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出差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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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宴辭從天津濱海機場國內到達出來,第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捧著一束山茶花的知行了,他永遠都是那麽耀眼。
    “抱我。”
    路知行抱起薛宴辭轉個圈。
    “親我。”
    路知行將車門鎖好,抱薛宴辭在後座親她好久。
    十七天,隻見過兩次麵。路知行有多少想念,這場親吻就有多深刻;薛宴辭有多少想念,這場親吻就有多主動。
    “知行,我太愛你了。”
    ……
    “嗯,我都知道,我也是一樣的。”
    ……
    “宴辭,張嘴。”
    ……
    “不許咬人。”
    ……
    斷斷續續地話語埋沒在黑暗的車裏,也埋沒在兩人腦海之中。
    ……
    “宴辭,我們回家。”
    “昨天買了很多菜,我們做飯吃。”
    ……
    薛宴辭不想去聽這些話,她隻想擁有此刻。
    ……
    來往的車輛不斷駛過,一束一束的燈光、一陣一陣的喇叭聲掠過,都沒關係。她在他身邊就夠了,他在她心裏就夠了。
    直至對麵車位停了車,一束強光照過來,薛宴辭才肯罷休,才肯埋進路知行懷裏。
    “得先去趟姥姥家,有點工作上的麻煩事,得請姥姥幫我處理一下。”
    路知行想不明白,為什麽她總是能在情感與工作之間順利切換,為什麽總是上一秒還在撒嬌,下一秒就能理智到著手處理工作。
    等到對麵的車熄火,腳步聲走遠。路知行才從副駕駛拿出化妝包,給懷裏的人補妝。
    薛宴辭愛美,也愛哭。一點兒小情緒都會讓她落淚。可她又偏偏是個事事爭強的人,在路知行以外的任何人看來,她都是個完美無缺的,冷靜自若,不悲不喜的人。
    可路知行明白她,薛宴辭會因為他遲到哭,會因為太想他哭,也會因為過於幸福哭,更會因為長久離別哭。
    薛宴辭揚著下巴,閉著眼睛問正在給她描眉的路知行一句,“我美嗎?”
    “美極了。”
    路知行捧著薛宴辭親一口,再給她補上蜜桃色調的口紅。
    六年前有一次吵架,吵到薛宴辭哭了,路知行也哭了。兩個人就那麽抱在一起互相指責,互相流眼淚。
    可偏偏明安過來敲門說晚上有應酬,至少得四個小時。
    路知行拉著薛宴辭洗澡,換衣服,放她在梳妝台前。可她就是不肯動,路知行覺得無所謂,反正她不化妝,也是美到不可比擬的。
    可就在臨出門前半小時,薛宴辭鬧著說眼睛腫了,氣色很差,她不想就這麽出去。
    路知行為了哄她開心,哄她能跟著他出去,待在他身邊,第一次給她拍粉底液,打眼影,描眉,塗口紅……
    從那之後,就經常幫薛宴辭補妝了。
    從葉家老宅出來,已經快要下午三點了。姥姥極力留兩人吃晚飯,可薛宴辭明目張膽的說想要回家,想要知行抱。
    老太太笑哈哈的讓兩人趕緊走吧,別耽擱了。
    路知行看不明白薛家和葉家,給薛宴辭的定位到底是什麽?
