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陳雨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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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吧,和家裏冬天最冷的時候差不多。”陳雨欣恭恭敬敬答著薛宴辭的話。
    “那還行,能適應就好。”薛宴辭點點頭,握握手裏的水杯,“家裏這幾年怎麽樣?”
    “我爸媽還是老樣子,隻是我哥哥……”
    “宴辭,你手裏這杯水有點涼了,讓服務員給你換一杯,好不好?”
    薛宴辭將手裏的水杯遞給路知行,看向陳雨欣,“沒事,你繼續,咱聊咱的,別管他。”
    陳雨欣發覺路知行在幫她,立即改口,“陳偉還在繼續賭博,爸媽和他說過很多次,都沒什麽用。”
    陳雨欣看過多少場無名樂隊的表演,就見過多少次路知行站在舞台上發光的模樣。路知行長得好看,漂亮的眉骨,雙眼皮,大眼睛,五官俊朗。
    路知行寫的歌也好聽,唱的歌更好聽,在舞台上,他像是世間的國王,台下所有人都是他的臣民,隨著他一呼百應,隨著他享受當前放肆的快樂。
    那時候薛啟澤在深圳創業,很少能來天津看她,兩人一吵架,陳雨欣就去看無名樂隊的演出,看路知行演出。
    粉絲群裏一直傳著件事兒,說路知行的前女友很漂亮,出手很大方,路知行帶著大家稱呼她「淩月仙姬公主」,但最終還是被路知行拋棄了。
    沒過兩年,路知行就對外宣稱他已經結婚了。不過自那之後,誰都沒見過他老婆長什麽樣。
    “沒事兒,我二哥有錢,讓他幫著還了就是。”
    “宴辭姐姐,你之前資助我讀書的事,我已經很感激了,陳偉的事不能再麻煩你們家了。”
    薛啟澤回來的倒快,帶著一身寒氣,“小辭,別嚇著我們家小姑娘。”
    薛宴辭抬起頭,彎彎的眼睛裏藏滿了星星,笑起來有酒窩又有梨渦,“怎麽辦?已經嚇到了。”
    薛啟澤隻是朝著薛宴辭寵溺地笑笑,眼裏都是信任和愛,這種眼神陳雨欣從未見過,更沒有得到過,她當然也不會見到。這種信任和愛隻屬於薛家三兄妹彼此之間。
    “沒有,哥哥,我和宴辭姐姐隻是在閑聊。”
    薛啟澤伸手握住桌下陳雨欣的手,給她定心,為她撐腰,“那你們繼續,我旁聽。”
    “陳雨欣,你會成為薛家第五位薛太太的。”薛宴辭這句話給薛啟澤和陳雨欣帶來莫大的歡欣,他們也確實因此而感到高興。
    因為,薛宴辭這話代表了葉家。
    “宴辭姐姐,謝謝你。”
    “不用謝我,謝謝薛啟澤吧,他是真的愛你。”薛宴辭這話說的落寞極了,眼底隻一瞬間的灰暗,路知行看到了,薛啟澤感受到了。
    薛啟澤抬手叫服務員開瓶酒,倒了兩杯,自己隻喝其中一杯,另一杯就放在桌上,沒動。是自己妹妹常喝的幹白。
    “薛家沒有什麽門檻,這便是最高的門檻。”薛宴辭看著桌上冒泡的酒杯笑了笑,語氣堅定,“不過,我二哥這麽疼你,你肯定邁得過去。”
    陳雨欣扭頭望向薛啟澤,高興極了。可他沒有看她,他在看他自己的妹妹,薛宴辭。
    陳雨欣又看看對麵的路知行,他也在看薛宴辭。
    吃飯之前,薛啟澤反複跟陳雨欣交代過,路知行跟了薛宴辭七年,過完新年就要結婚了;路知行是薛宴辭的命門,千萬別惹著他了;薛宴辭將來要掌葉家事,千萬不能得罪她......
    路知行在舞台上那麽耀眼的一個人,有人在抖音、小紅書上說一句無名樂隊的不好,說一句路知行的不好,就有無數粉絲爭著、搶著替他出頭的一個人。
    今天坐在薛宴辭身旁,完全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她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瞧過他一次,他卻眼裏都是她,嗬護著她吃飯、嗬護著她喝水,看她坐得不舒服,又找了靠枕默默放在她身後,看她吃的少,又加了無數道菜。
    陳雨欣默默收回視線,薛啟澤說過,薛宴辭是兩家人的小公主,路知行六年前也在粉絲群裏說她是小公主。
    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好大,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薛宴辭,輕而易舉地就全都擁有了。她的人生,真的好輕鬆。
    而她,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珍惜,陳雨欣望著路知行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替他感到無比惋惜。
    薛宴辭抬眼,“二哥,你盯著我幹嗎?”
