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陳雨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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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薛宴辭帶路知行回杜克大學拜見她的老師,介紹他時,薛宴辭說,這位是我的丈夫,是自己財產的合法繼承人。
那一刻,路知行突然明白薛宴辭為什麽要到美國來了,同他生氣隻是很小很小的一個原因。薛宴辭這一趟行程是為了給即將到來的婚姻安排後路。
路知行沉默著點了點頭,什麽都沒說。隻在出辦公室門後,拉薛宴辭到安全通道,與她接吻半小時,直至耗盡所有力氣。
既然要結婚,路知行就不會同薛宴辭離婚,更不會放由她自己一個人胡鬧。
沒有這樣的道理。
薛宴辭同路知行比原定的時間早到了一刻鍾,但薛啟澤和陳雨欣貌似已經來了許久。
“咱今天就是吃個家常飯,沒別的意思,別客氣。”薛宴辭揚著笑臉說一句,隨後落座到薛啟澤對麵。
陳雨欣看著瘦瘦小小的,個頭卻很高,也很恭敬。和幾年前薛宴辭請她在高中校門口喝咖啡的樣子完全不同了。也不能說是外貌變了,或者是性格變了。隻能說是被薛啟澤特意教導過了,抬眉落手間,有貴氣,但不多。
餐前酒是香檳,路知行照樣還是給薛宴辭換了氣泡水。薛啟澤看著兩人怪異的行為,忍不住問一句,“小辭,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二哥?”
“沒有。”
“前幾年喝那麽凶,怎麽突然就改了?腸胃沒問題吧?”
“沒有。”薛宴辭答一句。
“手術還能繼續做吧?”
“能。”
“那是圖個啥?”薛啟澤有些害怕了,“需要借酒消的愁,現在不用消了?”
“那倒也不是。”薛宴辭搖搖頭,“就是突然不想喝了,覺得累了。”
薛啟澤放下手裏正在切麵包的刀叉,皺著眉頭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才蹦出六個字,“薛宴辭,你瘋了?”
薛啟澤這話沒開玩笑,兩人的太奶奶就是因為精神疾病離開的,雖然有一部分原因來自於那個特殊年代,但薛家還是怕會遺傳,所以薛家的每一個孩子,每一年都要做精神類疾病評估。
這件事,在薛家,是秘密,隻有在訂婚前,才會被公開給另一半。
“有一點兒,最近很愛發火。”薛宴辭隨意答一句。她在切麵包,切完自己的還要給路知行切,她忙得很。
上午在學校樓梯間,和路知行拉扯之間,不小心將他手腕撞在水泥牆上,紅了一大片。
“給媽媽打個電話,讓她去拜拜。”
“回頭我拍個ct,自己看看,是不是神經有問題。”
兩人討論得認真,路知行知道他們在聊什麽,隻一瞬間覺著,薛宴辭會不會真的病了?可下一秒他心裏就蹦出一句話: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薛啟澤將擠了檸檬汁的吉拉多先是遞給薛宴辭一個,又放一個到陳雨欣麵前餐盤,這才發現陳雨欣正在盯著路知行看。
薛宴辭一落座就發現這件事了,隻是不想提,尷尬的很。
“雨欣,好好吃飯。”薛啟澤提醒身邊人一句。
“啊,沒有。”陳雨欣表情誇張極了,“就是發現知行哥哥有點眼熟,不好意思。”
陳雨欣管路知行叫知行哥哥,可見,薛啟澤也是沒少說。
“怎麽個眼熟法,說來聽聽。”
“之前和同學去二十年音樂現場,看過一個樂隊演出,知行哥哥和那個主唱長得有點像。”
“哦,這麽回事。”薛啟澤這話是說給薛宴辭聽的。
“知行有自己的樂隊,你看到的就是他。”薛啟澤這話是說給陳雨欣聽的。
“知行老師,可以和你合影嗎?可以給我簽名嗎?”陳雨欣還是那個陳雨欣,沒變,薛啟澤沒把她教到位。
薛宴辭帶著路知行到餐廳說的第一句話「咱今天就是吃個家常飯」,陳雨欣沒理解到位。
路知行還記掛著昨晚薛宴辭同他生氣的事,自然不敢接話。
薛啟澤忙不迭的補上一句,“雨欣,你問錯人了,你得問問你麵前這位,知行可是她的人。”
“路老師粉絲很多嗎?”薛宴辭笑著說完話,又笑著給陳雨欣夾了菜。
“挺多的啊,粉絲群都有好幾個,而且全都是滿群,我想加一群,但一直沒有名額。”陳雨欣回答的很真誠,可真是個沒眼力見的小女孩。
“難怪路老師想去上海,原來是天津這座小廟容不下你了。”
盡管路知行低著頭,也一樣能感覺到薛宴辭對他的嘲諷。像是一把刀,不斷地逼近,等到真要落下來的那一刻,她又一把拿走,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
“你倆就為這事,一個來了北卡,另一個追到了北卡?”薛啟澤挺八卦的。
“那倒也不是,主要是北卡的炸雞太好吃了,大半年沒吃,有點想了,回來嚐嚐。”薛宴辭在說謊,她在北卡五年,從沒吃過一次炸雞。
菜上的很快,薛宴辭吃的很少,想是不合她胃口。路知行翻一翻菜單,想找一道薛宴辭愛吃的菜。
飯桌上大多時間都是薛宴辭和薛啟澤在聊天,聊的也都是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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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宴辭的學習能力很快,這一點路知行早就知道,所以並不意外她昨晚隻看了幾頁書,又刷了幾個視頻就能和薛啟澤聊到那麽深,深到兩人找服務員要了兩張紙在上麵寫來寫去都不夠,愣是又要了五張紙,正反麵都寫滿了,還沒聊完。
陳雨欣理所應當的享受著薛啟澤放到她麵前餐盤裏的菜,乖乖巧巧的吃完,乖乖巧巧的等著。
直到服務員前來清台布,薛宴辭也隻是象征性地吃掉一塊路知行放到她麵前餐盤裏的一小塊菲力。
“薛宴辭,說實話,你到底是怎麽了?”薛啟澤著急了,聲音都高了三個度,“酒也不喝了,飯也不吃了?葉家那幫老家夥欺負你了?”
