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
    段海軍的情況非常嚴重，人送到急診的時候已經休克了，秦川怎麽叫都沒用。
    很快，人就推進了手術室。
    秦川和和魏成凱在外邊等著。
    魏成凱交集的在手術室前來回踱步。
    秦川一身的血，靠在走廊的牆壁上，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雙手。
    這不是秦川第一次見血。
    上一世在監獄裏邊的時候，也玩過幾次大的。
    另外，前一段時間他身體還看過屍體。
    可這一次不一樣。
    段海軍這個人秦川不是特別熟悉。
    老段一直跟著王帥那一組，他們是老搭檔。
    但是秦川知道，段海軍是退伍兵出身，在站前派出所當聯防員的時間很長，最少十年了。
    前些年嚴打鬥爭的時候，受過傷，被分局嘉獎過一次。
    沒什麽文化，但是人特別仗義。
    秦川剛剛抱著段海軍的腦袋，看著他的血浸透了自己的襯衫。
    看著他呼吸越來越虛弱。
    看著他眼睛慢慢閉上昏了過去。
    一切，就發生在秦川懷裏。
    “指導員……老段……老段……”
    秦川過了好半晌才緩過來，說真的，他有些六神無主。
    因為，段海軍被送進手術室的時候，秦川都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
    “沒事，你別瞎想，醫生說就是休克。”
    魏成凱眉頭皺的很深，他也急。
    但他畢竟是指導員，在秦川麵前必須保持穩重。
    手術在繼續，兩人沒辦法，隻能等。
    “指導員，秦川！”
    半個小時後，一輛輪椅被推了過來。
    秦川一看是王帥：“你咋來了？”
    魏成凱也過去：“不在病房休息，跑這來幹什麽？”
    王帥臉色很蒼白，顯然是失血過多。
    他搖搖頭：“我沒事，肚子上瘋了幾針，醫生說沒傷到裏邊，問題不大。”
    “老段到底咋樣了？”
    王帥的情況比段海軍好多了。
    “還不清楚，裏邊還在手術。”
    魏成凱搖搖頭，具體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
    王帥聽了，右手狠狠砸在輪椅扶手上：“都怪我，我就不該讓他追過去！”
    王帥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當時什麽情況？”
    到現在，秦川他們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今天我值班，晚上帶著老段去夜市巡邏……”
    情況其實也很簡單。
    站前夜市，曆來都是人流量很大的地方。
    晚上喝酒的多，喝多了的也不少。
    王帥晚上值班的時候，碰到一桌酒鬼。
    “他們一共五個人，喝多了，調戲旁邊一桌的兩個女孩，我和老段過去阻止，結果一個黃毛啥都沒說，褲兜裏掏出尖刀就給我捅了！”
    王帥一邊說，一遍拿出一枚染血的銅錢。
    正是秦川送給王帥的幸運銅錢！
    “當時那個黃毛掏刀子特別突然，而且一下就捅了過來，媽的，一點反應都沒有，沒想到，恰好就捅到了你給我的銅錢上。”
    王帥現在說起來，還是一陣後怕。
    當時如果不是銅錢擋了一下，讓對方變捅刺為橫著劃了一刀，王帥有沒有命都不知道！
    與此同時，站前夜市。
    兩個明顯是外地來打工的女孩，正在接受張昊的詢問。
    “那幾個男的要我們倆去陪他們喝酒，我沒幹，完了正好兩個警察就來了。”
    其中一個瘦一點的女孩說話怯生生的。
    但是另一個稍微胖一點的描述的比較完善：“我們兩個剛下火車，來燒烤攤這邊吃點燒烤，那幾個男的喝多了想讓我們跟他們一起喝酒。”
    “我們沒同意他們就動手動腳的，我們把老板叫來，老板說了也不聽，正好兩個警察就過來了。”
    “那個年輕的警察喊著‘警察！住手！’，騷擾我的一個黃毛起身啥也沒說，不知道在哪掏出一把尖刀，就捅了過去，然後年輕的警察就倒地上了，一下子好多血。”
    “完了他喊‘老段，抓住他們！’緊跟著一個年紀大的警察衝過來，結果被五個人打，然後我聽有人喊‘走！別把警察打死！’”
    “完了那五個人就走了。”
    張昊仔細記錄：“他們是怎麽走的？步行？還是騎摩托或者開車？”
    “開車！”
    瘦小的女孩肯定說道：“當時他們是跑到馬路對麵，開著一輛紅色轎車跑的。”
    “認知是什麽車嗎？”
    胖女孩趕緊說道：“夏利！”
    “確定？”
    “確定！”胖女孩肯定點頭，“我們村長開的就是這車，紅色的，一模一樣！”
    張昊這邊在詢問當事人情況的時候，派出所的其他人也在和燒烤店老板，還有周圍的一些目擊群眾了解當時到底發什了什麽。
    很快，襲擊的整個經過就已經搞清楚了。
    “梁所，這幾個人不是熟人，很有可能不是當地的，附近燒烤攤的老板和服務員都問過了，沒見過他們，不是常客。”
    “當事人也問過，兩個女孩是農村來的，奔著同村的人來打工，事情發生的時候，兩人剛下火車，等同村的人來接她們。”
    “周圍有不少人都看到了，襲擊發生的很突然，王帥最先被撂倒，之後五個人圍毆段海軍。”
    “幾人逃跑的時候開的是一輛紅色夏利轎車，開車出去後，朝著站前廣場離開，應該是順著站前大馬路走的。”
    “五個人都是生麵孔，現在咱們唯一的線索就是那輛紅色夏利車。”
    梁峰等人大概溝通下目前的情況，定下了追蹤紅色夏利轎車的行動方向。
    連夜，梁峰給分局做了匯報。
    雖然目前來看，隻是一起簡單的巡邏過程發現醉漢調戲婦女的事，但是王帥受傷，段海軍現在生死不明，這事可不小。
    果然，盧定國知道了情況後，在電話裏就把梁峰罵了個狗血淋頭。
    “梁峰！你是幹什麽吃的？你這個所長是怎麽當的？”
    “王帥和段海軍要是出了事，我第一個把你擼了！”
    “五天時間！分局的資源你要啥我給啥，但是五天時間，必須把那五個王八蛋給我抓回來！”
    “他麽的！什麽年代了？敢襲警！梁峰，你給我挺好了，抓不回來，你就給我去訓警犬！”
    嘟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