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的傳送陣旁，最近天天排著長隊。一群穿著月白仙袍的男女弟子，攥著5塊低品靈石，探頭探腦地往光門裏瞅，
    臉上又是期待又是緊張——這是他們頭回坐傳送陣去星樞，聽去過的師兄說，那兒的人不打坐，天天琢磨著擺攤、做飯、挖礦，活得比凡人還熱鬧。
    “真要去啊？聽說星樞的人連長老都跟弟子搶烤串吃。”一個紮著雙丫髻的女弟子扯了扯同伴的袖子，手裏的靈石攥得發燙。
    同伴是個圓臉小師弟，眼睛亮得很：“去啊！師父都點頭了，說讓咱學學他們的‘務實本事’。再說了，就5塊靈石，比坐飛舟省多了，就算不好玩，回來也不虧！”
    正說著，光門裏飄出股香味，是血牙食堂的靈肉包子味兒。雙丫髻女弟子咽了口唾沫，把靈石往陣台凹槽裏一扔：“走！先去吃個包子再說！”
    倆人剛踏進星樞，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張大了嘴——廣場上到處是扛著礦石的玩家，煉器坊傳來“叮叮當當”的打鐵聲，遠處的藥園裏，藍婆婆正帶著弟子曬草藥，連空氣裏都飄著股煙火氣，跟玄天宗的仙氣飄飄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這邊！”一個穿深藍色勁裝的星樞玩家衝他們招手，是諸葛不亮派來的向導，“先去藏經閣聽陣法課不？諸葛長老今天講‘怎麽用三塊石頭擋妖獸’，可實用了！”
    雙丫髻女弟子本來想去買包子，一聽“擋妖獸”，立馬改了主意：“去！我們宗門的防禦陣太複雜，學個簡單的保命也好！”
    藏經閣裏早就坐滿了人，一半是星樞弟子，一半是玄天宗來的。諸葛不亮站在台上，拿著三塊石頭比劃：“看好了啊，這塊放左邊擋爪子，這塊放右邊擋尾巴，中間這塊墊腳，妖獸撲過來咱能跳得更高……”
    玄天宗弟子聽得直皺眉——哪有這麽講陣法的？他們學的都是“引天地靈氣，布九宮八卦”，哪見過拿石頭當陣眼的？可聽著聽著就入了迷，尤其是那個圓臉小師弟，掏出小本本記個不停：“師兄，這法子真能擋住三階妖獸？回頭我試試！”
    中午飯點，向導把他們領到血牙食堂。雙丫髻女弟子看著窗口的“醬燒鋼牙兔頭”，臉都白了：“這……這兔子牙看著比我劍還硬，能吃嗎？”
    李大嘴在灶台後吼：“咋不能吃？燉了三個時辰，酥爛！不信你嚐嚐！”說著遞過來半個。女弟子猶豫著咬了一口，兔頭肉居然真的爛乎，醬汁鹹香，一下子就把她吃服了，又掏錢買了兩個，說要帶回去給師姐嚐嚐。
    下午去藥園，藍婆婆正帶著【有采姑娘的小蘑菇】曬止血粉。一個玄天宗的丹修弟子湊過去，看著那些綠油油的鬼臉花，忍不住說：“這毒草能入藥？我們宗門都當廢料扔了。”
    藍婆婆眼皮都沒抬，讓小蘑菇撒了點藥粉在他劃傷的手背上。傷口瞬間不流血了，丹修弟子瞪圓了眼：“這……這比我們的金瘡藥還快！”
    “毒能殺人，也能救人。”藍婆婆慢悠悠地說，“你們煉丹太講究‘純’，咱星樞講究‘活’，學著點。”
    丹修弟子紅著臉掏出本子記，心裏琢磨著回去也試試用毒草煉藥——說不定真能煉出新鮮玩意兒。
    就這樣，玄天宗的弟子在星樞住了下來。有人跟著諸葛不亮學簡易陣法，回去在自家洞府門口擺了三塊石頭，還真擋住了偷靈草的兔子；有人跟著李大嘴學做醬燒兔頭，把玄天宗膳堂的素齋換成了重口味，引得師弟師妹天天圍著他轉；還有女弟子迷上了藍婆婆的美容膏，天天蹲在藥園幫忙曬草藥，就為了能多要兩盒。
