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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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錦瑟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她也是我的娘,而且娘親之所以中計都是因為我,今日之事擺明是有人故意做局。我問過娘了,她說長公主喜歡我爹,對她心懷不滿,很有可能就是她和陛下勾結。”
    “而且巧合的是南境突然生亂,我爹即將離京,我總覺得是陛下故意支走我爹。”
    她趴在君瀾盡的懷中,一臉的不安:“盡哥哥,我們要怎麽辦?陛下一定不會放過娘的,很有可能他對我也起了殺心。”
    君瀾盡眯了眯眼睛,眼底殺氣騰衝,他深吸了一口氣拍著容錦瑟的後背:“放心,有我在。”
    陛下就算要對嬌嬌下手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一定會偽裝成意外,還有他的娘親,她若留在京城一定逃不出沈成的魔爪。
    他斂住思緒,低頭看著容錦瑟道:“你今日受驚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其它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
    容錦瑟有些不放心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叮囑道:“你可千萬別衝動,一定不能讓自己陷入險境。”
    君瀾盡心底一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低聲應道:“好。”
    容錦瑟這一夜睡的也不安,睡夢中她又回到了前世,目睹了那些悲慘的過往。
    她想起在林芊尋死後,君瀾盡曾經墮落過一陣子,而那時候陪伴在他身邊的人是任思玉。
    她還想起正月十五的宮宴上,其實任思玉也在且是皇後娘娘的恩典許她入宮赴宴,隻是她是以任錦之女的身份去的,席位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裏。
    她們乘的不是一輛馬車,但卻是一同回的府,容錦瑟記得那天她心情很好,下車之後就見表姐魂不守舍的,她喚了幾聲她也沒有回應。
    那些原本被她忽略的細節,在夢中一點點的放大,清晰無比,最後畫麵定格在林芊尋葬禮的時候。
    她因為心中有愧,但又放不下臉麵便讓解語去幫她給林芊尋上一炷香,後來解語回來後說看見任思玉在靈堂上,嘴裏還說著什麽不要怪她,沒有救你。
    解語的那些話不停的在容錦瑟的耳邊重複著,驚的她猛的睜開了眼睛,心中狂跳不已。
    容錦瑟一直以為任思玉當時是在自責沒能救下自殺的林芊尋,可是大夢初醒她又回憶起那些過往卻發現出不對勁來。
    按照常理來說,任思玉一直陪伴在君瀾盡的身邊,她一定知道林芊尋是經曆了什麽?
    可是為何這一世,任思玉沒有用這件事來博取君瀾盡的好感?
    在林芊尋死後,她偷偷的在靈堂上懺悔的又是什麽?
    容錦瑟有一種猜測,或許前世任思玉同她一樣撞見了林芊尋的遭遇。
    隻是她沒有出手相救,任由林芊尋被沈成淩.辱,最後導致林芊尋慘死。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任思玉真的該死!
    要知道林芊尋待她如同親生女兒一般,她怎麽能?
    這難道就是她對君瀾盡的愛嗎?
    容錦瑟躺在床榻上,不由的握緊了雙手,這時簾帳突然被人掀開,就見君瀾盡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匆忙坐了起來:“盡哥哥。”
    君瀾盡見她臉色不太好,一看就是沒睡好,他有些心疼道:“容將軍昨夜回來了,而且把娘也帶走了。”
    “什麽?”
    容錦瑟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你給爹爹傳信了?”
    “嗯。”
    君瀾盡點了點頭:“這件事他早晚都會知道的,早些讓容將軍知道沈成的野心,他才能及時的應對,而且娘若是留在京城我分.身乏術。”
    容錦瑟有些擔憂:“可是這樣一來,豈不是瞞不住了,陛下對娘不會死心的,我們要怎麽哄弄他啊?”
    君瀾盡溫聲道:“我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倒是你撞見了沈成的秘密,他怕是不會放過你的,所以才會把容將軍給支走,不過他不會明著來,所以你一定要處處當心。”
    容錦瑟也知道自己惹了殺身之禍,如今想想也難怪任思玉明知林芊尋被人欺辱卻還是無動於衷,她應該是怕死吧?
    想到君瀾盡上輩子可能被任思玉所欺騙,容錦瑟就心有不甘,虧得君瀾盡一直護任思玉周全,讓她毫發無損,她卻是間接導致林芊尋慘死的真凶。
    就憑她所為,活該她這一世得不到君瀾盡的照拂。
    容錦瑟想到這些心中就有所觸動,她抱著君瀾盡的腰也不說話,就這麽靜靜的趴在他的懷中。
    君瀾盡摸了摸她的頭道:“你身邊隻有解語一人伺候我不放心,所以給你找了一個人來。”
    說著便對著外麵的人道:“進來吧。”
    容錦瑟抬起頭見一個侍女走了進來,她跪在地上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抬起頭道:“奴婢豆蔻見過縣主。”
    容錦瑟看著她,眸色一驚,整個人就那麽僵住了。
    不為別的,隻因這個叫豆蔻的侍女,是她的舊識。
    容錦瑟記得清清楚楚,當年在解語死後她身旁無人照應,後來因緣際會之下她救了豆蔻,然後豆蔻就留在了她的身邊,兩人相依為命。
    而在君瀾盡破城的前一夜,豆蔻企圖帶著她逃走隻是沒想到被沈景林識破。
    那是第一次容錦瑟知道豆蔻原來會武,且武功高強,但她隻身一人始終不敵上百侍衛,最後被亂箭穿心,死在了她的麵前。
    當時沈景林看著她的屍首,嘖嘖兩聲說了一句:“他對你倒是用心。”
    容錦瑟當時深陷在悲傷之中已經丟了魂,根本沒仔細想過沈景林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直到現在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豆蔻是君瀾盡安排在她身邊的人,他曾試圖救過她!
