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藤壺快遞的終點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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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颶風撲麵而來!
數十條覆蓋著粘液、帶著鋒利鉤爪和強力吸盤的暗紫觸手,如同狂怒的章魚群,攪動著渾濁腥臭的海水,撕裂開汙濁的泡沫,帶著將我瞬間撕碎或拖入深淵的狂暴氣勢,狠狠罩下!怪物口器中那螺旋利齒摩擦的“嘎吱”聲近在咫尺!
完了!護盾沒了!藤壺隊長撤了!我這條快被撐爆的胳膊根本擋不住!
就在這意識被死亡陰影徹底吞噬的瞬間——
“滋…極端…威脅…啟動…強製…共生…協議…‘鐵皮棺材’…核心…權限…超載…釋放…”
小甲蟲冰冷決絕的信息流如同最後一道閃電劈入腦海!
轟——!!!
一股遠比之前凍結藤壺菌毯時更狂暴、更蠻橫的玄冰之力,如同沉寂的火山在右肩接口深處徹底爆發!不再是涓涓細流,而是決堤的冰川洪流!
哢啦啦——!!!
令人牙酸的密集凍結聲瞬間炸響!
以我為中心,方圓數米內的渾濁海水、汙穢泡沫、甚至空氣中彌漫的腐敗水汽,如同被按下了絕對零度的暫停鍵,瞬間凝固!一層厚厚的、閃爍著刺目幽藍寒光的堅冰,如同最迅猛的瘟疫,朝著四麵八方瘋狂蔓延!
那數十條猛撲而來的藤壺觸手,首當其衝!
嗤啦啦——!!!
狂暴的觸手尖端在距離我身體不足半米處,猛地撞上了憑空生成的幽藍冰牆!粘滑的觸手表麵瞬間凝結出厚厚的、布滿詭異花紋的冰晶!冰晶順著觸手脈絡,如同閃電般朝著肉瘤基座的主體瘋狂蔓延!所過之處,暗紫的粘液和腐敗組織瞬間凍結、硬化!
“咕嚕——?!” 藤壺巨怪口器中的咆哮變成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它龐大的身軀劇烈顫抖,試圖掙脫這致命的冰封!但冰封的速度太快了!
幽藍的寒冰如同貪婪的巨口,順著觸手,狠狠“咬”上了它那巨大的、暗紫色的藤壺肉瘤基座!
噗嗤!哢嚓!
厚實的粘液層和鈣質甲殼在極致冰寒下如同脆弱的玻璃,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冰晶瘋狂地滲透、凍結!肉瘤基座中央那布滿螺旋利齒的口器,還保持著驚愕張開的姿態,就被幽藍的堅冰徹底封死!裏麵蠕動的暗綠粘液凍成了渾濁的冰坨子!
短短幾息!
這頭恐怖的藤壺巨怪,連同它周圍翻滾的渾濁海水和汙穢泡沫,被硬生生凍結成了一座巨大、猙獰、散發著森森寒氣的幽藍冰雕!它那數十條狂舞的觸手還保持著猛撲的姿態,凝固在距離我咫尺之遙的半空中,如同死亡瞬間的永恒定格。
整個沉船“胃袋”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隻有冰層內部偶爾發出的“嘎吱”聲,以及冰雕下方渾濁海水緩緩流淌的微弱“嘩啦”聲。
極致的冰冷瞬間抽幹了我所有的力氣和溫度。右臂那股狂暴的玄冰之力在釋放後瞬間枯竭,隻留下刺骨的麻木和仿佛被抽空骨髓般的虛脫感。
皮膚下的紅光徹底熄滅,整條右臂如同失去生命的枯枝,無力地垂落。視野陣陣發黑,冰冷的窒息感再次襲來。
“滋…能量…透支…核心…過載…強製…休眠…” 小甲蟲的信息流微弱到如同風中殘燭,徹底沉寂。
身體晃了晃,再也支撐不住,向後倒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中。渾濁腥臭的海水瞬間灌入口鼻,意識迅速沉入黑暗…
…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陣顛簸感讓我從深沉的冰冷和黑暗中掙紮著醒來。
喉嚨和肺裏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烈的鐵鏽和鹹腥味。身體被冰冷堅硬的東西硌著,耳邊是“嘩啦…嘩啦…”有節奏的水聲。
