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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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麽來了?”
薛宴辭一進洲際酒店大門,就看到坐在大廳沙發上的路知行和陳讓了。
“太想你了,就過來了。”路知行的聲音穿過大半個酒店大堂,落在薛宴辭心裏,她踩著高跟鞋走的飛快,小跑著落進他懷裏,“有演出?”
“沒有。”路知行沒好意思親她一口,隻伸手將薛宴辭額前的碎發別在耳後,使勁兒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氣,“這次是陪阿讓小姐過來的。”
聽到路知行說他是陪陳讓來的,薛宴辭心裏一滯,眼神變的淩厲,“有事?”
“你在內蒙古的動作已經夠大了,山西這邊的負責人,今天早晨一連給老太太打了七八通電話,我們就隻能過來看看了。”
薛宴辭將手機遞給身後的宋文靜,由她來回複消息,處理工作。安排好這一切,才肯坐下來聽陳讓講些什麽。
這一周太累了。
宋文靜雖聰慧,到底還是年紀太小,沒什麽經驗,大多事情隻能靠薛宴辭親力親為。盛建安還算可以,但終究還是比不上那些老油條,飯桌上也是略顯吃力。
薛宴辭翹著二郎腿,紅底黑色漆麵高跟鞋,燕尾青色立領闊袖羊絨外套罩在寬大的毛呢布料闊腿褲上,直至膝蓋,神色複雜,“老太太有什麽指示?”
路知行不用瞧都知道,薛宴辭的羊絨外套下肯定是一件利落的半高領羊絨衫,和一件裁剪恰到好處的西裝外套。
他太想她了,想到發瘋,想到夜不能寐,無精打采。
“沒指示,我就是過來走個流程。明天一早兒就回天津了。”
薛宴辭聽到陳讓的回答,終於鬆了一口氣,接過路知行遞來的礦泉水喝一口。現在正是陸港集團改革的關鍵階段,不允許,也不應有一絲一毫的錯亂。
“但老太太提了一句,這幾位區域負責人至少都是做了十五年以上,且都是一步一步走上來的。”
薛宴辭明白姥姥葉政君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說,她在薛家跟著爺爺薛安厚學的那套,南方做事方法不適合北方罷了。
確實是這樣,北方多講究人情麵子,可這又有什麽用呢?看似盤根錯節的關係,其實在頂級權力麵前不過就是一夯廢土樁罷了,連個石頭子都沒摻。
“我不否認這些區域負責人的人脈關係會給陸港集團帶來長期效益。但他們把自己看的過高了,忘了他們先是陸港集團的員工,後才有的人脈關係。”薛宴辭這話說的透徹,也說的狠辣。
薛宴辭還是變了一些的。六年前她做事大多都是彈壓,過去了也就過去了,現在她做事,大有斬草除根,萌芽不發的態勢。
“小辭,你想怎麽做?”陳讓懷著私心問一句。
“阿讓姐,這個社會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既然這幾位負責人做不了,那就換別人來做。既然北方人的生意這麽難做,那就換南方人來做。”
“至於他們引以為傲的那些關係,大都不過是靠著葉家的名氣和犧牲一線員工福利得來的,沒什麽可稀罕的。這些東西,換誰來都是一個樣,但我要換些聽話的,有良心的人。”
陳讓心裏暗自竊喜,葉家選薛宴辭,真是選對了。
薛宴辭不是隻會驕橫不講理,她有其他人都沒有的良心和善意;她更有把一線員工,把中下層人民群眾放在心裏的魄力;更厲害的在於她不僅敢說出口,她還敢實幹。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她手段足夠毒辣,讓這些人不得不畏懼。
“行了,不耽誤你們兩個了,我回房間了。”陳讓說完話,起身就走了。
路知行尷尬到臉都紅透了,他那點兒心思,明晃晃地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宴辭,別這樣,這裏是電梯。”路知行對著將他逼到電梯一角的薛宴辭推辭一句。心裏卻暗想著二十七樓怎麽這麽高?電梯怎麽這麽慢?
“你想什麽呢?路老師。”薛宴辭眉開眼笑,從路知行圍巾上取下一根長長的頭發,在他麵前晃了又晃。
“宴辭,我沒有。”路知行板著臉,“你相信我,我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因為這是我的頭發。”
薛宴辭毫不掩飾的心意與挑逗,總會使得路知行意亂情迷;她也總是愛用這些話,這些事讓他對她瘋狂上癮。
“薛宴辭,咱以後能不能不要這麽明目張膽?”
她才不管這些。
路知行將宴辭壓在門後,一手護著她的後腦勺,一手攬在她腰間,緊扣著外套的腰帶。
“路老師,你不喜歡?”
怎麽會不喜歡呢?是太喜歡了。路知行低頭喘息著呢喃一句,“宴辭,我忍不住。”
“我也是,見到你,我就瘋了。”
三個字,讓路知行心裏狂喜;又三個字,讓他在腦海裏放煙花,再四個字,讓他同她一般,瘋了,瘋到全身戰栗。
……
“去洗澡,和我出門。”
“不想出去,點外賣送過來吃,好不好?”
薛宴辭拒絕了,拉著路知行洗過澡,又拉著他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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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晚七點的太原,冷透了。
“我們去哪?”路知行嘴裏冒出一口白氣,張開雙臂,“好姑娘,快到我懷裏來。”
薛宴辭扭頭看一眼站在身旁的路知行,“給你換身衣服,這身太醜了。”
路知行早晨接到陳讓的電話,匆忙趕回家拿了身份證,找了件毛衣套上,又隨手取了一件最厚的羽絨服就出門了。
確實蠻醜的。
天美新天地的暖風還算不錯,薛宴辭拉著路知行隻半小時就給他換了套衣服。
“很醜嗎?”
