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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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錦瑟走到崖邊隻見下麵一片雲霧看不見底,在阿淩依的記憶裏她這個二姐最是要強,不肯服輸。
    所以她寧願一死也不願向阿淩依低頭。
    君瀾盡對著身後的穆西道:“帶人去崖下搜,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穆西抱拳行禮一禮,隨即帶著侍衛離開了後山。
    容錦瑟撿起阿卿依掉的那隻骨笛,隻見上麵沾著點點血跡,她歎了一聲道:“我這個二姐啊,心思一直都不在正道上。蠱術她比不上我,所以就費盡心機研究這些邪門歪道,像什麽催眠之術、禦毒之術她都略懂一二。”
    君瀾盡望著那隻小小的骨笛,好奇的問:“這笛子為何會有這麽大的作用?”
    容錦瑟道:“這是用人骨做的,取人骨在藥材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吹奏的曲子不同它的作用也不同。”
    君瀾盡看著這一幕有些訝異,若非親眼所見,他很難想象這世上還有這麽奇妙的東西,一隻小小的骨笛,真是讓他長了見識。
    容錦瑟一曲作罷,她將骨笛收了起來道:“最初南疆的先祖做骨笛的時候,就是為了附庸風雅,起初這骨頭也不是人骨,而是動物的骨頭。後來便有心術不正的人,改良了這骨笛,讓它成為了殺器!”
    君瀾盡望著她指尖上的那隻蝴蝶,問道:“除了蠱術和骨笛之外,你們南疆還有其它玄妙之術嗎?”
    容錦瑟一抬手,指尖的蝴蝶緩緩的飛走了。
    她看著君瀾盡點頭道:“有,除了蠱術之外我們南疆最奇妙的當屬巫術,不過巫族人一直隱居深山,他們向來不與外界通婚,是一個非常神秘的族群。”
    “哦?”
    君瀾盡被她勾起了好奇之心問道:“這巫術,有什麽神奇之處?”
    容錦瑟聳了聳肩道:“據說巫族人有和鬼神相通的能力,不過這就是傳言而已,我也沒有見過。”
    君瀾盡點了點頭,不再多問,對著容錦瑟道:“走吧。”
    容錦瑟的心情有些複雜,她們兩人爭了那麽久,鬥了那麽久,最終任思玉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也著實令人唏噓。
    容錦瑟斂住心底的思緒,問道:“任思玉已死,你要如何解釋護國公主的事情?”
    君瀾盡看著她道:“我已經想好了法子,你不必擔心。”
    說著,他喚了侍衛來,將任思玉的屍體抬下去,要去焚燒。
    容錦瑟愣了一下,拉著他的胳膊問:“直接埋了就是,為何要燒了她?”
    君瀾盡目光沉沉:“本來是想讓她嚐一嚐你所受過的苦,隻不過便宜她了,竟這麽死了,生前她不曾受過烈火焚燒之苦,那就讓她死後去受!”
    容錦瑟聽著他的話,有些感動,她沒忍住伸手抱住了君瀾盡的腰,趴在他的懷中也不說話。
    她知道君瀾盡都是為了她,而且,他一定認出了她才是嬌嬌。
    君瀾盡拍著她的背,低低的聲音落在她的耳後:“以後,哥哥保護你!”
    容錦瑟鼻翼一酸,她強忍著淚意,隻是想到他如今不能動心,她又怕他會心疼於是匆忙鬆開了他。
    誰料君瀾盡卻有些霸道的摟著她的腰,不容她逃,他低頭看著她,暗啞的聲音道:“你若是躲著我,我會更心疼。”
    “盡哥哥。”
    容錦瑟紅著眼睛看著他,她就知道,其實他什麽都知道。
    君瀾盡抵著她的額頭道:“我撐的住,也不怕疼,所以,以後不要再趕我走了,好不好?”
