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球緩緩升向雲端，楚雨蕁緊緊抓著吊籃邊緣，腳下是如油畫般鋪開的漫山花海。慕容雲海站在她身後，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怕嗎？\"他的聲音混著引擎燃燒的轟鳴，帶著獨有的蠱惑力。楚雨蕁轉身時，發梢掃過他胸前的圍巾，那是她熬夜織的，針腳歪歪扭扭卻滿是心意。
    \"有你在就不怕。\"她仰起頭，陽光在雲海棱角分明的臉上鍍了層金邊。遠處連綿的山脈與天際相接，雲海突然單膝跪地，從口袋裏掏出個絲絨盒子。盒子裏躺著枚簡約的戒指，鑽石雖小，卻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楚雨蕁，在這離天空最近的地方，我發誓會牽著你的手走到最後。\"
    山風卷起楚雨蕁的裙擺，她看著雲海眼中倒映的自己，淚水突然模糊了視線。兩人對著翻滾的雲海、廣袤的大地和搖曳的花海許下誓言，熱氣球上的綢帶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見證這份熾熱的愛意。
    回到城市後，雲海整日泡在陶藝工作室。他笨拙地揉捏著陶泥，指甲縫裏沾滿褐色泥土，隻為給楚雨蕁定製一對相親相愛的泥人。男泥人戴著棒球帽，女泥人紮著高馬尾，底座刻著歪歪扭扭的\"y&cy\"。工作室老板看著他專注的模樣直搖頭：\"慕容少爺，您這手藝還不如小學生。\"雲海卻笑得燦爛：\"這叫獨一無二。\"
    雨蕁生日前一天，雲海抱著精心包裝的禮盒走向停車場。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拐角處突然傳來熟悉的引擎聲。林曉黎靠在黑色跑車上，墨鏡下的眼神藏著複雜情緒：\"聽說你一直想和我賽一場？\"他扔來一串車鑰匙，\"明天日出，盤山公路。\"
    雲海接住鑰匙，想起姐姐雲朵提起林曉黎時眼底未愈的傷痕。他握緊拳頭：\"你要離開這座城市？\"林曉黎發動引擎，轟鳴聲震得地麵發顫：\"贏了我，我就告訴你。\"
    次日破曉，盤山公路籠罩在薄霧中。兩輛跑車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輪胎與地麵摩擦出刺耳聲響。林曉黎的車技依舊淩厲，連續幾個漂移將雲海甩在身後。但雲海緊咬不放，後視鏡裏映出他通紅的雙眼——他想起和雨蕁在熱氣球上的誓言，想起泥人底座未幹的字跡，油門越踩越狠。
    當雲海的車頭率先衝過終點線時，朝陽正刺破雲層。林曉黎摘下墨鏡，露出難得的笑意：\"小子，長進不少。\"他遞來一支煙，卻被雲海搖頭拒絕：\"答應雨蕁要戒煙。\"兩人望著遠處漸漸升起的太陽，林曉黎突然說：\"替我照顧好雲朵。\"
    返程路上，雲海哼著跑調的歌，副駕上放著給雨蕁的生日禮物。轉過最後一個彎道時，他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道路開始扭曲變形。後腦傳來劇烈的疼痛，上次被鐵棍擊中的傷口仿佛再次裂開。方向盤在手中打滑，跑車失控撞向護欄，金屬扭曲的聲響驚飛了林間的鳥群。
    此時的楚雨蕁正在奶茶店精心布置，牆上掛滿了她和雲海的合照。小漁幫她係上粉色氣球，突然指著窗外：\"雨蕁姐，雲海來了！\"楚雨蕁笑著回頭，卻隻看到空蕩的街道。手機在這時震動，是醫院發來的緊急通知，短短幾個字讓她的世界瞬間崩塌：\"慕容雲海，車禍重傷。\"
    救護車的鳴笛聲劃破天際，楚雨蕁跌跌撞撞衝進急診室。手術室外的燈光刺得她睜不開眼，她攥著口袋裏雲海送的戒指，耳邊不斷回響著熱氣球上的誓言。走廊裏，雲朵和葉爍匆匆趕來，葉爍的手還沾著麵粉——他正在為雲朵學做生日蛋糕。
    林曉黎站在醫院外的梧桐樹下，望著手術室的燈光。他摸出打火機點燃香煙，煙霧嫋嫋升起，模糊了遠處的霓虹。手機屏幕亮起，是條未發送的短信：\"雲朵，對不起。\"他按下刪除鍵，將車鑰匙扔進路邊的郵筒，轉身消失在晨霧中。
    而此時的雲海，正躺在手術台上，生死未卜。陶泥捏的小人還安靜地躺在禮盒裏，底座的字母在血跡中若隱若現，仿佛在無聲訴說著未盡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