    媽媽周錦聞去世前提過一句,要體麵的、隆重的去恭賀葉承櫻伯母,去恭賀葉承櫻伯母女兒的出生。
    至於原因,路知行知道的。
    媽媽周錦聞去世前兩周,和葉承櫻伯母通過兩次電話,關於是否要讓那個隻出生十個月的女嬰承襲葉家的輩分,接葉家的班子,討論過很多次。
    這個世界上,知道薛宴辭承葉家輩分,接葉家班子的不過十五人,路知行就是其中一個。
    爺爺薛安厚表麵上並看不出什麽,隻一個勁兒地寵著薛宴辭這個孫女,可遇到生意上的關鍵節點,總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她的問題。
    伯父薛藺禎對薛宴辭很是嚴格,每周都會打電話過來詢問項目進度,稍有一點兒沒達標的,就會嚴厲斥責她。
    伯母葉承櫻對薛宴辭明裏暗裏地寵著,她有任何自己辦不了的事,都會拜托媽媽幫她做。
    兩位哥哥更是不必說,完全就是有求必應。
    姥姥葉政君對薛宴辭這個外孫女,全然一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兜底態度。
    等到路知行做好晚飯,才發覺薛宴辭早就躺在另外一間客臥睡著了,她的潔癖比六年前更嚴重了。
    沒洗澡是不允許躺在主臥床上的,隻能在客臥睡;事後床單被罩都要換,哪怕前一天剛換過;隻有冬天的外套她會穿第二次,且必須放在淨衣區,其他衣服永遠都是穿過一次就要洗;睡覺要穿睡衣,在家要穿家居服,這是兩種分類……
    “好姑娘,醒醒,吃飯了。”
    薛宴辭躺在床上睫毛一顫一顫地,路知行就知道她這是醒了,在撒嬌,要他哄。
    路知行俯身親過宴辭一小會兒,她才會懶懶睜開眼,再親回他。
    薛宴辭大學時候就這樣兒。
    “知行,我把通納生物的財務部門接過來了,周一早上陳讓會帶你去做交接。”
    原來她和姥姥、陳讓在書房談的事是這個,路知行急忙開口,“是不是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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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在結婚前,把我在通納生物的股份全部轉給你。”
    路知行停下手裏的筷子,“我不要。”薛宴辭是想要他代替她成為通納生物最大的股東、董事。
    “知行,這是我送給你的,新婚禮物。”
    “好,那你持股且初文化的百分之七十,我就同意。”
    “知行,你知道的,我沒辦法持股任何企業,我也沒辦法擁有大宗資產。”
    “那我不能接受你的新婚禮物。”路知行拒絕了。
    薛宴辭夾一塊路知行醃製的醬黃瓜,“好脆哎!”
    “就和咱倆的感情一樣。”她光著腳,在桌子底下猛踹路知行一下。
    “薛宴辭,別耍賴,我是真的沒辦法接受。”路知行一臉凝重,“我可以打理你交給我的所有生意,哪怕是薛家、葉家的核心生意,我都不會推辭。但是我沒法成為股東和董事。”
    “你怕什麽?”她又踹他一腳。
    路知行夾一些銀芽炒鱔絲到她餐盤,“薛宴辭,你別捧我。”
    路知行這話說的雲裏霧裏的,薛宴辭是真沒聽懂,但也害怕路知行真的猜到她的心思。
    “你上次捧完我,離開了六年。這次,你又想捧我,你到底想做什麽?”
    薛宴辭心裏的想法被揭穿了一小半,慌不擇路地夾起一塊多寶魚。
    “別動,宴辭。”路知行抬手將她攔下,“這塊魚肉有刺。”
    薛宴辭並非自己吃不了魚,隻是第一次和路知行吃魚時,因為偷聽隔壁桌的八卦太興奮了,笑哈哈地卡了一根魚刺,嚇到他了。
    “路知行,首先我不會離開你。其次,我是真心想把通納生物送給你。”
    路知行將薛宴辭麵前的餐盤撤走,給她換一個新的,又將剔好刺的魚肉放進去,“那就等我們結婚後,再送給我。”
    這頓晚飯吃的真沒勁,路知行變了,不如六年前好糊弄了。
    雖然以前路知行也拒絕薛宴辭給他行方便,但自從她說過「你既跟了我,那我捧捧你也是應該的」之後,他就沒那麽抗拒了。
    可現在,路知行執意要等婚後,這就意味著隻是夫妻之間的轉贈,這不是薛宴辭想要的結果。
    “那就別結婚了,就像現在這樣過下去,也挺好。”薛宴辭吃口鱔絲,又吃口米飯。
    路知行喜歡用砂鍋蒸米飯,因為薛宴辭喜歡吃鍋巴,電飯鍋蒸不出黃燦燦,脆香香的鍋巴。
    “薛宴辭,你別吃飯了。”路知行氣鼓鼓地將她麵前的飯碗移走,自顧自地鬧脾氣。
    像個孩子。
    挺好的。
    以前路知行總是在薛宴辭麵前裝大人,想保護她。現在這樣,撒撒嬌,鬧鬧小孩子脾氣,很可愛。
    “路老師,你就可憐可憐你這嬌滴滴地妻吧!”
