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 林知暖穿著一雙精致的小白鞋，輕盈地走進門，那微微揚起的鞋尖，仿佛在和這嶄新的一天打招呼。
    一陣穿堂風輕輕拂過，她發頂的碎發被調皮地掀起，發絲在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癢癢地觸碰著她的額頭，帶來一絲清涼的觸覺。
    她懷裏緊緊抱著一摞報表，報表的紙張邊緣有些粗糙，摩挲著她的手臂。
    她邁著穩健的步伐往工位走去，餘光忽然瞥見電梯口站著的蘇蔓晴——對方今天穿了件藕粉色針織衫，那柔和的顏色如同春日裏初綻的花朵。
    原來，在麵試那天，林知暖表現極為出色，引起了江硯寒的注意，這讓蘇蔓晴心生嫉妒，從此便對林知暖心懷不滿。
    她正踮著腳朝林知暖揮手，發梢隨著動作輕輕舞動，仿佛也沾著歡快的笑意。
    林知暖似乎還聞到了蘇蔓晴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香水味，淡雅而甜膩。
    "知暖！"蘇蔓晴小跑過來，發間的珍珠發夾在陽光下閃了閃，發出細微的脆響，如同悅耳的鈴聲。"我昨天發現員工電梯總排隊，其實頂層有部專屬電梯，隻需要刷總裁卡就能用。
    我跟前台姐姐借了卡，咱們一起坐呀？"說著她晃了晃手裏的銀色門禁卡，卡麵印著江氏集團的燙金ogo，在晨光裏泛著冷光，那冷光仿佛帶著絲絲寒意，讓林知暖的心頭微微一顫。
    林知暖頓住腳步，一種莫名的警覺湧上心頭。
    想起昨天江硯寒那句"注意身邊的人"，她的指尖無意識地蹭了蹭口袋裏的草莓糖紙，糖紙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仿佛在提醒著她什麽。
    蘇蔓晴最近總湊過來，說什麽"實習生要互相照顧"，可上回她遞的咖啡裏被保潔阿姨發現有碎紙片，再上回幫她整理的文件莫名少了兩頁——雖然都被同事們笑著圓了過去，但林知暖直覺這姑娘沒表麵那麽單純。
    "可是..."她剛要開口，蘇蔓晴已經挽住她胳膊往電梯方向帶，那溫熱的觸感讓林知暖不好再推脫，隻得跟著進了電梯間。
    專屬電梯的金屬門緩緩閉合，發出輕微的"叮"聲，那聲音在寂靜的電梯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林知暖仰頭看樓層顯示屏，數字從1開始跳動，3、5、7...突然"哢"的一聲悶響，如同悶雷在耳邊炸開，電梯猛地一震，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心跳也陡然加快。
    顯示屏"滋啦"閃了兩下，迸出幾點微弱的火花，隨即徹底黑屏，黑暗瞬間將她們籠罩。
    一股淡淡的金屬焦糊味鑽進林知暖的鼻子，讓她不禁皺了皺眉頭。
    "啊！"蘇蔓晴尖叫著撲過來，指甲幾乎掐進林知暖胳膊裏，尖銳的疼痛讓林知暖倒吸一口涼氣。"怎麽回事？
    電梯壞了？"她聲音發顫，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知暖我好害怕...是不是、是不是昨天我不該用總裁卡？
    會不會被罵啊？"
    林知暖被撞得後背抵上電梯壁，懷裏的報表"嘩啦"掉了一地，紙張散落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她強壓下心跳，伸手在牆上摸索著，終於摸到了緊急呼叫按鈕。
    然而，當她的手指觸到麵板時卻頓住了——金屬按鈕邊緣有幾道新鮮的劃痕，像是被尖銳物刻意劃出來的，在黑暗裏泛著冷光，那冷光如同惡魔的眼睛，讓她的心中湧起一絲寒意。
    "蘇蔓晴。"她輕聲叫對方名字，懷裏的包被攥得變了形，包帶勒得她的手微微發紅。"你說這是第一次用專屬電梯？"
    "當、當然啊！"蘇蔓晴吸了吸鼻子，借著手機屏幕的光去扶她，指尖卻在碰到她手腕時抖了抖，那細微的顫抖仿佛泄露了她內心的秘密。"我、我就是想幫你省時間...都怪我多事..."
