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禾木雪場
字數:5673 加入書籤
從美國到上海的飛機上,薛宴辭大部分時間都在看薛啟澤送她的編程書,剩下的一小部分時間則靠在路知行懷裏睡覺,不吃不喝。
直至機組網絡開通後,薛宴辭才打開手機,又打開購物軟件,問一句,“內衣、內褲,還是穿之前的尺碼?”
路知行看了看購物車裏的衣服,很全。
“那個,有一點兒變化……”
“哪裏有變化?”薛宴辭問的很直接。
路知行紅著臉,小聲猶豫著,“就……”
薛宴辭沒再問什麽,也沒再說什麽,一口氣買了滑雪服,又買了日常更換的一套衣服。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尺碼,畢竟已經回國六個多月了,又睡過幾百次了,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的內衣內褲尺碼呢?
薛宴辭就是想逗路知行玩一玩,放鬆一些,不要再把上海的事情裝在心裏了。
路知行原本是想在機場買一些吃的東西,可薛宴辭情緒一直都不好,不主動和他講話,也不主動牽他的手,隻捧著手機,開著biibii兩倍速看視頻課。
路知行不敢動,更不敢離開薛宴辭一步。盡管raeig airport他已經來過十六遍了,薛宴辭更是經常從這裏趕航班去往世界各地。可路知行總覺得,隻要一鬆手,一離開她,薛宴辭就又會不見了。
從上海到布爾津喀納斯機場的航班上,薛宴辭一直在睡覺,睡到頭發都有一點兒出油了,路知行隻好將衛衣的帽子拉出來給她戴在頭上。
出了到達口,路知行又將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給薛宴辭穿好,他隻穿著一件半高領的藍白色毛衣,新疆的冬天真夠冷的。
和晚餐一起送到客房的,還有十多個快遞。
除了雪服,還有雪板,還有一係列的手套、頭盔,隻是沒有任何護具。路知行有點兒怕了,薛宴辭這人瘋得很,他知道的。滑雪屬於高危運動,骨折是小事,但把腦袋磕壞了,就麻煩了。
而且年後就要準備婚禮的事情了,總不能一瘸一拐的去操辦這些事吧?而且滑雪結束就要回廈門,正式拜見薛家人,若是臉上掛彩,肯定不會給爺爺、爸爸媽媽、大哥二哥留下好印象的。
“試試看。”
薛宴辭的話就是命令,路知行拆了快遞,一件一件擺在床上,又一件一件套在身上,隻不過當他剛穿好絨衣,薛宴辭就發話了,“都脫掉,先穿速幹衣、羊毛襪,注意襪子分左右,別穿反了;然後穿護臀、護膝、絨衣,最後穿雪褲、雪服。”
路知行眨巴眨巴眼睛,薛宴辭真凶啊,完全不是前天晚上的樣子,更不是一周前的樣子,完全變成她剛回國時的模樣了,不容置疑,不可辯駁。
“我不看你,快著點兒。”薛宴辭背過身去了,將編程課的聲音調到最大,震耳欲聾。
路知行拆開最後一個快遞,從天津寄來的,寄件人是陳讓,裏麵是他的一套貼身衣物,還有薛宴辭的一套貼身衣服,都是新買的,也是洗過的,還有兩件速幹衣。
路知行將自己的那件穿好,又穿上絨衣,又套好雪服,“宴辭,我穿好了。”
薛宴辭將視頻課關掉,又將窗簾打開,又將房間裏所有燈打開,繞著路知行看過一圈,這套bogner雪服真漂亮,很襯他。但雪服最重要的並不是好看,而是舒適和安全。
“抬手。”
“動動肘關節。”
“舉過頭頂。”
“彎腰。”
“前傾。”
“做跑步動作。”
.....
路知行穿著雪服做一遍這些動作,脫了雪服又做一遍這些動作。隻不過他做每一個動作時,薛宴辭都會伸手去丈量各個關節的衣服餘量。她的手有一點兒溫熱,但觸碰到路知行的那一刻,他還是覺得有點兒涼,因為他太燙了。
“知行,記住我剛才教你的動作了嗎?”
“都記住了。”
“我剛才測試衣服餘量的方法,也記住了嗎?”
“都記住了。”
薛宴辭點點頭,“脫了吧。”她轉身拿出一條睡裙,朝浴室方向走去。
這三四天的折騰過後,作息早被搞亂了,現在隻能是困了就睡覺,醒了就吃飯,至少要休息到明天中午,才能有體力、有精力帶路知行去滑雪。
“宴辭,可以等我一下嗎?”路知行怯懦懦的,“我想和你一起洗澡。”
薛宴辭同意了,倚在浴室門口看路知行脫衣服,他這人,怎麽總是這般不自信呢?一遇到點事情,就開始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也不敢開口,也不敢為自己辯駁,就隻知道哭,隻知道懦弱。
路知行從浴室出來的那一刻,薛宴辭又在看視頻課了,隻是她躺在床中間,其實這也正常,畢竟這是個標間,有兩張床。
隻是路知行剛剛放在另一張床上的衣服,此時此刻都已經在沙發上了,他沒有理由爬上薛宴辭的那張床,也沒有理由擁她入懷,盡管還有幾個月就要結婚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路知行從沒覺得六年未見,五年異國有什麽問題,他不會變的,他也相信薛宴辭不會變的,可現在看來,好像還是有很多問題。
帶著這些問題走入婚姻,真的可以嗎?薛宴辭會不會後悔?以後會不會鬧到不可開交?會不會婚姻不幸?會不會以離婚收場?
