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馬天:夫人,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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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天癱在藤椅裏,衣襟上還沾著患者吐出的藥汁:“老子現在不是神醫麽?患者多也正常。”
    他抓起茶壺對著壺嘴灌水,喝完張嘴咕嘟咕嘟,像條擱淺的魚。
    朱元璋沒好氣瞪眼:“正常的一窩蜂一起來?那個抱孩子的婦人,指甲縫裏可幹淨得很。”
    朱英正用井水衝洗沾滿穢物的衣袖,聞言猛地抬頭。
    “是有些不對勁,但他們都真病了。”少年麵色疑惑,“也沒有什麽奇怪舉動,看完病就走了。”
    “罷了!”馬天把空茶壺砸在案幾上,“別想這麽多,還是想想晚上吃啥吧。”
    他歪頭衝朱元璋咧嘴一笑,“東街王婆子今早送了隻老母雞過來,我打算宰了。”
    “就知道吃!”朱元璋氣得胡子直翹,他甩袖往外走,“你們就吃吧,咱走了。”
    馬天伸長脖子喊:“老黃!就這麽走了?留下來喝點啊,上好的秋露白!”
    “咱可沒你們這麽閑。”朱元璋頭也不回地擺手。
    陽光將朱元璋的背影拉得細長,他大步流星穿過熙攘的街市,錦衣衛暗衛如影隨形地混在人群中。
    皇帝此刻眉頭緊鎖,方才濟安堂那場突如其來的“病患潮”,像根刺般紮在他心頭。
    拐過胭脂巷,他放慢腳步,今天就是來看朱英的。
    鼠疫最凶時,他得知朱英進入疫點,自己卻在乾清宮夜不能寐。
    那些輾轉反側的夜裏,總浮現少年郎中踮腳曬藥的模樣。
    “那小子該不會又瘦了?”這個念頭催得他今日扔下廷議匆匆出宮。
    “陛下。”毛驤立在一輛馬車旁。
    “回宮。”朱元璋揮手。
    此刻應天府衙該送來今日疫病折子,北疆軍報怕是也到了。
    但方才馬天那句“皇帝老兒鼠目寸光”仍在耳畔嗡嗡作響,他忽然覺得沉重的朝服下,自己不過是惦記井台冰西瓜的“老黃”。
    朱元璋駐足,回頭望向濟安堂方向。
    朱英分診時沾滿藥汁的衣袖,馬天癱在椅子裏嚷嚷“吃啥”的憊懶模樣,都與謹身殿的奏折山形成荒誕對比。
    “若真有人算計他們?”他轉頭對毛驤道,“暗衛看著他們兩個,但是,不到危及生命的時刻,你們別出手,咱要看看馬天背後到底有沒有人。”
    毛驤頷首:“遵旨。”
    ……
    午後,濟安堂。
    馬天四仰八叉地癱在藤椅裏,哈欠打得下巴都快脫臼。
    “馬神醫在嗎?”
    這聲音像浸了蜜的銀鈴,酥得人耳根發軟。
    馬天一個激靈睜開眼,隻見門口逆光立著道窈窕身影。
    女子踩著三寸高的珍珠履跨過門檻,白色薄紗裙隨著步伐蕩漾,宛如月下清波。
    雪白大長腿隨著裙擺若隱若現,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這姑娘,穿的也太大膽了吧?
    她徑自停在診案前,纖纖玉指指抵著腰窩。
    這個姿勢讓雪紗裹著的豐盈幾乎要撞到馬天鼻尖,幽香帶著暖意撲麵而來。
    馬天往後縮了縮,藤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姑娘,看病?”馬天眨眨眼。
    在這大明朝,頭一回看到穿著這麽大膽的女子,一看就是從哪家青樓來的吧?
    女子嫵媚一笑,身前的宏偉隨著她落座的動作微微蕩漾。
    她一把抓住馬天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這裏疼得夜不能寐呢。”
    羊脂玉般的肌膚隔著輕紗傳來誘人的熱度。
    “聽說神醫有能聽心的仙器?”
    馬天任由她抓著手,另一隻手取出聽診器,湊近:“姑娘,我給你聽聽。”
    不遠處的朱英扶額。
    馬叔啊,用的著這麽諂媚嗎?
    ……
    馬天的聽診器剛觸到女子心口,金屬圓盤就傳來異常急促的搏動。
    女子輕笑出聲,玉指按住他手腕:“神醫的手在抖呢。”
    她故意拉著他按在心口,薄紗下的一片白皙若隱若現。
    “姑娘這是心病。”馬天強自鎮定,卻見女子突然解開腰間絲絛。
    雪紗外袍如流水般滑落,露出圓潤的香肩。
    “這樣聽得更清楚吧?”她吐氣如蘭,湊的更近。
    青絲掃過馬天頸側,纖纖玉指已經探入他衣襟。
    馬天倒吸冷氣。
    這哪是看病?分明是妖精吃人的架勢!
    他正要後退,女子卻像條白蛇般纏上來:“聽說神醫能治相思病?”
    她竟用貝齒輕咬住聽診器的膠管,紅唇在象牙管身上留下胭脂印。
    “姑娘心跳更快了呢。”馬天強撐著戲謔語氣。
    女子整個人貼上來,在他耳邊嗬氣如蘭:“郎中,妾身還熱。”
    馬天趁機按住她作亂的手:“姑娘芳名?府上何處?我給你開個方子。”
    楚玉咬住他衣帶,仰起天鵝般的脖頸:“韓國公府楚玉,老相國新娶過門的夫人。”
    馬天一個激靈,麻了。
    他連忙推開女子,不敢相信:“你就是李善長新娶的小嬌妻?”
    “李善長那老東西,可比不上神醫萬分。”她雙臂順勢摟著馬天的脖子,美目柔情無限的看著他。
    “夫人,請自重!”馬天從椅子上起身,退開。
    楚玉臉色驟變,瞬間裹好衣衫。待馬天再抬頭時,她已恢複成端莊貴婦模樣,嘴角似笑非笑。
    馬天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麵上仍是一派鎮定。
    他提筆蘸墨,在宣紙上寫下幾味安神的藥材,字跡卻比平日潦草幾分。
    “這女人莫不是瘋了?”他暗自腹誹,餘光卻瞥見楚玉正倚著藥櫃,慵懶嫵媚。
    “多謝神醫。”楚玉接過藥包時,指尖故意在他掌心一勾。
    “這濟安堂的藥香。”她紅唇微啟,“比韓國公府的熏香更叫人難忘呢。”
    說完意味深長的一笑,搖曳而去。
    走到門口,她回眸一笑:“記住咯,妾身楚玉,韓國公府新婦。”
    “這女人有病吧?”馬天看她遠去後吐槽,“李善長咋想的?娶了這麽個妖精,還放她在外亂跑?”
    朱英雙手抱胸,小大人似的挑眉:“馬叔,我看你剛剛很享受啊。”
    “小屁孩,你懂啥?”馬天瞪眼。
    話音剛落,大門咣當一聲,被踢飛。
    一群人衝了進來!
    “侯爺,就是他,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