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吃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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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瀾盡哼了一聲,淡淡的聲音對著門外的安平道:“讓她進來吧。”
    容錦瑟深知他的脾氣,如果不是看在她的麵子上,以君瀾盡的秉性他想拒之門外就拒之門外,不會看任何人的臉色。
    不多時,任思玉從外麵走了進來,容錦瑟幾乎第一眼就看出她是精心打扮過的,這細致的妝容就連她瞧著都覺得好看。
    “表姐,你怎麽來了?”
    容錦瑟主動和她打著招呼,好奇的問道:“你是來尋我的,還是來尋盡表哥的啊?”
    任思玉溫婉一笑走上前來看著他們兩人道:“聽說盡表哥在教你功課,外祖母怕我在府上太悶了,所以讓我來跟你做個伴。”
    說著,她屈膝朝著君瀾盡一福道:“盡表哥,以後就叨擾你了。”
    容錦瑟聽明白了,任思玉這是得了祖母的首肯想讓君瀾盡教她讀書寫字?
    她記得上輩子,任思玉也曾跟著君瀾盡一起習過琴棋書畫,而且她天賦極高,什麽東西一學就會。
    而在百花宴上,任思玉也因此拔得頭籌驚豔四座,反而是她成了眾人的笑柄。
    容錦瑟想的入神,冷不防的就聽啪的一聲卻是君瀾盡將手中的書冊扔在了桌上。
    他懶懶的靠在椅子上道:“怕是不妥,表小姐已經及笄若是同我這個表哥太過親近,未免會惹人誤會,有損表小姐清譽。表小姐若是想精進自己的課業,可以讓老夫人給你請個夫子,請恕在下無能為力!”
    任思玉聽到這話麵色一變,她揪著自己的衣袖,有些委屈的問道:“盡表哥,可是我哪裏得罪你了?為什麽你可以教嬌嬌,不能教我?你怕有損我的清譽難道就不怕損了她的清譽嗎?”
    君瀾盡道:“你和嬌嬌怎麽可以相提並論?她的父親即將迎娶我的母親,我和她乃是一家人,而你…不是!”
    任思玉臉色越發的難看,眼睛裏甚至都蓄滿了淚。
    容錦瑟怕任思玉下不來台,便道:“表姐,盡哥哥不是不想教你,隻是他開了春要參加科舉眼下需要溫習實在沒有什麽時間。雖說他在教我功課,但都是布置了課業讓我回去自己完成的,而他隻負責檢查而已,也沒教過我什麽,還望表姐能夠體諒。”
    任思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是我狹隘了,我隻是聽說盡表哥乃是解元出身,想著他文采一定很好,就想討教討教,既然逸表哥沒有時間那就算了。”
    頓了頓她又道:“盡表哥,那我以後可以來找你借書嗎?你若是覺得不方便,也可以讓嬌嬌轉交給我。”
    君瀾盡沒說話。
    容錦瑟便替他應允了:“以後表姐想看什麽書,告訴我便是。”
    任思玉露出感激的表情,看著她道:“那就謝謝你了嬌嬌,好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見她走遠,容錦瑟長舒了一口氣,她走到君瀾盡麵前蹲下身子將頭擱在書桌上道:“盡哥哥,我知道你討厭表姐,但你也不能表現的這麽明顯啊?”
    君瀾盡斜睨了一眼:“那我要怎麽表現?”
    容錦瑟壓低了聲音道:“她可是我姑姑的女兒,祖母很疼我的姑姑,對表姐也很好如果她在祖母麵前說你的壞話,那祖母豈不是更不喜歡你了?”
    她的祖母本就不喜歡君瀾盡和他的母親,雖然有她在中間周旋,但一百句好話也不抵一句壞話。
    倘若任思玉因此嫉恨君瀾盡在老夫人麵前說上幾句壞話,那麽君瀾盡以後在府上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君瀾盡還以為容錦瑟是在幫任思玉說話,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是為了他好,他低頭看著容錦瑟蹲下身子同他說話的樣子,真真是乖巧又貼心。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道:“不用為我擔心,倒是你,以後要防著你這個表姐,她心術不正最好少同她來往。”
    容錦瑟一驚:“心術不正?”
