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豆芽神樹與藤壺快遞

字數:12666   加入書籤

A+A-


    “豆…豆芽?” 菜鳥看著那株散發著神性光輝的“豆芽”,嘴角抽搐了一下,小聲嘀咕,“這要是豆芽,那滿廢土的變異土豆不得羞愧得原地爆炸?”
    “滋…個體…陳星…右臂…能量…波動…與…生命樹…幼苗…產生…微弱…共鳴…建議…謹慎…接近…” 小甲蟲的信息流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引導。
    共鳴?我看著自己那條依舊穩定散發著暗紅搏動光芒的右臂,掌心似乎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如同被清泉拂過的清涼感。這“鐵皮棺材”胳膊,和這神性豆芽…能共鳴?
    就在這微妙時刻——
    “咻——啪!”
    一聲輕微的爆響!貨艙頂部一盞巨大的探照燈毫無征兆地炸裂!碎片如雨點般落下!
    緊接著,如同連鎖反應!
    哢嚓!砰!滋啦——!!!
    四周黑暗中那些剛剛沉寂的機械安保臂,如同集體抽風!粗壯的金屬臂猛地抽搐、扭曲!末端的焊槍噴口毫無規律地噴吐著短促的電火花!巨大的鉗爪瘋狂開合,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整個貨艙被失控的機械臂攪得一片混亂!火星四濺!碎片亂飛!
    “安保…係統…邏輯…核心…過載…崩潰…物理…層麵…失控…危險…等級…上升…” 小甲蟲的警報帶著急促。
    “趴下!找掩護!” 刀哥反應最快,一把將還在發愣的老駱駝按倒在地!自己也順勢滾到旁邊一個巨大的貨箱後麵!
    失控的機械臂如同發狂的鋼鐵章魚,粗壯的手臂帶著萬鈞之力狠狠砸在附近的貨箱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厚重的金屬箱體瞬間凹陷變形!碎片橫飛!一根失控的焊槍噴口胡亂掃射,慘白的高溫能量束擦著老煙鬥的頭皮飛過,將他身後一個貨箱燒熔出巨大的窟窿!
    “我滴個親娘嘞!” 老煙鬥嚇得抱頭鼠竄,厚眼鏡片都歪了,連滾帶爬地躲到刀哥旁邊。
    混亂中,藤壺隊長站在原地沒動。一根失控的機械臂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末端巨大的鉗爪狠狠朝他夾來!
    “隊長小心!” 菜鳥驚呼!
    藤壺隊長隻是極其緩慢地、覆蓋著粘液的脖子微微轉動,幽綠的眼珠瞥了一眼那呼嘯而來的鋼鐵巨鉗。喉嚨裏發出一陣低沉、粘稠、帶著特定頻率的“嘶…嘶…”聲。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根狂暴砸下的機械臂,在距離藤壺隊長頭頂不足半米的地方,動作猛地一滯!鉗爪開合的速度肉眼可見地變慢,如同陷入了無形的泥沼!末端的焊槍紅光也黯淡下去,隻剩下微弱的電流閃爍。它懸停在半空,微微顫抖著,仿佛在藤壺隊長的“嘶嘶”聲中進行著某種內部邏輯的掙紮。
    “滋…目標…藤壺…隊長…的…共生…信息素…對…失控…機械…單元…具有…顯著…壓製…及…混亂…效果…” 小甲蟲分析道。
    藤壺牌機械鎮定劑,持續在線!
    然而,藤壺隊長能影響的隻是一根手臂!整個貨艙裏失控的機械臂有數十根!場麵依舊極度危險!
    “滋…個體…陳星…目標…生命樹…幼苗…能量…場…正在…被動…擴散…嚐試…穩定…失控…能量…” 小甲蟲的信息流再次指向那株“豆芽”。
    果然!那株懸浮的小樹苗,似乎被周圍狂暴的金屬撞擊和能量亂流驚擾了。它那幾片半透明的銀色葉子搖曳得更加急促!一圈圈肉眼可見的、純淨的乳白色能量漣漪,如同水波般以它為中心,迅速擴散開來!
    能量漣漪掃過之處,那些失控亂砸、火花四濺的機械臂,動作竟然真的出現了極其短暫的遲滯!狂暴的能量波動似乎被這股純淨的生命能量中和、撫平了一部分!