    容錦瑟眼眶一熱就聽君瀾盡道:“豆蔻會武,以後無論何時何地你都要把她帶在身邊,知道嗎?”
    容錦瑟強忍著心中的酸楚,點了點頭應道:“好。”
    君瀾盡還是聽出她話中的哽意,他愣了一下示意豆蔻先退下然後握著容錦瑟的肩膀問道:“嬌嬌,你怎麽了?”
    容錦瑟心中說不出是何感受,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上輩子君瀾盡是最恨她的人,可是他卻默默的為她做了那麽多的事情。
    “逸哥哥。”
    容錦瑟將頭埋在君瀾盡的肩上,痛哭出聲,她哭的是自己上輩子的愚笨、糊塗也是君瀾盡對她默默的關懷。
    “嬌嬌。”
    君瀾盡不知道容錦瑟這突然間是怎麽了?
    可是現在,他越發的心焦不知道嬌嬌一直以來沒有宣之於口的秘密是什麽?
    君瀾盡沉著眉,捧著容錦瑟的臉迫使她看向他:“告訴我,你哭什麽?”
    容錦瑟吸了吸鼻子,波光瀲灩的眸子裏映照著他的影子:“就是突然間很感動,盡哥哥為了我做了那麽多的事情,我卻沒有為你做過什麽?”
    君瀾盡歎息:“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麽,隻要你好好的。”
    頓了頓,他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淚,似乎是有些嫌棄一樣:“真是沒出息,就知道哭。”
    容錦瑟撇了撇嘴,她抱著君瀾盡的腰趴在他的懷中道:“要那麽出息幹嘛,我又不去考狀元,不需要光耀門楣,我就隻想和你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君瀾盡聽著她的話,心神一動,他低頭看著她乖巧的模樣一笑:“好,我們永遠都不分開。”
    容錦瑟送走了君瀾盡後,情緒還沒平複,就聽解語來報說蘇遠霽帶著容錦洛來了,她愣了一下,然後讓解語將人給請了進來。
    一進門,蘇遠霽便道:“嬌嬌,你這可有傷藥,快給二表妹上一些。”
    容錦瑟一眼望去就看見容錦洛臉上明顯的掌印,她嚇了一跳忙走過來問道:“怎麽弄的?”
    蘇遠霽搖了搖頭:“我在路上看見她要尋死就把她救下了,至於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清楚,你們是姐妹,你好生勸勸她。”
    容錦瑟眸光微動心中存疑,能把容錦洛打成這樣的怕也沒有外人吧?
    她不再多想,轉身從櫃中取了一瓶藥來道:“二姐你忍著點,我給你上藥。”
    這藥膏是君瀾盡給她的,效果很好就是剛抹上去的時候會有些痛,她沾了一些藥膏揉在容錦洛的臉上。
    容錦洛被臉上的痛楚漸漸的拉回了神智,她看著麵前給她仔細上藥的容錦瑟眼淚沒忍住又流了出來。
    容錦瑟遞了個眼神給蘇遠霽道:“表哥,你先回去吧,我陪著二姐就好了。”
    蘇遠霽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
    待他走後,容錦瑟才試探的問道:“是二叔打的嗎?”
    容錦洛自嘲一笑:“我明明在宮中受了委屈,可是他非但不憐惜我卻嫌我得罪了皇後娘娘,為什麽,我可是他的女兒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容錦瑟抿著唇,心下震驚不已,她也沒想到二叔已經喪盡天良到了這種地步,驚訝的同時也為容錦洛感到同情。
    她歎了一聲:“二叔膽小怕事,應該是怕皇後娘娘怪罪吧,不過若說得罪也是我得罪了皇後娘娘,同二姐你沒有關係,二叔若是擔憂我親自去同他說便是。”
    容錦洛聽著她的這番話,心中越發的慚愧:“你為什麽要幫我?我以前明明那麽對你。”
    “在這京城,討厭我的人也不止二姐你一個,我知道你們嫉妒我的身份,可身世這種東西又不是自己能選擇的?我能做的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盡我自己所能讓那些討厭我的人對我改觀,我說過我們都姓容,無論嫡庶都是血親,我不希望看見同族相殘。”
    上輩子的悲劇,容錦瑟不想讓他們再發生,至於二房她也想給他們一個機會,看看他們是否會迷途知返。
    宮宴之上她選擇幫助容錦洛,就是想看看她二姐是不是被權利迷了心,會不會感恩?
    隻要容錦洛能夠改邪歸正,那麽二房就掀不出什麽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