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自嚐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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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錦瑟相信君瀾盡是不會騙她的,上輩子遠霽表哥的死一定是另有隱情。
    如今她既然掌握了先機就絕對不能再讓這樣的悲劇發生,更何況遠霽表哥還是舅舅家的獨子,是王家僅存的血脈。
    母親去世後,每一年舅舅都會帶著遠霽表哥來看她,隻是她太傻因著被秦沐苒挑撥而疏遠了舅舅一家。
    如今想想,她也已經有三年不曾見過舅舅和遠霽表哥了。
    容錦瑟有些迫不及待,她由解語伺候著梳洗打扮過後,便去了老夫人的青竹軒。
    房間裏,除了林芊尋和老夫人之外,君瀾盡也在。
    老夫人知道蘇遠霽這次是來參加會試的,於是就把君瀾盡叫了來,他們兩人客氣的見了禮後坐在一起聊起今年各地的解元。
    而蘇遠霽和君瀾盡一樣在鄉試中都得了第一。
    老夫人聽著他們侃侃而談,因為秦沐苒而生的陰鬱也消散了不少,加上林芊尋在一旁勸慰道:“母親真是好福氣,咱們將軍府今年有三個人要去參加會試,其中兩個都是解元,這可是旁人羨慕不來的。”
    除了蘇遠霽和君瀾盡外還有容韓玉也會參加今年的會試,而容韓玉在鄉試中雖然沒有拔的頭籌但也排在了第七。
    老夫人聽著這話,心頭也舒暢了一些,雖然這三個都不是她的親孫子,但都是代表著將軍府。
    正想著,就聽丫鬟來報:“三小姐來了。”
    老夫人抬起頭就見容錦瑟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雖然嬌嬌每天都來請安,但她之前都不曾發現,她竟然瘦了。
    “嬌嬌給祖母請安了。”
    容錦瑟走進來後屈膝先是給老夫人行了一禮。
    老夫人回過神來,露出一臉慈祥的笑意對著她道:“嬌嬌,這是你遠霽表哥,你還認識嗎?”
    容錦瑟這才打量起蘇遠霽,記憶中她的這個表哥又瘦又高,卻是十分的歡脫,他在人前的時候表現的特別乖順,但無人的時候就原形畢露了。
    他會偷偷的帶著她溜出去,爬樹抓鳥玩水,而容錦瑟最喜歡騎在他的脖子上飛高高。
    如今再見,容錦瑟覺得昔日那個頑皮的少年長大了,不僅相貌越發的英俊了,也成熟了許多。
    “表哥。”
    容錦瑟衝著蘇遠霽一笑。
    蘇遠霽站了起來看著容錦瑟有些不敢置信道:“嬌嬌,三年沒見你怎麽都長成大姑娘了?”
    他記憶中的容錦瑟還是一個胖墩墩的小丫頭。
    容錦瑟道:“我都十四歲了,當然是大姑娘了。”
    蘇遠霽走過去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道:“這臉上的肉怎麽也不見了,我還是覺得你小時候肉墩墩的最可愛。”
    容錦瑟拍掉他的手:“你這臭習慣怎麽還沒改,老愛捏我的臉。”
    蘇遠霽大笑一聲,張開手道:“來讓表哥抱抱,看看還能抱得動嗎?還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騎在我的脖子上飛高高了。”
    容錦瑟卻不曾發覺,她心中歡喜高興的就跑了過去,蘇遠霽抱著她在原地轉了一個圈,惹得容錦瑟咯咯不停的笑。
    而坐在不遠處的君瀾盡看著他們,眼底的眸色頓時冷了幾分,他陰沉著臉看著容錦瑟臉上的笑容,心中好似被一口氣給堵住了。
    他都沒這麽抱過嬌嬌!
