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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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初微心急如焚眼底滿是愧疚之色:“嬌嬌,對不起是姑姑錯了,姑姑給你賠不是,你放過玉姐兒好不好,我向你保證以後一定好好教導她,不會讓她在衝撞你,姑姑給你跪下了。”
    容錦瑟忙攔住她道:“姑姑使不得,既然姑姑替表姐求情,我放過她就是,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她再敢犯到我的麵前,我絕不會再心慈手軟。”
    “好,好。”
    容初微滿口應著她,懸著的心這才放回了肚子裏。
    容錦瑟轉身對著老夫人道:“祖母,你也累了,我送給回去歇著吧。”
    老夫人卻是沒有動,她手中的拐杖猛的一擲冷厲的聲音道:“事情真相既然已經大白,總該有個交代,嬌嬌心軟放過了玉姐兒,不追究她,可是她做錯了事情,卻是一句道歉都沒有。今日如果是嬌嬌的錯,你們會放過她嗎?你們欺她沒有父母在身邊護著,就想這麽糊弄她,我這個老婆子可不依。”
    “玉姐兒,我想不明白我們容家到底有哪裏對不住你?你為什麽要置嬌嬌於死地不可?”
    老夫人這話可以說是在打容初微的臉,她的女兒犯了錯說一句對不起就想輕飄飄的揭過,哪有那麽簡單的事?
    任思玉見老夫人要處置她,心底一寒,她譏笑問:“如果今日是嬌嬌犯了錯,外祖母打算怎麽懲治她?”
    “逐出家門!”
    老夫人氣勢如虹吐出四個字來,沒有任何的猶豫。
    任思玉驚了一下,半響後她才道:“我才不信外祖母所言,你就這麽一個寶貝孫女,當真舍得將她逐出家門?”
    “有何不舍,我容家家風純正,絕容不下心思惡毒之人,從今以後你也不再是我的外孫女。”
    任思玉聞言一驚看向老夫人道:“娘……”
    “你閉嘴,你若是敢為她求情,便不是我的女兒。”
    老夫人已經對自己這個女兒失望至極,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道:“帶著你們的寶貝女兒,從我容府離開吧,我以後不想在見到她。”
    說完,她挽著容錦瑟的手道:“走吧。”
    容錦瑟點了點頭扶著她轉身離開,卻聽身後傳來任思玉的聲音:“老夫人說容家家風純正,可知你的寶貝孫女都做了什麽有辱家門的事情?”
    老夫人不願承認她這個外孫女,她也不稀罕幹脆連稱呼都改了。
    老夫人聽到這三個字心中僅存的一絲不舍也都消散了,她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任思玉問道:“你想說什麽?”
    任思玉唇角微揚,目光在容錦瑟和君瀾盡身上掃過,涼涼的聲音道:“盡少爺和容三小姐這對兄妹有私情,不知這可是有辱門風?”
    老夫人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容錦瑟和君瀾盡,卻見他們坦坦蕩蕩,臉上毫無任何異色。
    她舒了舒眉笑了笑:“那又如何,君瀾盡並未入我容家族譜他和嬌嬌也非真正的兄妹,他們怎麽就辱沒了我容家的門風?”
    任思玉聽到這話渾身一震,她呆愣著看著老夫人,隻覺得不可思議,老夫人竟然同意君瀾盡和容錦瑟在一起?
    她握緊雙手,眼底冒著怒火,甚至有將君瀾盡身世公諸於世的衝動,但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老夫人見任思玉無話可說,也不在逗留,她一手攜著容錦瑟一手攜著君瀾盡轉身就走。
    隻是容錦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她突然轉身對著還跪在地上的夏月道:“夏月,既然任小姐認為你叛主,你以後就跟著我吧,快過來。”
    夏月眼眶一熱,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跟上了容錦瑟,她今日作證道出了任思玉讓她買巴豆粉的事情,若是還待在她身邊,怕是連命都保不住了。
    任思玉怒急斥道:“容錦瑟,你不要欺人太甚,夏月是我任家的丫鬟不是你容家的,你有什麽資格帶她走?”
