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知行的前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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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兄,這位是葉知行,我先生。”
    從早晨十點半開始,薛宴辭就一直挽著路知行站在宴會廳門口,麵帶笑意向所有來賓介紹他是她的先生,不辭疲倦,一遍又一遍。
    高文虹想起來了,半眯著眼睛,“我記得,三個月前我們剛一起吃過飯。”
    眼前這位薛宴辭口中的她先生,葉知行。正是去年十二月,薛啟洲半夜三更打了越洋電話過來,讓幫著處理上海飯桌事件的主人公。
    後來年初五在狗不理吃飯的時候,薛啟洲隻介紹說路知行是葉家遠房一親戚家的孩子。
    現如今想來,能讓薛啟洲做到這個份上的,怎麽隻會是位遠房親戚呢?想明白這些事的高文虹仔細打量路知行一番,握緊他的右手,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陰陽一句,“葉知行,好福氣。”
    薛宴辭伸出手,同高文虹握手,將話題岔開,“不一樣,這次是我和知行的結婚宴席,還是得正式介紹一下的。”
    高文虹當即換了副表情,說幾句吉祥話,又換了話題,“啟洲呢?”
    “應該和我父母在裏麵吧。”薛宴辭隨意答一句,又關切一句,“嫂子沒來?”
    高文虹挑著眉苦笑一句,“上海家裏有點兒事。”隨後轉身進了七尚宴會廳的旋轉門。
    “路老師,高文虹是你的前輩之一。”
    這事,路知行早在三個月前,和高文虹一起吃飯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高文虹對薛宴辭,那是毫無任何分寸的親近,更是毫無任何上限地維護。
    高文虹從不會放棄與薛宴辭接觸的每一秒鍾,與她擁抱,從不主動鬆手;盡管薛宴辭不吃高文虹布的菜,他也仍會繼續布菜給她;說是為了感謝高文虹幫著解決上海的事情一起吃飯,然而高文虹轉頭就送了heres的喜馬拉雅給薛宴辭。
    “哪個時期的前輩?”
    薛宴辭半靠在路知行懷裏,“三歲到十歲。”
    路知行扭頭看一眼高文虹的背影,心裏默念一句,還好隻是三歲到十歲,若是年齡再大些,時間再長些,以高文虹這種性格的人,早晚有一天會對薛宴辭心生報複的。
    “薛宴辭!”
    “章章,你怎麽才來?”薛宴辭先是同章淮津擁抱,才又轉身趴在路知行耳間,同他說一句,“路老師,章淮津也是你的前輩之一,整個高中吧。”
    章淮津麵上沒有任何一絲表情,開口卻說出了他此生最不甘心的一句話,“聽我家老爺子說你要結婚,以為你鬧著玩的,這是真結婚了?”
    “要不然呢?薛宴辭對著章淮津反問一句,又溫情脈脈地看向路知行,“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先生,葉知行。”
    “嗯。”
    章淮津隻答了一聲「嗯」,自從和薛宴辭擁抱後,他就將雙手插進西褲口袋裏了。盡管隔著一層西裝外套,路知行也看到了那雙握拳的手。
    人來人往的大廳門口,路知行見到了薛家管家馮誌東一家四口;艾德生物阮敏一家,上周阮總剛和通納生物簽訂了adxars技術使用協議;萬泰生物邱欣一家,路知行昨天剛看過萬泰的股票......
    在路知行和薛宴辭迎來送往了六批人後,一直站在原地沉默的章淮津終於又開口說話了,“葉先生,你很幸運,也很好運。”
    “謝謝章先生。”路知行客氣地回一句,不再多說話。
    “好了,我先去找伯父、伯母打個招呼。”章淮津的「好了」說的有多艱難,路知行是明白的,這一絲帶著哭腔的好了,不是好了,是算了。
    “他和爸媽很熟?”
    薛宴辭握握路知行的手,安慰他一句,“章家和薛家有生意上的往來,算世交。”
    路知行沒說話,隻撇撇嘴,但也隻限於此。章淮津和高文虹不一樣,章淮津對薛宴辭是克製的,是保護的,更是疼愛的,這一點兒,路知行是看在心裏的。
    “時伯父,快請,裏麵坐。”
    “清薇,這是你的師姐,薛宴辭。”
    薛宴辭先是主動拉起時清薇的手,親昵如一母同生的姐妹,“清薇妹妹什麽時候回來的?”轉頭又假模假樣地撒著嬌,責怪時景鍾一句,“妹妹回來了,伯父您也不和我說一聲!”緊接著主動點明對方的來意,“這次回來有什麽打算?”
    每到這種時候,路知行都覺得,薛宴辭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其實大學的時候,路知行嚐試過拉著薛宴辭去話劇社,隻不過每一次她都說:不去,浪費時間。
    薛宴辭除了會在上課、工作上花時間以外,就隻剩下在路知行身上花時間了。
    “本想著和你一樣進醫院的,可是孩子資質差。”
    薛宴辭攬過時清薇的肩膀,安慰一句,“別聽時伯父的,我也是從實驗室熬出來的。天津大學和杜克大學正好有合作項目,要不先讓妹妹到實驗室鍛煉一下,後續再看?”