薛宴辭翻著潮上潮的菜單,頭都沒抬一下,“嗯,巨醜。”
這麽多年過去,薛宴辭始終都沒想明白,路知行長得這般好看,審美又好,品味也不差,怎麽就總是喜歡買些醜衣服穿身上。
“你不懂,穿的醜,演出結束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薛宴辭會心一笑,路知行在避嫌這方麵做得很好。
吃過晚飯,打車到酒店,薛宴辭已經累到走路都有些費勁了。
從早晨八點到下午四點半,一整天的會議,緊接著又是一場瘋狂地折騰,再又是逛街,又是吃飯。
她是真的累了。
路知行從電梯口抱她到酒店床上,就這三五分鍾,薛宴辭就睡著了。
十一點,醒了。
換上健身服,套上毛呢大衣又跑去酒店的健身房運動過一小時,才又回來。
每天運動四十五分鍾以上,是路知行認識薛宴辭以來,她每天都在做的事。即使是生理期,也得慢走半小時,做三組上臂拉伸。
“知行,通納生物的資料,看得怎麽樣了?”
“還好,現有的十七條生產線,五十九個產品的技術資料、運行原理和相關機製都搞明白了。”
“過完新年,我們就結婚吧。”
“什麽?”路知行跳著起身坐在床中央,瞪著眼睛又問一遍,“好姑娘,你剛剛說什麽?”
薛宴辭仍舊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扯一下被路知行帶走的被子,“過完新年,我們就結婚吧。”
“薛宴辭,你坐起來,你睜開眼睛,你再說一遍。”
“你不是在做夢吧?你說的不是夢話吧?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路知行激動到扯著薛宴辭的胳膊,將她從被窩裏拽起來,又給她披好被子。左右手一起努力,大拇指扯著下眼皮,食指扯著上眼皮,強迫她睜眼。
“知行,過完新年,我和你,我們結婚。”
路知行抱著薛宴辭親好久,額頭親過了,手背親過了,眉眼親過了,嘴唇親過了,鎖骨親過了……
哪哪都親了個遍。
終於,要結婚了。
“薛宴辭,你醒醒,別睡了,我們做點正經事。”
路知行高興到極點的時候,會不眠不休,胡亂折騰,直至耗盡所有力氣,才能帶著笑入睡。上一次這樣,還是薛宴辭帶他到蘇州留園看山茶花。
“什麽正經事?”薛宴辭閉眼問一句。
“不知道,就是有很多話想和你說,有好多事想和你做,有好多……”
路知行喋喋不休說了一整晚,做過一次又一次。
癮大到不可停歇。
直至窗外泛白,透進一絲光亮,一團光亮。在又一次親吻、舔舐、交融之後,路知行才肯抱著薛宴辭去洗澡。
他真是高興到極點了,也興奮到極點了。
“路老師,相機!”
薛宴辭站在房間門口,看著路知行在滿屋淩亂之中弓著身子翻找相機的模樣,好想就這樣度過一生,直至壽終正寢。
酒店早餐很一般,但人很多。
薛宴辭吃完餐盤裏最後一塊蒸南瓜,想要起身再盛一塊蒸紅薯的時候,一位穿著中山裝,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從她身旁掠過,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同她在美國差點死掉那次一樣。
“知行,過來我身邊坐。”
“怎麽了?”
薛宴辭還沒來得及回答路知行的問題,這位中年男人牽著的另一位年輕姑娘也從她身邊掠過去了。
駝色大衣下是一件抹胸裙子,長度隻到小腿骨。
十二月,穿成這樣,很令人矚目。
“沒事兒,想你了。”
薛宴辭這個借口找得並不好,路知行就坐在她對麵,怎麽會平白無故地說「想你了」。
路知行還沉浸在昨晚的喜悅之中,繞過桌子坐到薛宴辭身旁,並沒發現任何不妥。
“知行,你和阿讓幾點的飛機?”
“十點二十。”
薛宴辭戳戳餐盤裏剩下的一小塊生菜,“知行,你和阿讓早點過去,別走貴賓通道了,就走普通通道,早點兒去登機口排隊。”
“怎麽了?”路知行剝一顆雞蛋的蛋白喂到薛宴辭嘴裏,看著她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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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的地方更安全。”
路知行察覺到了薛宴辭的異樣,她正在強製自己保持冷靜以壓蓋內心的恐懼。
路知行伸手抱抱薛宴辭,她趕忙放鬆下來,“武宿機場很小,乘客也少,沒必要走貴賓通道,別給工作人員添麻煩。”
路知行鬆開抱著她的手,現在並不是一個將話說明白的好時機,更不是一個刨根問底的好時機。
早餐桌上又恢複到三分鍾前的平靜,就像一切都沒發生過。
九點整,薛宴辭在酒店門口與路知行擁抱,同他說過幾句悄悄話,又背著他囑咐陳讓幾句後,又轉身捧著路知行親一口,才目送兩人上車。
不安和恐懼再次籠罩在薛宴辭心頭,這裏是中國,自然不會出現暴力傷人事件,可交通意外、溺水、火災等等,這些都是沒法躲避的。
想要一個人的命,有千百種辦法。
路知行這一生過得辛苦,前有顛沛流離,後又經曆分別苦難,是自己沒能力及時護住他。
他想要的生活若是換個人,唾手可得。可這樣,對他太殘忍了,自己不忍心再傷害他了。
直至路知行和陳讓乘坐的車子在集阜北街轉了彎,薛宴辭才回過神,“文靜,把下周的工作都挪到這周,咱周五結束之後就回天津。”
“薛總,排不過來的。”
“沒事兒,都放到晚上。把廳局級以下的應酬全部推掉。”
宋文靜跟在薛言辭身後,亦步亦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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