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薛平貴與王寶釧:寒月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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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裹挾著雨絲灌進山洞,王寶釧蜷縮在幹草堆裏瑟瑟發抖。薛平貴解下外袍披在她肩頭,火堆劈啪作響,映得兩人麵容忽明忽暗。
“薛公子,你為何...為何對我這般好?”王寶釧輕聲問道,目光落在他被荊棘劃破的手臂上。自昨夜逃出魏豹魔掌,薛平貴背著她翻山越嶺,渾身早已傷痕累累。
薛平貴往火堆裏添了根柴,火光映得劍眉微揚:“路見不平而已。姑娘且安心,明日天一亮,我便送你回家。”
話音未落,洞外突然傳來狼嚎。王寶釧下意識往他身邊靠了靠,發間的茉莉香混著潮濕的草木氣息,縈繞在薛平貴鼻間。他心跳微亂,不動聲色地往旁挪了挪,卻將火堆撥得更旺。
另一邊,王家大宅燈火通明。宰相王允來回踱步,花白胡須因焦急而顫動:“虎兒,你當真不知寶釧下落?”
魏虎撲通跪地:“嶽父大人明鑒!定是那歹人覬覦寶釧美貌,我已派人全城搜尋!”他餘光瞥見魏豹額角的淤青,心中冷笑——這蠢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王金釧抹著眼淚:“父親,不如報官吧!”
“不可!”王允猛地拍案,“寶釧尚未出閣便遭此劫,若傳揚出去,王家顏麵何存?”
天色微明時,薛平貴背著王寶釧踏出山洞。晨霧未散,他的布鞋早已磨破,腳底沁出血珠,卻仍將她穩穩托住。
“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王寶釧趴在他肩頭,臉頰發燙。
“山路濕滑,莫要逞強。”薛平貴語氣淡淡,卻不自覺收緊手臂。轉過山道,忽見前方人影攢動,魏虎與王金釧的丈夫蘇龍正帶著家丁搜尋而來。
“三妹!”王金釧眼尖,驚呼出聲。
薛平貴將王寶釧輕輕放下,正要告辭,卻聽魏虎冷笑道:“好個登徒子!竟敢拐帶相府千金!”
“姐夫誤會了!是薛公子救了我!”王寶釧急忙解釋。
蘇龍打量著衣衫襤褸的薛平貴,拱手道:“多謝壯士相救,不知如何報答?”
“舉手之勞,不必掛懷。”薛平貴抱拳欲走,卻被魏虎攔住:“慢著!空口無憑,誰知道你有沒有對寶釧...”
“魏將軍慎言!”王寶釧氣得眼眶發紅,“若不是薛公子,我早已...”
正僵持間,官道上突然傳來馬蹄聲。兩名勁裝打扮的騎手飛馳而來,其中一人的錢袋不慎掉落,被路邊乞丐搶走。
“站住!”馬上的“男子”一聲嬌喝,長劍出鞘。薛平貴眼疾手快,腳尖點地騰空而起,三兩下便將乞丐製住,奪回錢袋。
“多謝兄台!”那“男子”接過錢袋,摘下鬥笠露出一張明豔的臉——正是女扮男裝的西涼代戰公主。她望著薛平貴,鳳目閃過一絲驚豔。
“小事一樁。”薛平貴瞥見代戰腰間的彎刀,心中微動——這分明是西涼特有的兵器,他們來中原所為何事?
代戰的表哥阿古達上下打量著薛平貴:“兄台好身手!不如與我們...”
“平貴!”一聲呼喊打斷對話。薛浩的好友老周氣喘籲籲跑來,“你師父快不行了!玉虛觀的道長說,還差幾味藥...”
薛平貴臉色驟變,匆匆告辭。代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阿古達,查清楚此人身份。”
長安藥市,薛平貴攥著藥方挨個藥鋪詢問。突然,一道黑影攔住去路。魏豹帶著幾個打手冷笑:“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
“魏豹!你敢!”薛平貴拔劍,卻因連日奔波體力不支。魏豹一腳踹在他膝蓋上,將人死死按在地上:“上次壞我好事,今日便送你歸西!”
與此同時,王家書房。王允展開密報,臉色鐵青。原來魏豹強搶民女的惡行已被禦史彈劾,若不嚴懲,王家恐受牽連。
“虎兒,你說該如何處置?”王允將密報甩在桌上。
魏虎撿起密報,眼中閃過算計:“嶽父放心,我定會給朝廷一個交代。不過...”他頓了頓,“那個薛平貴與寶釧來往過密,萬一傳出閑話...”
王允皺眉:“你的意思是?”
“不如...”魏虎附在嶽父耳邊低語。窗外,暮色漸濃,烏鴉的叫聲刺破長空。
而此刻的薛平貴,正被關在魏府地牢。魏豹手持皮鞭,獰笑著逼近:“聽說你輕功不錯?來,給爺表演個狗爬!”
地牢鐵門突然被踹開,代戰公主一身夜行衣闖了進來。她本是追蹤朝廷密探到此,卻意外發現薛平貴被囚。
“你怎麽在這?”薛平貴又驚又喜。
“少廢話!”代戰甩出軟鞭纏住魏豹,“還不快走!”
兩人殺出重圍,在巷口分開。薛平貴心急如焚,直奔藥鋪。卻不知,魏虎早已買通掌櫃,將一劑慢性毒藥混進藥材中...
夜色籠罩長安城,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王寶釧坐在繡樓,望著薛平貴留下的玉佩發呆;代戰回到客棧,反複思量著中原之行的變數;而薛平貴,即將帶著摻毒的藥材回到終南山,等待他的,將是師父暴斃的噩耗...
長安城的晨鍾敲響時,薛平貴背著藥簍踏入竹林。竹屋內,薛浩氣息微弱:“平貴...那玉虛觀的道長...說九轉還魂丹的線索...”話音戛然而止,手中的字條飄落。
薛平貴顫抖著撿起字條,上麵赫然寫著“西涼秘寶”。與此同時,遠處傳來馬蹄聲,魏虎的聲音在山道回蕩:“薛平貴!殺害師父、盜竊官銀,你可知罪?”
山風卷起落葉,薛平貴握緊長劍。他終於明白,從救下王寶釧的那一刻起,自己便已卷入這場暗流湧動的漩渦。而前方,是身世之謎的真相,是朝堂與江湖的紛爭,更是三個女子命運的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