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破繭與凍僵導航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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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你個頭!人都凍硬了!”菜鳥累得直翻白眼,把扳手精往地上一撴,“隊長!想想招啊!這冰比老王八殼還硬!”
藤壺隊長那綠油油的腦袋瓜似乎沒理解“硬”是啥意思,慢悠悠抬起一條掛滿粘液的胳膊,指尖那根鈣化尖刺跟蝸牛觸角似的,慢騰騰朝冰殼子戳過來。
噗。
尖刺剛沾上冰麵。
滋啦——!
冰殼上那圈幽藍紋路猛地炸亮!一股子混合了冰渣子和藤壺腥臊的邪氣兒反衝出來!
“嗷!”藤壺隊長胳膊猛地一縮,尖刺頭冒了股小白煙。他那綠眼珠子裏頭一回冒出點類似“疼”的意思,喉嚨裏不滿地“嘶嘶”叫喚。
“別瞎捅!”老煙鬥急眼了,“這玩意兒邪性!帶反彈的!”
“滋…冷…困…” 腳邊那攤扳手精的破鐵堆裏,那點比螢火蟲屁股還暗的紅光,極其微弱地閃了一下。
冰殼子裏頭,我凍得腦子發木。小甲蟲徹底歇菜了,右胳膊裏那股鎮場子的冰碴子勁兒也在退潮。底下被壓著的幾股邪火“歸墟焦糊”那滾燙勁兒、藤壺粘液的醃臢信息、還有腐蝕菌毯的爛毒)跟冬眠醒了的毒蛇似的,在冰殼子裏頭開始撕咬頂撞!
疼!比光凍著更邪乎的、從骨頭縫裏往外鑽的撕裂疼!這冰殼子成了棺材板,裏頭快炸了!
“呃…”一聲壓不住的悶哼從我凍僵的喉嚨眼兒裏擠出來。
“陳星!醒了?!”菜鳥撲到冰殼子邊上,臉貼著冰往裏瞅,“挺住!哥幾個想法子!”
“想個屁的法子!”刀哥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動力爪在冰殼上又劃拉了一下,就蹭出幾道白印子,“老煙鬥!你那破喇叭真成燒火棍了?”
老煙鬥抱著他那冒煙的鐵疙瘩,哭喪著臉:“當板磚使都嫌輕!你要試試?保證砸不出個坑!”
一直縮在後頭、眼珠子黏在藤壺隊長捧著的那個發光“豆芽”上的老駱駝,終於憋不住了。
他竄出來,指著冰坨子衝藤壺隊長嚷:“隊長!別管這冰疙瘩了!那‘豆芽’!那神樹!不是說能淨化嗎?讓它把這冰殼子給‘淨化’嘍!把這小子弄出來,咱好揣著寶貝趕緊溜啊!這鬼地方老子半分鍾都不想多待!”
“淨化?”藤壺隊長那綠腦袋瓜慢騰騰轉向老駱駝,又看看盆栽裏那株發著柔和白光的小苗苗,喉嚨裏咕嚕咕嚕響,像是在琢磨這倆字兒。
他那綠眼珠子又轉回冰殼子,掛滿粘液的胳膊再次抬起,但這回不戳冰了,慢騰騰地…指向了盆栽裏一片輕輕搖晃的銀色小葉子。
“…嘶…它…小…試…試…”
他念頭一動,那株小樹苗似乎顫了顫。一片半透明的銀色葉子,跟被風吹起來的羽毛似的,輕飄飄、慢悠悠地朝著我這大冰坨子飛了過來。
葉子小得可憐,發著點柔和的白光,在我這大冰疙瘩跟前,渺小得像粒芝麻。
“就…就一片葉子?”老駱駝眼裏的光“唰”地滅了,“夠塞牙縫嗎…”
銀葉子悄無聲息落在冰殼子最頂上,挨上那圈幽藍紋路的瞬間——
嗡!
一股子幹淨、溫和、但賊有穿透力的乳白光暈,“唰”地從葉脈裏爆開!跟燒紅的烙鐵按進雪堆裏似的,瞬間糊滿了整個冰殼子!
哢…哢嚓嚓嚓…
密集的冰裂聲跟爆豆子似的炸響!
冰殼子上那圈要命的幽藍紋路,被這乳白光一衝,跟見了太陽的雪,飛快地消融!
那些凍在冰裏、張牙舞爪的藤壺觸手形狀,也像被漂白水泡過,暗綠色褪得幹幹淨淨,化成灰白的渣渣“簌簌”往下掉!
肉眼可見地變薄、裂開!
“我靠!真管用!”菜鳥樂得蹦高。
冰殼子裏頭,那股子撕心裂肺的疼勁兒瞬間被一股暖流頂替了。幹淨的生命能量順著變薄的冰縫往裏鑽,跟熨鬥似的,把我身體裏那幾股掐架的邪火硬生生給捋順了。右胳膊皮肉底下亂竄的光也消停了。
砰!!!
一聲脆響!冰殼子頂蓋炸開個大窟窿!碎冰碴子崩得到處都是!
