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辦公室裏，卸完妝的劉野被拷在暖氣管上。
    半蹲不蹲的經典姿勢。
    王帥過去把人提留起來：“坐這邊椅子上。”
    實際上按照相關規定審訊的時候應該有專門的場所，隻不過站前派出所這邊沒有這樣的條件，治安民警辦公室這邊臨時充當了審訊的場所。
    雙手背在椅子後邊，王帥重新上了手銬。
    然後坐在秦川這邊的辦公桌的一側，打開記錄本。
    時間、地點、人員等等信息先登記完，王帥簽字，再讓秦川簽字。
    審訊必須兩人在場，而且必須是兩名正式警察。
    站前派出所這邊沒有錄像的條件，但是有錄音筆。
    “我叫秦川，是站前派出所民警，現在依法對你進行訊問。”
    所謂的訊問就是審訊，還有一種是詢問。
    兩者一字之差，但是意思天差地別。
    詢問是針對證人，訊問是針對犯罪嫌疑人。
    待遇也不同，詢問要客客氣氣的。
    訊問那就的上銬子了。
    “現在依法向你宣讀權利義務……”
    正常流程走完，秦川開始提問。
    “姓名。”
    “劉野。”
    “性別。”
    “男。”
    “年齡……”
    記錄完基礎信息，正式進入審訊環節。
    “劉野，知道為什麽抓你嗎？”
    秦川記著王帥的話，所以上來就是問對方知不知道為什麽被抓。
    實際上，秦川目前得知的線索是劉野是隔壁市一樁文物走私販賣案件的關鍵人物。
    但是這個案子的涉案團夥人員並不明確，已知的是至少五個人。
    劉野攤攤手：“秦警官，我不知道你們為啥抓我，我就是來東川旅遊的。”
    “旅遊？旅遊你用得著男扮女裝，旅遊你用得著在火車上躲避乘警檢查？”
    “我就是喜歡男扮女裝不行嗎？秦警官，我跟你說，你們要有證據，就拿出來，我就認，沒證據……你也不用在這詐我，沒用。”
    王帥在整個審訊過程中，沒有說話，隻是如實記錄審訊過程。
    但是他知道，這個劉野絕對是老油條。
    沒有實實在在的東西，他是不會露底的。
    這種情況，別說秦川，換他上也是一樣。
    所長來了都沒用。
    隻能看隔壁市那邊是不是掌握了什麽確鑿證據。
    秦川微微皺眉，他也看出來了，這個劉野不是省油的燈。
    但是，真以為自己就那你沒招了？
    “係統，使用運勢探查卡，探查對象，犯罪嫌疑人劉野。”
    【叮……
    劉野，男，29歲，林陽人，16歲輟學打工，曾在林陽九天美容美發做學徒，18歲跟隨叔父劉讚國出國務工，在大象國學習了一身瞞天過海的化妝術，但天生過敏體質，化妝後需服用氯雷他定，21歲回國跟隨劉讚國回國，做起了倒賣文物的生意，29歲因下家出賣被逮捕，判刑3年，出獄後起出了藏在海川市日月星光小區裏的大批文物走私販賣出鏡，之後移民海外。】
    原來這小子的化妝術是在大象國學的，怪不得能以假亂真。
    劉野使用的那些化妝品，陸川他們剛剛都已經檢查過。
    就是一些普通的化妝品，並不是什麽高科技的臉膜。
    唯一的科技與狠活就是矽膠假胸和矽膠屁股了。
    不過秦川沒想到，這個劉野竟然是天生過敏體質，化妝之後需要使用氯雷他定這種藥物抑製過敏。
    怪不得剛剛這小子拷在暖氣管上的時候一點都不老實，來回動彈。
    這是身上癢，所以在來回蹭好解解癢。
    另外，劉野竟然還藏了一大批文物在海川市。
    這可是重大線索。
    如果秦川沒有對他使用運勢探查卡，那麽這一番對劉野的審訊注定是無疾而終的、
    轉而東川這邊會將劉野移交給隔壁市，也就是海川市警方進行處理。
    以目前發現的一些證據和線索，會判刑三年。
    但是，如果有了日月星光的證據，那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這，秦川也不再繼續審訊。
    “王哥，休息一會，我出去一趟。”
    王帥也看出來了，這個劉野不好對付。
    算了，反正這個案子也不是他們派出所的，人抓住了，他們已經是立了大功。
    剩下的就交給海川市的兄弟們頭疼去。
    筆錄做好收尾，王帥遞給劉野。
    “看一遍，如果沒問題的話，就在每一頁右下角空白的地方都寫上‘以上筆錄我看過，和我所說相符’，然後摁上手印，右手食指。”
    把劉野送去留置室，王帥拍了拍秦川肩膀：“常有的事，這家夥一看就是老油條，別說咱們，就是海川市那邊也的頭疼。”
    秦川點點頭：“我沒事，王哥我出去一趟。”
    半個小時後，秦川返回，沒有回自己辦公室，而是去了留置室。
    負責看守的聯防員剛好是鄭斌，秦川打了聲招呼，站在留置室的鋼條外。
    “劉野，這個給你。”
    光腳坐在地上的劉野看到秦川手裏的氯雷他定，眼神狐疑：“給我的？”
    秦川點頭：“剛剛審訊的時候，看你臉上和脖子上起了紅疹子，是不是有些過敏了？用這個氯雷他定抹一抹，但是抹完之後給我這個藥不能留在你身上，難受了再跟我說。”
    劉野看了看秦川，對方能看出自己耳朵和臉上的膚色差異而抓住自己，看出自己起疹子過敏也不足為奇。
    “謝謝。”
    劉野站起來接過藥膏，開始摸了起來。
    確實很癢，他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秦川也不催促，看對方塗抹的差不多了，掏出一根煙：“來一根？”
    劉野頓了頓，還是接過了香煙。
    “秦警官，謝謝你的藥膏，但……我什麽都不會說。”
    “用不著，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我就是挺好奇你的化妝術。”
    秦川指了指劉野的臉：“在哪學的？”
    劉野沒想到對方要跟自己聊化妝的事情：“國外學的。”
    “哪個國家？棒子還是大象？”
    也許是藥膏的作用，也許是香煙讓劉野放鬆了下來。
    他跟秦川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大象國，我在那待了三年。”
    秦川一聽大象國好像來了興趣：“大象國啊，聽說不少變性的，是真的嗎？”
    劉野半支煙已經抽沒了：“是真的，而且那邊的人做完手術後根本看不出來。”
    “比你化妝都厲害？”
    “差不多吧。”
    “話說，你化妝這麽厲害，幹啥倒賣文物，就化妝也能賺不少錢啊。”
    劉野嗤笑：“化妝才轉幾個錢，倒賣……”
    嗯？！
    劉野臉色突變：“你套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