    但這股穩定力量太微弱了!如同杯水車薪!被壓製的機械臂僅僅遲滯了零點幾秒,便在內部混亂邏輯的驅動下,再次爆發出更加狂亂的攻擊!一根巨大的機械臂甚至調轉方向,末端焊槍亮起刺目的白光,能量束直指水晶盆栽!
    “不!我的寶貝!” 老駱駝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就在毀滅性的能量束即將擊中水晶盆栽的瞬間!
    “滋…檢測到…極端…威脅…生命樹…幼苗…啟動…被動…防禦…協議…” 小甲蟲的信息流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
    嗡——!!!
    一股柔和卻無比堅韌的乳白色能量護盾,瞬間以水晶盆栽為中心張開!如同一朵盛開的能量曇花!
    嗤——!!!
    慘白的焊槍能量束狠狠撞在乳白色的護盾上!刺耳的湮滅聲響起!能量束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浪,瞬間潰散、湮滅!護盾表麵隻是泛起劇烈的漣漪,紋絲不動!
    但緊接著!更多的失控機械臂被這邊的能量衝突吸引!焊槍、鉗爪、甚至帶著切割鋸的機械臂,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紛紛調轉方向,帶著毀滅的氣息,朝著水晶盆栽猛撲過來!
    砰砰砰!嗤嗤嗤!
    密集的攻擊如同暴雨般落在乳白色的護盾上!護盾劇烈地波動、閃爍!每一次攻擊都讓它光芒黯淡一分!純淨的乳白色開始帶上不穩定的漣漪!那株小樹苗的葉片搖曳得更加急促,仿佛在發出無聲的悲鳴!它太小了!能量太微弱!護盾眼看就要崩潰!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這樣下去不行!護盾撐不住!” 刀哥看著在狂暴攻擊下搖搖欲墜的乳白光罩,急得大吼,“得想辦法把它弄走!”
    “弄走?怎麽弄?過去就是送死!” 老煙鬥看著那些瘋狂攻擊護盾的鋼鐵巨臂,臉都白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場中唯一一個能在混亂中“行動自如”的存在——藤壺隊長。
    藤壺隊長幽綠的眼珠也轉向了那株在護盾中搖曳的“豆芽”,覆蓋粘液的喉嚨裏發出一陣低沉的咕嚕聲,像是在思考藤壺式哲學:這能淨化世界的豆芽,和滿身藤壺的自己,到底有沒有共同語言?
    “隊長!” 菜鳥急中生智,對著藤壺隊長大喊,“那‘豆芽’!好東西!香噴噴!不能讓它被鐵疙瘩砸壞了!快!把它帶走!找個安全地方藏起來!”
    “香…噴噴?” 藤壺隊長似乎對這個樸素的形容詞產生了反應。他覆蓋粘液的身體微微轉向菜鳥的方向,又看看護盾裏的小樹苗,幽綠的眼珠裏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屬於原版隊長的凶狠決斷。
    “…嘶…知…道…了…”
    藤壺隊長動了!他邁開覆蓋粘液、如同金屬螃蟹般的步伐,無視周圍混亂揮舞、偶爾被他的“嘶嘶”聲遲滯一下的鋼鐵巨臂,堅定地、緩慢地朝著水晶盆栽走去!
    一根失控的切割鋸臂帶著厲嘯橫掃過來!藤壺隊長不閃不避,喉嚨裏發出一聲短促的“嘶!”,切割鋸臂的動作瞬間遲滯!藤壺隊長趁機抬起一條覆蓋粘液的手臂,粘液如同活物般蠕動著硬化,形成一麵簡陋的、帶著藤壺甲殼紋路的“盾牌”,硬生生格擋了一下!
    當!刺耳的摩擦聲!粘液“盾牌”被削掉一大塊,但藤壺隊長毫發無損!繼續前進!
    他終於走到了劇烈波動的乳白色護盾前。
    護盾似乎也感知到了他身上那股濃鬱的、與生命樹能量格格不入的藤壺氣息,光芒微微閃爍,帶著一絲排斥。
    藤壺隊長覆蓋粘液的手臂緩緩抬起,伸向護盾。
    就在他粘稠的指尖即將觸碰到護盾的瞬間——
    嗡!