一隻掛著冰霜、但好歹能動彈的胳膊猛地從破洞裏伸出來,五指張開,死死摳住冰殼邊緣!
緊接著,我整個人從冰棺材裏掙出來,帶著一身冰渣子,“噗通”砸在又冷又濕的鐵皮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空氣裏那股子鐵鏽味混著生命樹的清香,聞著都像活過來了!
“滋…暖…了…點…”扳手精那破口處的紅光,好像都精神了一丟丟。
“小子!沒事吧?”刀哥趕緊過來。
“死…死不了…”我抹了把臉上的冰水,心有餘悸地瞅了眼還在崩塌的冰殼子,又看向藤壺隊長和他手裏那發光的盆栽。那片救了我的銀葉子,已經耗光了,化成幾點光塵沒了。
“好!人齊活!寶貝在手!”老駱駝搓著手,眼裏的貪婪光又燒起來了,死死盯著那盆栽,“隊長!快!帶著咱的命根子,找路!撤!這鬼沉船老子受夠了!”
藤壺隊長那綠眼珠子掃了一圈,粘糊糊的胳膊指向小樹苗:“…嘶…它…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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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路?”老駱駝一愣,“這豆芽苗還會看地圖?”
藤壺隊長沒搭理他,那根掛滿粘液的手指頭,小心翼翼地懸在另一片微微晃悠的銀葉子上頭。那片葉子好像真能聽懂話,葉尖兒輕輕一偏,指向艦橋側麵一個被粗管子殘骸堵了大半的、黑洞洞的應急通道口。
“…那…邊…”藤壺隊長喉嚨裏擠出倆字兒。
“行!豆芽指路,靠譜!”菜鳥一拍大腿,彎腰就去撈地上那把凍得梆硬的扳手精。
“滋…不…用…拖…”扳手精那點子意念碎片又飄了出來,帶著股凍僵了還嘴硬的倔勁兒。隻見它那糊滿焦黑冰碴子的六角大腦袋,極其輕微地抖了一下!連接杆底下,兩個被冰霜糊死的小履帶輪子,“哢嚓”一聲,居然自個兒轉悠起來了?!
轉得那叫一個慢,一個僵,跟生鏽了一百年的老軸承似的,但它確實動了!
履帶輪子碾過地上的冰渣子和鐵鏽皮,發出“嘎吱…嘎吱…”的噪音,慢吞吞、一卡一頓地朝著銀葉子指著的那個黑窟窿眼兒挪過去了!
“我勒個去?!扳手精…成精了?!能自己溜達了?!”菜鳥眼珠子瞪得溜圓。
“滋…凍…僵…了…走…得…慢…別…催…”扳手精的意念帶著凍麻了的委屈和不服。
“行行行!您老慢慢挪!”菜鳥哭笑不得,趕緊跟上這“自力更生”的凍僵導航員。
藤壺隊長捧著那懸浮的發光盆栽,綠眼珠子掃了一眼自己往前蛄蛹的扳手精,又看看那個黑洞洞的口子,喉嚨裏咕嚕兩聲,邁開他那沉甸甸、粘糊糊的螃蟹步子跟了上去。
刀哥和我趕緊跟上。老煙鬥抱著他那徹底報廢的喇叭,瞅瞅前頭蛄蛹的扳手精、捧著“豆芽”的藤壺綠巨人,再看看旁邊眼珠子冒綠光的老駱駝,長歎一聲:“唉…這逃命的隊伍…真是老太太鑽被窩——給爺整笑了…”
老駱駝才不管什麽隊形,他腆著臉湊到藤壺隊長邊上,涎皮賴臉地盯著那盆栽:“隊長…這寶貝疙瘩…讓兄弟我捧會兒唄?我手穩當!指定摔不著!”
藤壺隊長那綠眼珠子斜了他一眼,喉嚨裏發出一聲警告似的低吼,捧著盆栽的胳膊摟得更緊了。
老駱駝訕訕縮回手,眼珠賊溜溜一轉,又蹭到前頭自己蛄蛹的扳手精旁邊,壓低聲音:“喂!鐵疙瘩!打個商量?等會兒找著出口,你能不能…磨蹭會兒?或者…繞個遠道?就一小會兒!讓哥哥我好好稀罕稀罕那神樹…”
扳手精那倆小履帶輪子猛地一卡!那焦黑的大腦袋極其費勁地扭了過來,破口子裏那點微弱的紅光對著老駱駝瘋狂閃!
“滋…做…夢…辣…死…你…”意念碎片帶著濃濃的鄙視和威脅。
一股子微弱得可憐、但味兒賊衝的焦糊辣椒氣兒,混著點冰碴子,從破口子噴了老駱駝一臉!
“咳咳咳!呸呸呸!”老駱駝被嗆得鼻涕眼淚橫流,連滾帶爬躲回隊伍尾巴,再不敢靠近那把凍僵了還賊有脾氣的破扳手。
隊伍就這麽跟著自力更生凍得直哆嗦的扳手精導航員,在藤壺隊長和“豆芽”指路牌的雙重引導下,朝著那個黑黢黢的應急口,慢騰騰、怪模怪樣地…挪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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