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真的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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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錦瑟警覺,察覺出他的意圖忙道:“快把人拿下。”
    君柔嘉聞言飛身而起,將爬上馬背欲圖逃跑的石武林一腳踢了下去,她這一腳夠狠直接將石武林踢到了容錦瑟的麵前。
    石武林忍著痛楚想要爬起來,奈何君柔嘉過來一腳踩在了他的頭上罵道:“看你現在還怎麽囂張?”
    容錦瑟:“……”
    她望著有些凶悍的君柔嘉心中著實是有些佩服,其實這姑娘尚有一些良知,否則方才她也不會出手替她擋下那支箭矢。
    而且她大病一場之後,明顯變了好多,似乎對君瀾盡是徹底死心了,看他的眼神也沒了之前的炙熱。
    不過這樣最好,畢竟她也不想君瀾盡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石武林的隊伍雖然有著最新的鎧甲和武器,但到底缺乏經驗從來沒上過戰場麵對晉王帶來的這支鐵騎,他們連招架的能力都沒有。
    有貪生怕死的幹脆繳械投降,很快這戰鬥結束,君瀾盡等人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盡哥哥。”
    容錦瑟見君瀾盡身上有血還以為他受了傷匆忙迎了上去著急的問道:“你沒事吧,可有受傷?”
    君瀾盡握著她的手道:“沒有,是別人的血。”
    容錦瑟鬆了一口氣,就聽沈悅顏驚呼:“玄渡。”
    她跑了過去,匆忙扶著玄渡道:“你受傷了?”
    玄渡的確是負了傷,他手臂上被人砍了一劍,他怕沈悅顏擔心忙道:“隻是皮外傷而已,不礙事的。”
    “都流了這麽多血還不礙事,你又不是鐵做的。”
    沈景曄望著自己的妹妹,不由的擰了擰眉開口喚了一聲:“悅顏。”
    沈悅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皇兄也在,她忙鬆開了玄渡的手有些局促不安的喚了一聲:“哥哥。”
    沈景曄聽她叫的是哥哥,倒是有些意外,隻是他也沒有多想而是握著她的雙肩問道:“這幾天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四處找你?”
    沈悅顏低著頭道:“對不起讓哥哥擔心了,當日我被殷方的手下綁走,幸虧被這位玄渡公子所救,隻是我當時傷了腳不便回京便留在漵浦縣修養,後來遇到了縣主便跟著她一起回京沒想到路上遇到了埋伏。”
    沈景曄看了玄渡一眼,見他相貌生的極好,氣質也不凡,方才廝殺的時候他也注意到了這人隻是沒想到竟是沈悅顏的救命恩人。
    他攏袖朝著玄渡一禮道:“多謝公子救了我的妹妹。”
    玄渡正欲還禮,就聽沈悅顏的手下來報道:“回稟王爺,叛兵已全部控製,投降者五十三人,戰死者四十七人。”
    沈景曄點了點頭道:“去把屍體都葬了吧,留下他們身上的盔甲和武器。”
    “是。”
    侍衛退下後,沈景曄也顧不上玄渡而是看向了君瀾盡,他有些好奇的問道:“君公子是不是應該在參加會試嗎?怎麽會在這裏?”
    君瀾盡笑著道:“晉王殿下覺得呢?”
    沈景曄覺得君瀾盡此人著實令人琢磨不透,他蹙了蹙眉道:“是你給本王傳的信,讓本王帶兵前來相助的?”
    沈景曄這才帶著兵又折了回來,沒想到圍攻縣主和他妹妹的竟然是一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私兵。
    君瀾盡應道:“的確是我。”
    君馳等人無不震驚,沒想到君瀾盡早就找好了救兵,難道他早就知道石武林豢養私兵一事?
    玄渡也是意外,他問著君瀾盡:“你早就知道了?”
