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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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主真是好大的口氣。”
    驀地,身後傳來女子冷厲的聲音來,容錦瑟回頭望去就見長公主和江予諾以及沈悅顏帶著宮女太監走了過來。
    容錦瑟屈膝一福行了一禮:“見過長公主殿下。”
    “嗬~本宮可當不起縣主這禮。”
    長公主譏笑,目光從容錦瑟身上掃過,然後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任思玉問道:“你就是皇兄新封的君陽公主?”
    任思玉福了一禮唯唯諾諾的聲音道:“君陽給姑姑請安。”
    長公主點了點頭,冷冷的聲音道:“堂堂一個公主竟然被別人踩在腳下,成何體統,你就算再不濟那也是陛下親封的公主,可別丟了陛下的臉麵。”
    任思玉低著頭應了一聲道:“君陽謹遵姑姑教誨。”
    “很好。”
    長公主揚著頭道:“綾華縣主對君陽公主不敬,來人,給本宮掌嘴讓她記得什麽叫做尊卑有別。”
    江予諾聞言嚇了一跳忙道:“等等。”
    她笑著對長公主道:“本宮可沒見縣主哪裏對君陽不敬了?反而是君陽仗著自己的身份竟想教訓縣主。今日這事在本宮看來縣主可是沒有一點錯,長公主想替君陽出頭本宮沒有話說,不過也得掂量掂量後果。”
    “今個陛下舉行瓊林宴,這新科狀元和榜眼可都是將軍府的人,長公主如果打了縣主,怕是陛下那裏不好交代啊。”
    說著,她湊到長公主耳邊又道了一句:“為了一個不得寵的君陽而得罪陛下?可別得不償失。”
    長公主眉梢一動,仔細的想了想江予諾的話也不無道理,本來因為江玄衣的事情她已經讓陛下失望了,後來廢太子刺殺江玄衣失敗,雖然沒有連累到她,但陛下對她的態度明顯不如從前了。
    “罷了。”
    長公主順著江予諾給的台階下來,對著容錦瑟道:“縣主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就算你的父兄再厲害,君陽那也是皇家的公主,不是你能隨意羞辱的,若有下次本宮絕不輕饒。”
    她哼了一聲拂袖轉身,對著任思玉道:“你跟本宮一道走吧。”
    任思玉感激涕零匆忙跟上長公主,臨行前她有些得意的看了容錦瑟一眼,這一眼滿是挑釁。
    容錦瑟視而不見,不予理會。
    沈悅顏見長公主走遠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跑過去拉著容錦瑟的手問:“你沒事吧?方才真是嚇死我了。”
    容錦瑟搖了搖頭,朝著江予諾欠身一禮:“還得多謝娘娘替我說話。”
    江予諾道:“跟本宮還客氣什麽?不過你和君陽公主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方才和長公主過來的時候,正聽到容錦瑟那番對君陽不敬的話,這才惹惱了長公主要替君陽出頭。
    容錦瑟道:“沒什麽,就是被任思玉給算計了而已,她是料準了長公主這個時候會來,所以特意候在這裏,今兒是我大意了。”
    從任思玉離開時那個得意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被算計了,這長公主和他們將軍府速來有怨仇,自然見不得她如此囂張。
    而任思玉也是料準了這一點。
    沈悅顏不太明白,她擰著眉問:“任思玉算計你做什麽?”
    不待容錦瑟回答,一旁的江予諾便道:“自然是想個靠山,重新獲得陛下的寵愛,本宮也是小瞧了她。”
    沈悅顏這下聽明白了,任思玉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想要博取長公主的同情,然後借著長公主的關係在父皇那裏露臉。
    她道:“這個任思玉,還真是不安分。”
    容錦瑟卻不以為然:“隻可惜我的這位表姐如意盤算怕是打錯了。”
    換做從前長公主的確是得寵,但現在可不好說,長公主泄露江玄衣身份給廢太子雖然沒有受到牽連,但不代表陛下就不知情。
    江予諾不置可否,她又規勸道:“不管怎樣在宮中你們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那君陽再怎麽說也是陛下封的公主,該給的麵子給她便是。”
    容錦瑟和沈悅顏一副受教的表情。
    江予諾看著這兩個孩子乖巧的樣子,心中有些慰藉,她見時候不早了便道:“走吧,這宮宴快要開始了。”
    容錦瑟和沈悅顏一左一右的伴隨著言貴妃,走在路上的時候,容錦瑟把容錦洛給拽了過來道:“貴妃娘娘,這位是我的二姐,你之前也見過的。”
    容錦洛聞言忙給江予諾行了一禮。
    江予諾這才留意到容錦洛,她點了點頭道:“方才隻顧著和縣主說話了,倒是忘了容二小姐,你別見怪。”
    容錦洛忙道:“娘娘言重了。”
    江予諾攜著她的手道:“你不必拘束,既然陛下賜了婚,以後都是一家人閑暇的時候你可以多進宮走走。”
    容錦洛垂著眸子應了一聲,心中有些感動,她以為江予諾瞧不上她還在擔心嫁給晉王後要怎麽辦?
