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144頁 星辰實用

字數:8252   加入書籤

A+A-


    星樞和玄天宗的傳送陣,最近跟趕集似的,一天到晚“嗡嗡”響。早上天剛亮,就有玄天宗的弟子背著書簍往星樞跑,
    說是去聽諸葛不亮的“陣法實戰課”;星樞的玩家也不含糊,揣著礦鎬就往玄天宗的礦脈衝,喊著“今天非得挖塊玄星鐵回來”。
    林風現在成了兩宗的“常客”。他這人以前傲氣,現在卻天天往星樞的煉器坊鑽,看李三打鐵。李三掄著錘子“砰砰”砸鐵胚,火星子濺到林風的月白仙袍上,他也不惱,反而蹲在旁邊記:“這錘法叫‘沉肩墜肘’?砸第三下的時候力道要收半分?”
    李三咧嘴笑,露出兩排白牙:“林道友悟性高啊!比我那徒弟強多了,他總愛用靈力砸,不知道手勁才是根本。”
    林風臉一紅,從儲物袋裏掏出塊玄星鐵:“這個……送你試試?我看你這鐵胚子雜質有點多。”
    李三眼睛一亮,接過來掂量掂量:“好家夥!這鐵夠煉把好劍!回頭給你打把匕首,保證鋒利!”
    倆人蹲在煉器坊門口,一個講錘法,一個說鐵礦,陽光照在他們身上,倒像倆認識多年的老夥計。
    阿牛和玄天宗的靈田老農也成了“忘年交”。老農姓周,頭發白了大半,卻精神得很,天天拉著阿牛在靈田裏轉悠。
    “你看這靈渠,”周老農指著田邊的水渠,“用聚靈陣引活水,水流過陣紋,靈氣就滲進土裏了,比你用瓢澆省事多了。”
    阿牛蹲下去摸了摸渠壁的陣紋,粗糙的手指在刻痕上蹭了蹭:“周大爺,俺們那沙海缺水,能不能把這渠改改,用風動裝置抽水?”
    周老農眼睛一亮:“風動?咋弄?”
    阿牛撿起根樹枝,在地上畫:“弄個風車,風吹著轉,帶動水車抽水,再把渠壁刻上聚靈陣……”
    倆人越說越投機,最後幹脆一起畫圖紙,連午飯都忘了吃。後來血牙聽說了,直接派了魔族工程隊過來:“你們說咋弄,老子就咋建!建好的靈渠,兩宗的靈田一起用!”
    食堂裏更熱鬧。西施的麵攤前,總圍著兩宗的弟子。玄天宗的女弟子學著抻麵,胳膊沒勁兒,麵條甩得跟麻繩似的,西施在旁邊吼:“胳膊伸直!腰別晃!跟你們練劍一個道理,力要沉下去!”
    女弟子們臉通紅,卻學得認真,有個機靈的突然說:“西施姐,這抻麵的勁兒,是不是跟禦劍的靈力流轉差不多?”
    西施愣了愣,掄著擀麵杖敲了敲她的腦袋:“還不算太笨!就是這個理!”
    李大嘴的醬燒兔頭現在有了“升級版”,是跟玄天宗的丹修學的——在醬汁裏加了點“清靈草”,吃著不膩還補靈力。玩家們搶著買,喊著:“這是‘兩宗聯名款’!必須多囤點!”
    血牙看著天天空的醬鍋,綠毛底下的臉笑開了花,卻故意跟李大嘴吵架:“加了清靈草成本高了!以後賣貴點!”
    李大嘴在灶台後吼:“貴個屁!實惠管飽是宗旨!你敢漲價,老子就把你的工程錘燉了!”
