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薛平貴與王寶釧:牢獄陰謀起 情途險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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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血,平貴半跪著輕撫紅鬃烈馬顫抖的身軀。箭矢穿透的傷口還在滲血,溫熱的血順著馬腿滴落在青石板上,與校場原有的血跡混作暗紅一片。他扯下衣襟為烈馬包紮,抬頭望向空蕩蕩的觀禮台,魏虎離去時那抹陰鷙的冷笑仿佛還懸在半空。
“走,咱們回家。”平貴低聲哄著受驚的烈馬,卻不知此刻西涼王宮內正上演著一場逼婚鬧劇。黃金打造的婚冠擺在案頭,代戰公主攥著腰間銀鈴,聽著王後最後的通牒:“戰兒,你若想掛帥出征,便須得嫁給淩霄將軍。西涼不能由未婚女子領軍!”
淩霄單膝跪地,鎧甲上的寶石泛著冷光:“末將願以一生護公主周全。”角落裏,麗娜公主緊咬下唇,指尖深深掐進掌心。她望著代戰決絕點頭的背影,忽然想起兒時三人在草原上追逐的時光,那時淩霄眼中的星光,明明隻屬於她一人。
長安城中,寶釧站在寒窯門口,望著漸漸沉下去的日頭,心也跟著墜入冰窖。葛青捧著藥罐欲言又止,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卻是魏虎縱馬而來,勒住韁繩時故意揚起大片塵土:“王姑娘還在等情郎?薛平貴怕是回不來了!”
“你說什麽?”寶釧臉色驟變。魏虎故意壓低聲音:“令尊大人在皇上麵前參了薛平貴一本,說他馴馬不力,致使烈馬受傷,有辱皇威!”說罷甩下一串得意的笑,揚塵而去。寶釧轉身要往城中跑,卻被葛青死死拉住:“姑娘,這其中必有蹊蹺!”
夜色籠罩長安城時,平貴牽著瘸腿的烈馬終於現身校場。他還未開口分辯,早已埋伏好的侍衛一擁而上。“蓄意傷馬,意圖謀反!”領頭侍衛亮出鐵鏈,平貴看著遠處城樓上王允的身影,終於明白自己掉進了怎樣的陷阱。
魏府密室中,魏虎正給兄長斟酒:“隻要薛平貴一死,寶釧那賤人遲早是囊中之物。屆時再與西涼裏應外合......”魏豹把玩著酒杯,眼中閃過狠厲:“今夜子時,我親自去了結他。”兄弟倆不知,窗外樹影間,小蓮正捂著嘴渾身發抖,指甲在磚牆上抓出深深的痕。
子時三刻,兩道黑影翻進大牢。魏虎舉著淬毒匕首逼近囚室,卻聽得身後風聲驟起。蘇龍的長槍擦著他耳際刺入牆壁,葛青的打狗棒橫掃而來,將魏豹打翻在地。寶釧舉著火把衝進來,火光映得她臉色慘白,卻死死擋在平貴身前:“誰敢動他!”
混戰中,寶釧咬中一名黑衣人的手臂,卻驚覺對方竟未反抗,隻是悶哼一聲抽身而退。待侍衛趕來時,魏家兄弟早已趁亂逃走。蘇龍看著地上掉落的魏府腰牌,劍眉擰成死結:“此事定要稟明皇上!”
大牢內燭火搖曳,寶釧跪在稻草上,輕輕擦拭平貴臉上的傷痕。葛青蹲在一旁,突然開口:“姑娘,你可記得那黑衣人?被你咬了卻不還手,倒像是......”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更夫打更聲,驚得眾人心中一緊。
平貴握住寶釧冰涼的手,忽然想起白天山穀遇刺時,那名持魏府玉牌的刺客眼中閃過的猶豫。難道魏家兄弟背後,還有另有隱情?而代戰公主遠在西涼,是否知道這場因她而起的戰爭,正將無數人卷入權謀漩渦?
此刻的西涼王宮,麗娜公主偷偷潛入代戰寢宮。月光下,她看著姐姐撫摸著銀鈴發呆,突然衝上前奪過鈴鐺:“你真要為了薛平貴嫁給淩霄?他不過是個中原乞丐!”代戰猛地轉身,眼中有從未有過的疲憊:“我若不嫁,十萬鐵騎如何南下?”
麗娜攥著鈴鐺後退兩步,忽然笑出聲來:“好個為了家國大義!你可知淩霄答應婚事時,特意要了那柄能號令西涼暗衛的虎符?”話音未落,窗外傳來瓦片輕響,兩人同時望向夜色,隻見黑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宮牆之外。
長安城的天還未亮,寶釧已在牢門外跪了整夜。她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想起彩樓招親那日平貴接住繡球時的笑容。遠處傳來馬蹄聲,卻是小蓮跌跌撞撞跑來,發髻散亂,手中攥著半截染血的衣袖——正是她在混戰中扯下的魏豹的衣料。
“姑娘,相府......”小蓮上氣不接下氣,“老夫人知道了,正和老爺大吵!”寶釧霍然起身,膝蓋因跪得太久發麻,卻咬牙扶住獄牆。她知道,這場圍繞著紅鬃烈馬、皇榜、婚約的陰謀,才剛剛露出冰山一角。而更可怕的風暴,裹挾著西涼鐵騎的號角,正在黑暗中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