    護盾如同有生命般,在他指尖位置主動裂開了一道僅容手臂通過的縫隙!純淨的生命能量與藤壺的腐朽腥氣瞬間交匯,發出一陣極其微弱的、如同冰火相遇的“滋滋”聲。
    藤壺隊長幽綠的眼珠毫無波瀾,粘稠的手臂堅定地探入縫隙,伸向懸浮在力場中的水晶盆栽。
    他的動作極其緩慢、極其小心,仿佛怕碰碎了這易碎的珍寶。覆蓋著暗綠粘液和藤壺碎殼的手指,終於觸碰到了冰冷純淨的水晶花盆邊緣。
    滋——!
    一陣更強烈的能量湮滅聲響起!藤壺隊長手指觸碰的地方,純淨的水晶表麵瞬間蒙上了一層極其微弱的、如同油汙般的暗綠色光暈!水晶花盆裏搏動的乳白色光基質似乎也受到了擾動,光芒微微波動。
    藤壺隊長似乎毫無所覺,或者說毫不在意。他極其笨拙地用那條覆蓋粘液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像捧著一顆易碎的鳥蛋,將整個水晶盆栽從無重力力場中…“摳”了出來!
    水晶盆栽一離開力場,那層乳白色的護盾瞬間消失!
    失去了護盾的阻擋,周圍數十根失控的機械臂如同脫韁的瘋狗,焊槍、鉗爪、切割鋸,帶著毀滅一切的狂暴氣勢,瞬間從四麵八方朝著藤壺隊長和他手裏捧著的“豆芽”猛撲過來!
    “完了!” 老駱駝絕望地閉上眼睛。
    “嘶…煩…死…了…”
    藤壺隊長喉嚨裏發出一聲粘稠的低吼,帶著藤壺特有的不耐煩。他看都沒看那些撲來的死亡巨臂,另一條覆蓋粘液的手臂猛地向下一按!
    噗嗤!
    他的手掌狠狠按在了腳下濕滑、布滿苔蘚和藤壺碎片的金屬甲板上!
    覆蓋手掌的暗綠粘液如同獲得了生命,瘋狂地蠕動、增殖!如同墨汁滴入清水,又像是活著的苔蘚地毯!暗綠色的粘液菌毯以驚人的速度順著甲板蔓延開去!所過之處,金屬表麵迅速被覆蓋上一層搏動著的、散發著濃烈腥氣的暗綠“地毯”!
    那些失控猛撲過來的機械臂,沉重的金屬腳掌剛一踏上這片迅速蔓延的暗綠菌毯——
    滋啦——!!!
    機械臂金屬基座與暗綠菌毯接觸的地方,瞬間冒出滾滾白煙!堅硬的合金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軟化、甚至開始融化!機械臂的動作瞬間變得遲滯、歪斜!焊槍的火焰熄滅,鉗爪無力地垂下,切割鋸的嗡鳴變成了垂死的嗚咽!它們像是陷入了一片粘稠、致命、散發著腐敗氣息的綠色沼澤,寸步難行!
    藤壺快遞,安全送達!附帶藤壺牌強效粘鼠板!
    趁著所有機械臂被自己的“藤壺沼澤”困住的短暫間隙,藤壺隊長捧著那株蒙上淡淡暗綠光暈的水晶“豆芽”,幽綠的眼珠掃視了一下混亂的貨艙,喉嚨裏發出粘稠的咕嚕聲:
    “…嘶…這…裏…吵…帶…你…去…安…靜…地…方…”
    他邁開沉重的、覆蓋粘液的步伐,無視身後陷入“沼澤”瘋狂掙紮的鋼鐵叢林,徑直朝著貨艙另一側一個被爆炸掀開、通往船體更深處的鏽蝕破洞走去。那姿態,像極了捧著貢品走向祭壇的古老祭司,隻不過貢品是顆豆芽,祭司是隻醃入味的藤壺。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等…等等我們啊隊長!” 菜鳥第一個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跟上,還不忘回頭對著看傻了的刀哥和老煙鬥喊,“快走!趁那些鐵疙瘩還沒拔出來!”
    刀哥一把拎起還癱在地上、眼巴巴看著藤壺隊長手裏“豆芽”的老駱駝,吼了一聲:“撤!” 跟著菜鳥衝向那個破洞。
    老煙鬥抱著他冒煙的“小喇叭”,看著藤壺隊長消失在破洞裏的背影,又看看貨艙裏那片還在冒著白煙、困著數十根瘋狂抽搐機械臂的暗綠“沼澤”,厚眼鏡片後的眼神極其複雜,最終化作一聲長歎:
    “唉…隊長這‘藤壺快遞’,服務是生猛了點…但…包郵包安全啊!”