    林風也來了。當初他還罵星樞是“癩蛤蟆”，現在蹲在伐木工007的林子裏，看著樹精靈跟玩家用雲紋蝶翅膀換月光苔，臉都快埋進地裏了。“你們……就這麽跟精怪打交道？”
    伐木工007叼著根草，指了指旁邊的“砍一栽三”牌子：“不然呢？硬搶？樹精靈記仇得很，上次有人砍了樹不栽，結果靈草全枯了。互惠互利懂不？”
    林風沒說話，卻默默記下了牌子上的字——玄天宗跟妖獸精怪打交道，不是打就是殺，倒從沒試過這樣“換東西”。
    星樞這邊也沒閑著。明輝選了二十個人去玄天宗交流，有玩家，也有本地人——阿牛想去學靈穀種植，李三想看看人家的煉器手法，【奶遍天下】聽說玄天宗的療傷丹很厲害，早就背著藥箱等著了。
    剛到玄天宗，阿牛就被靈田的景象驚著了。那靈穀長得比星樞的高半截，顆粒飽滿得像珠子，田埂上還刻著聚靈陣，靈氣濃得都能滴出水來。
    “這……這咋種的？”阿牛蹲在田埂上，手都不敢碰稻穗。
    看管靈田的玄天宗老農笑了：“用的‘九轉培元法’，每月澆一次靈泉，刻陣引靈氣，你看這根須……”他扒開泥土，靈穀的根須密密麻麻，纏著淡淡的靈氣。
    阿牛掏出小本本，連土的顏色都記了下來：“俺們那的靈穀耐凍，就是長不高，回去試試把你的法子摻進去……”
    李三在煉器閣更興奮。玄天宗的鑄器師不用錘子，直接用靈力控火，鐵水在他們手裏跟麵條似的，想要啥形狀就有啥形狀。李三看得眼睛發直，忍不住湊過去：“師傅，能用錘子敲不？俺覺得敲出來的鐵更結實。”
    鑄器師皺眉剛想拒絕，卻見李三拿起錘子，“砰砰砰”幾下，把塊歪歪扭扭的鐵胚敲得平平整整，邊緣還帶著點韌勁。鑄器師愣了愣：“有點意思……你再敲敲看？”
    【奶遍天下】在丹藥房快忙瘋了。玄天宗的療傷丹煉得精致，一粒就能回半管血，就是太費藥材。他看著丹爐裏的藥渣，心疼得直咂嘴：“這些渣子還有用啊，熬成藥膏能止血，扔了可惜！”
    煉丹的長老瞪他：“胡鬧！丹藥講究純粹，藥渣豈能入藥？”
    結果【奶遍天下】偷偷把藥渣撿回去，加了點星樞的止血草，熬成藥膏給受傷的外門弟子用，效果居然不錯。長老知道了，沒罵他，反而讓他講講“藥渣咋用”——玄天宗家大業大，藥渣浪費得確實多。
    一個月很快過去。玄天宗的弟子回宗門時，背包裏塞滿了星樞的陣法圖紙、美容膏、鹵蹄髈，嘴裏念叨著“三塊石頭擋妖獸”“毒草止血快”，連走路都帶風。
    星樞的人回來更熱鬧。阿牛改良了靈穀種植法，種出來的穀粒又大又耐寒；李三把玄天宗的靈力控火術跟自己的錘子結合，打出來的兵器又韌又亮；【奶遍天下】帶回了療傷丹的簡化方子，用更少的藥材煉出了“平民版丹藥”。
    傳送陣旁，兩宗的弟子碰麵，不再是客氣的拱手，而是拍著肩膀嘮嗑。
    “你們那的烤沙蜥尾真好吃，下次帶點靈辣椒來？”星樞玩家說。
    “行啊！你們的簡易陣法圖紙再給我抄兩份，我師妹說想學！”玄天宗弟子笑著回。
    明輝站在觀星台上，看著傳送陣的光門亮了又滅，金眸裏漾著笑意。結盟不是掛塊牌子就完了，是你學我的實在，我學你的深厚，像靈穀和土地似的，摻在一起，才能長得更旺。
    遠處，林風正跟著伐木工007學跟樹精靈打交道，手裏捏著片雲紋蝶翅膀，臉紅得跟靈蘋果似的。而阿牛在玄天宗的靈田裏，種出了第一茬又耐寒又飽滿的“星樞靈穀”，笑得露出兩排白牙。