路知行猶豫了。
或許再相處一年看看呢?或許等薛宴辭再一次喜歡上自己,愛上自己,再與她結婚,是不是更好呢?
路知行哭了,隻默默地流眼淚,隨著他的心事一起落進枕頭,隨著薛宴辭「啪」的一下關燈聲,一起隱入黑暗。
就好像六年前,她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半年前,她突然就出現在他麵前了。
可是,怎麽都抓不到,夠不著。
一刻鍾過去,路知行隻覺得背後有一絲涼,薛宴辭在一片黑暗中,爬上了他的床。
“知行,我們,要不要,再等幾年,然後在結婚。”
薛宴辭語氣平靜,沒有悲傷,沒有憤怒,薛宴辭的手也很老實,既沒擁抱他,也沒有觸摸他,隻墊在她自己的麵龐之下,側躺在他身旁。
“不要。”路知行拒絕了。
薛宴辭依舊側躺著,什麽都沒有做。
烏魯木齊的夜晚太黑了,一點兒月光都沒有,一點兒光汙染都沒有,房間裏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亮光,什麽都看不見。
“薛宴辭,你後悔了嗎?”路知行終於有勇氣問出口了,“如果你後悔了,我們就不要結婚了。”
“如果你還需要我,我們就繼續在一起,談戀愛也好,取悅你也好,我都可以。”
“如果你不需要我了,我們就分開,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薛宴辭先是踹了路知行一腳,又朝他屁股打了一巴掌,卯足了勁。
路知行覺得屁股好痛,可依舊還是握著薛宴辭的手吹了又吹,“宴辭,別怕,我給你吹一吹,就不痛了。”
“路知行,你存心是要我丟臉的,對嗎?”薛宴辭將手抽回去了,又踹了路知行一腳,“我帶你入了我在天津的圈子,見了我所有的朋友,將通納生物所有核心資料都交給你看了。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就是想要我薛宴辭丟臉,是不是?”
“我沒有。”
路知行哭唧唧的,他怎麽就這麽愛哭呢?說他兩句,要哭;踹他兩腳,也要哭;打他一巴掌,更要哭。
“路知行,如果你後悔了,我們就不要結婚了。”
“你也不必接手通納生物的生意了,我也不再需要你了,也不會再打擾你了。”
“薛宴辭,我不後悔,我要和你結婚,我也要接手通納生物的生意。”
薛宴辭沒說什麽話,也沒哄他,更沒有抱他,任由路知行蜷縮成一團,哭到喘不上氣,才罵他一句,“現在知道你說話有多傷人了吧?”
路知行剛想伸手去抱薛宴辭,她就跳下床跑了,抱著她自己的枕頭,回她自己床上躺著了,“路知行,你就活該哭斷氣,讓你一天不動腦子的亂說話。”
薛宴辭太凶了,可路知行仍舊抱著自己的枕頭爬上她的床,從背後擁著她,沒有任何阻擋,“薛宴辭,我愛你。”
她轉過身,又罵他一句,“我不愛你嗎?路知行?”隨後又踹他一腳。
“可你已經兩天沒抱過我了,也沒有親過我了,我們五天沒有做過了。”
薛宴辭覺得路知行十分好笑,為什麽他用來確定自己愛不愛他的方式是這些?
“路老師,別這麽俗。”薛宴辭撫過他的耳後,“除了擁抱、接吻、做愛,還應該有點兒別的,比如信任、支持、關懷、讚美。”
“信任、支持、關懷、讚美,我都有,你都給我了。”路知行鼻尖紅紅,“我就要你抱我,就要你親我,就要和你做愛,一遍又一遍。”
薛宴辭歎口氣,輕微搖搖頭,起身覆上路知行的嘴唇,這個丈夫,真不好哄啊。
......
“我還想要。”
“不可以,知行。”薛宴辭將他推開了,“天亮之後,我們就要出門,下午就要去雪場的,滑雪會很累,很耗體力。”
“我不管,我就是想要。”
“乖一些,路老師。”薛宴辭強摁著路知行的脖頸,拍拍他的後背,“明天上午,我要處理信息化模塊的工作,下午帶你滑雪,晚上還要去見個人。”
“工作我來做,但晚上要見什麽人?”
薛宴辭笑笑,“這還沒結婚呢,就管這麽寬?”
喜歡上貢請大家收藏:()上貢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