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霧站在原地，眼神飄忽，索性扭頭，“你沒事的話，我回房了。”
    說著就要往門口走，手腕卻被一把扣住。
    下一秒，一股力道襲來，她整個人跌坐在他大腿上。
    鼻間是濃烈的酒味和尼古丁味，衣服上是陽光曬過的味道。
    “你……你幹什麽！”
    沈南霧覺得，他的確喝醉了，隻是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而此刻，她想到了他強吻自己的畫麵。
    傅初安現在的神態，和那天很像。
    她雙手攥成拳抵在他胸膛，臉色帶著惱羞，看著傅初安通紅的臉，她下意識抿唇，喉頭滾動。
    下一秒，便發現傅初安視線下移，盯著她的唇。
    喉頭微微滑動，眼神裏帶著一絲炙熱。
    “傅……傅初安，你冷靜點啊。”
    她掙紮著，雙手卻被扣得更緊。
    她下意識道，“這是喬家，你別亂來。”
    “誰跟你說，當兵的就知道跑操訓練玩女人？”
    對視良久，傅初安終於開口，嗓音醇厚又低沉，帶著一絲不自知的溫柔。
    “嗯？”
    他空出一隻手，剛準備去夠她的臉，卻被一把拍開。
    沈南霧騰的一下站起身，眼神防備，說道，說的就是你。”
    語氣帶著氣憤和控訴，她眼睛本來就大，此刻瞪著他，更是明顯，像又大又黑的葡萄。
    傅初安索性靠著床頭，腦仁一陣脹痛，他捏了捏眉心，“我什麽時候玩女人了？”
    沈南霧站在原地，皺眉，心裏暗道：這人，做了還不承認！
    “就因為我吻了你？”
    傅初安放下手，微微側頭，灼熱的視線投落在她臉上，帶著審視。
    “一個男人吻一個……人，就是玩她？”
    他本來下意識要說女人，但打眼一看，麵前這個蹙眉嘟嘴，滿眼寫著防備的沈南霧，怎麽都算不上一個女人。
    她性格率性直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感覺更像是個小女生，骨子裏還是小孩思維。
    沈南霧盯著他，心裏在想現在的他，到底是清醒的，還是意識不清的？
    說是醉酒，但他雙眼看著，的確是清明的。
    但如果是清醒的，怎麽會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眼神，繾綣又帶著點探究。
    像是在引誘她，問出想問的問題。
    “那不然呢？”
    沈南霧叉著腰，臉上寫著質問和控訴。
    臥室安靜下來，窗外偶爾傳來一兩聲鳴笛聲和說話聲。
    一陣冷風從外邊吹進來，沈南霧發絲被吹得微微晃動。
    她扭頭看了眼，遲疑片刻還是慢慢走到窗邊，拉著把手，把窗戶關上。
    “因為，喜歡。”
    沉穩的四個字飄到耳邊，沈南霧背對著他，聞言，細長的眼睫毛輕輕顫動。
    她下意識抬眼，看著玻璃上倒映出的臉。
    她眉頭微蹙，眼神震驚過後是疑惑，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視線往上偏移，傅初安靠著床頭，閉著眼。
    剛剛聽到的那四個字，仿佛隻是自己的錯覺。
    她轉身，盯著床上的人，“你剛剛，說什麽？”
    視線緊緊鎖住傅初安的臉，她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
    傅初安卻像是睡著了一樣，一直沒出聲。
    她上前，站在床邊。
    看了一會後，抬手晃了晃，“喂！裝睡是不是！”
    沒有任何回應。
    沈南霧瞪著他，剛準備故技重施去捏他的鼻子，外邊傳來腳步聲。
    她立馬縮回手，一本正經在一旁站著。
    “小七，回房歇著吧。”
    李嬸端著醒酒湯進來，“明天降溫，晚上記得關窗戶。”
    沈南霧哦了一聲，一步三回頭，走到門口時，她突然道，“四哥他睡著了，喂不了，別管他了。”
    “這……”
    李嬸聞言，喊了幾聲傅少校，傅初安果然不省人事，沒一點回應。
    “我放這吧。”
    李嬸說道，“說不定等會就醒了，喝了會舒服點。”
    沈南霧沒再說什麽，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半個小時後，傅初安的門被推開。
    沈南霧躡手躡腳進來，打開床頭櫃上的一盞小台燈。
    臥室被照亮一大半，她看了眼沒動的醒酒湯，皺眉，真睡著了？
    可惡！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盯著傅初安看了好一會，最後嘀咕了句“臉皮比樹皮還厚”。
    毛毯被他踹到了一邊，想到李嬸說明天會降溫，沈南霧還是俯身抓過毛毯，輕輕蓋在他身上。
    關了燈，她輕手輕腳離開，順手帶上了門。
    片刻後，原本“熟睡”的傅初安睜開眼，外邊昏黃的燈光照進來，他的眼神，很清明。
    ——
    第二天，沈南霧掀開被子下床，拉開窗簾後，雙眼微微瞪大。
    下雪了！
    眼前雪白一片，雪花一片片落下，落在屋頂，灑在地麵，把整個世界染成白色。
    樓下傳來小孩打雪仗的嬉笑，充滿了感染力。
    而沈南霧，被感染了，整個人異常興奮。
    她轉身進了浴室洗漱，然後在衣櫃裏翻出紅色棉衣和黑色厚褲子換上。
    跳著下樓，咚咚咚的聲音在客廳響起，李嬸聽到聲音從廚房出來。
    “這麽開心？”
    沈南霧點頭，“我出去打雪仗！”
    李嬸笑著點點頭，然後叮囑道，“圍巾戴著，還有手套。”
    “好。”
    沈南霧走到客廳，掃了一圈，沒找到自己的粉色圍巾。
    “李嬸，我的圍巾呢？”
    “……哦，昨天我看你戴了好幾天，有些髒，就拿去洗了。”
    李嬸在客廳看了一圈，說道，“要不你先戴傅少校的，他肯定不介意。”
    沈南霧遲疑片刻，抿抿唇，盯著那條黑色圍巾。
    思索片刻，嘀咕道，“戴一會而已，沒事的。”
    這樣想著，她一把抓過圍巾係在脖子上，套上手套，小跑著出了門。
    臨近春節，每家每戶都掛上了紅燈籠，常年在外工作的人也都回來了，整個大院都熱鬧非凡。
    沈南霧一出門，就被一個雪球砸中肩膀。
    幾米遠的地方，一個穿著明黃色羽絨服的小男孩愣住，呆呆站在那，似乎是沒想到會砸到人。
    “姐姐，對不起。”
    男孩抬手摳了摳腦殼，看著虎頭虎腦的，“我不是故意的。”
    沈南霧看了看他，隨後撿起腳邊的雪球，趁他不注意丟回去，剛好砸在他胸口處。
    “雪仗是這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