    這日子，熱熱鬧鬧，互相學著，挺好。
    玄天宗的議事大殿裏，最近氣氛有點不一樣。往常都是討論功法進階、秘境探索，這天卻被太上長老道衍真人的一句話攪得熱鬧——“內門弟子、核心弟子，分批去星樞學本事。外門的去了有長進，你們這些當師兄師姐的，更得去看看人家是怎麽把‘破爛地’盤活的。”
    這話一出，殿裏鴉雀無聲。核心弟子裏最傲氣的林風，臉都快擰成疙瘩了——他上次去星樞還被懟得啞口無言，現在讓他再去“學本事”？可道衍真人的眼神掃過來，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他隻能把頭低下，心裏卻嘀咕：“去就去，倒要看看他們能有啥真本事。”
    內門弟子們也炸開了鍋，私下裏偷偷議論：“核心弟子都要去？太上長老這是來真的啊？”“聽說星樞的據點都在毒沼澤、黑戈壁那種地方，去了能學啥？喝風吃沙子？”“別瞎說，上次回來的小師弟說，他們能用三塊石頭擺陣擋妖獸，好像還挺厲害……”
    第一批去的是五個核心弟子，領頭的是林風。傳送陣光門亮起時，他還梗著脖子，擺出“我是來視察”的架子，可一腳踏進星樞浮空島，就被眼前的景象噎了一下——廣場上，玩家們正圍著諸葛不亮學“簡易防禦陣”，地上擺著石頭、樹枝，甚至還有倆破陶罐，諸葛不亮拿著根草棍比劃：“這邊放個陶罐，妖獸踩上去一滑，咱就能跑……”
    “胡鬧！”林風忍不住喊出聲，“陣法乃天地大道，豈能如此兒戲？”
    諸葛不亮推了推眼鏡，沒生氣，反而指著不遠處的礦洞：“林道友要是覺得兒戲，不如去礦洞看看？那邊的體修弟子，用這‘兒戲陣法’擋過好幾次罡風獸，比你們的複雜大陣起效快多了。”
    林風撇撇嘴，卻真跟著去了礦洞。剛到洞口，就見幾個體修弟子正用石頭、木棍搭“陷阱”，把罡風獸引進去困住，然後圍上去揍。動作不花哨，卻利落得很，沒一會兒就解決了麻煩。一個體修弟子擦著汗說：“林師兄要不要試試？這法子省靈力，適合持久戰。”
    林風的臉有點發燙，沒接話，心裏卻默默記下了——玄天宗對付妖獸，總想著“一劍秒殺”，可遇到成群的，還真不如這“笨辦法”管用。
    這次去星樞，不光在浮空島轉，道衍真人特意吩咐：“去新星火點看看，黑風戈壁、迷霧森林、斷骨山脈，都去走走。”
    五個核心弟子先去了黑風戈壁。剛落地就被風沙吹得睜不開眼，可等風沙過了，他們愣了——戈壁上居然有片綠油油的田，田埂邊架著木頭做的水車，正“吱呀”轉著，把井裏的水引到田裏。幾個凡人正蹲在田裏薅草，嘴裏哼著小調，一點不像在絕地求生的樣子。
    “這是……靈麥？”一個核心女弟子蹲下去，摸著麥穗，眼睛都直了，“在戈壁裏種靈麥？還長得這麽好？”
    負責戈壁據點的弟子笑著說：“剛開始也不行，風沙一刮就倒。後來學了星樞的法子，田邊種沙棘擋風，水車引地下水，種子泡過冰魄泉，耐旱得很。”他還遞給他們一個餅：“剛烤的靈麥餅，嚐嚐？比玄天宗的靈米糕頂餓。”
    林風咬了一口，餅子有點粗，卻帶著股麥香，咽下去渾身暖乎乎的。他想起玄天宗的靈田，個個靈氣濃鬱，可真到了絕地，哪有那麽多“好地”？這法子看著土，卻實用得很。
    去迷霧森林時更震撼。森林裏毒瘴多，玄天宗弟子進去都得帶解毒丹，可星樞的據點裏，凡人居然敢在林子裏走動，手裏還拿著用藤蔓編的“防毒麵罩”。