    電梯忽然發出"吱呀"的摩擦聲，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是電梯在痛苦地呻吟。
    電梯開始緩緩下墜，林知暖被晃得踉蹌，下意識扶住旁邊的扶手，那扶手冰冷的觸感讓她的手一縮。
    然而，當她摸到某個凸起時瞳孔微縮——那是被人用工具撬動過的痕跡，連螺絲都鬆了半圈，一股涼意從她的手心蔓延到全身。
    "叮——"
    緊急製動的提示音突然響起，在寂靜的黑暗中格外響亮。
    電梯卡在12層和13層之間，輕微的晃動讓林知暖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林知暖借著手機光抬頭，正看見蘇蔓晴慌亂垂落的手，對方袖口裏露出半截銀色指甲刀，刀刃上還沾著金屬碎屑，在手機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詭異的光。
    "哢嗒。"
    電梯門突然被從外推開一道縫隙，冷白的燈光如利劍般刺進黑暗的電梯裏，林知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江硯寒穿著深灰西裝站在外麵，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像淬了冰，掃過電梯裏的兩人時，落在蘇蔓晴身上的那道尤其冷，仿佛能將她凍結。
    "出來。"他伸手握住林知暖手腕，力道不大卻穩得像座山，那溫暖而有力的觸感讓林知暖感到一絲安心。"安保部其實早就收到電梯異常的一些小反饋，但沒重視，直到這次嚴重故障才發出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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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暖被拉出去的瞬間，餘光瞥見蘇蔓晴臉色煞白，指尖死死摳著電梯內壁，那扭曲的手指仿佛在拚命抓住最後一絲希望。
    她剛站穩，江硯寒已經轉身按下電梯外的緊急按鈕，聲音沉得像塊鐵："技術部立刻來12層，查監控，調電梯檢修記錄。"
    "江總..."蘇蔓晴聲音發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慌亂和恐懼。"我、我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江硯寒側過身，鏡片後的目光掃過她，"上個月23號，你在茶水間碰倒林知暖的咖啡，監控顯示你提前半小時往她杯子裏放了冰塊；上周五她的項目書失蹤，保潔在你工位垃圾桶找到碎紙機殘留的邊角——"他停頓半秒，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現在電梯故障，技術部說主板接口被人為鬆動。
    蘇小姐，你這運氣，比中彩票還準。"
    林知暖聽得愣住。
    原來江硯寒說的"注意身邊的人"，是早就察覺到了這些？
    她低頭看自己被他握著的手腕，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襯衫袖口傳來，比電梯裏的冷意暖得多，那溫暖的觸感讓她的心裏泛起一絲漣漪。
    林知暖被帶出電梯後，站在電梯外仍心有餘悸，同事們紛紛圍了過來，關心地詢問她的情況。
    在大家的七嘴八舌中，有人忍不住提到了蘇蔓晴之前對林知暖做的那些事，這才引出了辦公室裏同事們為林知暖說話的場景。
    等林知暖抱著新報表回到工位時，桌上已經擺了盒巧克力。
    深棕色禮盒係著蝴蝶結，旁邊壓著張便利貼，字跡歪歪扭扭："聽說電梯嚇到知暖了，這是我媽自己做的手工巧克力，甜的，吃了就不害怕啦——李威"
    "哇哦~"張曉彤湊過來扒拉禮盒，那歡快的聲音打破了辦公室的寧靜。"咱們威哥終於敢表白了？
    上回幫知暖搬打印機累得直喘氣，話都沒說全呢。"
    "張曉彤你別鬧！"李威從隔壁工位探出頭，耳尖紅得像番茄，那羞澀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我、我就是看知暖昨天加班到很晚...那個...你要是不喜歡，我、我再去買別的..."