    君瀾盡越想越氣,恨不能衝上去把他們給拉開。
    一旁的林芊尋察覺到他的不高興,悄悄的拍了拍他緊捏著椅子的手,君瀾盡這才漸漸的斂住心神。
    老夫人笑著道:“這倆孩子小時候關係就特別親厚,沒想到多年不見依然如此。”
    林芊尋在一旁附和道:“這樣才好,嬌嬌以後又多了一個兄長疼愛,以後定是無人敢欺負她的。”
    老夫人點了點頭深表讚同,說起來她對蘇家也是有愧的,當年她親自為旭兒求娶了蘇家女。
    那時候她是拍著胸脯向蘇家人保證一定不會虧待澄娘的,可是她食言了,澄娘年紀輕輕鬱鬱而終同她有著莫大的關係。
    所以對蘇家僅存的血脈蘇遠霽她也是盡心盡力的當成孫子一般看待。
    “聽說表哥來的路上生了病,可是好了?讓我給你把把脈吧,我現在跟著娘在學習醫術呢。”
    容錦瑟拉著蘇遠霽坐下後便伸手為他探了探脈息。
    蘇遠霽看著她有模有樣的,笑著調侃道:“真是不得了啊,嬌嬌都會醫術了,果然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容錦瑟嗔了他一眼正色道:“表哥你應該是水土不服,沒什麽大礙的,回頭我給你開張藥方,養養身子就好了。”
    “好。”
    蘇遠霽笑著拍了拍她的頭,然後對著林芊尋道:“嬌嬌從小就調皮任性,可我今日見她覺得她大變樣,比小時候要討喜多了,還要多謝夫人對她的教導。”
    林芊尋看著容錦瑟,眼中滿是溫柔的慈色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君瀾盡看著他們一副兄妹情深的樣子隻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他正欲起身告辭就聽外麵傳來丫鬟的聲音說是表小姐來了。
    不多時,任思玉走了進來她屈膝給老夫人行了一禮,然後笑著道:“聽說表哥來了,我過來瞧瞧。”
    說著,她看向蘇遠霽大方的打著招呼:“遠霽表哥,好久不見。”
    蘇遠霽看著任思玉先是一愣,隨即他眸光亮了起來驚訝道:“你是玉兒妹妹?”
    任思玉一笑,眼波流轉:“是我,多年未見遠霽表哥可還好?”
    蘇遠霽一時間看的有些癡了,他小時候曾見過任思玉,隻是那時候她還沒有長開,文靜的性子不似嬌嬌那般活潑,是以不太親近。
    容錦瑟見表哥有些失態的一直盯著任思玉,顯然是被她給迷住了,其實也難怪像任思玉這般的女子,沒有哪個男人不被吸引的。
    可任思玉的柔弱在容錦瑟看來就是矯揉造作,長的好看有什麽用,心腸無比的惡毒!
    而且她衝著遠霽表哥這麽笑,倒是有刻意勾引的意思,不知道任思玉有何意圖?
    難道上輩子遠霽表哥喜歡她?
    容錦瑟想到這些不由的眯了眯眼睛,既然她這麽想勾引別人,那她不如就成全她好了!
    “表姐前些日子為了救盡哥哥受了傷,不宜久站,有什麽話還是坐下說吧。”
    容錦瑟跑過去扶著任思玉在蘇遠霽的身邊坐下,然後關切的問道:“表姐,你的傷怎麽樣了?我最近醫術大有長進,讓我瞧瞧吧。”
    說著,她突然撕開了任思玉的衣襟,露出一大片的鎖骨,以及她肩上纏著的紗布。
    任思玉嚇得驚呼,匆忙捂住自己的肩滿臉的驚慌失色。
    老夫人見狀輕斥了一聲:“嬌嬌,你做什麽呢?”
    容錦瑟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老夫人道:“我給表姐看看傷勢啊?怎麽了?”
    老夫人唇角一抖,有些無語。
    林芊尋快步走了過來拉著容錦瑟低聲道:“你盡哥哥和遠霽表哥都在呢,你怎麽能當眾撕玉姐兒的衣服?傳出去讓她怎麽做人?”
    “啊?”
    容錦瑟捂著嘴恍然驚醒,她匆忙對著任思玉道:“對不起啊表姐,都怪我行事魯莽沒有想那麽多,讓你受驚了,不過盡哥哥和遠霽表哥都不是外人,你也不要往心裏去。”
    任思玉攏好了衣襟紅著眼看著容錦瑟,心頭窩著一團怒火,她才不信容錦瑟是無心之失,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任思玉咽不下這口氣,她起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外祖母,我不活了!”