    “這麵罩管用？”一個核心弟子接過聞了聞，裏麵塞著曬幹的草藥，沒啥特別的。
    據點長老笑著說：“管用！這是藍婆婆配的藥草，能吸瘴氣。比解毒丹便宜，凡人也用得起。你們看那邊，樹精靈正幫我們摘野果呢，上次我們幫它們趕走了噬木蟲，現在成朋友了。”
    林風順著他指的方向看，果然有幾個樹精靈坐在樹枝上，往下麵的竹筐裏扔野果，還對著凡人笑。他心裏咯噔一下——玄天宗總說“仙凡有別”“精怪難馴”，可在這兒，凡人、修士、精怪居然能湊在一起幹活，像一家人似的。
    一個月後，第一批核心弟子回了玄天宗。議事大殿裏，道衍真人讓他們說說收獲，林風居然沒抬杠，還拿出個小本本：“黑風戈壁的水車可以學，靈麥種子泡冰魄泉能耐旱；迷霧森林的防毒麵罩成本低，適合給外門弟子用；還有……他們用石頭擺的陷阱，對付低階妖獸很實用。”
    其他弟子也七嘴八舌補充：“他們的藥園把毒草當寶，煉的止血粉比我們的金瘡藥快！”“凡人工匠會打鐵，打的鐵胚子比我們用靈力捏的還結實！”
    一直沒說話的宗主，原本皺著的眉頭慢慢鬆開了。他原以為讓核心弟子去“小宗門”學習，有點掉價，可聽他們說的，全是實打實的本事，不是空談大道，而是真能在絕境裏活下去的法子。他忍不住點頭：“說得好！第二批、第三批，接著去！每個核心弟子都得去轉轉！”
    這下，玄天宗的弟子們再沒了抵觸，反而搶著報名。有個核心女弟子聽說星樞的美容膏好用，特意申請去腐骨沼澤據點，天天跟著藍婆婆搗鼓藥草，回來時帶了一箱子藥膏，分給師姐師妹，引得大家都想去。
    星樞這邊，明輝看著係統麵板上兩宗弟子的互動記錄，嘴角彎了彎。她對著空氣喊了聲：“係統，發個新任務。”
    下一秒，所有星樞弟子的麵板上都彈出提示：
    【係統任務：玄天宗交流行】
    目標：外門弟子、內門弟子、核心弟子均可報名，前往玄天宗交流學習一個月。
    內容：可進入玄天宗藏書閣低階區域）借閱功法，觀摩內門弟子修煉，學習高階陣法基礎、丹術入門等。
    獎勵：外門弟子500貢獻點，內門弟子1000貢獻點，核心弟子2000貢獻點+玄天宗低階功法抄錄權。
    任務一發布，星樞的弟子們跟瘋了似的報名。外門弟子想看看“大宗門的藏書閣長啥樣”，內門弟子惦記著“高階陣法基礎”，核心弟子更直接——“2000貢獻點！夠換本紫階功法了！”
    【奶遍天下】第一個報了名，他聽說玄天宗的療傷丹能“瞬間回滿狀態”，早就想去丹藥房偷師了。【石頭狂魔】和【礦鎬在手天下我有】也報了名，倆人約好去玄天宗的礦脈“pk”，看誰挖的礦石品質好。連阿牛都動了心，找明輝申請：“掌門，俺能去不？聽說他們的靈穀一年收三季，俺想學學咋種的。”
    明輝笑著點頭：“當然能去，交流嘛，不分仙凡。”
    星樞弟子到了玄天宗，也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外門弟子擠在藏書閣，對著一排排玉簡化石流口水——星樞的藏書閣雖然書多，可哪有這麽多“上古功法”？一個外門小弟子捧著本《基礎吐納訣》抄得飛快，嘴裏念叨：“這版本比咱宗門的詳細！吸氣要停三秒，呼氣要勻……”
    內門弟子跟著玄天宗的陣法長老學“聚靈陣進階”。長老在地上畫陣紋，一筆一劃都是靈力凝成，星樞的弟子看得眼睛發直：“原來陣紋還能這麽畫？比咱用樹枝描的高級多了！”長老被他們的熱情感染，幹脆把陣紋拆解成步驟，連哪個拐角該用幾分靈力都講了，聽得星樞弟子筆記本記滿了好幾本。