    “沒事兒,想起小時候了。”薛啟澤淡淡地答一句。
    “哥哥,我們回去吧。”陳雨欣的聲音又軟又甜,哪裏像是河北人。
    “哈哈哈哈哈,叫這麽甜?”薛宴辭笑得前俯後仰,“薛啟澤,不得了,你可是完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著薛宴辭的調侃,陳雨欣瞬間臉紅,薛啟澤也略感尷尬。
    “薛宴辭,別笑了。”薛啟澤在警告她,可她才不管,繼續哈哈大笑。
    “雨欣,以後稱呼我「啟澤」就行,正式一些。”
    可能陳雨欣也覺得尷尬吧,低著頭嗯了兩聲。
    路知行隻默默坐著,時刻看著薛宴辭,就怕她一會兒笑到咳嗽了,得及時給她拍拍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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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偉的事,我會盡快處理好的。我家的事,之前給你們添麻煩了,實在不好意思。”陳雨欣這話說的很是堅定。
    薛宴辭和薛啟澤的目的達到了,她隨即笑著和陳雨欣說,“以後都是要成為一家人的,按著禮數,我和知行要稱呼你二嫂的,怎麽能是添麻煩呢?不用這麽客氣。”
    “雨欣,我先打車送你回去,我跟小辭還有點生意上的事要聊。”
    薛啟澤起身送陳雨欣離開,返回飯桌,盯著路知行的眼神和六年前薛啟洲盯著路知行的眼神一模一樣,他們在這一刻都起了殺意。
    “路知行,你也走吧,你在這多留一分鍾,死在這的可能性就多一分。”
    薛宴辭攔一句,“二哥,別這樣。”
    “薛宴辭,你給我住嘴。大哥一會兒就到……”
    薛宴辭一聽到薛啟洲要來,立刻將薛啟澤打斷,“大嫂剛懷孕,你找大哥來這幹嘛。”
    “你重要還是蘇幼凝重要?你自己拎不清,薛啟洲他還能拎不清?”薛啟澤的聲音太大了,引得周圍人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你先回去吧,知行。”薛宴辭妥協了。
    盡管六年前朝路知行動手的人是薛啟澤,但授意人卻是薛啟洲。現如今,薛啟洲會不會親自動手,薛宴辭拿不準。
    路知行走過餐廳長廊,過了旋轉大門,回頭看時,薛宴辭正靠在薛啟澤懷裏,他抱著她,將妹妹的頭扣在肩膀上,輕拍著她的後背。
    路知行聽不到薛宴辭在和自己的哥哥說什麽,隻看得到薛啟澤嘴巴一張一合。此時,他是那個局外人,正如六年前一般。
    “你就是路知行?”
    薛家三兄妹長得很像,尤其是那一雙丹鳳眼,三個人生得一模一樣。
    路知行將手裏的垃圾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默默看著對麵兩個人,他們既未遮麵,也沒有戴帽子,擺明了身份來給薛宴辭尋仇的,躲不掉的。
    況且日後會經常見麵,這一頓教訓是早晚的事。
    “對不起,大哥、二哥。有關於宴辭的事,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是我的錯。”
    薛啟洲平靜地站在一旁,沒說一句話。薛啟澤握緊的拳頭落在路知行小腹上,他往後退了一步,很痛,但沒有薛宴辭消失不見時那麽痛。
    那時候的天津已經是深秋了,樓下梧桐樹的葉子落得七七八八,月光極其刺眼,路知行將眼睛閉上了,沒有握拳,更沒有還手,他當這一頓教訓是薛宴辭給他的。
    是他理應受著的。
    “輕著點兒,這小子剛從醫院出來沒幾天。”薛啟洲的話音輕飄飄落下,薛啟澤停下了,“路知行,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敢公開羞辱我妹妹?”
    路知行定了定神,“二哥,對不起。我沒有其他選擇。”
    “我告訴你,路知行。”薛啟澤抬起手,死掐著路知行的肩膀,“如果不是因為小辭護著你,你早該死了。”
    路知行分不清薛啟澤口中的「早該」是有多早,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該活著,不該長大,不該遇見薛宴辭,不該和她談戀愛,更不該和她睡在一起。
    “你和小辭第一次。”薛啟洲停頓了一下,“你們兩個,誰先主動的。”
    路知行回過神,這事很重要嗎?
    路知行想起來了,想起爺爺薛安厚的話了。
    “我主動的。”路知行撒謊了,在明知薛啟洲會因此氣到吐血,氣到要了他的命,他還是撒謊了。
    路知行不知道薛宴辭的過往,也不知道她和薛啟洲之間發生過什麽事。但他知道,薛啟洲會保護薛宴辭的,薛啟洲也是薛宴辭第一個付出過真心的人。
    他舍不得因為此事,毀了這份保護,毀了薛宴辭的美好記憶。
    “你還真就是個混蛋。她才十九歲,你不知道嗎?”薛啟洲扔下一句話轉身走了。沒一分鍾又扭頭回來,“上去把昨天確定完的合同拿下來。”
    薛啟洲在六千萬的投資合同上簽完字,蓋好公章,一把扔到路知行臉上,警告他,“這輩子都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路知行推開酒店門,默默洗過澡,躺回床上,薛宴辭這一次還會回來嗎?她會不會和薛啟洲走掉?會不會再一次拋棄自己?
    路知行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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