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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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瀾盡心中大驚,他看著手中的那枚玉佩,心中泛著疑惑,不知道老夫人為什麽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給她?
不管怎樣,他都不會辜負老夫人的信任!
容錦瑟又接著道:“不過隻有玉佩沒有用,父親手中還有一塊虎符,持這兩件信物才可以真正擁有那支鐵騎,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便都是盡哥哥你的了。”
君瀾盡將那玉佩收了起來,然後摸了摸容錦瑟的頭道:“我的就是你的。”
容錦瑟眉眼一彎笑的燦爛無比,君瀾盡湊過去在她唇角親了一下,告誡道:“不許勾引我。”
容錦瑟大囧,她怎麽就勾引他了?
她紅著臉正欲反駁,就見任錦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她忙後退了幾步,斂著害羞的神情。
任錦是來見老夫人的,隻是沒想到容錦瑟和君瀾盡也在,他愣了一下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容錦瑟大方的喚了一聲:“姑父。”
任錦點了點頭道:“我來看看老夫人,她還好吧?”
容錦瑟道:“盡哥哥已經給祖母瞧過了,隻要仔細修養別受什麽刺激就沒有什麽大礙,姑父放心。”
任錦歎了一聲道:“是我教女無方,也愧對這一身官服,不管怎樣還是要多謝你手下留情,這是夏月的賣身契。”
容錦瑟接了那張賣身契確認無誤後,才將其收了起來,問了一句:“姑父是不是很喜歡姑姑?”
任錦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他不知是想起了什麽眸子裏透著一絲柔情道:“是啊,我依舊記得初見她的那一日,她比驕陽更奪目,我從未想過能娶她為妻,隻恨自己無能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容錦瑟聽著這話不免有些心酸,她擰著眉道:“祖母應該還沒休息,姑父快去吧。”
“好。”
任錦應了一聲,然後朝著他們頷首示意,這才轉身進了院子。
君瀾盡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好奇的問道:“前世你姑姑和姑父是何下場?”
容錦瑟想到前世的悲劇,心中有些悲涼:“前世他們和離了,不久後塵哥兒就溺死在了湖裏,姑姑瘋癲了一陣後便大病了一場,沒過多久就病逝了,而任錦在姑姑病逝後不久也病死了。”
君瀾盡擰著眉問:“塵哥兒怎麽會溺死在湖裏,那段時間可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情?”
容錦瑟想了想道:“塵哥兒在溺死之前,娘她小產失去了孩子,祖母萬念俱灰之下便提議將塵哥兒過繼在父親名下,等將來繼承將軍府的爵位,此事才確定下來,塵哥兒就出事了。”
君瀾盡聽到這話,眉梢一動,抓住了話中的重點,塵哥兒出事是在他即將過繼的時候,最有動機的那是二房的人。
他沉著眉,低低的聲音問:“那你可知,塵哥兒極有可能是你姑姑和陛下的孩子?”
容錦瑟瞪大眼睛看著君瀾盡,眼底滿是驚色:“這怎麽可能?”
君瀾盡覺得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便攜著她的手一起離開了這裏,待回到水雲居後他才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容錦瑟大驚失色,她呆坐在椅子上腦子一片混亂,過來好久她才回味過來:“陛下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雖然知道沈成的特殊癖好,但容錦瑟沒想到遠在京城之外的姑姑也會深受其害,而細思之下她隻覺得恐怖。
她覺得沈成在下一局很大的棋。
君瀾盡不置可否,他坐在一旁淡淡的聲音:“陛下的用意其實最簡單不過,無論是秦沐苒還是你的姑姑甚至我的母親,他處心積慮的讓她們懷上他的孩子,就隻為了將軍府的爵位。塵哥兒的死,我覺得不像是二房所為,你說你姑姑在塵哥兒死後就瘋了,我倒覺得可能是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容錦瑟麵色一白,眼底滿是驚色:“姑姑?”