    如今看來是她多慮了,而這還要多虧了嬌嬌。
    如果不是看在嬌嬌的麵子上,憑著她一個出身不高的嫡女身份,怕是入不了江予諾的眼的。
    一眾人等入了坐後,便等著宴會開始,沈悅顏和容錦瑟坐在一起,她有些好奇的問道:“今日.你準備表演什麽?”
    容錦瑟聳了聳肩:“琴棋書畫我都不如別人,那就隻有跳舞了。”
    沈悅顏一驚:“跳舞?這…自古以來的百花宴上可沒有跳舞的,你確定要跳舞嗎?”
    容錦瑟勾了勾唇笑著道:“當然確定,不過我的舞可是不同尋常的,你就等著瞧吧。”
    沈悅顏聽她這麽說倒也期待了起來,這時鑼鼓聲敲響,百花宴會正式開始。
    容錦瑟看了一眼沈悅顏手中的號牌,然後偷偷的將自己的號牌換給了她道:“我跟你換。”
    沈悅顏一愣壓低了聲音道:“這樣不好吧?最後一個出場沒什麽勝算,我左右是個公主,就算最後一個出場也沒什麽,你就不一樣了。”
    而這些人未必會給貴女們麵子,但公主就不同了,就算沈悅顏最後一個出場也不會得到太差的成績。
    容錦瑟卻道:“無妨,給我吧。”
    她將沈悅顏的號牌拿了過來,然後交給了前來驗收的宮女,決定好順序之後這百花宴鬥豔大會正式開始。
    而眼前的場景同容錦瑟記憶中的所差無幾,她有些意興闌珊的喝著茶。
    沈悅顏聽到任思玉要上場了,忙拉住容錦瑟的胳膊道:“到任思玉了,你說她會表演什麽?”
    容錦瑟想到前世任思玉寫了一幅字,得到眾人一致的誇讚,琴棋書畫四藝之中任思玉的書法造詣最高。
    而這全賴於君瀾盡的指點。
    如果容錦瑟猜的沒錯的話,任思玉今生還是會表演書法,果不其然,當容錦瑟看見台上準備的東西,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呀,竟然是書法。”
    任思玉也看了出來,她嘖嘖兩聲道:“這任思玉還真是大膽啊?要知道書法可是四藝中最難的,你看前麵的人要麽是彈琴要麽畫畫,有幾個寫書法的?”
    容錦瑟笑著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書法這東西在貴女圈是不受歡迎,但男人喜歡啊,我可是記得陛下他也非常喜歡書法的,而咱們的作品好的話是會呈給陛下過目的。”
    沈悅顏頓時明白了過來,她撇了撇嘴道:“我倒是要瞧瞧,她能寫的有多好?”
    說著就聚精會神的看起了任思玉的表演。
    容錦瑟笑了笑,也跟著看了起來,隻見任思玉手中拿著一隻很粗的狼毫筆,她沾了墨隨即在宣紙上龍飛鳳舞起來。
    而任思玉屈膝一福,下了台去。
    沈悅顏看著任思玉寫的那幅草書,頓時焉了起來:“她還真是深藏不露啊,這草書寫的堪比大家。”
    說著,她憂心忡忡的看著容錦瑟問:“嬌嬌,你有希望贏她嗎?”
    容錦瑟自然沒有希望能贏任思玉,不過凡事都沒有絕對,她為了今日的百花宴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她笑了笑道:“盡力一試吧。”
    說著,她湊到沈悅顏耳邊調侃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和玄渡相處的怎樣?”
    沈悅顏耳根一紅,她拉著容錦瑟湊在一起說起了悄悄話,全然忘了任思玉的那幅草書。
    *
    江玄衣突然大聲的問道:“敢問君兄可有成家的打算?實不相瞞我有一妹妹正待字閨中,如果君兄不嫌棄的話,不如咱們做個親家?”
    沈成唇角一抖,望著江玄衣有些無語,這小子竟然還想跟他搶人?