    核心弟子的待遇更好，能去觀摩玄天宗的“秘境試煉”。淩霜的徒弟冰璃，跟著玄天宗的核心弟子進了個低階秘境，看著人家用“劍網陣”困住妖獸，回來後立馬拉著小鈴鐺練：“咱也試試！你用火係法術封左邊，我用冰係擋右邊……”
    阿牛的收獲最大。他被玄天宗的靈田老農領著，從選種、耕地到澆水、收割，學了個遍。老農還送了他一包“九轉培元靈泉”的泉水，說：“回去試試，泡過的種子發芽快。”阿牛把泉水當寶貝似的揣著，天天在星樞的靈田裏搗鼓，沒過多久，種出來的靈穀真的比以前長得快了，顆粒也更飽滿。
    一個月後，星樞弟子回來，個個跟帶了“外掛”似的。外門弟子的吐納速度快了一截，內門弟子畫的陣紋更穩定了，核心弟子的招式裏多了幾分玄天宗的“仙氣”，連阿牛的靈田都成了“示範田”，引來一堆玩家參觀。
    兩宗的交流越來越頻繁，傳送陣天天人來人往。玄天宗的弟子來星樞，不再光惦記著烤串和美容膏，而是帶著本子來學“絕地生存手冊”；星樞的弟子去玄天宗，也不光是為了功法，還會把星樞的“實用小技巧”教給人家——比如用廢藥渣熬藥膏，用礦石邊角料練手勁。
    玄天宗的宗主看著弟子們的變化，心裏美得很。以前開弟子大會，大家總說“要突破化神”“要斬妖除魔”，現在卻會討論“黑風戈壁的水車咋改進”“靈麥和沙棘套種能不能增產”，雖然聽著“土”，卻透著股踏實勁兒。他甚至親自去了趟星樞，蹲在血牙食堂吃了碗西施的牛肉麵，辣得直冒汗，卻豎著大拇指說：“比咱膳堂的素麵有滋味！”
    明輝的日子還是老樣子，每天過得慢悠悠的。早上起來，先去膳堂吃早餐，李大嘴的醬燒兔頭是必點的，配著老火頭的菌菇湯，吃得渾身舒坦。她不愛跟玩家搶座位，總找個靠窗的小桌，看著外麵弟子們吵吵嚷嚷打飯，覺得比聽仙樂還順耳。
    吃完早飯，她會去觀星台喝會兒茶。茶是自己炒的，用的是迷霧森林的野茶葉，泡在靈泉裏，清香裏帶點微苦。她一邊喝茶，一邊看係統麵板——兩宗弟子的交流日誌刷得飛快，這個說“學會了玄天宗的聚靈陣”，那個說“教他們用石頭擺陷阱了”，還有人曬出兩宗弟子合種的靈穀照片，笑得一臉燦爛。
    到了傍晚，寒玉峰的溫泉最舒服。明輝脫了外袍坐進去，溫泉水帶著淡淡的藥香，是藍婆婆加的安神草。她閉著眼，聽著遠處傳來的鍾聲、弟子們的笑鬧聲，還有傳送陣偶爾亮起的“嗡”聲，覺得心裏踏實得很。
    有次淩霜從黑風戈壁回來，也泡進溫泉裏，難得多說了句：“玄天宗的弟子，現在會幫戈壁的凡人修水車了。”
    明輝睜開眼，看著她冰藍色的發絲在水裏漂著，笑了：“挺好。路是人走出來的，本事是互相學來的，這樣才長久。”
    淩霜沒說話，卻輕輕“嗯”了一聲。溫泉的熱氣裹著倆人，遠處的浮空島燈火漸亮，像撒了一地的星星。傳送陣的光門又亮了，這次是玄天宗的核心弟子，背著包往星樞的方向走，包裏鼓鼓囊囊的，大概又是去學“土辦法”的。
    明輝端起旁邊的茶杯，抿了口茶。茶香混著溫泉的藥香，甜絲絲的。她知道，星樞和玄天宗的路，還長著呢，但隻要這麽熱熱鬧鬧地走下去，互相學著，互相幫著，總會走出個亮堂的未來。
    至於那些曾經覺得“星樞是野路子”的人，現在早就改了口。畢竟，能讓弟子們笑著學本事、踏實過日子的宗門，又能差到哪兒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