    “包…包郵?” 菜鳥看著破洞,又看看貨艙裏那片還在“咕嘟咕嘟”冒著白煙、困著數十根瘋狂抽搐鋼鐵巨臂的暗綠“沼澤”,打了個寒顫,“這郵費…是不是有點費隊長?”
    “廢什麽話!快追!” 刀哥吼了一聲,拖著還在一步三回頭、目光黏在藤壺隊長消失方向的老駱駝,第一個衝向破洞。老煙鬥抱著他的冒煙喇叭,唉聲歎氣地跟上。
    我剛要邁步——
    腳下濕滑的金屬甲板猛地一顫!
    低頭一看,剛才藤壺隊長手掌按過的地方,那片瘋狂蔓延的暗綠菌毯並未停止!失去了藤壺隊長的“意誌”引導,它如同失控的粘稠潮水,正以更快的速度、更狂野的姿態,向著四周擴散!
    而擴散的方向…正包括我站立的位置!
    “滋…高腐蝕性…共生…菌群…失控…增殖…危險…” 小甲蟲的警報帶著急促。
    暗綠粘稠的菌毯如同活物,瞬間纏上了我的靴子!一股強大到無法抗拒的吸力傳來,同時伴隨著刺鼻的腥氣和強烈的腐蝕感!靴子表麵的合金肉眼可見地發黑、軟化!
    “操!” 我猛地發力想拔腿,非但沒拔出來,反而因為用力,另一隻腳也陷了進去!
    噗嗤!噗嗤!
    暗綠的菌毯歡快地蠕動著,順著我的小腿迅速向上蔓延!所過之處,褲腿布料如同被強酸潑過,瞬間溶解!皮膚接觸到那粘稠冰涼的菌毯,傳來一陣麻癢刺痛,緊接著是強烈的灼燒感!
    “小子!快出來!” 已經跑到破洞邊緣的刀哥回頭看見,目眥欲裂,想衝回來。
    “別過來!” 我吼道,看著那如同活物般順著大腿瘋狂攀爬的暗綠粘液,心頭警鈴狂響!這玩意兒比那些機械臂難纏多了!藤壺隊長留下的“快遞包裝”,顯然沒打算放過任何“漏網之魚”!
    右臂的灼熱感瞬間被這極致的威脅引爆!皮膚下的暗紅光芒暴漲!掌心那股吸力不受控製地爆發!目標——腳下這該死的粘液菌毯!
    嗡——!!!
    狂暴的吸力漩渦在掌心形成!
    嗤啦——!!!
    吸力籠罩下的暗綠菌毯猛地一滯!如同被無形的巨口撕扯,粘稠的菌毯表麵劇烈波動、扭曲!一部分菌絲和粘液被硬生生剝離,呼嘯著湧入我的掌心!
    右臂皮膚瞬間變得暗紅灼亮!
    那粘液中的腐蝕性能量被瘋狂消耗,但其中蘊含的、屬於藤壺共生體的頑強生命力和信息素,卻如同跗骨之蛆,與右臂內部的能量特別是“歸墟焦糊”那祖宗)產生了劇烈的衝突和…融合
    “滋…警告…右臂…能量…衝突…加劇…檢測到…未知…生物…信息素…入侵…共生…風險…急劇…升高…” 小甲蟲的警報帶著前所未有的尖銳!
    劇痛!撕裂感!仿佛整條手臂要被幾股不同的力量硬生生扯碎!暗紅、幽綠、還有菌毯本身的暗綠…幾種光芒在手臂皮膚下瘋狂閃爍、糾纏!
    更糟的是,掌心吸力的爆發,如同給這片失控的菌毯打了一針興奮劑!
    噗嗤!噗嗤!噗嗤——!!!
    更多的暗綠粘液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從四麵八方的菌毯中瘋狂湧出!不再是蔓延,而是如同無數粘稠的觸手,帶著刺鼻的腥風,狠狠朝著我纏繞、包裹而來!瞬間纏住了我的腰、手臂、甚至開始向脖頸蔓延!
    視野迅速被蠕動的暗綠色占據!粘稠、冰冷、帶著死亡氣息的窒息感瞬間降臨!