    君瀾盡聳了聳肩:“這個姓石的縣令縱容侄子在漵浦縣為所欲為,卻沒有丟了官職,我心中好奇於是派人去查,說來也巧,我的人跟蹤這石縣令竟意外的發現了他的練兵之處。本來,我是打算等回了京城再慢慢的收拾他,誰想到是他自己坐不住,竟想對咱們下毒。”
    “他怕縣主真的會去告禦狀,怕禦史欽差查會出一些什麽,勢必會想盡辦法置我們於死地,既然刺殺不成,那他就隻能帶著他引以為傲的私兵來圍剿我們了。為了有備無患,我便以縣主的名義給晉王殿下送了一封信,讓他回來搭救。”
    玄渡:“……”
    前世他和君瀾盡的相識,是在他滅了北陵之後,那時候的他心中沒有江山天下也沒有這麽多算計,就隻有一個已故的容錦瑟。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這句話用在君瀾盡的身上真是最適合不過了。
    沈景曄聽出了君瀾盡話中的重點來:“你說這些兵是石武林私自練的,他一個九品的縣令哪來的人力物力還有膽量?”
    君瀾盡道:“自然是背後有人主使,給他撐腰了。”
    頓了頓,他又道:“要提前恭喜晉王殿下了,太子殿下氣數已盡,相信這朝堂很快就會發生動蕩了。”
    沈景曄心頭一驚,頓時明白了君瀾盡的意思,他斂衽朝著君瀾盡一緝道:“還需君公子鼎力相助。”
    他知道僅憑著自己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扳倒太子,今日若非君瀾盡傳信他也不可能得悉太子私自養兵一事。
    君瀾盡道:“王爺客氣了,你放心君某定會助王爺一臂之力,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回漵浦縣抄了石武林的府邸,搜出他勾結太子的證據,然後將石武林所練之兵悉數清繳,再將人證物證帶回京城,呈給陛下。”
    沈景曄點了點頭:“好!”
    商定過後,眾人便連夜又返回了漵浦縣,因為玄渡身上有傷,他們又回到了那間醫館。
    沈景曄按照君瀾盡的意思,帶著人去查抄石武林府邸去了,其它人就留在了醫館等候消息。
    君瀾盡洗去了一身血腥氣換了一件衣裳才回來,隻是他站在房門前沒有進去。
    容錦瑟等的有些急,想去瞧瞧,誰料打開房門就見君瀾盡正站在外麵。
    “盡哥哥。”
    她愣了一下,忙伸手將他給拉了進來道:“你站在外麵做什麽?”
    君瀾盡一言不發,任由她拉著進了門。
    容錦瑟將房門關上,抬頭看著君瀾盡有些冷峻的臉被嚇了一跳,這個樣子的君瀾盡她有好久沒見過了。
    她結巴的問道:“盡…盡哥哥,你這是怎麽了?我怎麽瞧著你不高興?”
    君瀾盡冷著一張臉道:“我為什麽不高興,你不知道?”
    容錦瑟是真的不知道,她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問:“是我做錯了什麽事嗎?”
    君瀾盡心中憋著一團火,卻又無處發作,他閉了閉眼睛突然將容錦瑟壓在了門上俯身去吻她。
    容錦瑟被他嚇著了,她僵著身子呼吸有些淩亂但卻沒有推開他,也不知過了多久君瀾盡終於鬆開了她。
    她緩了一會,抬頭望著君瀾盡的那雙眸子,卻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深深的自責。
    “盡哥哥。”
    容錦瑟聲音輕顫著叫他。
    君瀾盡伸手撫著她被他吻的有些紅豔的唇問:“當時,你是想替我擋箭是不是?”
    容錦瑟打了個激靈瞬間反應了過來,她搖了搖頭忙否認道:“不是,才沒有,那箭本來就是衝著我去的。”
    君瀾盡眯了眯眼睛:“是我太沒用,差點害你受了傷。”
    容錦瑟:“......”
    她有些惱,伸手推了推君瀾盡:“我不想跟你說話了。”
    君瀾盡巍峨不動,他伸手將她抱在懷中,低低的聲音道:“以後不許在做這樣的傻事,我不需要你來保護,知道嗎?”
    其實當他回頭的時候正看見嬌嬌奮不顧身的身影,當時他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雖然幸好有驚無險,但他還是無法原諒自己。
    “我不!”
    容錦瑟十分霸氣的拒絕了他:“如果你有危險,我還是會做這樣的事情,我說過我也要保護你,哪怕付出我的性命。”
    君瀾盡心頭一震,眼眶有些熱,暗啞的聲音道:“你敢不聽我的話了?”
    容錦瑟哼了一聲:“我就不聽,你能拿我怎麽樣?”