君瀾盡點頭:“你姑姑畢竟姓容,她就算對容將軍和老夫人心懷怨恨也不可能背叛容家,讓陛下的孩子繼承了將軍府的爵位,但是她又不能拒絕讓人懷疑,讓陛下猜忌,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
容錦瑟渾身一僵,斷斷續續的片刻從她腦海閃過,姑姑瘋了之後她曾去看過她,那時候她胡言亂語嘴裏一直說對不起塵哥兒。
原以為她是後悔沒有照顧好塵哥兒,如今想想她也許是因為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過不了自己心裏這一關才把自己給逼瘋的。
容錦瑟心裏很是難受,她抱著君瀾盡的腰趴在他的懷中道:“盡哥哥,姑姑和塵哥兒還有姑父都好慘啊。”
君瀾盡拍著她的背問:“你想幫他們?”
容錦瑟抬起頭看著他問:“可以嗎?”
君瀾盡一笑,捧著她的臉:“當然可以,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我們救的是三條命,你放心吧他們的悲劇一定不會發生,不過如果要幫他們也得解開他們的心結。”
“嗯?”
容錦瑟有些不解的樣子。
君瀾盡道:“你姑姑,她到底喜不喜歡任錦?”
容錦瑟篤定道:“姑姑臨死之前神智已經清醒,她跟我說了好多的話,她說她很後悔自己一生都在追尋名利權勢,錯過了愛她的人,我想她應該是喜歡任錦的,隻是她的性子太執拗不肯承認罷了。”
“那就好辦了。”
君瀾盡撫了撫她耳邊的碎發,溫柔的聲音道:“你姑姑都這麽對你了,你還要幫她?而且任思玉若是不知悔改,一定會死的,你姑姑可能接受?畢竟任思玉是她和任錦唯一的孩子。”
容錦瑟沒想那麽多,她就隻想盡自己的能力阻止悲劇的發生:“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表姐能夠解開心結,但如果她非要找死我也沒有辦法,至於姑姑和姑父我們盡力就好。”
“好。”
君瀾盡一笑,眼底倒映著她的影子突然道:“我不想去參加會試了。”
容錦瑟一愣忙問道:“為什麽啊?”
君瀾盡有些幽怨的聲音道:“七日看不見你,我會瘋的,更怕自己不在府上,你又被人給惦記了,你今日把沈任思玉得罪狠了,她肯定不會放過你的,我若不在,你可怎麽辦?”
容錦瑟:“……”
她感動的眼眶一熱,不管不顧的環上了君瀾盡的脖子抬頭去吻他的唇,她在他的唇上流連了片刻才道:“你如果不高中狀元,要怎麽娶我?”
君瀾盡沒吭聲而是摟著她的腰反客為主的又親了過去,好一番糾纏過後,他才啞著聲音道:“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
一看見容錦瑟,容錦洛就好奇的問道:“你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聽說姑姑昨日回來後就把你打了,因為什麽啊?”
容錦瑟撇了撇嘴:“還能因為什麽,當然是表姐告狀說我陷害她唄,不過好在都解釋清楚了。”
容錦洛是個聰明人,知道容錦瑟不想多說她也沒有多問,而是道:“那姑姑和姑父他們怎麽和離了呢?”
容錦瑟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一大早的跑過來就是來八卦的嗎?”
“當然不是。”
容錦洛矢口否認,隻是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
容錦瑟看在眼裏問道:“你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容錦洛想了想終是決定把這件事埋在心裏,然後道:“沒有,就是秦二娘最近時常找我娘的麻煩,看她那個樣子似乎是懷疑我娘的失憶是假裝的。你也知道秦沐苒這個人手段高,我怕我娘不是她的對手,所以找你想想對策。”
容錦瑟挑了挑眉道:“你告訴二嬸,無論秦沐苒如何欺負她,她都不要反抗,要忍,隻有忍才能等到報仇的機會。”
秦沐苒苦心謀劃勾搭上她二叔圖的就是二房夫人的位置,誰想到周夏沒死還失憶了,她心中肯定嘔死了,定會想法設法讓周夏露出馬腳。
一旦讓二叔知道周夏的失憶是裝的,那麽才是真正的麻煩,以她二叔的心狠手辣一定會殺了周夏。
容錦洛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好在我娘曆經這次變故也沉穩了許多,她一直想來謝謝你,但又怕惹人懷疑隻能托我來轉告她的謝意。”
容錦瑟道:“二嬸的心意我領了,其實有件事憋在我心中好久了,但我又不確定,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容錦洛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問道:“什麽事?”
