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搖搖頭：“你想多了，我們辦案講究依法依規，不興誘供。”
    接著，秦川再次掏出一根香煙遞給對方：“而且我也沒帶錄音設備，你別緊張。”
    話是這麽說，但劉野怎麽可能不緊張？
    甚至秦川遞過來的煙都不接了。
    秦川抬了抬手：“拿著，你自己其實幹了什麽事情，你自己最清楚，我跟你無冤無仇，也非親非故，說實話，明天一早海川市那邊就有人來接你，你們那個案子跟我其實沒啥關係。”
    “反正你是我抓到的，到最後功勞肯定跑不了我的，對吧？”
    秦川嘮家常一樣的話，讓劉野微微放鬆了警惕。
    但是，他再也不會順著對方的話聊天了。
    秦川看了一劉野一眼，笑了笑。
    “別緊張，你是為啥被抓，你比我清楚，按照你這種情況，兩三年也就出來了。”
    秦川說的這個話，劉野暗自點頭。
    他原本也就這麽打算的。
    這次不幹警方發現了什麽，反正不會傷筋動骨。
    進去待幾年出來又是一條好漢。
    “但是……”秦川頓了頓，然後直視劉野目光，“前提是你們那一大批貨沒人發現。”
    一大批貨？
    劉野瞳孔猛然擴散。
    他知道什麽？
    他是不是知道什麽！
    不！
    不可能！
    那批貨的地方隻有自己知道在哪，連二叔都不知道。
    有詐！
    他一定在詐我。
    深吸一口煙，劉野平複心中波瀾，看似不經意：“秦警官，你說的啥？我不太懂。”
    不懂？
    “劉野，其實我跟你說這麽多，是為了給你一個機會，你真的以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其實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秦川撚滅自己手中的煙頭：“你以為我在詐你？”
    “真的不是，這樣的，我再給你說個提示詞，你聽聽，海川市。”
    劉野心頭巨震。
    雖然對方沒有什麽表情變化，但是臉色可都不一樣了。
    “還不說？劉野，我再說一個地方，你聽了之後要是還覺得自己什麽事都沒有，還當我詐你，你就當我沒來過。”
    說完，秦川看了對方一眼，吐出四個字：“日月星光！”
    說完，他轉身就走：“劉野，機會我給你了，你自己把握。”
    日月星光！
    這簡單的四個字像一座大山，轟然砸在劉野的心頭。
    他知道！
    他真的知道！
    日月星光裏有什麽，沒有人比劉野更清楚。
    那些東西如果被警察找到，自己估計夠判死刑了！
    死！
    劉野嚇的白毛汗都出來了。
    可是，東西藏在那隻有自己知道，這個警察怎麽知道的？
    劉野心中疑惑但是已經來不及細想了。
    眼看著秦川轉身就要走出拐角，劉野大吼：“站住！”
    可是由於太過緊張害怕，他嘴巴大張，卻一個字也吼不出來。
    “站住！”
    依然是不明所以的嗬嗬聲。
    走在前的秦川眼看著就要消失在拐角。
    “這小子這麽能沉住氣？”
    秦川雖然沒回頭，也沒有放慢腳步，但是心中腹誹，對方可真沉得住氣。
    他不知道，劉野著急的短暫失聲了。
    說不出話的劉野，急的猛拍留置室的鋼條。
    砰砰砰！
    秦川剛要拐過牆角，聽到了砰砰聲。
    一回頭，正對上劉野那雙渴望的雙眼。
    “秦警官！我說！我都交代！”
    聲音如同從門縫裏擠出來一樣，絲絲縷縷，但秦川已經能聽到了。
    這才對嘛。
    “老鄭，把人帶到辦公室，審訊！”
    王帥接到鄭斌通知的時候還有些好奇。
    距離秦川剛剛審訊劉野才不過半個小時。
    這麽快就要第二次審訊？
    “心太急。”
    王帥搖搖頭。
    但是想想當年自己第一次審訊犯罪嫌疑人的時候，對比秦川更不如。
    治安辦公室。
    “姓名？”
    “劉野。”
    “性別？”
    “男。”
    所有的程序再次走了一遍，秦川開始訊問關鍵問題。
    “劉野，這是第二次審訊，也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審訊，我希望你能抓住機會，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知道嗎？”
    相比第一次審訊，劉野現在的態度極好，簡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秦警官你放心，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好。”秦川點點頭，“先說說你們團夥，有幾個人，是誰老大，什麽時候開始倒賣倒賣文物的，倒賣了多少，下家是誰，交代的越詳細對你越有力。”
    劉野認真點頭：“我明白，我先說我們團夥的事情，我們一共七個人，分別是我，我二叔劉讚國，還有我們村裏的五個親屬。”
    “我二叔是領頭的，負責尋穴掌眼，我負責找下家聯係出手的事情，那五個人負責下坑。”
    “海川市警方抓的那個把我供出來的不是什麽重要人物，隻是一個中介，不知道我們手裏有多少東西，我隻是找他出過一次貨。”
    “我們的下家主要是兩個人，一個是東川市這邊的海瑞齋的老板方科，還有一個海川市聚寶齋的老板孫凱，除了這兩個人，我們有時候也去一些中介那找一些其他出價更高的買家。”
    劉野這邊開始交代，負責記錄的王帥懵逼了。
    什麽情況？
    半個小時前這家夥還死鴨子嘴硬，一句話都不說。
    怎麽這會跟知心大哥哥似的，什麽都往外吐？
    整個團夥你是交代的一清二楚啊。
    人員組成，各自分工，講的明明白白。
    還有下家！
    這可是重大線索。
    要知道，劉野交代出來的這兩個倒賣文物的販子，不可能隻收劉野他們一家的貨。
    這拔出蘿卜帶出泥，後邊得抓多少人？
    你就這麽說了？
    就這麽水靈靈的說了？
    “不著急，喝點水，咱們慢慢說，你認識的所有中介，都說一說，怎麽聯係，還有你們偷盜出來的文物，也都交代交代。”
    “都交代清楚了，我肯定給你注明重大立功表現。”
    秦川親自起身給劉野倒水，還給對方點了一根煙。
    “誒，我知道，我知道。”
    劉野喝了口水，一邊抽煙一邊回憶：“我幹這剛是從大象國回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