    容錦瑟聳了聳肩,沒有同她說話,而是問著容初微:“姑姑,夏月的賣身契可以送給我嗎?”
    容初微怎麽不樂意,她女兒的命還握在人家的手裏呢,不過一個丫鬟而已,便是送給容錦瑟一個人情又如何?
    於是點頭應道:“好,稍後我就讓人給你送過去。”
    容錦瑟道了一聲謝,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正巧遇上了來府上看診的太醫。
    老夫人直接道:“勞煩太醫走這一趟,這病不必看了,太醫請到前廳去喝口茶歇一歇吧。”
    一頭霧水的太醫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就見房間裏任思玉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來,氣的昏死了過去。
    容錦瑟和君瀾盡將老夫人送回了青竹軒,待坐下後老夫人滿是疲累的靠在椅子上,一夕間好似又蒼老了許多。
    容錦瑟有些心疼,她握著老夫人的手道:“祖母要保重身體,你可不能倒下,爹和娘還沒有給你生孫子呢。”
    老夫人聽到孫子,精神好了些許,她摸了摸容錦瑟的頭道:“好孩子,讓你受委屈了,你先回去吧歇著吧。”
    說著,遞了個眼神給君瀾盡。
    君瀾盡會意對著容錦瑟道:“你先回去,我給老夫人把把脈,調養身子,待會就去看你。”
    容錦瑟知道他們是有話要說所以故意支開她,心中雖然擔憂,但她也隻能假裝不知很是乖巧的點了頭頭,然後退了出去。
    待她一走,老夫人便直言問道:“玉姐兒說的可是真的,你和嬌嬌,你們……”
    “是。”
    君瀾盡不待老夫人把話說完,便承認了:“我喜歡嬌嬌,想娶她為妻,還望老夫人成全。”
    說著斂衽一緝給老夫人深深的行了一禮。
    老夫人一臉的驚色,她愣了半響後才反應過來問道:“嬌嬌呢,她知道嗎?又是怎麽想的?”
    君瀾盡回道:“我們心意相通。”
    老夫人麵色一沉,不辯喜怒:“你簡直大膽。”
    君瀾盡緩緩的直起腰身來,看著麵前的老夫人:“我承認,是我大膽高攀了嬌嬌,但我君瀾盡可以向你許諾,絕不會讓嬌嬌受一絲委屈,會給她這世上最好的一切,保護她、尊重她、一生一世隻愛她一人。”
    老夫人聽著這話麵色有些動容,她默了默問道:“你的心思,旭兒知道嗎?”
    君瀾盡點頭:“知道,將軍也並未反對。”
    老夫人:“……”
    敢情自己的兒子也知道這小子對嬌嬌圖謀不軌,卻瞞著她一個人,今日如果不是任思玉道出來,她還不知道要等何時才能知曉?