    “陳星!” 刀哥的怒吼被粘液隔絕,變得模糊。
    完了…要變成藤甕裏的鹹魚了…
    就在意識被粘稠的黑暗和窒息感淹沒的瞬間——
    “滋…檢測到…極端…威脅…啟動…應急…共生…協議…鐵皮…棺材…核心…權限…激活…”
    小甲蟲的信息流帶著一種冰冷的決絕。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而蠻橫的力量,猛地從我右肩接口那塊熔岩疤深處炸開!
    這股冰冷的力量如同決堤的冰川洪流,順著右臂奔湧而下!
    哢…哢嚓…
    令人牙酸的細微凍結聲響起!
    那些瘋狂纏繞、包裹、試圖腐蝕滲透的暗綠粘液觸手,在接觸到這股極致冰寒力量的瞬間,動作猛地僵住!粘稠的表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出一層厚厚的、閃爍著幽藍寒光的冰晶!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冰晶迅速蔓延!如同最迅猛的瘟疫!
    從纏繞我身體的觸手尖端開始,順著粘液的脈絡,向著下方蔓延的菌毯主體瘋狂擴散!
    嗤啦啦——!!!
    冰晶所過之處,蠕動的菌毯瞬間凍結!暗綠的粘液凝固成堅硬的、覆蓋著詭異幽藍花紋的冰坨!那股濃烈的腥氣被凍結在冰晶中,形成一片片渾濁的氣泡。
    短短幾秒鍾!
    以我為中心,方圓數米內瘋狂蠕動的暗綠菌毯,連同上麵被困住、還在抽搐的機械臂殘骸,全部被凍結成了一座怪誕的、散發著森森寒氣的冰雕叢林!
    我僵立在冰雕叢林的中央,覆蓋全身的粘液觸手也被凍成了僵硬的冰殼,隻露出頭部。
    冰冷的寒氣順著口鼻吸入肺裏,凍得人直哆嗦。右臂的劇痛和能量衝突被這股極致的冰寒暫時鎮壓,但整條手臂如同失去了知覺,皮膚表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幽藍冰霜。
    “滋…應急…共生…協議…執行…完畢…能量…透支…進…入…強製…休眠…” 小甲蟲的信息流微弱到幾乎消失,徹底沉寂。
    死寂。
    隻有被凍結的菌毯和機械臂偶爾發出“嘎吱”的冰裂聲。
    破洞那邊,刀哥、老煙鬥、菜鳥拖著老駱駝,全都石化般看著這片突然出現的冰封地獄,以及地獄中央那個被凍在藤壺觸手冰殼裏的我。
    “這…這又是什麽新花樣?” 老煙鬥的厚鏡片蒙上了一層白霧,聲音發顫,“藤甕刺身…改…急凍海鮮?”
    “滋…冷…好…困…” 一個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意念碎片,突然從凍結的菌毯深處、靠近我腳邊的地方飄了出來。
    是扳手精?!
    我艱難地轉動唯一能動的眼珠,向下看去。
    隻見在凍結的暗綠菌毯邊緣,那把被藤壺隊長用尖刺捅穿噴射口、徹底死寂焦黑的扳手精殘骸,竟然沒有被完全凍住!
    它巨大的六角扳頭表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幽藍冰霜,但冰霜之下,那被捅穿的噴射口破損邊緣,一點極其微弱的、如同風中殘燭的暗紅色光芒,正在極其緩慢地…閃爍?
    “滋…痛…辣…沒…了…冷…想…睡…” 扳手精的意念碎片斷斷續續,充滿了委屈和茫然。
    “扳…扳手?” 菜鳥也看到了那點微弱的紅光,又驚又疑,“你…你還沒死透?”
    “滋…死…不…了…就是…冷…” 意念碎片帶著點小脾氣。
    “冷就對了!讓你丫自爆!” 刀哥罵了一句,看著被凍在冰殼裏、隻露個頭的我,又看看那片詭異的冰雕叢林和遠處還在掙紮的零星機械臂,破鑼嗓子帶著疲憊和決斷,
    “沒時間磨蹭了!菜鳥!把那破扳手撿起來!老煙鬥!想辦法把那小子從冰殼裏摳出來!老駱駝!你他媽別裝死!起來警戒!追隊長…追那顆豆芽要緊!”
    “摳…摳出來?” 老煙鬥看著包裹我的、布滿幽藍冰紋的藤壺觸手冰殼,臉皺成了苦瓜,“這玩意兒…看著比鐵還硬啊!”