    周圍的弟子們笑得前仰後合,覺得這倆吵吵鬧鬧的樣子,比看副本boss還帶勁。
    兩宗還一起搞了個“跨宗任務”——修一條從星樞靈田到玄天宗靈田的“靈渠”。星樞的魔族工程隊負責挖渠基,玄天宗的陣法弟子負責刻陣紋,凡人弟子扛石頭,玩家們運材料,熱鬧得像過節。
    【石頭狂魔】和玄天宗的采礦弟子比著運石頭,你扛一塊玄鐵,我就搬兩塊花崗岩,誰也不服誰;【伐木工007】帶著樹精靈,在渠邊種上了耐旱的沙棘,說“既能擋風沙,結的果子還能吃”;連藍婆婆都來了,往渠水裏撒了點“淨水草”的種子,說“能讓水流更幹淨,靈穀長得好”。
    明輝和玄天宗宗主站在渠邊看著,倆人都沒說話,卻不約而同地笑了。明輝端著茶杯,抿了口茶:“這渠修好了,兩宗的靈穀能多收三成。”
    宗主點點頭,看著水裏倒映的藍天白雲:“以前總覺得,修仙就是閉門修煉,現在才明白,日子過得踏實,修為才能長得穩。”
    明輝笑了:“可不是嘛,總不能餓著肚子談大道。”
    晚上的寒玉峰溫泉,偶爾也會有兩宗的長老湊一起泡澡。道衍真人泡在水裏,看著淩霜教玄天宗的女弟子凝冰術,捋著胡子笑:“淩霜丫頭的冰係法術,比我們宗的‘玄冰訣’多了點活氣。”
    淩霜沒說話,卻往女弟子的方向推了塊浮冰,上麵放著杯靈茶——算是默認了。
    血牙也跟著湊熱鬧,泡在溫泉裏,綠毛濕噠噠地貼在頭上,跟玄天宗的護法嘮:“你們那礦脈的玄星鐵,下次給俺們留一半唄?李三錘快沒材料了。”
    護法笑著說:“行啊,換你們的魔鐵礦!最近煉防禦陣盤正好用。”
    溫泉裏的水“嘩嘩”響,夾雜著說笑聲,遠處的浮空島和玄天仙山,燈火遙遙相對,像兩顆靠得很近的星星。
    傳送陣的光門又亮了,這次是一群玄天宗的小弟子,背著小書包,說是去星樞的“啟蒙班”學認字。星樞的啟蒙班是阿雪和小鈴鐺開的,教凡人孩子和低階弟子認字,現在連玄天宗的小弟子都想來——聽說那兒不光認字,還能學用冰雕小動物。
    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弟子,舉著手裏的冰雕小兔子,跟送她來的師兄說:“師兄,我明天還來!阿雪姐姐說,學好了字,就能看懂陣法圖紙了!”
    師兄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去吧,回來教師兄認星樞的字。”
    光門緩緩關上,把笑聲和期待都送進了星樞。
    明輝站在觀星台上,看著這一切,手裏的茶杯冒著熱氣。茶快喝完了,她起身準備回房,卻又停下腳步,望向傳送陣的方向。那裏的光門還在時不時亮起,像一顆跳動的心髒,把兩宗的人和日子,緊緊連在一起。
    她知道,以後的日子還會更熱鬧——靈渠要通水了,新的聯合副本要開了,說不定還會有兩宗一起種的靈穀豐收宴。但不管怎麽變,隻要這股子互相學著、互相幫著的熱乎勁兒在,星樞和玄天宗的路,就會越走越寬,越走越亮堂。
    夜風輕輕吹過,帶著食堂的醬香味和藥園的草藥香,舒服得讓人想眯起眼睛。明輝笑了笑,轉身往回走,腳步輕快得很——明天還得早起,去看看阿牛和周老農的靈渠,順便嚐嚐李大嘴的新菜式呢。
    明輝決定去玄天宗走走那天,天氣特別好。浮空島的靈霧像輕紗似的飄著,傳送陣的光門亮得溫和,她沒帶護衛,就揣了個裝靈茶的小壺,踩著雲紋靴,慢悠悠地走了進去。
    一腳踏進玄天宗,撲麵而來的不是星樞那種熱熱鬧鬧的煙火氣,而是一股子沉靜的仙氣——白玉台階擦得能照見人影,仙鶴在雲裏慢悠悠地飛,連弟子們走路都輕手輕腳,生怕踩碎了這份安靜。
    “明輝掌門?”一個巡山弟子認出了她,眼睛瞪得溜圓,手裏的拂塵差點掉地上,“您…您怎麽來了?”
    明輝笑了笑,聲音溫溫和和的:“來看看,聽說我家弟子在這兒學本事,過來瞧瞧學得咋樣。”
    弟子趕緊引路,嘴裏不停喊:“明輝掌門到——!”聲音在山穀裏蕩開,引得不少玄天宗弟子探出頭看,跟看什麽稀奇物件似的。
    第一站去了藏書閣。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吵吵嚷嚷的,不是玄天宗那種翻書的沙沙聲,而是星樞弟子特有的大嗓門:“諸葛長老說的‘陣眼偏移三指’,是不是在這兒?”“不對不對,你看這圖,應該是往左邊挪半寸!”
    明輝扒著門縫往裏瞅,隻見幾個星樞內門弟子正圍著一本古老的陣法玉簡,蹲在地上用樹枝畫來畫去,旁邊還湊著倆玄天宗弟子,指著樹枝的軌跡爭論:“你們這畫法太野了,得按靈力流動來!”“野咋了?管用就行!上次在礦洞,就這麽改了半寸,陣法硬是多撐了一刻鍾!”
