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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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
老夫人招呼著容錦瑟過來。
容錦瑟行色匆匆的樣子,她拉著老夫人的胳膊道:“祖母,祖母,出事了你快跟孫兒去看看吧。”
老夫人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出了什麽事?”
容錦瑟有些羞於啟齒的樣子,她挎著老夫人的胳膊道:“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待來到這裏,老夫人還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這府上空置的院子不少,容錦瑟來的這個地方又是府上比較偏僻的一處,尋常除了下人來輕掃打理便沒什麽人了。
容錦瑟將老夫人帶了進去道:“我聽說了府上的流言,便想找那個叫樊澈的男人問一問,卻沒想到他被秦姨娘身邊的冬舒帶來了這裏,我覺得好奇就跟了過來,沒想到……”
她紅著臉道小聲道:“你去聽聽就知道了。”
老夫人心懷疑惑,跟著容錦瑟走了進去,就聽院門正對著的一間房間裏傳來男女不堪入耳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老夫人臉色一變,她是過來人房間裏在上演著什麽她一清二楚。
這時就聽房間裏傳來男人的聲音:“苒兒,苒兒。”
全府上下,名字裏帶個苒字的除了她的侄女秦沐苒外,就沒有旁人了,她握緊雙手恨不得讓人踹開房門將裏麵的人給拖出來。
老夫人冷著臉對著身後的下人道:“去,把二老爺給我叫來。”
老夫人站在院子裏,聽著裏麵激烈的動靜問著容錦瑟:“你說裏麵的那個男人就是那個叫樊澈的?”
容錦瑟點頭:“這個樊澈我見過,之前我和娘出府的時候,在路上見這個人倒在地上,我和我娘就出手救了他,隻是不知道他怎麽會在咱們府上?娘對他有救命之恩不假,可是他和娘就隻有一麵之緣而已,這無緣無故的怎麽會傳出這樣的流言蜚語來?”
說著,她拉著老夫人的手道:“祖母,你要相信娘,娘是被人汙蔑的,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爹爹的。”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祖母又不傻,如何不知道這是有人故意為之的,你放心吧等你二叔來了,咱們好好審一審。”
容錦瑟點了點頭。
不多時容茗昊就被領了過來,他因為容韓玉一事受了不少的打擊,人也憔悴了不少,見老夫人在這裏,他朝著老夫人拱了拱手喚了一聲:“母親。”
老夫人斜睨了他一眼道:“進去瞧瞧吧,這就是你娶的好夫人,光天化日之下竟在這裏偷男人!”
容茗昊一驚,這才聽見房間裏傳來的動靜有些激烈,伴隨著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慢點,小心孩子。”
這聲音是秦沐苒的!
緊接著就聽男人粗喘著道:“你放心,我不會傷到我們的孩子。”
“我跟你說的事情,你都記住了嗎?”
秦沐苒聲音輕顫著,帶著事後的綿軟無力。
樊澈道:“記住了,不就是讓我承認和林夫人的奸情嗎?你放心,便是為了咱們的孩子,我也會幫你除掉林夫人肚子的裏的那個孩子,讓咱們的孩子繼承將軍府的爵位。”
秦沐苒輕歎了一聲:“委屈你了,但這都是為了咱們的孩子,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保你性命,不會讓你出事的。”
“委屈的是你才對,是我沒用隻能讓你嫁給容茗昊那個廢物,如今他引以為傲的長子已經入了獄,而他的小兒子又是個藥罐子。他能指望的就隻有咱們的孩子了,隻要咱們的孩子能成為這將軍府的繼承人,便是要了我的命我也心甘情願。”
樊澈字字句句慷鏘有力,這一番話可謂是感人至深,然而落在容茗昊耳中卻是讓他紅了眼睛,殺氣騰衝。
秦沐苒的聲音又響起:“別胡說,你不會有事的。”
樊澈大笑:“我就知道苒兒最是疼我,我也會好好疼你的!”
容茗昊卻是再也忍不住,他衝過去一腳踢開房門,就聞到房間裏到處彌漫著靡靡之氣。
“混賬!你們這一對狗男女!”
容茗昊怒罵衝了過去,他抓起樊澈扔在地上,然後一把薅著秦沐苒的頭發將她扯下了床罵道:“賤人,你竟敢騙我。”
秦沐苒被痛醒,她望著眼前的容茗昊恍然間清醒了過來,又見自己衣不蔽體滿身痕跡,她大驚失色哭著道:“老爺,你聽我說,我是被人算計的我……”
不等她把話說完,容茗昊狠狠的一巴掌就抽了過去:“被人算計?你當我是傻子嗎?我親耳聽到你說的那些話,你這個賤人竟想用別人的野種來冒充我的孩子,簡直該死。”
他怒急,抬腳就要去踹秦沐苒的肚子,卻被樊澈給擋了下來。
這一腳踹在了樊澈的身上,他擋在秦沐苒麵前道:“二爺,不關苒兒的事,是我…是我貪慕她的美色......”
