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若無七品修為,不必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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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目光,震撼地看著擂台之上那道雷息繚繞、如神似魔的身影。
楚寧緩步走上擂台,每邁出一步,擂台之石便泛起漣漪般雷光,仿佛他腳下踏著的不是石板,而是天雷織就的神圖,天地之序為其讓步。
他緩緩抬頭,目光掃過四方,眸中金光微現,宛如雷神睥睨凡塵。
“接下來的挑戰者——”
他開口,聲音不高,卻如暮鼓晨鍾,直震人心。
“若無七品修為,不必上台。”
他語氣極冷,卻極穩,宛如一道絕命的裁決書,封鎖了無數人踏擂的念頭。
台下一陣騷動,一些蠢蠢欲動的中低品武者麵麵相覷,隻覺背脊生寒,汗水悄然沁出。
而楚寧,冷冷又補上一句:
“若執意要上——”
“生死自負。”
“轟隆!”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
天穹之上,那團自上次大戰後便隱於高空的血色劫雲,終於再度翻湧。
九重天雲逆流而起,層層雷光扭曲聚合,在那穹頂之上撕開一道可怖的漩渦。
雷光劈地,血雲倒灌。
眾人駭然仰望。
隻見那漩渦最中央,一道若隱若現的雷霆神目,緩緩睜開。
謝明璃瞳孔驟縮,脫口而出:
“劫雲……它又來了!”
“而且……比上次更近、更實質……它在看楚寧。”
高台上的所有宗門強者,臉色齊齊一變。
“劫雲正對擂台……是他!目標是楚寧!”
“這……怎可能?”
“難道他……就是引劫之人?”
“可他還未到一品啊!”
觀戰席上,宗門長老霍然起身,茶盞翻倒;百姓交頭接耳,驚疑不定;連端王叩擊扶手的動作都微微一滯。
謝明璃攥緊袖中冰魄刃,指甲幾乎掐入掌心。
她太清楚這句話的分量,七品,已是許多宗門掌門的修為門檻。
楚寧此舉,無異於向整個青州武林宣戰。
“什麽?”
“七品以下不接戰?”
驚呼聲、質疑聲、自語聲,層層疊疊,滾滾而起。
楚寧站在擂台之上,仿若不聞世人驚懼。
這劫雲,正是他為局引線。
他不在意低階挑戰者是否上場。
他要的,是將真正藏在暗處的敵人逼出來。
唯有足夠的威懾,足夠的逼壓,才能讓那些潛伏的邪祟、暗子、血煉者坐不住、動殺心。
擂台下,那些早已報名挑戰的人,一時間臉色變幻不定。
原本一腔熱血、磨刀霍霍的八品、九品武者們,聽到這一聲高喝後,紛紛啞火。
有人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
有人則麵麵相覷,沉默後低頭離開。
“開什麽玩笑!”
“連八品巔峰都贏不了,九品?送死麽?”
“就算他狂,可人家確實有狂的資格……”
一名,又一名挑戰者,低頭黯然退場。
他們曾滿懷鬥誌而來,此刻卻連戰意都被壓得粉碎。
擂台四周,安靜得連刀鞘顫鳴都仿佛清晰可聞。
很快,放棄人數突破五十,楚寧的積分飆升至一百七十四分,穩坐榜首,遙遙領先。
高台之上,端王眼角微挑,唇角笑意卻冷,輕輕抬手,向下方執事示意。
執事會意,抬手一揮,雷音符陣應聲震動,靈紋升騰而起,聲音浩蕩傳遍全場:
“青雲擂挑戰賽,繼續開始!”
話音剛落。
楚寧緩緩踏前一步。
那一刻,整座擂台仿佛被天雷扯動。
他的斷雪刀微微傾斜,刀尖垂落一滴紫金雷漿。
“嗞——”
天穹雷目驟然睜大,一道血雷劈落,卻被他反手引刀接住,雷光順刀紋遊走,化作紫金雷龍纏繞周身。
“七品以下,不配見我刀鋒。”
楚寧站在擂台中央,背影如嶂,眼神淡漠如霜。
他聲音不高,卻仿佛雷鼓轟鳴於天穹之下,餘音未盡,竟震碎了九霄浮雲!
——這一刻,天威若出,擂台四方瞬時寂靜。
就在這死寂之中,一道黑影緩緩自擂台邊緣登場。
他一身黑袍,兜帽遮麵,身形筆挺,步伐穩如裂嶽,所過之處青石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碎響。
七品下等修為,一步一震,竟不落下風!
黑袍人停在擂台中央,沙啞低笑:“雷極刀君?如此狂妄……”
他抬手掀下兜帽,露出一張被火焰灼燒、宛如枯骨的麵容,眼窩之中幽光翻湧。
“倒是合我胃口。”
他掌心猛然燃起赤紅烈焰,那焰非凡火,而是陰焚之焰,燃魂不燃形!
火中浮現一道人影,正是沈烈——那曾於城郊血池一役被楚寧斬殺之人!
“離火宮·秦傀,”黑袍人獰笑,唇角裂至耳根,“奉我宮主之命,來取你狗命!”