    藏書閣的老執事站在旁邊,捋著胡子笑,見明輝來了,趕緊拱手:“明輝掌門,您這些弟子是真能鑽,對著三百年前的殘陣,居然能琢磨出補漏的法子,老臣佩服。”
    明輝也樂了:“他們啊,就這點好,不按常理出牌。”正說著,一個星樞小弟子舉著玉簡跑過來,眼睛亮晶晶的:“掌門!您看!我學會‘流雲陣’了,回去教大家擋風沙!”明輝摸了摸他的頭:“好,學會了就好,別光顧著學,也跟人家學學怎麽安安靜靜翻書。”小弟子臉一紅,趕緊跑回去了。
    從藏書閣出來,往靈田走。老遠就聽見阿牛的大嗓門,混著周老農的咳嗽聲,在田埂上飄:“周大爺,您看這渠壁的陣紋,我加了點沙海的風紋,水流得更快了!”“嗯,是快了,就是靈力散得有點多,得再加道鎖靈紋……”
    明輝走過去時,倆人正蹲在渠邊,手裏拿著小鑿子,往石頭上刻陣紋。阿牛滿手泥,額頭上全是汗,周老農的白胡子上沾了點土,卻一點不嫌棄,還拿著阿牛的手教他握鑿子:“力道要勻,跟你種靈穀揮鋤頭一個理……”
    看見明輝,阿牛趕緊站起來,手在褲子上蹭了蹭,嘿嘿笑:“掌門,您咋來了?俺跟周大爺正改靈渠呢,這渠通水了,兩宗的靈穀都能多收點。”
    周老農也站起身,對著明輝拱手:“明輝掌門,您這老鄉是個好苗子,踏實,肯琢磨,比我那幾個隻知道打坐的徒孫強多了。”
    明輝看著渠裏潺潺的流水,水紋裏閃著淡淡的靈光,心裏暖乎乎的:“都是過日子的本事,互相學著唄。”
    中午在玄天宗膳堂吃飯。原本這兒的弟子吃飯都安安靜靜,今天卻格外熱鬧——星樞的玩家正跟玄天宗弟子拚桌,你給我夾塊靈雞肉,我給你舀勺靈米粥,聊得熱火朝天。
    “你們那‘熔岩燒烤’真那麽好吃?回頭帶我們去嚐嚐唄?”玄天宗弟子說。
    “行啊!你們先教我們‘流雲劍法’,那招‘劍隨身走’太帥了!”星樞玩家回。
    明輝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份素麵。剛吃兩口,就見李大嘴端著個大碗從傳送陣那邊跑過來,身後跟著個玄天宗廚子,倆人嘴裏還吵吵嚷嚷:“說了醬要熬三個時辰!你這才一個時辰,能入味嗎?”“可你們那醬太鹹了,我加點靈泉不行嗎?”
    李大嘴看見明輝,眼睛一亮,把碗往桌上一放:“掌門!您也在啊!給您帶了剛鹵的岩蹄髈,玄天宗的廚子非說要改良,您嚐嚐哪個好吃!”
    玄天宗廚子也趕緊把自己的碗遞過來:“明輝掌門,您評評理,我這加了清靈草的,是不是更鮮?”
    明輝各嚐了一口,笑著說:“李大嘴的夠味,適合下酒;這位師傅的更鮮,配粥正好。都好,不用吵。”倆人聽了,都不吭聲了,蹲在旁邊一起吃,倒像是和好了。
    下午,玄天宗的宗主和太上長老們在議事殿見了明輝。道衍真人泡了壺陳年靈茶,茶湯琥珀色,香得很。
    “明輝掌門親自來,是有什麽指教?”宗主笑著問,語氣比上次結盟時熱絡多了。
    明輝端著茶杯,輕輕吹了吹:“哪敢指教,就是來看看。看我家弟子在這兒學了本事,看兩宗的靈渠快通了,看大家相處得熱熱鬧鬧,我就放心了。”
    道衍真人捋著胡子:“該我們謝您才是。星樞的法子實在,讓我這些弟子知道了,修仙不光是打坐練劍,過日子的本事也得學。”
    正說著,林風從外麵進來,手裏拿著個鐵匕首,遞給明輝:“掌門,這是李三師傅給我打的,您看看,比我們宗裏用靈力捏的結實多了。”匕首寒光閃閃,柄上還刻著簡單的防滑紋,一看就好用。
    明輝接過來掂了掂:“李三的手藝確實沒話說。林風道友要是喜歡,回頭讓他多打幾把,給你們核心弟子分分。”林風臉一紅,趕緊點頭:“謝掌門!”
