是呀，他可是被特聘的運營顧問。
    根據公司內部的說法，他享有的權力僅比代表、總監和理事低一些。
    等他完全站穩腳跟，還很可能會徹底從李總監手裏接過她們的策劃大權，成為第一負責人。
    在這樣絕對的地位差距麵前，一個小小的藝人說討厭他又有什麽關係呢？
    就像螞蟻踩了大象一腳，根本不痛不癢。
    不過，他不痛不癢是他的感覺，柳智敏現在卻是真的好輕鬆。
    不論是本能地朝他揮起拳頭的瞬間，還是猶豫片刻說出的討厭，都讓她得到了釋放的暢快。
    白顧言說得沒錯，她向來不是一個擰巴的人。
    可自從見到他，她便變得越來越擰巴，尤其是在看到那封情書之後，整顆心已然擰成麻花。
    憋得不難受嗎？不難受就怪了。
    討厭就是討厭，喜歡就是喜歡，別猶豫，更別擰巴......
    他的話在腦海中再次回響，柳智敏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心裏很快做下一個決定。
    以後，偶然的相遇也好，工作中的接觸也罷，她都不會繼續擰巴了，討厭就討厭，喜歡......
    沒有喜歡！
    話說，他為什麽要和自己說這些？
    做完決定順著樓梯上樓的功夫，柳智敏腦袋裏又忽然冒出這麽一個疑問。
    別誤會，她可不是剛說完不再擰巴便打自己的臉，現在這種狀態其實隻是她的性格在作祟。
    要知道，自從MBTI流行起來，她每次測試的結果都是ENFP。
    而ENFP四種傾向中，她又“N”到了極點。
    比如說，當你去一家常去的餐廳吃飯，老板突然送給你橘子吃，你會怎麽想？
    一般人或許會覺得是熟客的饋贈，或許會想是不是新加的佐餐水果，或者不多想僅是感謝。
    柳智敏則不一樣。
    她會聯想到老板是不是剛去過濟州島，恰好濟州島的橘子熟了，所以有順便買一些帶回來。
    這便是“N”的屬性，傾向於把生活看成是萬物相連的謎題。
    至於這次的謎題......
    難不成白顧言是想先從自己入手，和自己重新搞好關係，然後再通過自己切入到姐姐那邊？
    沒上幾層台階，柳智敏就想到了這種可能。
    但有一個問題是，哪有人會跟想要好好相處的對象說，你要討厭我就討厭我的？
    除非......
    他的真正想法是“補償”？！
    一步步走上樓梯，“N”屬性爆發的瞬間，她感覺自己隱約抓到了白顧言的心思。
    那麽，除了讓自己盡情討厭他之外，他應該還會有其他動作吧？例如放低身段做些什麽......
    ……
    “T1口嗎？”
    “對，哪方便哪停就行，麻煩您。”
    別說，白顧言還真做了一件某種程度上和身份不符的事。
    十天後，隨著計程車停到T1航站樓的門口，他背著旅行包、拎著西裝袋走進了仁川機場。
    今天距離他在這個機場落地已經過去半個月。
    總共十七天的時間，他迎來了十月，初步完成了Aespa的團綜計劃，也即將開始首次出差。
    沒錯，那不太符合他身份的事，指的便是出差。
    倒不是說運營顧問這個職位不能出差，隻能坐在辦公室裏看看文件、改改計劃，主要是......
    “來了嗎？”
    “來了，來了。”
    “啊啊啊！！！Karina！！”
    “Winter！Winter！擺一下手！”
    “Karina xi能比個心嗎？鏡頭在這裏。”
    他這次並不是一個人出差。
    白顧言前腳剛踏入航站樓，身後就爆發出了陣陣尖叫，以及連綿不斷的相機、手機拍照聲。
    光聽聲音便能知道，是Aespa來了。
    停下腳步回頭一看，果不其然，他看到柳智敏正和妹妹們一起接受閃光燈的洗禮。
    身上一件黑色短款拉鏈式上衣，拉鏈微開露出了纖細的頸部，短款設計凸顯出了緊致腰線。
    一頭烏黑的長發自然垂落，覆蓋在曼妙的弧線上......
    說起來，這還是白顧言回來之後第一次見到她打扮過的模樣，或者說作為愛豆營業的模樣。
    怎麽說呢，跟平時不太一樣，和記憶中的更不一樣。
    這丫頭確實是長大了。
    在心裏這麽感慨一句，他沒繼續站在大廳門口往外看，轉頭拎著行李去往安檢口。
    Aespa？雖然大家是一起出差，但見麵不急在一時，他可不想過會兒跟她們一起被簇擁著。
    就這樣，他一個人很快過完安檢，進到候機室。
    接一杯水，坐到沙發上玩手機，將近二十分鍾過去，Aespa四人才終於辦完登機手續出現。
    “白顧問。”*8
    見到他，包括同行團隊在內的八人紛紛向他問好。
    “辛苦了，先坐會兒，每次來機場外麵都會像剛才那麽熱鬧嗎？”
    白顧言隨即收起手機，朝眾人微笑點頭，視線不著聲色地落到了柳智敏身上。
    可能是他古板吧，他一直不太理解露臍裝這種類型的衣服，別的不說，肚子不會覺得涼嗎？
    “隻要不是保密行程，外麵都會有記者、粉絲，畢竟機場圖也是一種產出。”
    經紀人回答間，柳智敏大概是有察覺到他的目光，瞪他一眼，用手捂住了露在外麵的肚子。
    仿佛在說：“看什麽看？”
    “落地呢？”
    既然不給看，白顧言自然不會跟個“hentai”似的一直盯著，收回目光，繼續和經紀人說。
    “落地會少一些，但同樣會有粉絲接機。”
    Aespa的經紀人緊接著做出回答，一臉認真的表情活脫脫像是在公司裏向領導匯報工作。
    說實話，白顧言不太喜歡這種交流方式。
    “嗯，落地的安保機場那邊準備得充足嗎？需要的話，我可以客串。”
    於是，他借著這個話題開了一個小玩笑。
    “白顧問放心，安保絕對充足。”
    隻可惜，由於職位差距過大，又是第一次和他一起出差，經紀人直接誤會成了他是不放心。
    “放心，休息會兒吧。”
    白顧言有些累了，不想說話了。
    拿起手邊的紙杯喝口水，他發現不光自己這邊沒說話，其他人也基本都是靜悄悄的。
    寧藝卓和內永枝利在閉目養神，金旼炡在看書架上的美食雜誌，柳智敏在手機上瘋狂打字。
    打字......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
    也就是這時候，柳智敏似乎再次感受到了他的注視，抬起頭，兩股視線自然交匯到了一起。
    這“討厭鬼”到底在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