    君瀾盡嗯了一聲:“你或許不知道她在第一天來的時候就在老夫人麵前嚼舌根,說我們過於親密,這話正好被我娘聽見了,所以她回來後敲打了我一番,讓我以後注意分寸。”
    “原來是她搞的鬼!”
    容錦瑟氣的一拍桌子:“我看她就是嫉妒我,說我和你太親密她自己還不是上趕著來貼著你,不要臉!”
    君瀾盡輕笑:“所以,你以後要防著她,這樣的人不可交心。”
    容錦瑟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有些感慨道:“都怪你長的太好了,太招女兒家歡心。”
    說著,她又有些好奇的問道:“盡哥哥喜歡什麽樣的姑娘?”
    君瀾盡眉梢一動,腦海最先蹦出的話卻是連他都驚了一下,他默了默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道:“你呢?可有想過以後要嫁個什麽樣的夫君?”
    容錦瑟搖了搖頭:“我不想嫁人,就隻想這樣陪著你。”
    上輩子她一顆癡心錯付,最後落得一個淒涼的下場,有時候她在想自己到底有沒有愛過沈景林?
    如今有機會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她沒想過要嫁人就隻想守護容家,守護她的父親和林夫人還有她的盡哥哥。
    君瀾盡聽著她這傻話,突然想起了什麽來調侃道:“也不知道是誰說的,以後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可見你的這張嘴都是騙人的鬼。”
    容錦瑟瞪大眼睛一臉驚訝的看著他:“你偷聽我說話?”
    這話是去清水寺的時候,她為了騙容錦洛上鉤而瞎編的,沒想到竟然被君瀾盡偷聽了去,還笑話她。
    君瀾盡聳了聳肩道:“我是光明正大的聽。”
    說著他長歎了一聲:“看來我們家嬌嬌以後要去做姑子了。”
    容錦瑟氣的跺了跺腳,朝著他哼了一聲:“我要去做姑子,那盡哥哥就去做和尚。”
    和尚二字脫口而出的時候,容錦瑟腦海一道靈光閃了過去,莫名的她的心突然揪痛了一下。
    這種感覺一瞬而逝,就在容錦瑟覺得奇怪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道低低的聲音:“好。”
    她抬起頭看著回應她的君瀾盡,不知不覺間她的眼睛竟濕.潤了起來,仿佛自己的情緒已經不受她的控製。
    容錦瑟眨了眨眼睛可是眼前的視線卻是越來越模糊,她使勁的搖了搖頭,有些激動:“不好!我不要你做和尚,你不許去做和尚。”
    君瀾盡察覺出她的不對勁,忙握著她的肩膀低頭看見她水霧蒙蒙的眼眸,心底募的一驚:“嬌嬌,你怎麽了?”
    容錦瑟依舊搖著頭:“我不知道,就是突然間心中好難受。”
    這種感覺就好像她的盡哥哥真的去做了和尚一樣,她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是覺得心中堵得慌,難受的厲害。
    君瀾盡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沒事的,沒事的。”
    容錦瑟在他懷中平複著心緒,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林芊尋有些驚訝的聲音:“盡兒!”
    這一聲盡兒讓容錦瑟從混沌中清醒了過來,她忙推開了君瀾盡,就見林芊尋的臉色有些難看:“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容錦瑟有些緊張,她怕林芊尋誤會正欲解釋,君瀾盡卻握住了她的胳膊然後轉身從書桌上隨手取了幾本書遞給了她道:“你先回去,明日我再檢查你的功課。”
    容錦瑟訕訕的閉了嘴,抱著那幾本書離開了。
    林芊尋走進來神色有些凝重的看著君瀾盡:“盡兒,你難道忘了娘之前跟你說的話了嗎?你和嬌嬌就算感情再好你也不能……”
    “娘。”
    君瀾盡打斷了她的話:“不是你想的那樣。”
    嬌嬌問他以後想找個什麽樣的姑娘?