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
視線模糊,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
我躺在一個用生鏽金屬板和破木箱粗糙釘成的簡易筏子上。筏子隨著水流輕輕搖晃。筏子中間,藤壺隊長那龐大、覆蓋著暗綠粘液的身軀如同磐石般矗立著,他新生的那條手臂已經長好,覆蓋著濕漉漉的新生藤壺甲殼。
他幽綠的眼珠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渾濁的水麵,另一隻手依舊穩穩地護著懸浮在身前、散發著柔和乳白光暈的水晶盆栽。那株小樹苗的葉片似乎黯淡了一些,但依舊頑強地搖曳著。
刀哥坐在筏子尾部,動力爪搭在膝蓋上,警惕地盯著後方。他身上的動力甲布滿腐蝕和撞擊的痕跡,臉色疲憊,但眼神依舊銳利。
老煙鬥抱著他徹底報廢、連煙都不冒了的“小喇叭”,蜷縮在筏子一角,厚眼鏡片上蒙著水汽,蔫頭耷腦。菜鳥則趴在筏子邊緣,時不時幹嘔一下,臉色慘白。老駱駝癱在另一邊,眼神空洞地望著渾濁的水麵,嘴裏無意識地念叨著“寶貝…我的寶貝…”
“醒了?” 刀哥沙啞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如釋重負。
我掙紮著想坐起來,渾身骨頭像散了架,右臂更是毫無知覺,隻有刺骨的麻木。
“別亂動。” 刀哥按住我,“你小子命大。那冰坨子把藤壺祖宗凍瓷實了,我們才把你從冰窟窿裏刨出來。再晚點,你就成冰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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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隊長…指的路?” 我的聲音嘶啞得像破鑼。
“嗯。” 刀哥指了指前方,“順著這水道漂,按‘豆芽’指的方向。這鬼地方是沉船最底層,通著外麵的海。水是活的,有流。”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筏子正順著一條相對狹窄、被巨大沉船殘骸擠壓形成的幽暗水道漂流。
兩側是高聳的、鏽跡斑斑的船體鋼板,如同峽穀的峭壁。頭頂是斷裂的管道和凝結的厚重海藻,偶爾有冰冷的水滴落下。渾濁的水流推動著筏子,朝著前方深不見底的黑暗湧去。
藤壺隊長幽綠的眼珠掃了我一眼,喉嚨裏發出粘稠的咕嚕聲,算是回應。他護著盆栽的手臂微微調整,葉尖始終指著水流的方向。
“滋…能量…波動…前方…出口…接近…” 小甲蟲極其微弱的信息流飄過,證明它還沒徹底“死機”。
漂流。死寂的漂流。隻有水聲和粗重的喘息。壓抑的氣氛如同實質的鉛塊,壓在每個人心頭。
“那寶貝…真能帶我們出去?” 老駱駝突然開口,聲音幹澀,眼神死死盯著藤壺隊長護著的盆栽,裏麵的貪婪如同回光返照的鬼火。
沒人回答他。
“要是…要是出不去…” 老駱駝的聲音帶著一種絕望的偏執,“死之前…能不能…讓我摸摸那神樹?就一下…”
藤壺隊長幽綠的眼珠冷冷地掃向他,覆蓋粘液的手臂將盆栽護得更緊,喉嚨裏發出一聲警告的低沉嘶鳴。
老駱駝縮了縮脖子,眼神卻更加瘋狂。
就在這時——
嘩啦!
前方水道右側一處鏽蝕嚴重的船體鋼板後,猛地探出一條覆蓋著黑色粘液、末端帶著鋒利骨刺的觸手!悄無聲息地卷向趴在筏子邊緣的菜鳥!
“小心!” 刀哥反應奇快,動力爪閃電般彈出,高周波刃狠狠斬在那條偷襲的觸手上!
噗嗤!
粘液和斷裂的骨刺飛濺!觸手吃痛猛地縮回!但緊接著,那片鏽蝕的鋼板後,更多的骨刺觸手如同毒蛇般探出!同時,渾濁的水麵下,數個巨大的陰影迅速朝著筏子圍攏過來!
“媽的!還有?!” 刀哥目眥欲裂,動力爪橫在身前。
藤壺隊長幽綠的眼珠猛地轉向那片鏽蝕鋼板,喉嚨裏爆發出一陣極其尖銳、帶著強烈幹擾和命令意味的“嘶——!!!” 嘶鳴!
無形的意念衝擊波擴散!
