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登徒子裴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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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後,那封信已經送到了薑翡手裏。
暗衛直接從樹上跳下來,嚇得薑翡一個激靈,正要驚呼出聲,那暗衛眼疾手快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薑二小姐,王爺的信。”
薑翡這才看清對方腰間掛著的王府令牌,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你們送信都這麽嚇人的嗎?”
暗衛道:“王爺吩咐務必親手交到小姐手上,屬下隻好深夜打擾,驚了小姐還望恕罪。”
薑翡接過信準備拆開,暗衛又道:“王爺還有句口信。”
“什麽口信?”
暗衛清了清嗓子,“王爺說若小姐在京中不聽話,王爺就親自回來管教。”
暗衛跟了薑翡有幾日了,感覺對這位小姐多少有那麽一點點了解。
方才那句話一出口,接下來就應該迎接薑二小姐的破口大罵了,他隻是個暗衛,自不必遭受這些無妄之災。
“好個裴——”薑翡話音未落,就見暗衛“嗖”一下竄上了屋頂,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涇。”
薑翡拿著信往屋裏走,邊走邊罵,“他是我什麽人?他還想管教我?我憑什麽要聽他的話?狗東西!”
暗衛在屋頂長籲出一口氣,幸好跑得快,薑二小姐罵了什麽隻當沒聽見,否則這些話他可不敢轉達。
薑翡氣呼呼地踢開房門,一屁股坐在繡墩上,三兩下拆開信封,信紙上龍飛鳳舞的字跡躍入眼簾。
看到“再單獨見魏明楨本王就”這句,後麵戛然而止。
“他還敢威脅我?”薑翡捏著信紙念叨,“就什麽?怎麽不直接寫出來?”
下麵還有個得意洋洋的小人兒,看來裴涇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嘛,他就是這副傲嬌的樣子。
薑翡又把那封信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越看越不對勁,那句“再單獨見魏明楨本王就”後麵有一塊圓圓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
薑翡連忙喊了九桃過來,“九桃你來看看,這畫的是什麽?”
九桃正擰帕子,聞言掃了一眼,“那是日。”
“什麽日?你仔細看看。”
九桃放下帕子認認真真又看了一遍,肯定道:“就是太陽啊,日嘛。”
夜裏薑翡躺在床上,琢磨著裴涇沒寫完的話,還有他沒事畫個太陽幹什麽?
要是見魏明楨,等裴涇回來他會拿我怎麽樣?這人寫也不寫全,平白讓人猜。
她翻了個身,腦子裏某根弦突然一動,那句話和那幅圖在腦子裏連成一線。
“若再讓本王知道你單獨見魏明楨,本王就……日……”
薑翡猛地翻身坐起來,震驚地瞪大了眼。
他要曰誰?
這封信是寫給她的,也是威脅她的,曰誰一目了然。
也就是說,如果薑翡敢見魏明楨,裴涇就要回來……上次她不過是去見魏明楨就被他在雅間裏強吻了她,那人從不按常理出牌,說不定還真能幹出這樣的事。
薑翡登時氣得滿臉通紅,“這個登徒子,竟敢在信裏寫這種渾話!”
暗衛坐在屋頂聽得一清二楚,那信他自然不敢拆開看,聽薑二小姐這麽一說,看來王爺在信中十分奔放啊。
“裴涇這個混蛋!表麵上一本正經,背地裏竟敢、竟敢……”薑翡說不出那個字眼。
她起來點燃了燈,一把抓起筆,在紙上龍飛鳳舞地寫道:
「裴涇你這個下流胚子!誰要跟你……那個!再敢胡言亂語,老娘就閹了你!」
寫完薑翡想了想,這信送到裴涇手裏,怕是他都回京了,不如到時候當麵罵他個狗血淋頭,於是將信紙撕得稀碎,吹滅燭火上床睡覺。
薑翡帶著怒氣入睡,醒來時卻是麵紅耳赤。
她怎麽做那樣的夢?定然是被裴涇的那封信給氣到了。
直到吃早飯的時候,薑翡仍沒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咬著筷子陷入沉思。
昨夜那個荒唐的夢讓她又羞又惱,夢裏裴涇在她耳邊說了好些讓人麵紅耳赤的話,最可惡的是,夢裏的自己居然半推半就地從了!
然後裴涇不語,隻是一味賣力。
薑翡放下筷子捂住臉,她該不會是饞裴涇身子了吧?他身材的確很好,但是她也沒有饑渴到這種地步吧?
另一邊,裴涇坐在桌旁遲遲沒能緩過神來,他不說出發,所有人都不敢動也不敢催,都快晌午了,還在客棧裏耽擱著。
段酒實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湊上前:“王爺,咱們今日還啟程嗎?“
裴涇這才如夢初醒,猛地站起身,“走!立刻回京!”
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心裏卻亂成一團。
昨夜那個荒唐的夢讓他至今心神不寧,夢裏薑翡那丫頭居然主動投懷送抱,而他竟然……竟然沒抵擋住她的誘惑,跟她……
魏辭盈聽說要出發,開門出來時正巧看見裴涇經過長廊,她喊了一聲,裴涇也毫無反應。
“王爺,王爺?”
裴涇充耳不聞,滿腦子都是那個荒唐的夢。
夢裏的薑翡媚眼如絲,紅唇微啟,輕聲喚著他的名字……想到這裏,他身體一陣發熱。
魏辭盈邊喊著裴涇,幾乎是小跑著跟著下了樓。
這兩日她已經能確定江臨淵的確已經失去記憶,昨夜她左思右想,始終覺得不穩妥,誰也不知道到了哪一日江臨淵會不會想起來前塵往事,穩妥起見,還是要讓這人直接消失才行。
見裴涇正要上馬,魏辭盈趕忙跑上前,“辭盈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那就不必講,”裴涇滿腦子都是薑如翡和那個夢,下意識回了一句,出口才回過神來。
他看向咬著下唇委屈巴巴望著他的魏辭盈,心裏一陣厭煩,別開臉望向別處,道:“你說吧。”
魏辭盈緊攥帕子,朝四周看了看,“能否借一步說話。”
裴涇不耐煩地走出幾步,要不是還要借由這女人知曉草芽的下落,他早就把人給踹開了。
“說吧。”
“辭盈這兩日看那位公子,總覺得有些不對。”
裴涇這才看向她,眼裏總算顯出點趣味。
魏辭盈旁敲側擊,“此人來路不明,身懷武藝卻身受重傷,實在令人生疑,況且他出現的時機也太巧合了,萬一是大皇子用來安插在王爺身邊的眼線或是刺客,那就太危險了。”
裴涇唇角勾起一抹笑,“那依你之見,本王該如何做?”
“辭盈也不懂這些。”魏辭盈故意道:“我不過一介女流,不懂江湖險惡,但是總覺得此人要是留在王爺身邊,終究是個隱患,辭盈……辭盈擔心王爺的安危。”
魏辭盈羞澀抬眸看著他,複又垂下。
裴涇眼底閃過一絲譏諷,麵上卻不動聲色,“如此說來,本王的確該好好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