    薛宴辭無論是笑還是鬧,亦或是耍無賴,都很拿捏路知行。她隻要一伸手,對著他隨便說幾句話,他就臣服了。
    “好好好,給你吃。”路知行又給薛宴辭添些鍋巴,想把她養胖些。
    “知行,通納生物交給別人,我不放心。隻有放在你手裏,才不會對我造成阻礙,才會是我最好的助力。不僅僅通納生物是這樣,而是葉家所有的生意都是要交給你的。”
    路知行終於明白邵逸樺、姚辰奕,還有那些無關緊要的,天天給薛宴辭送花的二代圖什麽了。
    這可不是單純的能攀上薛家、葉家的關係,用到這兩家的人脈,這簡直就是一步登天的好機會。
    葉家究竟有多少生意,涉及到哪些領域,路知行不知道,隻聽薛宴辭講過大體上是分三塊。還有北京那位大伯父,隻知道有這麽一個人,具體是什麽職位,長什麽樣,全然不知。
    “那我們簽婚前協議。”
    “路老師,你是有什麽毛病嗎?”她又踹他一腳。
    路知行一板一眼,“宴辭,我們不會離婚的。但我要保證你的權益。”
    “別扯了,知行。你再這樣,我真的會生氣,會跟你吵架,會讓你搬去客房睡。”
    薛宴辭張牙舞爪地樣子,很是會嚇唬人,對路知行管用極了。
    他分不清她是真生氣還是假裝要吵架。但無論怎樣,他真的不想和她分房睡,一刻都不想。
    “好好好,我接下通納生物。”路知行終於同意了,薛宴辭高興到跑去對麵捧著他親一口,又跑回自己的椅子坐好。
    “但我想從技術部入手。”
    “技術部的主管王崇是齊魯醫學院畢業的,他的父親我見過,和大伯很熟。”薛宴辭放下手中筷子搖搖頭,表示她對路知行提議的不認可。
    “市場部看了嗎?”
    “市場部並不涉及核心內容。”路知行說的沒錯,從市場部入手毫無意義。
    “銷售部怎麽樣?”
    路知行答道,“通納生物的銷售一分為二。對內統一由張晉陽負責,對外則是分地區管理,直屬總經辦李簡楠管理。”
    薛宴辭杵著筷子在餐盤裏畫圈,“我記得李簡楠是從外部提拔上來的,這對你來說是個不錯的切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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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辭,銷售部需要總出差的,你已經很忙了,如果我也很忙,總不在家,咱家就空了。”
    路知行見薛宴辭沒答話,仍舊杵著筷子在餐盤裏畫圈。過一會兒路知行才說,“就技術部吧,我從維修開始到研發結束,是條不錯的路。”
    “至多兩年,我就把通納生物連著財務部整個都接下來。”
    薛宴辭聽到路知行的時間安排,默默將手裏的筷子放在筷枕上。
    通納生物迄今十三年了,雖說財務工作是單獨分管在姥姥葉政君和陳讓手裏,可所有的技術、業務一直都由大伯葉承明私下親自打理。
    路知行接下所有的事很容易,可想要讓所有人都服從他,可是件難上加難的事。
    “知行,你的安排太急了。”
    “宴辭,我想我們快一點兒結婚,我等不及了。”
    “通納生物不影響結婚。”
    薛宴辭說完這句話,才意識到路知行所說的「想快一點兒結婚」,也許還有其他意思。
    “你有其他想法?”
    路知行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將通納生物還與所有員工之手,然後上市。”
    “為什麽?”薛宴辭問一句。
    “第一,你說過,要讓勞動者取得公平;第二,我想將通納生物與你撇清關係。”
    “我們結婚,你接手通納生物,我和通納生物的關係隻會更近。”
    “所以我也隻是一個通納生物的員工。”
    薛宴辭明白了,路知行是想將通納生物超一半的股權藏在員工手裏,他想要用馭下之策,想將通納生物從葉承明和她手裏剝離出來,更想將所有的風險都加在員工和他自己身上。
    這份勇氣和執著,薛啟洲、章淮津都做不到,也給不了。隻有路知行可以,也隻有他敢。
    可通納生物百分之六十的員工都隻認一個人,葉承明。
    “路知行,這條路可不好走。”
    “但這是最安全的路。”路知行總是這般堅定,告白時就這樣,求婚時也這樣。
    薛宴辭拒絕了,“我再想一想吧。”
    “別想了,好姑娘,通納生物給了我,就得聽我的。”
    這頓晚飯終於吃完了,薛宴辭擦擦嘴,跑去洗漱間衝牙了。
    路知行一邊收拾碗筷,一邊想著該怎麽打理通納生物,怎樣才能最好的幫到她。計算著還有多久新年,該怎樣求婚,該怎樣辦婚禮……
    “想我了嗎?”路知行坐在地毯上,將正在收拾行李箱的薛宴辭擁入懷裏。她不必去做這些事,他都會整理好的。
    薛宴辭笑的狡黠,“不想。”環在路知行頸間的雙臂不停交叉,將兩人的距離縮短到隻剩呼吸。
    她碰到他的眼鏡邊框,聽到他腦海裏的欲望,“胡說八道。”
    薛宴辭躲的快極了,她很是擅長這些勾人心魄的小把戲,“有個禮物送給你。”
    路知行最受不了薛宴辭這樣,無奈之下,隻好親親她的耳後,她的頸肩,她的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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