那些探出的骨刺觸手動作猛地一滯!水下遊弋的陰影似乎也出現了短暫的混亂!
但這一次,效果明顯弱了很多!骨刺觸手僅僅遲滯了一瞬,便再次帶著更狂暴的氣勢猛撲過來!顯然,這些潛伏在更深處的變異生物,對藤壺隊長的“血脈壓製”有了抗性!
“滋…壓製…失效…威脅…升級…” 小甲蟲的警報帶著無力。
眼看骨刺觸手就要纏上筏子!
嗡!
藤壺隊長護著的生命樹幼苗,再次亮起柔和的乳白光暈!一層薄薄的護盾瞬間張開,勉強將筏子前端籠罩!
噗!噗!
幾條骨刺觸手撞在護盾上,被彈開!護盾劇烈波動!小樹苗的葉片顫抖得更加厲害!
“不行!護盾撐不了多久!加快速度!” 刀哥吼道,用動力爪拚命劃水,試圖加快筏子的漂流速度。
藤壺隊長幽綠的眼珠死死盯著前方越來越近的黑暗,又看看劇烈消耗能量的護盾和葉片搖曳的小樹苗,覆蓋粘液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
他那隻新生的手臂緩緩抬起,這一次,沒有指向葉片,而是…極其緩慢、極其小心地觸碰了水晶花盆的邊緣。
滋——!
微弱的能量湮滅聲響起!純淨的水晶表麵瞬間蒙上一層極其淡薄的暗綠色光暈。
藤壺隊長喉嚨裏發出一陣低沉、粘稠、仿佛在吟唱古老歌謠般的咕嚕聲。
隨著他的“吟唱”,他觸碰花盆邊緣的指尖,暗綠的粘液如同獲得了生命,極其緩慢地、如同最細微的藤壺孢子般,絲絲縷縷地滲透進水晶花盆內部,融入了那團搏動著的乳白色光基質之中!
原本純淨的乳白色光暈,瞬間染上了一絲極其微弱的、難以察覺的暗綠色澤!
“你幹什麽?!” 老駱駝失聲尖叫,如同心肝寶貝被玷汙,“別汙染我的神樹!”
嗡——!!!
一股混合了純淨生命能量和藤壺頑強、甚至帶著點蠻橫掠奪氣息的奇異波動,猛地從水晶盆栽中爆發出來!
那層薄薄的護盾瞬間變得凝實!顏色也從純淨的乳白,變成了帶著一絲暗綠脈絡的奇異光澤!
砰!砰!砰!
幾條再次猛撲過來的骨刺觸手狠狠撞在這層新生的護盾上!護盾隻是泛起輕微的漣漪,紋絲不動!觸手末端的骨刺甚至被反震得崩裂!
水下遊弋的陰影似乎被這股混合的能量波動徹底震懾,發出一陣混亂的低頻嘶鳴,緩緩退入了更深的黑暗。
護盾穩穩地保護著筏子,速度不減,朝著水道盡頭那片越來越明亮的幽暗光芒衝去!
藤壺隊長收回手指,幽綠的眼珠靜靜地看著花盆裏那株葉片上似乎也染上了一絲極其微弱暗綠脈絡的小樹苗,喉嚨裏發出一個粘稠的、帶著藤壺式滿足感的音節:
“…安…全…了…”
前方,水道的盡頭豁然開朗!幽暗的光芒從上方透下!渾濁的水流在這裏變得湍急,形成一個巨大的、旋轉的出水口!外麵,是更加廣闊、但依舊幽暗的地下海域!
出口!真正的出口!
筏子被湍急的水流裹挾著,猛地衝出了沉船“海妖號”那巨大、如同巨獸排泄口般的破洞!
冰冷的、帶著自由氣息的海風猛地灌了進來!
然而,還沒等眾人歡呼——
“滋…警告…高能…反應…鎖定…上方…空中…” 小甲蟲最後一絲微弱的信息流帶著絕望傳來。
所有人下意識地抬頭!
隻見幽暗的地下海穹頂破口處,慘淡的天光下,懸浮著三架造型猙獰、塗裝著內城標誌的黑色武裝浮空艇!艇身下方粗大的能量炮口,正散發著幽幽的充能光芒,冰冷地鎖定了剛剛衝出沉船的…承載著藤壺隊長、生命樹幼苗和一群殘兵敗將的…破筏子!
冰冷的炮口光芒,如同死神的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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