    這個念頭一蹦出來,他自己都驚到了,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對嬌嬌的感情已經發生了變化嗎?
    林芊尋看著君瀾盡一臉迷茫的樣子,她輕歎了一聲握著他的胳膊道:“盡兒,娘不是阻止你,就算你真的喜歡嬌嬌也沒有關係,但最起碼也得等嬌嬌及笄才行。”
    君瀾盡一驚,有些哭笑不得:“娘,你真的想多了,我就隻是把她當妹妹而已。”
    林芊尋也不戳破,想來她這傻兒子怕是還沒看明白自己的心,且看他以後會不會打自己的臉吧:“好好,是我想多了,隻是就算是妹妹你也不能對人家摟摟抱抱,若是傳出去,嬌嬌還怎麽嫁人?”
    君瀾盡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悶悶的應了一聲:“兒子知道了。”
    林芊尋拍了拍他的肩,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就走了出去。
    君瀾盡長鬆了一口氣,他在書桌前坐下,順手取了一本書隨意的翻了翻。
    “糟了!”
    君瀾盡心底咯噔一下,那封從吳詠夏手中拿到的用他的筆跡寫的威脅信,不見了!
    那封信他夾在了自己看的書裏,一定是方才他給嬌嬌書冊的時候不小心將那本一同放了進去。
    萬一嬌嬌看見那封信誤會他怎麽辦?
    君瀾盡轉身快步出了房門。
    容錦瑟抱著書離開聽風院後便有些心不在焉,方才瞧著林芊尋的臉色很難看,怕是生氣了吧?
    也不知道君瀾盡會不會被責罵。
    看來以後她真的要注意分寸才行了,今個幸好是被林芊尋給撞見了,若是被祖母給瞧見那可就糟了。
    容錦瑟正想的出神,冷不防的就聽任思玉喊了一聲:“嬌嬌。”
    任思玉疾步走了過來,她看著地上亂七八糟的書冊心中很不是滋味:“想什麽呢,也不仔細看著路,方才如果不是我喊你,你就撞到樹上去了。”
    容錦瑟有些不好意思,的確是她想的太過入神沒仔細看路:“盡哥哥又給我布置了這麽好課業,我正發愁呢。”
    任思玉幫她,隻是不經意間她瞥見自己腳邊的那本書裏露出一頁紙張好像是一封信箋,她趁著容錦瑟不注意撿起那書冊翻開瞧了瞧。
    任思玉愣在原地一時忘了反應,這時容錦瑟已經將地上的書都撿了起來,她見任思玉站著一動一動手中還拿著什麽東西,好奇的問道:“表姐,你看什麽呢?”
    任思玉回過神來,麵色十分凝重的將手中的信箋遞給了她問:“我方才在這書裏發現的,你看看。”
    容錦瑟將手中的一摞書擱下,然後接過任思玉遞來的東西,當她看完信上的內容後整個人頓時都僵住了。
    任思玉看著她大變的臉色,便知道她沒見過這封信,她擰著眉道:“我之前就聽外祖母提過了這件事,雖說二舅母認了罪但以她的本事也不可能收買欽天監吧?沒想到這件事真的另有隱情,也虧得你把他當親哥哥看,可是沒想到真正在背後搗鬼的人竟然是他?”
    容錦瑟抬起頭看著任思玉一臉迷惑的問:“表姐說的是誰?”
    任思玉瞪大眼睛:“還能是誰?當然是你的盡哥哥,這封信上的筆跡難道不是他的嗎?這些書難道不是他給你的嗎?”
    容錦瑟眸色一動,緊緊的捏著手中的那封信:“不,我不相信,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他,他才不會那麽對我。”
    “我的傻妹妹。”
    任思玉滿臉心疼道:“你和他認識才多久,他布置謀劃這一切,又替你洗脫冤情無非就是想把你吃的死死的,讓你依賴他離不開他,這樣的男人最是陰險了。”
    “你別說了。”
    容錦瑟斥了她一聲,轉身道:“我要去找他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