秦沐苒見狀跟著附和道:“二爺,真的是他強迫了我,我和他並無私情,是他要害我,二爺信我。”
她見老夫人和嬌嬌也在,忙道:“姑母,你要為我做主啊。”
老夫人冷哼:“自己有臉做卻沒有臉承認嗎?這麽多人都看著你還想狡辯?我沒你這麽不知羞恥的侄女!”
容錦瑟扯了扯老夫人的胳膊道:“祖母,還是讓他們穿好衣服,在慢慢審問吧。”
老夫人想到孫女還未及笄,這樣審問的確不宜,便道:“把府上的人都叫過來,今日我要好好立一立府上的規矩。”
她帶著容錦瑟走了出去,然後令人在這院子裏擺了幾張椅子。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威嚴凜冽,君瀾盡和容錦瑟蘇遠霽坐在一側,另一側坐著二房的周夏和容錦洛以及容茗昊。
而樊澈和秦沐苒跪在地上。
老夫人望著這二人道:“是你們自己招,還是嚐一嚐我將軍府的酷刑再招?”
樊澈嚇的臉色一變,匆忙道:“我招,我招,我叫樊澈本是蒼雲山下的一農戶,平日靠著給蒼雲山上的妙法庵送幹柴蔬菜為生。去年我在妙法庵見到了苒兒驚為天人,沒經得住她的誘惑和她有了夫妻之實,自此我時常借著送菜的機會與她私會,沒想到很快她就有了孩子。”
“你胡說!”
秦沐苒見樊澈攀咬她,氣的渾身顫抖:“是誰指使你來陷害我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苒兒。”
樊澈看著她道:“事到如今,瞞是瞞不住了,倒不如如實交代也免得受苦,你就別再掙紮了。”
秦沐苒氣的肚子疼,她扭頭看向老夫人道:“姑母,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是他陷害我,你要相信我啊。”
老夫人覺得她聒噪,怒斥一聲:“堵上她的嘴。”
便有婆子上前來捂住了秦沐苒的嘴,讓她不能再吭聲。
老夫人看著孟傳:“你繼續說。”
樊澈接著道:“苒兒有了身孕,我本想娶她好好的過日子,隻是她說她想回將軍府,奪回本屬於她的一切,還說府上的二老爺對她覬覦良久,隻要她稍稍使些手段就能讓二老爺娶她入府。我拗不過她,隻能答應,沒想到她真的成功了,二老爺以為苒兒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便著急的想娶她入府。”
“隻是苒兒沒有忘了我,她說二老爺為了娶她,已經成了一個廢人根本就不能人道,於是她就想了一個法子把我弄進府裏來,方便和她私會。為了不讓人懷疑,她讓我在林夫人出府的時候暈倒在她麵前,她知道林夫人心善一定會救我。”
“果不其然我被林夫人所救,然後苒兒就借機把我弄進了府上,讓我對別人說我入府是為了報林夫人的救命之恩。前幾日,苒兒聽說林夫人有了身孕,她怕林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擋了我們孩子的路,便找到了我,讓我散播流言說同林夫人有染,還讓我承認林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
“我知道一旦這麽說了,我的性命也保不了,但為了苒兒我什麽都願意做,於是今日趁著她來審問我的功夫我想最後和她做一次夫妻。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隻是懇請老夫人念在苒兒是你的侄女的情分上,饒了她,我願代她受過。”
容錦瑟也著實是佩服,沒想到這個叫樊澈的男人演起戲來竟得心應手,若非知道事情的真相,她都要以為他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了。
不得不說,這場好戲真是精彩紛呈,她暗戳戳的瞅了君瀾盡一眼,眼底滿滿的都是佩服。
君瀾盡察覺出她的目光,朝著她揚了揚眉,示意她專心一些。
容錦瑟立即斂了斂神情,正襟危坐的繼續觀望著這一出好戲。
容茗昊紅著眼睛道:“母親,這賤人不守婦道,與人私通懷有孽種有辱我容家門風,還望母親嚴懲。”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從秦沐苒背著他和容茗昊勾搭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已經當這個侄女死了。
她目光決絕,冷冷的聲音道:“來人,打掉她肚子的裏的孽種,送她去見官!”
