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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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錦瑟帶著君思卿在花園裏逛著,隻是她有些心不在焉,想到晉王所說沈悅顏的狀態不太好,不知道是因為綁架一事受到了驚嚇,還是思念玄渡?
    她覺得極大的可能是後者,怕是沈悅顏得了相思病,可是玄渡此人是怎麽想的她著實猜不透。
    容錦瑟歎息,就聽一旁的君思卿問道:“容姐姐,你是有什麽心事嗎?師父說總是歎氣不好,會讓人心情變壞的。”
    容錦瑟聽他提起了自己的師父,她一時好奇蹲下身子問道:“思卿,你師父他是個怎樣的人?”
    君思卿不假思索道:“我師父很厲害的,他精通佛法,會跟我講很多的道理,不過有時候他也會有心事。”
    “哦?”
    容錦瑟來了興致問道:“他有什麽心事?”
    君思卿道:“師父經常坐在後山的那顆桃樹下,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天,他還經常拿著手上那串珠子發呆。”
    容錦瑟聽君思卿提到那串珠子下意識的就想起沈悅顏手上戴的那串,她敢肯定玄渡對著珠子思念的人一定是沈悅顏。
    不過玄渡從小在寺廟長大,他一心向佛從未入過紅塵,重生後受了她的刺激決意還俗去尋找世間的情愛,但想來他還不曾看清自己的心。
    “走吧。”
    容錦瑟拉著君思卿的手繼續往前走,就聽不遠處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隔著花叢依稀可見幾個下人圍在一起正在說話。
    其中有人道:“還真是世事無常啊,昨日裏這二房還風光無限,宴請賓客,今日這大少爺就成了階下囚。”
    “誰說不是呢,現在府上的人見著二房的人怕是要繞著走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當下二房的處境,容錦瑟聽了幾句轉身就要走,卻聽有人道:“樊澈,你是秦夫人舉薦入府的吧?”
    容錦瑟聽到樊澈的名字心頭一驚,她猛的停下腳步隔著影影綽綽的花叢可見人群裏有個背對著他的男人。
    “對啊,樊澈你和秦夫人是什麽關係?”
    有人好奇的問著樊澈。
    樊澈淡淡的聲音道:“我不認識她。”
    “不認識?不認識能舉薦你進將軍府?騙誰呢?該不會是你覺得二房沒落了要撇清關係吧?你其實大可不必,這秦夫人雖然是容二老爺的二夫人,但畢竟是老夫人的親侄女,在府上還有有一定地位的。”
    “就是,我想攀這親還攀不上呢,你倒好竟想撇個幹淨。”
    眾人跟著起哄打趣,調侃著這個叫樊澈的男人。
    容錦瑟躲在花叢後麵卻是聽的有些心驚,怪她疏忽竟沒察覺秦沐苒將樊澈弄進了府裏,想到前世發生的事情,她隻覺得不寒而栗。
    幸虧林芊尋如今不在府內,這樊澈自然也沒了用處,但留著到底是個隱患,正想著就聽樊澈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認識秦夫人,之所以入府來是為了報將軍夫人對我的救命之恩。”
    “將軍夫人?”
    容錦瑟猛的反應了過來,她輕咳了一聲從花叢後走了出來:“你們在這裏做什麽?拿著我將軍府的銀錢可不是讓你們在這裏躲懶的。”
    眾人見是容錦瑟起身行禮告罪。
    容錦瑟掃了他們一眼冷厲的聲音道:“還不散了?”
    眾人四散而去,隻是樊澈在離開的時候卻被容錦瑟給叫住了:“你叫樊澈?是我娘之前在大街上救下的那個人?”
    樊澈停下腳步朝著容錦瑟一禮道:“回縣主,正是在下。”
    容錦瑟挑了挑眉,斜睨了他一眼問:“聽他們說是秦夫人把你舉薦入府來的,說說看,這是怎麽回事?”
    樊澈回道:“夫人救了在下不久,秦夫人就找到了我說是受了將軍夫人所請,在將軍府給我找了個活計。”
    “哦?”
    容錦瑟勾了勾唇冷笑了一聲:“原來還有這種事情,如果我告訴你,我娘從未讓秦夫人尋過你,你信嗎?”
    樊澈驚了一下:“不是將軍夫人的意思?那秦夫人她為何會找上我?”