楚寧目光驟寒。
他緩緩抬刀,一指斜天,紫金刀芒如鯨吸雷海,雷意在擂台上空勾勒出一道龍形虛影,呼嘯低吼。
“既是為死而來,那便成全你。”
雷光激蕩,冰霜自他腳下蔓延,瞬間結起一道銀藍霜圈!
“轟!!!”
刀鋒斬出,雷龍騰空,秦傀一掌轟出,焚魂之火灼天烈地!
刹那間,雷火交纏,天地一暗,一明!
擂台被撕裂成火雷交錯的煉獄,紫電赤焰之中,無數觀戰者倒抽冷氣,仿佛隔著靈識都能感受到那令人魂體發顫的壓迫。
秦傀獰笑,忽然一抬手,將掌中“火靈緘印”狠狠捏碎。
“——火靈·現!”
隻聽“轟”地一聲,緘印碎裂成九縷火焰蛇影,霎時竄入擂台四角。
九道火柱瞬間轟然升空,撞破雷雲,在高空交匯成一尊三丈火神虛影。
那虛影頭戴炎冠,鎧甲似由岩漿鑄成,手執熔岩巨斧,每邁出一步,擂台石麵就寸寸融化,赤流汩汩,如地獄翻湧。
“焚!”
秦傀一聲怒喝,火神虛影擎斧而下,宛如天火墜落,烈焰滾滾如山壓境。
斧刃未至,熱浪已將空氣蒸騰得扭曲,連楚寧的衣袍都在灼熱中卷邊焦黑。
秦傀狂笑聲如破鑼低啞:
“雷霆確實霸道,但卻最易燃燒。”
“離火宮的焚魂焰,乃焚陽克神之火——你的雷霆,正好給我做柴燒。”
楚寧未退,亦未言。
他低頭,望了一眼左臂的焦痕,皮肉微卷,雷息受損。
但他眸光一凜,眉心雷紋跳動不息。
右手緩緩握住斷雪刀,左手抬起,指尖寒芒一閃,狐首吊墜泛起冰藍微光。
他輕聲應道:
“雷克不了火?”
“那便——以‘霜’降焰。”
話音未落,左掌虛引,一朵幽藍冰蓮於掌心盛放。那不是尋常冰意,而是雷霆與冰霜交織之物,雷雪同源,寒極生雷。
寒氣自他足下洶湧蔓延,如萬裏雪原突降,擂台周緣竟結起一圈冰霜鱗紋。
冰蓮旋轉,雷弧於其花心交錯,青藍交融,銀芒如漣。
楚寧冷眸望天,刀鋒一指而出:
“斷潮鋒”
“轟!”
天地間,雷雪齊鳴。
一道雷電貫通冰蓮,騰空劈向火神虛影。
火神揮斧反斬,兩道神力轟然相撞。一邊是焚魂烈焰,一邊是霜雷冰紋。
交鋒中心,赤焰竟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中凍結。
斧鋒變脆,鎧甲龜裂,火流成冰,連那炎冠之上都結起一圈寒霜,仿佛神像在霎時間失去了熱度。
秦傀瞳孔一縮,臉色第一次真正扭曲。
“……這是……陰雷?你以極寒克我至陽焚魂?”
楚寧一步步踏入冰霜雷域,霜氣卷裹黑袍,如臨極北夜雪。
他聲音低冷如霜刀拂鐵:
“焚魂之火雖可吞雷,但在天地五行中——”
“冰為水極,雷為天威。霜雷並出,可斷火源。”
“你的火神,不過紙做神像。”
隨著他最後一字落地,冰蓮完全綻放。
萬鈞雷霜之意轟然逆卷而上,如寒星墜落,冷光撕裂虛空。
火神虛影動作一滯,裂痕如蛛網般在斧刃上蔓延開來。
“哢!!”
巨斧斷,神像裂,赤焰紛紛凝結成冰屑,淩空四散。
秦傀猛吐一口血,喉嚨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你敢毀我焚神像?我要——”
楚寧未等他說完,斷雪刀橫空一斬。
“還想做神?”
“那便看看,你這張臉,能否在霜雷下活命。”
觀眾席上,不知是誰先驚呼一聲:
“他……他將離火宮的聖焰化形術生生鎮住了?”
“八品中等,壓製七品下等?這還叫挑戰?這是在淩遲。”
高台之上,端王眼中精芒微閃,唇角緩緩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這才像我想要的局勢。”
擂台上,秦傀踉蹌後退,焚神像崩塌帶走了他半條氣脈,他咳出一口淤血,眼中卻愈發癲狂。
“嗬……嗬嗬嗬……”
他舔了舔唇角的血,忽然仰天大笑,笑聲像焚爐風箱轟鳴:
“很好……你,能逼我走到這一步。”
他右手抬起,狠狠插入自己胸口的火紋之中,一寸一寸,將那枚烙印在骨髓中的“離火血符”扯出。
皮膚裂開,血肉灼燒,他卻沒有半分痛苦,反倒癲笑得越發狂烈。
“你可知……離火宮的真正根基,不是火!”
“是,祭。”
話音未落,秦傀猛地拔出背後一柄燃燒著的火釘,狠狠刺入自己肩骨。
觀戰席上,有老者驚呼:
“那是——焚骨血契?這瘋子連自己的命都燒?”
他每燃一寸血骨,體內溫度便暴漲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