秦沐苒聽到老夫人要打掉她肚子的孩子,她一把掙脫身後的婆子,護著自己的肚子道:“你們誰敢?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乃是龍子,他是陛下的孩子,同我有染的根本就不是這個樊澈,而是陛下,我是陛下的女人!”
老夫人聽秦沐苒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陛下的,一驚,在外人看來秦沐苒或許是瘋了,但她知道,這可能是真的。
想到陛下有意扶持二房,再聯想到秦沐苒的這一番話老夫人的後背一陣發涼。
她白著臉厲聲斥道:“你是瘋了吧?敢攀咬陛下?你想死我成全你,但你不要連累容家,來人把她綁起來。”
秦沐苒見老夫人不信,她拿出懷中的玉佩道:“我有證據,這是陛下贈我的玉佩,上麵的龍紋是隻有天子才能使用的。”
容錦瑟起身走過去拿起她手中的玉佩,驚訝道:“姨娘,這不是陛下在宴會上丟的那塊玉佩嗎?你膽子也太大了吧,既然撿到了陛下的玉佩竟敢據為已有,還敢汙蔑陛下說你懷的是龍種,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秦沐苒想要去搶那塊玉佩,但卻被人給拉住了動彈不得,她著急道:“這不是我撿的,是陛下贈給我的。我和陛下在妙法庵相識,我肚子裏的孩子的的確確是他的,你們若是敢動我的孩子,就等著被殺頭吧。”
容錦瑟譏笑:“你口口聲聲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陛下的?那陛下他知道嗎?”
秦沐苒道:“陛下當然知道,讓我嫁給二爺就是陛下的主意,他說等我們的孩子出生,就讓他來繼承將軍府的爵位。”
容錦瑟聳了聳肩,滿臉的不屑:“姨娘就算是要編慌也要編個讓人信得過的,陛下乃是明君,怎麽會做出與寡婦私通的事情來?不僅如此,陛下竟會讓自己的孩子流落民間?叫別人父親?這傳出去隻怕都沒有人信。我看姨娘為了保命是瘋了,熟不知你這麽說一旦傳入陛下的耳中,隻會死的更慘,畢竟汙蔑陛下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秦沐苒大聲喊著:“我沒說謊,我懷的就是龍種,你們送我去見皇上,讓我去見皇上。”
老夫人相信秦沐苒肚子的野種的確是陛下的,她心中恨極對著下人道:“還不讓她閉嘴,這孽障真是瘋了,竟連陛下也敢攀咬,去煮紅花湯來今日我就要打掉她肚子裏的孽種。”
秦沐苒被幾個婆子給綁了起來,她嘴裏塞著東西說不出話來,任憑她如何掙紮也是無用。
婆子捏著秦沐苒的下巴,硬生生的將那碗紅花湯給灌了下去,這湯藥入肚很快就有了反應。
秦沐苒蜷縮著躺在地上嘴裏發出痛苦的聲音,身下流出猩紅的鮮血,她望著周圍的這些人,心中的恨意越發的濃烈。
秦沐苒帶著徹骨的恨意,暈死了過去。
老夫人閉了閉眼睛道:“將人帶下去,其它人都散了吧。”
很快下人們都散了一個幹淨,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離開,而是對著容錦瑟道:“嬌嬌,把你手上的玉佩給你二叔瞧瞧,看看是不是陛下的?”
容錦瑟知道老夫人的意思,她點了點頭將玉佩送到了容茗昊的麵前。
容茗昊的腦子還有些亂,他不知道秦沐苒怎麽就牽扯出了陛下,看著容錦瑟遞來的那塊玉佩伸手接了過來。
老夫人問他:“瞧清楚了嗎?”
容茗昊戰兢兢抬頭看著老夫人道:“母親,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老夫人冷笑了一聲:“你覺得和秦沐苒有染的是樊澈還是陛下?”
容茗昊一個激靈渾身都抖了起來,就聽老夫人道:“你覺得陛下為何隻治韓玉的罪,而放過了你?那是因為在陛下眼中,留著你尚且有用,他弄死你最得意的兒子,你就可以為他養兒子了,可憐你苦心籌謀,最後卻是在為別人做嫁衣裳,真真是可悲、可笑啊。”
容茗昊麵色煞白,怔怔的愣在原地。
這時君瀾盡站了起來道:“二爺,實不相瞞今日這一切都是我一手謀劃的,就是為了讓二爺瞧清楚事情的真相。秦夫人與那個叫樊澈的男人的確並無私情,她真正的奸夫乃是當今的陛下。”
“陛下忌憚將軍府的勢力,早就想除之後快,但他不敢明著動手就隻能使些陰招,利用二爺你的野心來達成他自己的目的,正因此你的兒子容韓玉必須得死!”
容茗昊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捂著臉悔恨的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