    "喜歡！"林知暖忙不迭點頭，拆了顆巧克力塞進嘴裏。
    可可的甜在舌尖化開，那濃鬱的甜味如同溫暖的懷抱，將她包圍。
    她彎起眼睛，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威哥的巧克力比便利店的好吃多啦。"
    "切。"蘇蔓晴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抱著一摞文件站在工位邊，臉色比電梯裏還白，嘴唇緊緊地抿著，"實習生不好好工作，就知道搞這些小恩小惠。"
    "蘇蔓晴你酸什麽？"張曉彤把轉椅轉過來，眼神中帶著一絲憤怒。"知暖上周幫你改方案到十點，你轉頭就說那是你自己做的；前天下雨她把傘借給你，你卻跟前台說她故意搶你風頭——現在看人家受歡迎，你倒是會裝清高了？"
    "就是。"設計部的王哥探出頭，"上回我電腦死機，知暖幫我找回了沒保存的設計稿；前天保潔阿姨搬花，她還幫忙扶梯子——咱們組誰沒受過她的好？"
    "對呀對呀！"財務部的小周舉著保溫杯，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知暖幫我核對了三次報銷單，要不是她，我上個月得被扣獎金！"
    工位間響起此起彼伏的應和聲，那熱烈的聲音仿佛是對林知暖善良的讚美。
    蘇蔓晴捏著文件的手指泛白，猛地把文件摔在桌上，那清脆的響聲在辦公室裏回蕩。"你們就慣著她吧！"說完踩著細高跟跑了出去，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漸漸遠去。
    "哎呀知暖，你看你這團寵體質。"張曉彤笑著戳她額頭，那親昵的動作讓林知暖感到溫暖。"蘇蔓晴這種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咱們不理她~"
    林知暖低頭咬著巧克力，心裏像泡在蜜罐裏，那甜蜜的感覺讓她陶醉。
    窗外的陽光灑在工位上，把同事們的笑臉都鍍上了層暖光——原來被人真心喜歡的感覺，比巧克力還甜。
    下午下班時，林知暖看著電腦上的進度條欲哭無淚。
    蘇蔓晴負責的市場數據遲遲沒傳過來，她隻能幹等著，那焦急的心情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牆上的掛鍾指向八點，她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正打算給蘇蔓晴發消息，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行政部的張姐："知暖啊，總裁辦讓我給你送杯奶茶，說是加班喝的。"
    紙杯還帶著溫熱，杯壁上貼著張便簽，字跡是熟悉的利落筆鋒："早點回家，別太累。"沒有落款，但林知暖知道，除了江硯寒，沒人會用這種帶暗紋的總裁辦專用便簽。
    她捧著奶茶小口啜飲，甜絲絲的奶味裹著茶香漫開，那濃鬱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讓她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窗外的天漸漸黑了，路燈次第亮起，把玻璃映得像麵鏡子。
    林知暖對著玻璃哈氣，隱隱約約感覺到附近似乎有人在看著她，心裏不禁有些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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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走廊傳來腳步聲。
    "嗒、嗒、嗒——"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在她工位前停住。
    林知暖回頭，正看見蘇蔓晴站在陰影裏，手裏攥著手機，屏幕幽藍的光映得她臉色發青，那陰森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栗。
    "為什麽？"蘇蔓晴的聲音像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語氣中充滿了嫉妒和怨恨。"你不過是個普通實習生，憑什麽江總護著你，同事們寵著你？"
    林知暖放下奶茶，輕聲說："可能...因為我也真心對他們好呀。"
    蘇蔓晴猛地轉身，黑色裙擺掃過她的椅子，那裙擺飄動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裏顯得格外清晰。
    林知暖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低頭時發現奶茶杯上的霧氣裏，被自己畫了隻歪歪扭扭的小兔子——就像江硯寒給的那顆草莓糖，甜得沒有道理。
    牆上的掛鍾指向九點。
    林知暖揉了揉發澀的眼睛，收拾好電腦準備離開。
    走廊的聲控燈隨著她的腳步亮起，把影子拉得老長，那長長的影子在地麵上晃動，仿佛是她孤獨的陪伴。
    她走到電梯口時，忽然想起江硯寒早上的話，默默退到了安全通道口——反正才九樓，走樓梯就當減肥啦。
    樓梯間的感應燈次第亮起，林知暖哼著歌往下走，那歡快的歌聲在樓梯間回蕩。
    走到五樓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摸出手機，是媽媽發來的消息："暖暖，今天加班嗎？
    冰箱裏給你留了雞湯，回來熱一熱~"
    她笑著回了個愛心表情，一抬頭，正看見樓梯轉角處站著個人。
    陰影裏，男人穿著深灰西裝，金絲眼鏡在感應燈下閃了閃，那閃爍的光芒仿佛是他神秘的標識。
    林知暖愣住，剛要開口，就聽見他說："安全通道的監控壞了。"
    "啊？"
    "我讓人修。"江硯寒低頭看表，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九點十五分，林知暖小姐。"他伸手按亮樓梯間的應急燈，暖黃的光灑在兩人身上，那溫暖的光芒仿佛驅散了黑暗中的恐懼。"下次加班，記得讓前台給你叫車。"
    林知暖看著他轉身下樓的背影，忽然想起早上電梯裏的劃痕，想起同事們的笑臉，想起奶茶杯上的便簽——原來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覺，是連安全通道的燈，都有人替你點亮。
    她抱著電腦跟上去，樓梯間響起兩串腳步聲。
    晚風從樓下的窗戶吹進來，卷著林知暖的碎發，也卷走了夜色裏最後一絲涼意，那涼爽的風仿佛是大自然的溫柔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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