    “好。”
    容錦瑟眸子含著淚花兒,她一笑,踮起腳尖抬起頭尋找君瀾盡的唇親了過去。
    君瀾盡心底大動,他抱緊懷中的人,閉著眼神深深的去回應她,兩人的躲在半扇房門的後麵相擁著,難舍難分。
    哪怕心如刀割,疼痛難忍,君瀾盡也不想鬆開懷中的人。
    直到,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穆西的聲音傳來:“王爺!”
    容錦瑟回過神來,匆忙推開麵前的人,低著頭有些做賊心虛的樣子。
    君瀾盡有些不太高興,他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被容錦瑟拽皺的衣領,然後走了出去,冷冷的聲音問:“什麽事?”
    穆西聽出君瀾盡語氣中的不悅,他打了個激靈,話也結巴了起來:“屬…屬下帶人去了崖底,沒發現二公主。”
    君瀾盡眯了眯眼睛:“還不去找,找不到你也不用回來了。”
    穆西:“……”
    容錦瑟見君瀾盡要遷怒穆西,匆忙走了出來道:“盡哥哥,你別為難穆西了,我二姐本事大的很,找不到她也實屬正常。”
    阿卿依那個人邪性的很,又豈是那麽容易死的?
    容錦瑟攜著君瀾盡的手,搖了搖同他撒嬌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我都餓了。”
    “好。”
    君瀾盡聽著她嬌軟的語氣,什麽脾氣也沒了,被她哄著乖乖的下了山。
    坐上馬上之後,君瀾盡問道:“你怎麽不讓我派人繼續去找?”
    容錦瑟揚了揚眉道:“我來南流除了為你解蠱之外,還要捉拿二姐回去,找不到她,我也能多留些時日,不是嗎。”
    話音方落,就見君瀾盡麵色一沉,他將容錦瑟圈在懷中,霸道的聲音道:“這輩子除了我的身邊,你哪也不能去。”
    容錦瑟:“……”
    她望著麵前的君瀾盡心跳有些快。
    緩了片刻後,她眨了眨眼睛故意道:“可我是南疆的三公主,未來的南疆王,總是要回去的。”
    君瀾盡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以。”
    說著,他低頭在容錦瑟的耳邊低聲道:“那我就去做你的王夫。”
    容錦瑟噗嗤一笑,她勾著君瀾盡的脖子在他臉上蹭了蹭問道:“盡哥哥,你的心疼不疼?”
    君瀾盡握著她的手,放在了胸口處道:“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疼。”
    容錦瑟知道他一定很痛苦,她吸了吸鼻子道:“絕情蠱雖然沒有解藥,但蠱王能解天下間所有的蠱,它在蠱王宮放著,我想……”
    君瀾盡低頭看著她問:“你想去偷蠱王,給我解蠱?”
    容錦瑟點了點頭:“我不想你再受這種痛楚,我一定要幫你解了這該死的絕情蠱。”
    君瀾盡眼眶一熱,心疼的越發厲害,他伸手撫著她的眉眼:“傻丫頭,那可是蠱王,又豈是輕易能拿到的?”
    容錦瑟道:“我見過它的,我有把握能把它偷出來。”
    君瀾盡聽說她見過蠱王,他眉心一沉問道:“那你也喂過它了?”
    容錦瑟從他這句話中就篤定了自己的猜測,果然君瀾盡早就認出了她就是嬌嬌,不然的話他就不會用那個也字了。
    她道:“喂過,而且我喂蠱王的時候,還發生了非常神奇的事情。那蠱王喝了我的血後,變成了七彩之色,聽守護蠱王的衛念姑姑說,隻有聖女後人的血脈才能養出七彩的蠱王。”
    君瀾盡眉梢一動,心中的疑惑全都解開了,難怪南疆要給嬌嬌下禁止不讓她說出自己的身份,是因為她的血可能比阿淩依更純淨。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意,對著容錦瑟道:“你不能回去,我也不需要你為我偷蠱王。”
    容錦瑟愣了一下,正想問他緣由,忽然馬車劇烈一晃,幸虧她被君瀾盡抱著才沒有摔下去。
    “怎麽回事?”
