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少女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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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到柳智敏寫的「白顧言」,白顧言愣了一下。
    因為在他的記憶中,當年先教的就是她的名字,他完全沒想到她會寫下自己的名字。
    而且,七年過去,他更沒想到她仍記得這三個字怎麽寫,甚至剛才還寫得那麽認真、專注。
    還有就是,先不說她眼中閃過的色彩究竟代表著什麽,一般人提到寫名字,不應該先想到自己嗎?
    “......”
    同時,看到白顧言寫的「柳智敏」,柳智敏也愣住了。
    她不確定有沒有記錯,反正一回想起學寫名字那天,她腦袋裏第一個出現的便是他的名字。
    所以,她昨晚才會製定出這個計劃,想要借著一場比賽套路到他的名字。
    可現在......
    一般人提到寫名字,會先想到其他人嗎?
    “你錯了。”
    “你錯了。”
    下一秒,都沒意識到自己就是例外的兩個人,異口同聲地朝對方說出了同樣三個字。
    “我沒錯。”
    “我沒錯。”
    緊接著,相同的戲碼再次上演。
    “你說。”
    他看看她,她看看他,為了不讓這沒用的默契從梅開二度變成帽子戲法,白顧言讓她先說。
    “我訂的規則,最終解釋權在我手上。”
    誰知道,柳智敏一開口便是毫不講理的權利宣言,連“最終解釋權”這種名詞都搬出來了。
    “???”
    白顧言心想,這還比什麽?直接宣布結果唄。
    難不成,重要的不是結果,是沿途的風景,非要先享受一下比賽樂趣,然後再一悶棍送走?
    嗯......好像是挺有意思的。
    “其實我們可以平手。”
    當然了,柳智敏並沒打算用“強權”送走他,哪怕真要送走,也是把名字搞到手之後的事。
    “你把答案換成你自己的名字,我們就是平手。”
    歸根到底,讓他親手寫下「白顧言」才是目的,什麽比賽結果、什麽洗襪子,統統不重要。
    “行,那我換。”
    白顧言一聽,換就換,又不會少塊肉。
    “......那你換呀。”
    見他嘴上說著換,手上卻遲遲沒有動作,等了足足三秒的柳智敏忍不住催促。
    “我說了,換。”
    規則中有說口頭換不是換嗎?白顧言在故意卡Bug逗她。
    “不算數,必須寫下來。”
    讓他逗得,柳智敏當場把Bug修複,認真且嚴肅地告訴他,名字不出現在紙上不具有效力。
    “行吧,算我輸一分,咱倆回到同一起跑線。”
    白顧言再一聽,隨即支棱起“一身反骨”,一邊轉筆,一邊蠻無所謂地表示這一分不要了。
    “???”
    “不行,這是......五分題,你答錯直接算輸。”
    柳智敏徹底急了。
    眼見煮熟的鴨子都到嘴邊了,絕不允許他飛走的決心讓她忘了不能暴露,終究還是使用了“強權”。
    ‘原來這丫頭是想比對字跡呀。’
    托福,白顧言總算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的“妖”是什麽了。
    “好吧,我給你洗襪子。”
    既然知道她的目的了,他更不可能老實聽話了。
    認命般地說著,他把筆暫時放到一邊,將寫著她名字的紙對折兩下,折成四四方方的薄片。
    相似的紙、相近的方......
    柳智敏看著他小桌板上的紙片,眼前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封情書,一團無名火蹭地燒上心頭。
    “你會拍畫片嗎?沒印象和你拍過。”
    反觀白顧言,這家夥完全跟沒事人似的,說著話,捏住紙片一角在小桌板上玩起了拍畫片。
    柳智敏現在簡直恨不得把他當成畫片拍。
    最後瞥他一眼,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拿出耳機戴到耳朵上,轉頭不再看他。
    白顧言見她又不願意搭理自己了,笑著搖了搖頭。
    LA飛往首爾,全程一共十三小時,加上兩邊還有十六小時的時差,時感上會像飛了一天。
    許是讓他氣得腦袋暈漲漲的,柳智敏別過頭、不說話,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等她朦朦朧朧地睜開眼,日期上已經是第二天,距離落地仁川也隻剩下最後不到三個小時。
    坐起身子、拉開窗板,外麵藍天白雲依舊。
    等等......
    睡過去前,遮光板是拉下來的嗎?座椅是什麽時候放平的?身上的小毛毯又是誰給蓋上的?
    腦袋剛一清醒過來,柳智敏便發現了好多疑問。
    轉頭看向身旁,白顧言正躺在放平的座椅上安靜睡著,沒有蓋毛毯,整個人稍微有點蜷縮。
    ‘空調把他吹冷了?’
    不自覺地,她腦袋裏冒出這麽一個想法。
    ‘他冷不冷和你沒關係,他都不敢正麵給你答案。’
    幾乎同時,又有另一個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兩種聲音相互交織,給她帶來了糾結與矛盾。
    一秒......兩秒......
    糾結三秒,柳智敏拿起蓋在自己身上的毛毯,嗒地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輕輕掉到了地上。
    低下頭,她看到了那個被白顧言疊得四四方方的紙片。
    她記得很清楚,他先前是把紙片拿在手裏當畫片玩,哪怕不玩了,也不該從毛毯掉出來吧?
    她能想到的可能隻有一個,那就是他放過來的。
    懷著這樣的猜測,柳智敏低頭把紙片撿起來,像那天在家裏展開那封情書一樣將紙片展開。
    「你好」、「難嗎?」、「吃了嗎?吃的什麽?」、「柳智敏」
    「白顧言」、「顧言」、「言」......
    她看到了白顧言的名字,看到了白顧言寫名字的字跡。
    就在她的名字下麵,他寫了中文版、連筆版、韓文版、三個字、兩個字、單字,好多好多。
    看著這些他的名字,柳智敏忽地笑了。
    再次轉頭看他,她心裏已經沒有兩個聲音,笑著將剛才蓋在自己身上的毛毯蓋到了他身上。
    蓋完毛毯,一遍又一遍地看著他的字。
    外麵是萬尺高空,藍天、白雲,令人目眩的燦爛陽光;身邊是安然入眠的白顧言,說不出的寧靜、溫暖。
    手裏攥著那張確認了無數遍,不論怎麽看都沒有一個字跡能和情書對應上的紙,柳智敏又不知不覺地眯起了眼睛。
    香甜的美夢交織著少女的心思,沒人知道她的夢裏究竟有什麽,但肉眼可見地是,她的嘴角始終勾勒著淺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