    她順了順氣,不可否認剛開始因為嬌嬌的緣故她曾一度討厭君瀾盡和他的母親,可後來嬌嬌主動認了君瀾盡做哥哥,林芊尋做母親,她也長大了懂事了,而且嬌嬌幾次遇險都有君瀾盡的保護。
    她的孫女因為出自將軍府,被各路人惦記著,君瀾盡一個無權無勢的少年公子能在他們的虎視眈眈之下將嬌嬌保護的很好,著實不易。
    老夫人歎了一聲,然後朝著君瀾盡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君瀾盡上前幾步,停在了老夫人的麵前。
    老夫人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枚翠綠色的玉佩來,交到了他的手裏道:“這是老頭子給我的東西,是我最珍貴的東西,你可一定要好好保護。”
    君瀾盡知道老夫人是借著這玉佩影射嬌嬌,他望著手中的那塊翠玉因為長期摩挲的緣故,玉麵很是光滑,上麵雕刻的紋飾都已經有些磨平了,玉質雖然不是最上乘的,但對他來說卻是最貴重的。
    他小心翼翼的將玉佩收了起來,鄭重道:“多謝祖母,孫兒一定會好好珍愛。”
    老夫人聽他改口,眉梢一挑笑罵了一聲:“嘴倒是挺甜,去吧。”
    君瀾盡沒有離開,而是蹲下了下去道:“孫兒先給你把把脈,一個任思玉不值得祖母你動怒,你要保重身體等嶽父和我娘回來,他們一定會給你生個大胖孫子的。”
    老夫人心花怒放,她這一輩子曆經了無數次的大起大落早已磨礪了心智,為了一個白眼狼的確不值得。
    隻是她還是心有不解,便問起了君瀾盡:“你可知玉姐兒為何那麽恨嬌嬌?”
    君瀾盡沒有隱瞞,如實道:“因為我,任思玉喜歡我,已然魔怔隻是我的心裏隻有嬌嬌,所以她才會對嬌嬌痛下殺手,都是我的不是,還望祖母原諒。”
    老夫人:“……”
    她萬沒想到任思玉竟是因為一個男人,驚訝的同時也有些惱火,早知道是因為君瀾盡這個小子,她就不把玉佩送他了。
    君瀾盡知道老夫人的心思,他捂著藏玉佩的地方道:“送出去的東西可沒有收回的道理,祖母可不能反悔。”
    老夫人唇角一抖,不想在見到他,幹脆擺了擺手道:“滾滾滾,最近都不要讓我看見你。”
    君瀾盡笑著站了起來:“是,孫兒這就滾,不過祖母可要按時吃藥不然嬌嬌可是會擔心的。”
    老夫人別過頭去,哼了一聲。
    君瀾盡沒想到老夫人竟然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麵,就像個孩子一樣,不似平常那般的威嚴。
    最起碼他的嶽父和祖母都沒有阻撓他和嬌嬌在一起。
    從青竹軒出來,君瀾盡就看見容錦瑟正在門前來回的渡著步,看上去有些焦慮,想來這傻丫頭是在為他擔心吧?
    容錦瑟聽到他的聲音忙迎了過來,關切的問道:“盡哥哥,你沒事吧?祖母有沒有為難你啊?”
    任思玉將他們有私情的事情道了出來,以祖母的脾氣肯定是要質問的,而君瀾盡一定會如實相告,她很是擔心,怕君瀾盡會被祖母責難。
    君瀾盡心頭一動,伸手將她抱在懷中,愉悅的聲音落在她的耳後:“沒有,祖母同意了咱們的婚事。”
    容錦瑟一愣,她眨了眨眼睛猛的抬起頭看著君瀾盡:“當真?”
    “當然。”
    君瀾盡說著從懷中將老夫人送給他的玉佩取了出來:“你看,這就是祖母送給我的,代表著孫女婿身份的玉佩。”
    容錦瑟看著那玉佩,嚇得捂住了嘴,她湊過去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然後倒吸了一口氣有些激動的拉著君瀾盡的胳膊,小聲道:“盡哥哥,這個可不是普通的玉佩的,它是我祖父的。”
    君瀾盡點頭:“祖母跟我說了,這東西她寶貴的很。”
    容錦瑟有些著急:“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四下看了看見周圍沒人,便湊到君瀾盡耳邊道:“我們容家有一支很厲害的鐵騎,是我祖父當年創立的,而這個就是那支鐵騎兵的軍符。”
    君瀾盡聞言有些震驚,他握著手中的那塊玉佩突然覺得沉重了許多,他問道:“你沒有搞錯?”
    容錦瑟道:“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怎麽可能搞錯,前世你就是帶著那支鐵騎一路殺到了京城來的,而這個才是我們容家真正的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