    容錦瑟道:“你覺得是為何?這秦夫人因為不滿我娘成了將軍夫人,隻能改嫁給我二叔去做個平夫人。她嫉恨我娘,知道我娘曾經救過你,便想利用你來對付我娘,你口口聲聲說來報恩,但其實你早已成了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而這顆棋子有可能會對我娘不利。”
    樊澈麵色大變忙搖著頭道:“我…我不知道,我以為是將軍夫人可憐我才會收留我,我真的不知道秦夫人是別有用心。”
    頓了頓他又道:“我現在就走,走的遠遠,再也不回京城來,保證不給縣主和將軍夫人添麻煩。”
    容錦瑟知道樊澈是個受害者,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從未想過要害林芊尋隻是被別人利用成了一顆傷害她的棋子。
    她見樊澈要走,便道:“算了,你不必離開,左右現在我娘也不在府上秦夫人也奈何不得,我今日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多個心眼,看清秦夫人的真麵目,莫要被她給利用了。”
    如果樊澈就這麽走了,秦沐苒一定會有所懷疑,她也隻能暫時將人給留下。
    樊澈一個男人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的心思,今日他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就因為將軍夫人曾經救過他。
    他隱在袖中的手握了握,目光沉沉道:“縣主請放心,樊澈雖然隻是一介粗人但也不傻知道此事的嚴重性,你放心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提將軍夫人救命之恩一事。”
    說著躬身朝著容錦瑟一禮。
    容錦瑟虛扶了他一把,淡淡的聲音道:“好了,你回去吧。”
    樊澈後退兩步轉身離開。
    容錦瑟見他走遠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今日幸虧她無意間撞見了樊澈,若不然等她娘回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不過樊澈這兒還得仔細的盯著些,這事應該跟盡哥哥說,讓他留意著。
    容錦瑟見時候不早了,尋思著晉王應該走了,這才帶著君思卿回去了。
    *
    容錦瑟睡的正香就被解語給吵醒了;“小姐,你快醒醒出事了!”
    聽著這聲音,她幾乎是本能的反應,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的問道:“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解語道:“奴婢方才聽府上的人都在傳,說咱們家夫人同府上的一個叫樊澈的小廝有染,還說…說夫人肚子裏懷的不是將軍的種。”
    “什麽?”
    容錦瑟頓時驚醒,昨日裏她才見過樊澈敲打了一番,沒想到這一夜的功夫就有人利用她娘對樊澈的救命之恩開始編造流言蜚語了。
    昨日樊澈提起救命之恩時被她給打斷了,但這話當時也被府上的小廝給聽到了,小廝斷不敢亂傳這等話,除非是有人授意。
    容錦瑟氣的猛的踢開了被子罵道:“好一個秦沐苒,真是不知悔改。”
    解語一驚問道:“這事是秦夫人做的?”
    容錦瑟道:“除了她還能有誰?你去把昨日和樊澈在一起的所有人都給我押來,我倒要看看是誰亂嚼舌根?”
    解語應了一聲是轉身走了出去。
    *
    站在他麵前正是君瀾盡,他也是聽說了流言之事,特意過來看看,沒想到這個叫樊澈的男人倒是有些血性。
    昨日裏嬌嬌已經叮囑過他,讓他留意著樊澈的動靜,隻是沒想到這麽快秦沐苒竟有了動作。
    君瀾盡斂了斂心神問道:“你想怎麽做?”
    樊澈回道:“孟明已經招了,是秦夫人身邊的婢女冬舒指使他這麽做的,我要去找老夫人澄清事實,還將軍夫人一個清白。”
    君瀾盡挑了挑眉:“你也說了是秦夫人身邊的婢女冬舒指使的,而非秦夫人,就算澄清了事實發落的也隻有一個冬舒而已,秦夫人依舊會毫發無損。”
    樊澈聞言麵色一沉,隱在袖中的手緊握著:“那我就去殺了她。”
    君瀾盡看見他眼中露出的殺氣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男人為了他的母親竟連殺人都敢,他沉聲道:“殺了秦夫人你也活不了,這麽做並不值得。”
    樊澈心中亂糟糟的,他看著君瀾盡抱拳一禮道:“還請少爺指條明路,隻要能扳倒秦夫人,讓我樊澈做什麽都可以。”
    “好。”
    君瀾盡應了一聲,對著他道:“你附耳過來,我教你。”
    樊澈湊了過去,聽著君瀾盡為他出的主意,眸光噌的一亮,他想也未想就答應了下來:“好,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君瀾盡問道:“你就不擔心?畢竟這麽做也是有危險的。”
    樊澈道:“我的這條命是將軍夫人救的,隻要能讓她再無後顧之憂,便是要了我這條命又如何?”
    君瀾盡有些感慨,他娘救了樊澈本是一樁善舉,奈何前世這善舉最後卻成了催命的毒藥,成了一樁悲劇。
    但現在不會了,他要把秦沐苒曾經對他娘做的事情,一絲不差的全都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