“沒有。”薛宴辭一口否決,“可能這段時間事太多了。”
“小辭,事多食少,可不是長久之相。”
“二哥,你是陪著你的小女孩看《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綠》了嗎?”
薛家有電視,記憶裏從沒開過。每天一家人吃完晚飯,長輩們要麽是去茶廳泡茶,要麽就是去書房議事。
薛家兄妹三個,一三五練鋼琴和小提琴,二四六搭積木、玩遊戲機、讀故事書。星期天會在院子裏搭幕布,薛藺禎和葉承櫻會陪著孩子們看紀錄片。
再長大一些,葉承櫻就教三個孩子看財報、審計報告,或者會找世界各個大學的資料給他們看。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薛啟洲就說要讀哈佛,薛啟澤不肯示弱,說既然大哥要讀哈佛,那自己必須得讀斯坦福。媽媽問小辭長大了要讀哪個,她說,北卡風景真好哎,要不就讀杜克吧。
十幾年後,三個人分別讀了小時候想讀的學校。
現在想來,也是挺有趣的。
“薛宴辭,你是有神經病嗎?”薛啟澤反應特別大,一看就是被薛宴辭說中了。
薛宴辭喝口水,整理一下剛剛和薛啟澤討論的草紙,裝進包裏。平淡開口,“再這麽搞下去,我看是快了。”
路知行分不清、辨不明薛宴辭口中的話是什麽意思?
她說的是陸港集團的事?還是天津大學實驗室的事?這兩項工作上周都出了大問題。
陸港集團一線司機員工出了交通事故,二級傷殘。相關索賠原本按照保險流程進行就可以,但因為薛宴辭前段時間大搞改革的原因,這事一下就被有心之人拿上台麵,場麵一度很難看。
天津大學實驗室的博士生想要申請明年六月畢業,差一篇論文,原本是件小事,薛宴辭也同意先緊著他的課題進行。結果不知道這學生怎麽想的,竟然對實驗數據造假,還好在沒投刊之前,被沈意菲發現了,大吵大鬧好幾天。
但路知行最害怕的,還是因為他去上海出差的事。
昨晚薛宴辭雖然喊他上床睡覺了,但拒絕擁抱,拒絕接吻,整個人都特別僵硬。
“路知行,對小辭好點兒。薛宴辭,你也是,對知行好點兒。雖然你們兩個都忙,但還是要抽出時間多待在一起,做點浪費時間的事,才能長久。”
薛宴辭笑著嘲諷一句,“看來二哥的經驗很豐富啊。”
“看你這和親哥鬥狠的樣子,活個一百零八歲沒問題。”
甜品是一道舒芙蕾,一道仿真檸檬,還有兩道魔方蛋糕。薛宴辭隻吃一口舒芙蕾,就放下勺子了。她不愛吃甜食,但舒芙蕾裏有放朗姆酒,她才吃一口。
“二哥,你和雨欣在芬蘭看到極光了嗎?”薛宴辭問一句。
薛啟澤終於鬆開扣在陳雨欣腰間的手,“你和雨欣聊,我去外麵抽根煙。”
“薛啟澤,少抽點,我可不想死在你和大哥後麵,剩我一個人,我可活不下去。”
“別胡說八道,你們聊。”薛啟澤披上外套,快步出了餐廳門。陳雨欣繼續著剛才的話題,“看到了,很漂亮。”
“習慣那邊的環境嗎?我記得你家裏好像是河北偏內蒙古那邊。”
“薛啟澤皮糙肉厚的,你這麽嬌嫩一個女孩子可要做好防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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