    他試探性地用他那冒煙的“小喇叭”金屬外殼敲了敲冰殼。
    當!
    一聲脆響!冰殼紋絲不動,連個白點都沒留下。
    “滋…冰層…結構…異常…混合…共生…菌群…生物…矽酸鹽…及…未知…能量…結晶…物理…強度…極高…” 小甲蟲雖然休眠了,但殘留的分析數據還在老煙鬥的目鏡上閃爍。
    “得!隊長這‘藤壺快遞’的包裝,還帶防偽防拆的!” 老煙鬥徹底沒轍了。
    “那…那總不能把他留在這兒當冰雕吧?” 菜鳥拖著再次死寂的扳手精殘骸,一臉為難。
    刀哥盯著冰殼裏我那凍得發青的臉,又看看藤壺隊長消失的破洞,破鑼嗓子一橫:“摳個屁!連人帶殼一起拖走!隊長能把豆芽打包帶走,咱們就能把這‘急凍海鮮’打包拖走!就當…就當是隊長快遞的附加件!”
    於是,在這片混亂的沉船墳場深處,出現了一支極其怪誕的逃亡隊伍。
    刀哥一馬當先,動力爪開路,警惕著可能出現的危險。
    老煙鬥和菜鳥一左一右,吭哧吭哧地拖著一個巨大的、覆蓋著幽藍冰紋和暗綠藤壺觸手形狀的橢圓形冰繭!冰繭裏,隱約可見一個人形輪廓。
    菜鳥另一隻手還拖著那把焦黑、覆蓋薄霜、偶爾從破口處閃爍一下微弱紅光的扳手精殘骸。
    老駱駝殿後,一步三回頭,眼神還戀戀不舍地瞟向“海妖號”深處,嘴裏嘟囔著“我的神樹…我的富貴…”
    沉重的冰繭在濕滑鏽蝕的甲板上拖行,發出“嘎吱…嘎吱…”的摩擦聲,在死寂的船體內格外刺耳。
    不知拖了多久,前方的黑暗中出現了一點微弱的、不同於應急燈的光亮。不是慘綠,也不是幽藍,而是一種…柔和的、帶著暖意的乳白色光暈?
    空氣裏那股濃烈的鐵鏽和腐朽味,似乎也被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新的氣息所衝淡。
    隊伍轉過一個巨大的、扭曲的船艙隔斷。
    眼前是一個相對開闊的空間,像是一個被炸毀的艦橋觀測台。巨大的防彈觀察窗早已破碎,外麵是幽暗的地下海水和遠處沉船墳場扭曲的剪影。
    而在觀測台中央,藤壺隊長那覆蓋暗綠粘液的巨大身軀,如同一個虔誠的守護者,靜靜地矗立著。
    他麵前,那個純淨的水晶盆栽懸浮在半空,散發著柔和的乳白色光暈。盆栽裏,那株“豆芽”小樹苗似乎比之前精神了一些,幾片半透明的銀色葉子舒展著,緩緩搖曳,每一次搖曳,都漾開一圈純淨的能量漣漪。
    藤壺隊長幽綠的眼珠,正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株小樹苗。他覆蓋粘液的身體微微前傾,一條手臂抬起,粘稠的指尖極其緩慢、極其小心地,懸停在一片搖曳的銀色葉子上方,仿佛想觸碰,卻又被那純淨的生命能量所排斥,指尖的暗綠粘液與乳白光暈接觸的地方,不斷發出細微的“滋滋”湮滅聲。
    “…嘶…好…看…” 藤壺隊長喉嚨裏發出一個粘稠的咕嚕聲,帶著一種藤壺式的、笨拙的讚歎。
    刀哥他們拖著巨大的冰繭和扳手精殘骸,吭哧吭哧地挪進觀測台,打破了這怪異的寧靜。
    藤壺隊長緩緩轉過頭,幽綠的眼珠掃過狼狽的眾人,最後落在那坨覆蓋幽藍冰紋和藤壺觸手、裏麵凍著個人的巨大冰繭上,覆蓋粘液的臉上似乎沒有任何意外,喉嚨裏發出粘稠的聲音:
    “…嘶…快…遞…到…了…包…郵…包…安…全…”
    喜歡都是打樁機,為啥你這畫風不一樣請大家收藏:()都是打樁機,為啥你這畫風不一樣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