    他輕斥:“簡直胡鬧,自古這婚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這般草率?”
    君瀾盡忙替江玄衣求情:“陛下息怒,江世子也是一番好意,隻不過他的好意我也隻能心領了,因為在下已有婚約在身。”
    沈成:“……”
    他僵了半響才回過神來,有些狐疑的盯著君瀾盡問:“已有婚約在身?”
    君瀾盡點頭道:“是,這婚事是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定下的,乃是指腹為婚,隻是我這未婚妻年紀尚小還未及笄,又非京城人士而已。”
    沈成聞言眉心緊擰著,他甚至都懷疑君瀾盡是不是故意的?
    不過他欲圖賜婚一事也隻和江予諾說過,江予諾舍不得女兒和親如今有這麽一個乘龍快婿她自然不會拒絕。
    正狐疑著,就聽江玄衣道:“敢問君兄,你那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家世相貌如何?要我說,如今君兄高中狀元,這婚事還是要門當戶對的好,你說呢?”
    君瀾盡挑了挑眉道:“我那未婚妻家世相貌是比不過京城名門貴女,但她家與我母族乃是世交,倘若因我高中狀元就心生悔婚之意,豈不是負心薄幸之人,如此又怎配為陛下的臣子,陛下覺得呢?”
    沈成僵著個臉憋了半響才吐出一句:“愛卿說的極是。”
    君瀾盡笑了笑,端起酒杯敬了沈成一杯。
    沈成飲下這杯酒頓時沒了好心情,卻聽一旁的國師道:“恭喜陛下,這新科狀元不為名利所動,忠於自己的婚約,實屬罕見相信以後必定會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沈成聽著玄渡這番話,想了想也不無道理,如果君瀾盡背棄了身上的婚約,轉而娶了高門貴女或者公主,那麽他的品行可想而知。
    沈成心中釋懷多了,左右君瀾盡不會娶京城任何一個高門貴女,於他而言也沒什麽威脅。
    想要掌控將軍府,也不一定要從君瀾盡下手,他再怎麽說也隻是一個沒.入容家宗譜的養子而已。
    這樁婚事不成,不還有容錦瑟嗎?
    她才是將軍府的嫡女,容浚旭的心頭肉。
    “國師說的極是。”
    沈成心情好了許多,也不再糾結君瀾盡的這樁婚事,不過想到自己的悅顏公主他有些遺憾。
    瓊林宴這邊,君瀾盡輕而易舉的化解了沈成想要賜婚的事情,而百花宴上眾人終於等到了容錦瑟的表演。
    眾人起疑,不知道容錦瑟要表演什麽?
    就連沈悅顏也迷惑了,嬌嬌說過她要跳舞的,可看她準備的東西分明是想要作畫。
    正想著,就見容錦瑟上了台,她換了一件舞衣對著眾人施了一禮,然後便踩著鼓點跳起了舞來。
    “真沒想到,縣主表演的竟然是這個?莫非她是琴棋書畫樣樣不精,才會投機取巧跑來獻舞?”
    容錦洛聽不下去,斥了一聲:“什麽叫投機取巧,有本事你們也去跳上一支,看看可有人能比得過她的舞姿?”
    在她看來容錦瑟的舞姿無人能比,可在別人眼中就成了不堪入目的東西。
    那貴女名喚範陌淺乃是範瑕詩的侄女,自從田家倒了之後,這範家因為永寧候府的緣故也是水漲船高。
    她看了容錦洛一眼,嘖嘖一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容二小姐,怎麽你這還沒嫁給晉王,就要拿出側妃的身份來教訓我了嗎?”
    容錦洛麵色一變,憋的有些臉紅,一旁的沈悅顏見狀冷笑了一聲:“她就算還沒有嫁給我皇兄,那也是父皇欽點的側妃人選,怎麽憑她的身份教訓不得你嗎?”
    範陌淺愣了一下,看著沈悅顏有些委屈的喚了一聲:“公主表妹,你怎麽幫著她說話?”
    沈悅顏輕嗤:“誰是你的表妹?你可別亂認親戚,怎麽範小姐覺得自己的姑母是永寧候府的夫人,這晉王妃的位置便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嗎?我告訴你,你想也別想,我皇兄才不會娶你。”
    範瑕詩曾明裏暗裏的試探過,意圖把自己的侄女送上晉王妃的位置,隻是她母妃一直沒有鬆口。
    這婚事都還沒有一撇,這範家小姐便開始目中無人了,沈悅顏就隻能潑她一盆冷水,讓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