    君瀾盡是真拿她沒有辦法,這丫頭在他麵前一向嬌軟乖巧,可是這不代表她沒有脾氣。
    “嬌嬌。”
    君瀾盡歎息親了親她的額頭:“如果我對你的愛會讓你陷入困境和危險,那我寧願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所以記住我的話,如果不想我後悔就保護好你自己,不要為了任何人而放棄自己的性命,哪怕是我,知道嗎?”
    容錦瑟一驚,她紅著眼睛咬著自己的唇點了點頭,然後一頭紮進他的懷中:“那你也要答應我,要好好活著,不能受傷,不能讓自己有危險。”
    “好,我答應你。”
    君瀾盡抱緊她,薄唇落在她的耳後,揶揄道:“我們還要留很多的錢財給我們的孩子呢,不止孩子,還有孫子。”
    容錦瑟耳根一紅,趴在他的懷中不出來。
    君瀾盡看著她紅透的耳朵真是可愛極了,他湊過去咬了一口,驚得容錦瑟輕顫了一下:“你幹嘛咬我?”
    君瀾盡輕笑,將她攔腰抱了起來放在了床榻上道:“誰讓你方才頂撞我?這是懲罰,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容錦瑟有些不服氣,她看著君瀾盡的喉結,突然湊過去張嘴咬了下去。
    熟不知她這報複性的動作卻是惹得君瀾盡渾身一震,他紅著眼睛道:“小祖宗,你是想折磨死我嗎?”
    容錦瑟眨了眨眼睛,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麽大。
    正不知所措間,君瀾盡就吻了上來。
    容錦瑟還未反應過來,誰料下一秒,君瀾盡突然起身下了床,疾步就走。
    容錦瑟回過神來,忙坐了起來問道:“盡哥哥,你去哪?”
    君瀾盡道:“你還問。”
    他覺得,以後有必要跟著玄渡學習誦經打坐,驅除一下心中的雜念。
    君瀾盡站在涼亭裏,望著頭頂一輪皎潔的明月,他用冷水勉強降了自己一身的火氣卻是不敢再回去了。
    不多時,君瀾盡就聽身後傳來吱呀的聲響,他好奇的回頭望去就見玄渡從房中走了出來。
    玄渡看見君瀾盡沒有過多的意外,踏著月色朝著他走了過來。
    君瀾盡打量著玄渡,笑著問道:“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出來做什麽?”
    玄渡抬了抬眸子:“你呢?”
    君瀾盡揚了揚眉,有些惆悵道:“我是溫香軟玉在懷,太過折磨睡不著所以跑出來吹吹風。”
    玄渡唇角一抖,他想說他也是溫香軟玉在懷太過折磨睡不著,隻是事關阿桑的清譽他自是不能說的。
    他輕咳了一聲道:“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綾華縣主尚未及笄,便是你們兩情相悅也該有所顧忌,莫要毀了人家的清譽。”
    君瀾盡嘖嘖兩聲:“這話你怎麽好意思說的?在醫館的這幾日.你和悅顏公主不也是天天共處一室,怎麽就不擔心毀了人家的清譽?”
    玄渡一噎,竟無從辯解,最後隻能道:“我可是個和尚,清心寡欲。”
    君瀾盡輕嗤,懶得再跟他計較,而是問道:“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玄渡道:“如果我說,我想帶走阿桑,你可能幫我?”
    君瀾盡眉梢一動,看著他道:“你也太天真了,她是北陵的公主你能帶她去哪裏?就算你們能逃走,你一個還了俗的和尚拿什麽養活她?我知道你想改變悅顏公主的宿命,但也並非隻有逃跑這一條路。”
    玄渡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激動的問道:“你有辦法幫她?”
    君瀾盡聳了聳肩:“辦法自然是有的,隻要在京城尋個好兒郎讓悅顏公主早早的嫁出去,自然就能避免去和親。”
    玄渡一愣,他擰著眉道:“會不會太草率了?”
    君瀾盡道:“這有什麽草率的?自古以來這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在京城尋個品行出色的兒郎總比和親漠北嫁給一個老頭子要好吧?”
    玄渡聽著他的話心頭突然竄出一股無名的怒火來,他想也未想厲聲拒絕道:“不行,阿桑就算要嫁人,也該嫁給她喜歡的也喜歡她的,若是隨隨便便就嫁了那和和親又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