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蔚一臉懵，身邊的人反應也大，“我擦，你小子，背著我們連女朋友都談上了？”
    “是啊，不夠兄弟啊，瞞這麽嚴實。”
    陳蔚給了他們一拳，“胡說啥，我哪來的女朋友。”
    說著，拍了拍作訓服，“我去看看。”
    唐恬坐在椅子上，一開始還能玩手機消磨時間，玩著玩著，也覺得沒勁，索性坐著發呆。
    看著看著就開始發困，迷迷糊糊時耳邊傳來了粗重的腳步聲。
    她回神，下意識朝著門口看去，果然看見了陳蔚。
    “陳教官。”
    她下意識起身，莫名有些緊張。
    陳蔚看見她那刻，皺了皺眉，眼裏都是詫異，似乎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
    往屋子裏掃了一圈，除了她，也沒看見其他人。
    “是你找我？”
    “……嗯。”
    唐恬在他眼裏看出了疑惑，摸了摸腦袋，說道，“我怕門口的人不讓我進來找你，所以就……”
    陳蔚抿了抿唇，讀懂了她未說完的話，上前道，“找我有什麽事嗎？”
    唐恬有跳躍的一麵，也有安靜的一麵。
    現在說正事，她很自然轉換到穩重的那一麵。
    “錢，你一直沒收。”
    她也不廢話，直接進入主題，“我說了，我目前有能力償還這一萬塊錢。”
    “你留著。”
    陳蔚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他說道，“你現在是學生，多攢點錢也好。”
    “等你畢業之後，找到工作了再還我也不遲。”
    那天，陳耀祖提了一嘴，說唐恬父母重男輕女，甚至大學都不想讓唐恬上，最後還是她申請了助學貸款，才有學上。
    還說，為了逼她和陳耀祖結婚，直接斷了她的生活費，逼她屈服。
    陳蔚對唐恬突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明明這個人每天笑嘻嘻的，遲到被他抓住時，雙手合十，眼神可憐兮兮求饒，腦子轉得飛快。
    性格活潑開朗，反正不像是心裏藏著事的人。
    沒想到，父母是這種人。
    知道這些事之後，每次休息時間他看著和舍友嬉笑打鬧的唐恬，都覺得她在強顏歡笑，甚至，心裏覺得她可憐。
    “教官，你在可憐我嗎？”
    聽到這句話，陳蔚眼神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像是心裏所想已經被麵前的人看穿。
    一直盯著他的唐恬看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嘴角帶著一絲譏諷。
    “不用覺得我可憐，起碼我還能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
    察言觀色的本領她很早之前就學會了，識別出投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代表著什麽情緒，也是她從小就已經掌握的本領。
    畢竟，本來就不受家裏人重視，要是再不懂眼色，怕是活不到現在。
    “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蔚摸了摸後腦勺，解釋道，“我隻是……”
    “不是的話，就把錢收了吧。”
    唐恬收回視線，歎了口氣，“我不喜歡欠別人的，這樣會讓我覺得不安。”
    某些時候她其實挺認同那句話的，花不到父母的錢的人，也花不了別人的。
    因為從小就明白，連生你養你的父母給你花錢都心不甘情不願，何況是一個陌生人。
    她會潛意識覺得，別人另有所圖。
    也許有的人的確是好意，但她做不到心安理得接受，從小被這樣養大的，很難改正過來。
    “這樣，這5000我收了，剩下的一半，你大二或者大三再還我。”
    唐恬看著麵前的人，調侃道，“教官，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很想和我保持密切的聯係。”
    果然，話音剛落，他變了臉色，想要反駁又怕太直接傷害到她，最後張了張嘴，又無奈閉上。
    “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但我的確沒這個意思。”
    好標準的直男回複。
    唐恬笑了笑，“陳教官，我不是傻子。”
    “肯定保證自己能活下去，才會還你錢。”
    說完這句話，她拎著包往門口走，“我走了，記得收錢。”
    陳蔚追了幾步，“我送你出去。”
    唐恬也沒拒絕，在門口打了車，揮揮手就離開了。
    陳蔚站在門口，目送車子走遠。
    心想這女孩還真是固執，和刺頭兵差不多。
    他暗自搖頭，想著下次見麵一定得好好跟她解釋，自己並不是可憐她，如果有機會再見的話。
    兩人的再一次見麵，比陳蔚想象中要快。
    這天休假，他和戰友換了便服出門。
    最後有人提議去酒吧喝幾杯，陳蔚下意識要拒絕，但最後還是被拉了過去。
    在包廂坐了一會後，看到了熟悉的人。
    “你們要的酒。”
    他坐在角落裏，聽到熟悉的聲音，微微擰眉。
    包廂內燈光昏暗，但他仔細辨認了下，還是看出了進來送酒的人，是唐恬。
    她穿著超短裙和無袖緊身衣，腦袋上還戴著個兔子發箍。
    動作很熟練，像是在這幹了很久。
    陳蔚盯著她，臉色越發難看。
    在她拉開門出去的瞬間，還是沒忍住，起身追了出去。
    “唐恬！”
    徑直往前走的唐恬聽到自己名字，還以為聽錯了。
    結果一扭頭，就看見臉色不是很好的陳蔚。
    “陳教官？”
    她意外道，“你怎麽在這？喝酒消遣？”
    “你說的兼職，就是來這種地方？”
    陳蔚盯著她臉上濃重的妝容，把原本清麗的臉完全遮蓋住，完全不像個學生。
    他胸腔那股火不知怎麽的，越燒越旺，連帶著語氣都重了不少，“女孩子得自愛，你不知道嗎？”
    唐恬聽出了他的火氣，皺眉，“在這幹兼職就是不自愛？”
    “教官，你是不是對這一行有什麽誤解？”
    陳蔚眯了眯眼，臉色更不好了。
    唐恬想了想，解釋道，“我不賣，隻是在這幹服務員而已。”
    她說話直接，從不拐彎抹角，陳蔚也直接，說道，“很多人會占你便宜。”
    “而且醉酒的人壓根沒有理智，衝動起來壓根不管你是服務員還是……”
    出來賣的這四個字，他還是沒出口。
    但唐恬懂，也許是麵前這人幫過自己，她把他劃到了好人的行列。
    耐心說道，“我有能力自保。”
    “而且酒吧有安保，我……”
    陳蔚皺眉，“就這麽急著還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