    “小辭,這太給你添麻煩了。”
    “伯父您這說的哪裏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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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先生,看看迎麵過來的那位。”
    路知行聽到薛宴辭的話,立刻從半靠著的桌子前起身,站得筆直,“這位也是我的前輩之一?”
    “準確來說不算,但也和我玩過一段時間。”
    “宴辭,這個長得很一般哎。”路知行這句感歎不是沒道理。
    高文虹整體長相雖然很一般,但身材很好,十分板正;章淮津那更是不用說,路知行隻看過一眼就知道,章淮津會是薛宴辭喜歡的類型。瘦削的臉型,俊美的五官,尤其是那雙丹鳳眼,裝滿了濃情蜜意。
    “你不懂,這個唱歌好聽,聲線很好,還會跳舞。”薛宴辭笑盈盈地。
    路知行不滿地問一句,“比我還好?”
    “他唱歌比你差很多,但是跳舞比你好很多。”薛宴辭解釋地十分認真,認真到路知行當場就生氣了。
    “小辭,知行,恭喜你們。”
    “謝謝趙伯父,我爸媽在裏麵,您和伯母快進去坐,門口風大。”
    路知行隨著薛宴辭問過趙伯父好、趙伯母好,轉頭盯著一旁的人,想看出個究竟,沒想到對方竟先開了口,“葉知行?”
    薛宴辭左手搭在路知行腰間,神色自若地答一句,“對。”
    “每次喝完酒,你口裏那位路老師就他?”
    “是的。”
    趙易楠不可思議地點點頭,“好吧,我先進去了。”走了半截路,又折回來,挑釁一句,“路老師,一會兒咱倆喝一杯。”趙易楠伸出右手,同路知行握手。
    路知行鬆開趙易楠的手,摟住薛宴辭的腰,“在備孕,酒就不喝了,下次吧。”
    “路老師,你很會說啊。”薛宴辭的笑止不住了。
    她就喜歡看路知行生氣,就喜歡看路知行陰陽怪氣,就喜歡看路知行暗戳戳地吃醋、生氣、鬧脾氣、使小性子。
    “前輩太多了,好脾氣磨沒了。”
    與最後一位前來參加訂婚宴的客人說過話,已經十一點五十了,薛宴辭剛挽著路知行走了一個台階,就迎麵撞上從宴會廳出來的章淮津。
    “冒昧問二位一句,領證了嗎?”
    薛宴辭收起笑容,眨眨眼睛,“領完了。”
    “行吧。”章淮津握著拳的手,終於鬆開了,“小辭,祝你永遠幸福。知行,好好待她。”
    路知行原本想說點什麽,氣一氣章淮津的,可看著他落寞的神情,隻點了點頭。也許這個時候,什麽都不說,才是最大的傷害。
    “你結婚我就不來了,太殘忍了。孩子滿月也別叫我,我受不了。”
    “小辭,知行,我們家老爺子禮大,我就不跟了,這是我一點點兒心意,收下吧。”
    路知行接過章淮津遞來的信封,裏麵是一張支票,壹仟壹佰壹拾玖萬整,0119是薛宴辭的生日。
    “我先走了。”
    “這就走了?”薛宴辭這一句詢問讓路知行感到驚訝,也感到陌生。
    “你又不會跟他離婚,也不會再嫁給我,我在這兒親眼看著你倆挽手敬來賓嗎?”章淮津這句自嘲、質疑、不滿的話心酸透頂,但也在下一秒恢複了理智,滿是懇求,“小辭,如果哪天離婚了,就告訴我,想和我結婚了,想再回美國了,也告訴我。”
    薛宴辭抬手拍拍章淮津的肩膀,“行了,快走吧,拜拜!”
    “拜拜,我的小女孩。”
    章淮津走的快極了,一眨眼就沒了人影。
    “他還去美國找你了?”
    薛宴辭收收心神,繼續半靠在路知行懷裏躲懶,“你的前輩們基本上都去了,隻有你沒去。”
    “我也去了,隻是沒見到你。”
    路知行是真的去了,五年間,去了十二次。準備去第十三次的前半個月,在天津大學操場舞台上看到了剛回國的薛宴辭。
    “路老師,你運氣太差了。”薛宴辭低著頭,她在想章淮津,在想他為什麽要走得那樣快,一點兒說話、敘舊的機會都不留,把所有事都做得這般絕。
    “胡說八道。”路知行拍拍薛宴辭的肩膀,“我運氣是最好的,和你結婚的人是我,不是他們。”
    薛宴辭沒再說話,隻出神地望著前麵籬笆牆上一片又一片的三角梅,加州黃金一團又一團的擠在一起;熱火桑巴如其名字一般,奔放且熱烈;隻有綠櫻的邊緣綴著一點兒粉色,嬌羞著含苞待放,像極了剛和自己談戀愛的路知行。
    路知行不是運氣差,他每一次到美國來,薛宴辭都是知道的。隻不過每一次她都故意在他到達的前一天躲出去了。
    路知行永遠都不會知道,媽媽葉承櫻用盡辦法才了解到他每一次的出國日期,又將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給了薛宴辭,本想著讓兩個人都早點見麵,把話講清楚。
    隻可惜,薛宴辭每一次都故意躲掉了。
    “還有幾位前輩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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