    君瀾盡問著外麵駕車的穆西,就聽穆西道:“方才,有個姑娘突然衝了過來。”
    君瀾盡掀開了簾子,就見馬車前有個姑娘坐在地上,而不遠處幾個拿著劍的黑衣蒙麵人,追了上來。
    他喚了一聲:“穆西。”
    穆西會意,他縱身一躍,手中的劍風一揮,那幾個刺客還不待近身就相繼倒在了地上。
    容錦瑟下了馬車,就見坐在地上那姑娘驚魂未定,麵色煞白,她走過去詢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那姑娘聽到聲音回過神來,匆忙跪在地上朝著容錦瑟磕了幾個頭,顫聲道:“多謝貴人救命之恩。”
    容錦瑟匆忙扶她起來,問道:“你是什麽人?他們為何要殺你?”
    那姑娘低著頭,好似有什麽難言之隱似得,隻說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顧承歡。”
    容錦瑟溫聲安撫著她:“你別害怕,他是南流的攝政王,你若是有什麽冤枉可以盡管道來,我們會為你做主的。”
    顧承歡聽到攝政王三個字,顯然一愣,她看了君瀾盡一眼,然後問著容錦瑟:“他,他真的是攝政王?”
    容錦瑟道:“如假包換。”
    顧承歡聞言突然跪在了地上:“王爺,小女生父乃是當朝相國顧義實,十八年前家父入京趕考一去不回,母親在老家提州等候,最後隻等到一紙休書。後來,母親才知道家父在京城已經娶了高門貴女,一個月前母親病重,她擔心我無人照顧於是遣人給父親送了一封書信,希望父親能接我回京城。”
    “隻是母親最終沒有等到父親的回信,我受母親臨終所托,帶著信物一路南下想入京去尋父親,誰料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刺客。刺客詢問了我的姓名,就要對我下手,幸虧被我的丫鬟給擋住,我才有機會逃跑,這才遇到了兩位貴人。”
    容錦瑟聽完她的遭遇,不由的擰著眉問:“盡哥哥,你怎麽看?”
    君瀾盡望著那個叫顧承歡的姑娘,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顧承歡伸著手,目光堅定道:“小女子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謊言天打五雷轟。”
    容錦瑟瞧著這姑娘不像是說謊,而且她一個姑娘家千裏迢迢的來尋親,倒是讓她想到了自己。
    她伸手扯了扯君瀾盡的衣袖道:“盡哥哥,咱們幫幫她吧。”
    君瀾盡知道這丫頭心善,便沒有拒絕:“罷了,本王親自送你回相府,至於刺客之事等回京之後,可以交由大理寺來查。”
    顧承歡心中大喜匆忙道:“多謝王爺,多謝姑娘。”
    說著,她又道:“能不能請王爺和姑娘先去看看我的丫鬟?”
    君瀾盡點了點頭,讓顧承歡帶路,不多時就見前麵的林子裏停著一輛馬車,而地上還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姑娘。
    “琴妤。”
    顧承歡跑過去,將地上的丫鬟扶了起來,隻見她渾身滿是鮮血。
    容錦瑟匆忙過去檢查了一番,隻可惜這丫鬟已經沒了氣,她有些抱歉的對著顧承歡道:“顧姑娘節哀,你這丫鬟已經死了。”
    “琴妤。”
    顧承歡抱著琴妤,大哭了起來。
    容錦瑟能看的出來,這顧承歡和她的丫鬟感情一定很是深厚,她拍了拍顧承歡的肩,勸道:“還是先把你的丫鬟給葬了吧。”
    顧承歡哽咽的聲音道:“她自從跟了我,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我以為到了京城就可以給她好看的衣服,讓她再也不用餓肚子,可是……”
    容錦瑟歎息,沒再勸她,她站了起來退到君瀾盡身邊小聲道:“這姑娘可真可憐,你說到底是誰要殺她?”
    君瀾盡眉梢一動,淡淡的聲音道:“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那麽顧相和他的夫人都有可能。”
    容錦瑟嚇了一跳:“不是吧?這顧相到底是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