    老夫人看著外孫女,有些為難的勸道:“玉姐兒,嬌嬌又不是故意的,你何至於想不開?”
    任思玉哭哭啼啼的道:“母親從小教導我名聲勝過一切,如今表妹的無心之失讓我…這讓我還怎麽活啊?”
    老夫人皺了皺眉,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容錦瑟道:“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的,表姐既然覺得自己丟了名聲我倒是有一個好辦法可以化解。左右表姐到了議親的年紀,不如就讓祖母為你做主,將你許給遠霽表哥吧?”
    說著她搖了搖老夫人的胳膊問:“祖母,你覺得怎麽樣啊?遠霽表哥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他的人品你應該信得過的。”
    任思玉聽著這話麵色一變,她瞪大眼睛看著容錦瑟卻是被她的話給憋住了。
    老夫人雖然覺得此事草率,但蘇遠霽倒也不失為一個最佳人選,雖然她的女兒有意將玉姐兒送來京城尋個世家貴族高嫁。
    而且旭兒也跟她提過,想給玉姐兒尋個家世清白人品上佳的夫婿,不求出身高貴隻求能一心一意待玉姐兒。
    雖說蘇家敗落了,但蘇遠霽頗有才華,憑他的本事必能將蘇家興盛,玉姐兒嫁給他倒也不錯。
    老夫人被容錦瑟說的有些心動,但這婚事肯定不能草率,還得詢問兩人的意見,於是她先問了蘇遠霽:“遠霽,你意下如何?”
    蘇遠霽還有些懵,怎麽這片刻的功夫就開始議起了他的婚事?
    不過方才他坐的離任思玉最近,也瞧見了不該看的,作為男人理應負責。
    他站了起來朝著老夫人一禮道:“隻要玉兒妹妹沒有意見,遠霽願意!”
    老夫人點了點頭,然後又問著任思玉:“玉姐兒,你呢?”
    任思玉白著臉,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是她自己哭著求老夫人給她做主的,如今老夫人做主為她尋了夫婿,她若是拒絕那麽方才的委屈又算什麽?
    她真是恨極了容錦瑟,也恨自己沒有沉得住氣。
    任思玉不甘心,想為自己搏一搏,她絞著手指輕聲抽泣著道:“可這房中又不止遠霽表哥一個人,盡表哥也看見了。”
    “我沒有。”
    君瀾盡見任思玉想要攀咬他,直接開了口:“方才發生了什麽我都不知道,到現在還有些迷糊呢。”
    任思玉聽著這話,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但容錦瑟卻很高興,她就喜歡君瀾盡堵的任思玉啞口無言的樣子,就算君瀾盡真的看到了什麽,隻要他不想就不會娶!
    當然,這件事把遠霽表哥算計進去有些不厚道,但作為補償她會為他挑一個可心的女子。
    容錦瑟知道以任思玉的野心她是絕不可能嫁給遠霽表哥的,這婚事也成不了,她就隻想讓任思玉知道什麽叫做自嚐苦果。
    她不是想要勾引遠霽表哥嗎?
    那她就把遠霽表哥送給她做夫君,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隨隨便便魅惑別人。
    任思玉眼中噙著淚,心中已是恨極但她也知道這個答案不能說,於是她雙眼一翻佯裝激動過度的暈了過去。
    老夫人嚇了一跳:“玉姐兒。”
    容錦瑟匆忙走過去給任思玉探了探脈,她知曉任思玉是故意的,但若是真逼著她做了選擇那也是毀了遠霽表哥的一生。
    今日之事她就想給任思玉一個教訓,於是就放過了她。
    “表姐身子虛,如今受了驚暈倒了,祖母不要擔心,我會照顧好表姐的,畢竟都是我的錯。”
    容錦瑟一臉難過的樣子。
    老夫人知道她是無心又怎麽會怪她,於是便令人將任思玉給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