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初安找來一把椅子讓她坐著，打濕頭發後，往手心裏摁了洗發水，動作輕輕柔柔。
    “我覺得挺好的。”
    沈南霧倒也不是一時興起，“養小孩不就希望她們開開心心嘛。”
    她反正要和喬染和沈階養小孩一樣，散養，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傅初安手上動作沒停，“行，那就喊開開心心。”
    也是一點原則都沒有。
    “你會不會覺得我對孩子太隨意了？”
    “不會。”
    “那就行。”
    沈南霧一本正經道，“就算是有意見，我還是會據理力爭的。”
    “不是武力壓製？”
    傅初安臉上帶著淺笑，嗓音溫和，“你可不是講道理的人。”
    “……”
    片刻後，沈南霧突然問道，“我感覺爸好像想讓開開從軍。”
    剛取的名字，就喊上了。
    傅初安嗯了一聲，“看出來了。”
    “你怎麽想？”
    傅初安打開水龍頭，開始衝洗泡沫，沒著急回答，而是問道，“你不希望開開當兵？”
    “嗯……”
    沈南霧認真想了會，“倒也不是，我隻是希望讓孩子自己選。”
    “要是從小就給他灌輸從軍的思想，他也許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真正做什麽。”
    “而且，從軍這條路也太辛苦了。”
    傅初安全身上下多少傷，她每次看見都心頭泛酸。
    就算到時候有傅初安托底，也不一定能走得很順。
    她心裏清楚，沈家和傅家的教育理念是不一樣的。
    沈家隨意，傅家板正。
    傅家希望孩子按照安排好的路走，沈家主打就是一個隨意。
    所以傅初安板板正正，她隨性灑脫。
    “好，都聽你的。”
    傅初安拿過毛巾卷著她長發，“好了，起來吹頭發。”
    “這麽快就答應了？”
    沈南霧質疑，“該不會是敷衍我吧。”
    “不是。”
    傅初安認真想了會，“我覺得你這樣挺好的，希望孩子也跟你一樣，過得開心自在就行。”
    沈南霧把頭發卷起，跟印度阿三似的，視線鎖定傅初安的臉，企圖找到一絲說謊的成分。
    但這人眼神坦誠，一副你隨便看的態度。
    她其實是覺得，傅初安也會和傅鳴淵一樣，對孩子實行嚴父教育，也覺得孩子的路得提前鋪好。
    畢竟他說過，等兒子長大後就丟進部隊之類的話。
    現在，這麽好說話？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傅初安看穿她的心思，突然笑了一聲，“我說了，這個家，你說了算。”
    沈南霧撇了撇嘴，“真的？”
    “嗯。”傅初安點頭，“一輩子都你說了算。”
    “行。”
    沈南霧點頭，“再信你一次。”
    ——
    沈南霧休完產假後就回公司上班，同事投來羨慕的目光，“怎麽身材還這麽好？完全看不出生了孩子。”
    “也胖了。”
    沈南霧捏了捏臉蛋，說道，“胖了5斤。”
    她整個容光煥發，臉上沒一絲疲憊，反而多了點溫柔，感覺，更好看了。
    同事忍不住好奇，“平時帶孩子嗎？”
    “帶啊。”
    沈南霧坦誠道，“但11點之後就孩子他爸負責，我不管。”
    傅初安精力這麽旺盛，帶孩子真的很合適，有時候孩子淩晨突然大哭，他折騰好一會，第二天依舊精神充沛。
    沈南霧覺得，這種人就是帶孩子的先天聖體。
    “真好。”
    同事感慨道，“我下輩子能有這麽好命就好了。”
    沈南霧想了會，笑道，“是他命好，娶到我這麽美麗漂亮又聰明可愛的老婆。”
    洋洋自得的表情掛在臉上，逗得身邊的人笑出聲。
    “你們笑啥？”
    “沒什麽。”
    同事附和道，“你說得對，你老公好命，娶到你。”
    沈南霧也不知道這是調侃還是真心認同，隨意道，“對，他也是這麽想的。”
    周五，命好的男人照舊帶著一束花來接沈南霧。
    後者和同事一塊出來，衝他招招手。
    “你的同事在笑什麽？”
    傅初安對投來的眼神向來敏感，何況她這些同事，絲毫沒收斂。
    “想知道？”
    沈南霧坐在副駕駛，說道，“請我吃飯就告訴你。”
    傅初安想了會，點頭，“吃什麽？”
    “火鍋？”
    “好。”
    說著就啟動了引擎，“那給媽打個電話，說不回去吃飯。”
    “……哦，這樣是不是不好？”
    沈南霧有些遲疑，“畢竟，媽帶了一周孩子了，我們得趕緊回去吧？”
    “媽喜歡帶孩子。”
    傅初安注意著前麵的路況，“而且，生了小孩連單獨吃飯的時間都沒了？”
    “這不合理。”
    沈南霧一想，也對。
    苦了孩子也不能苦自己。
    當下就往家裏打電話，說她和傅初安在外麵吃。
    林芳玫叮囑了幾句，還讓她安心吃，孩子在家都挺好的。
    掛了電話，沈南霧盯著前麵，說道，“好像是挺好命的。”
    “嗯？”
    傅初安看了她一眼，“什麽？”
    “我好像是挺好命的，沒有婆媳矛盾，老公呢也懂事，娘家也不遠。”
    耳邊響起一道很淺的笑聲。
    她扭頭，“笑什麽？”
    “沒什麽，說得挺對的。”
    “嗤”
    沈南霧傲嬌道，“其實你更好命，娶到我。”
    傅初安伸手，握著她的，“嗯，被你發現了。”
    “傅初安，你怎麽不跟我吵架呢？”
    她側著腦袋看他，這人，脾氣好到從來沒說過一句重話。
    唯一一次急眼，是因為陳靳年，但也沒發脾氣，隻是沒讓著她而已。
    “老夫老妻，吵什麽。”
    “你才老夫呢。”
    沈南霧立馬反駁，“我永遠18歲。”
    片刻後，又補了句，“心理上。”
    傅初安笑笑，附和道，“嗯，永遠十八。”
    吃完飯，沈南霧一時興起，想去西子灣。
    “要不重新裝修一下？”
    她掃了一圈，扭頭看傅初安。
    後者靠著牆和她對視，“想裝成什麽樣？”
    “嗯……浴室安排雙人尺寸，陽台有一麵很大的落地窗，天花板要裝鏡子。”
    傅初安聽著，察覺到不對，看著她的眼神越發的深邃。
    “廚房要放防滑墊，浴室裝兩個把手，然後……沙發要防水的。”
    傅初安看她，“想幹什麽？”
    “你不是自恃男人過了25照樣行嗎？”
    沈南霧聳了聳肩，“我就想驗證驗證，你說的是不是真話。”
    傅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