容錦瑟拉著容錦洛的胳膊然後湊到她耳邊道:“就是那天你推了秦沐苒讓她動了胎氣差點小產,當時薑太醫不是也在嗎,他在地上撿了一塊玉佩好像是秦沐苒的。”
“玉佩?玉佩怎麽了?”
容錦洛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
容錦瑟小聲道:“奇就奇在那玉佩薑太醫認識,還說在陛下身上見到過,薑太醫也是奇怪問我秦沐苒和陛下有什麽特殊的關係嗎?我追問下才知道了這件事,你說這事怪不怪,秦沐苒身上怎麽會有陛下的玉佩?”
容錦洛聽到陛下的玉佩,嚇了一跳,她一臉驚疑的表情問道:“薑太醫沒有認錯?”
容錦瑟道:“那玉佩上刻的乃是龍紋,薑太醫是陛下麵前的紅人,怎麽可能會認錯?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秦沐苒什麽時候見過陛下,還得了他的玉佩?如果是賞賜這可是大大的恩典,咱們不可能不知道吧,可是卻沒聽她提過,你說這事怪不怪?”
容錦洛當然覺得怪了,以秦沐苒那個性子如果真的得了陛下的賞賜還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啊?
她腦海靈光一閃一個大膽的猜測湧上了心頭,壓低了聲音問:“你說秦沐苒和陛下會不會有私情?”
容錦瑟佯裝一臉震驚的樣子,結巴道:“不…不可能吧?秦沐苒一直住在將軍府,宮宴也沒參加過,如何會和陛下有私情?”
容錦洛道:“你難道忘了她之前犯錯被你送去了妙法庵,去年冬獵陛下去了西山圍場,那個地方離妙法庵可不遠。”
容錦瑟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問:“你的意思是,秦沐苒在妙法庵的時候和陛下勾搭上了?那她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二叔他知道嗎?”
容錦洛眼底透著一絲興奮,如果秦沐苒身上真的有陛下的玉佩那她和陛下之間的關係一定不一般。
如果真如她猜測的這般,那麽想要對付秦沐苒就輕而易舉,就算她肚子裏真的是陛下的孩子那又怎樣?
而她要做的,就是要將秦沐苒不貞的事實捅出去,讓她父親看清楚這女人的真麵目!
“二姐,你想什麽呢?”
容錦瑟見容錦洛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喚了她一聲。
容錦洛回過神來道:“此事蹊蹺,這個秦沐苒一定有問題,不管怎樣這件事我一定要弄清楚。”
說著,她握著容錦瑟的手又道:“這件事你要保密,萬不可讓別人知道。”
容錦瑟點了點頭,眼底透著一抹狡黠。
秦沐苒是一定要對付的,隻是與其讓她動手倒不如讓容錦洛去,她將周夏救活除了拉攏容錦洛也是想讓周夏來幫她對付秦沐苒。
送走容錦洛後,容錦瑟打算躺在床上小憩一會,隻是才躺下她又驚坐了起來,然後匆忙的起身出了水雲居。
聽風院內。
君瀾盡正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同蘇遠霽一起喝茶,一杯茶飲盡,蘇遠霽放下了杯子問道:“明日就要參加會試了,你有何感想?”
君瀾盡麵無表情的樣子:“沒有。”
蘇遠霽:“……”
他有些無語的看著君瀾盡道:“十年寒窗苦讀,為的就是這一日,你就不擔心?”
君瀾盡抬了抬眼皮,慢悠悠的飲了一杯茶水:“擔心什麽?”
蘇遠霽道:“當然是擔心自己落榜。”
但君瀾盡卻沒有這樣的憂慮,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參加會試的這段時日,怕嬌嬌會有什麽意外。
君瀾盡將茶杯放下淡淡的聲音道:“落榜又如何?重新開始就是,就算不能從文也可以從武亦或者從商,人這一生又不是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他想到嬌嬌所說,前世蘇遠霽因為落榜借酒澆愁,一蹶不振,最後慘死,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樣的事情還是會發生,所以他就當是提前安慰安慰蘇遠霽了。
蘇遠霽聽著他的話,愣了一下,除了參加會試出人頭地,他還真沒想過要走別的路,因為他們王家曾經也是貴極一時的書香世家,祖上更是官拜二品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