    議事殿外的廣場上,兩宗的弟子正湊在一起玩。星樞的玩家教玄天宗弟子玩“扔礦石”的遊戲——誰能把礦石扔進遠處的陶罐裏,誰贏;玄天宗弟子則教星樞弟子練“基礎吐納”,糾正他們歪歪扭扭的姿勢。
    明輝站在殿前看了會兒,突然轉頭對道衍真人說:“既然來了,給大家露一手?”
    道衍真人眼睛一亮:“哦?明輝掌門要展示什麽?”
    明輝沒說話,走到廣場中央。兩宗弟子見掌門來了,都停了下來,圍了個圈,好奇地看著。
    隻見明輝抬起右手,手腕上的星辰紋突然亮了,不是耀眼的光,而是淡淡的、像夜空星星似的微光。她輕輕揮了揮手,那些微光跟著動起來,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沒一會兒,空中就出現了一片星河,星星點點,緩緩流動,連風都帶著股清清涼涼的氣息。
    “這是……星辰之力?”玄天宗的一個長老喃喃自語,眼睛都直了。他們練的是天地靈氣、五行之力,從沒見過這樣柔和又浩瀚的力量。
    明輝的手繼續揮動,星河在空中慢慢變幻,時而像流水,時而像蛛網,時而又聚成一顆明亮的星,懸在半空,久久不散。她的動作不快,每一下都穩穩當當,帶著種說不出的韻律。
    星樞的弟子看呆了,他們知道掌門厲害,卻從沒見過這樣的本事;玄天宗的弟子更別提了,有的張大了嘴,有的下意識地盤腿坐下,想感受這股力量。
    道衍真人最先反應過來,拉著宗主和幾位長老,在廣場邊盤腿坐下,閉上眼睛,細細感悟。那星河的力量不像靈力那麽衝,也不像魔氣那麽烈,就像春雨似的,慢慢往骨子裏滲,帶著種“順”的道理——該聚的時候聚,該散的時候散,不強求,不硬拚。
    明輝揮了盞茶的功夫,才慢慢收了手。空中的星河沒立刻消失,而是像露珠似的,一點點融進風裏,散在每個人身上。
    “這是星樞的一點小門道,”明輝笑著說,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力量不光是用來打的,也能是活的,像星河一樣,慢慢流,慢慢養。”
    沒人說話,廣場上安安靜靜的,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道衍真人他們還閉著眼,眉頭慢慢舒展,嘴角帶著點笑意,像是悟到了什麽。
    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道衍真人才睜開眼,眼裏的光比平時亮多了。他對著明輝拱手,語氣裏帶著敬佩:“明輝掌門這一手,勝讀十年書啊。這星辰之力,是‘養’不是‘耗’,老臣受教了。”
    其他長老也紛紛起身,對著明輝行禮,連最傲氣的陣法長老都歎著氣說:“以前總覺得力量要剛猛,現在才明白,柔和裏的勁,才更長久。”
    明輝笑了笑:“就是個小玩意兒,大家覺得有用就好。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道衍真人挽留:“再住幾天吧,讓弟子們多請教請教。”
    明輝搖搖頭:“不了,星樞的靈渠快通水了,我得回去看看。以後日子長,有的是機會交流。”
    送明輝去傳送陣的路上,玄天宗的弟子們站在兩邊,看著她的眼神裏全是敬佩。有個小弟子跑過來,遞給她一朵剛摘的靈花:“掌門姐姐,您的星星真好看,我能學嗎?”
    明輝蹲下來,摸了摸她的頭:“能啊,隻要你記住,力量就像過日子,別急,慢慢養,總會有的。”
    傳送陣的光門亮起時,明輝回頭看了一眼。廣場上,道衍真人他們還在打坐,兩宗的弟子湊在一起,小聲討論著剛才的星河,連空氣裏都透著股“想明白點什麽”的透亮勁兒。
    她笑了笑,走進光門。
    回到星樞時,天已經擦黑。浮空島的燈火亮得暖乎乎的,血牙食堂的醬香味飄過來,李大嘴的大嗓門隔著老遠都能聽見:“明輝掌門回來了沒?給她留了醬兔頭!”
    明輝往食堂走,腳步輕快。她知道,今天露的這手,不是為了顯擺,是想讓玄天宗的人知道,星樞的路,不止是擺攤挖礦,還有這樣柔和又踏實的力量。就像這浮空島的燈火,看著不耀眼,卻能暖乎乎地照亮一大片地方。
    遠處,傳送陣的光門又亮了,這次是玄天宗的幾個長老,揣著玉簡,說是要去星樞的藏書閣,找找關於“星辰之力”的記載。
    明輝笑了,加快腳步往食堂走——李大嘴的醬兔頭,再不吃可就被龍傲天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