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信息素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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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就憑他胳膊上那點綠毛光?” 菜鳥扶著冰冷的金屬欄杆,吐得膽汁都快出來了,臉色慘白地看著我那條泛著微弱暗綠光澤的右臂,聲音帶著哭腔,
“隊長…隊長都沒了…那寶貝樹苗早不知道衝哪兒去了…”
“閉嘴!” 刀哥低吼一聲,獨眼裏的血絲更密了,他彎腰,動力爪毫不費力地將昏迷的老煙鬥拎起來,像扛麻袋一樣甩到肩上,“想活命,就跟著走!不想活,自己跳下去喂魚!”
菜鳥被吼得一哆嗦,看著下方湍急翻滾、散發著惡臭的渾濁水流,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吭聲。
我走到走道邊緣,將那條麻木的右臂盡量伸向下遊的方向。湍急的水流卷起濕冷的腥風,吹在臉上。
掌心那絲微弱的、帶著藤壺特有腥氣的暗綠波動,如同風中殘燭,時隱時現,但每一次微弱的跳動,都固執地指向水流奔湧的黑暗深處。
“這邊。” 我嘶啞地說,邁開沉重的步子,沿著濕滑冰冷的金屬走道,朝著水流下遊的方向走去。腳步虛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右臂的麻木感深入骨髓,那點暗綠光澤微弱得仿佛隨時會熄滅,但掌心那絲指引方向的波動,卻成了支撐身體的唯一支點。
刀哥扛著老煙鬥,動力靴踩在金屬網格上發出沉重的“哐當”聲,沉默地跟在我身後。菜鳥擦了擦嘴,看了看身後空蕩蕩的走道和湍急的水槽,一咬牙,也深一腳淺一腳地跟了上來。
巨大的地下空間仿佛沒有盡頭。頭頂是高聳的、鏽跡斑斑的弧形穹頂,粗大的蒸汽管道如同巨蟒盤繞,凝結的水珠不斷滴落。
兩側是深不見底的水槽,渾濁的水流發出永不停歇的“嘩啦”聲。
空氣裏彌漫著濃重的鐵鏽、機油和汙水的混合惡臭。隻有我們三人加一個昏迷的老煙鬥)沉重的腳步聲和喘息聲,在空曠中回蕩,顯得格外渺小和孤獨。
“滋…信…號…微…弱…環…境…幹…擾…強…” 小甲蟲的信息流斷斷續續,證明它還在努力恢複。
掌心的指引時斷時續。有時清晰得如同黑暗中的螢火,指向某個特定的管道岔口或水流拐彎處;有時又微弱得幾乎消失,讓我不得不停下腳步,在濕冷的空氣中閉目凝神,努力捕捉那絲若有若無的藤壺氣息。
“到底行不行啊?” 菜鳥跟在後麵,忍不住小聲嘀咕,聲音在空曠中格外清晰,“這都走了快一個小時了…連個樹苗毛都沒見著…”
“不想走就滾!” 刀哥頭也沒回,破鑼嗓子帶著壓抑的怒火。
菜鳥立刻閉嘴。
就在掌心的指引又一次變得模糊,幾乎要消散時——
嗡…嗡…
一陣極其微弱、卻異常熟悉的能量嗡鳴,混雜在水流的“嘩啦”聲和機器的低沉嗡鳴中,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猛地傳入耳中!
不是小甲蟲!這嗡鳴…帶著一種純淨的生命氣息,雖然微弱,卻如同黑暗中的燈塔!
我猛地停下腳步!心髒狂跳!
“聽到了嗎?!” 我嘶啞地問。
刀哥也瞬間停步,獨眼銳利地掃視四周:“什麽?”
“嗡鳴…很微弱…是那棵樹苗!” 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掌心那幾乎消失的暗綠波動,此刻如同受到召喚般,猛地跳動了一下!變得清晰而穩定!方向直指左前方一條相對狹窄、水流更加湍急的支流岔口!
“那邊!” 我指著岔口,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
刀哥二話不說,扛著老煙鬥就朝岔口衝去!菜鳥也來了精神,跌跌撞撞跟上。
岔口內是一條更幽暗、更狹窄的水道。穹頂壓得很低,鏽蝕的管道幾乎貼著水麵。
水流更加湍急,撞擊著兩側的金屬壁,發出轟鳴。空氣中那股汙水的惡臭中,似乎夾雜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植物的清新氣息?
嗡鳴聲更清晰了!如同受傷小獸的低吟,帶著一種純淨卻虛弱的能量波動,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來!
“快!就在前麵!” 我加快腳步,不顧身體的虛弱和麻木的右臂,幾乎是踉蹌著向前衝!
水道前方出現了一個相對開闊的轉角。轉過去,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瞬間屏住了呼吸!
湍急渾濁的水流在這裏形成了一個不大的、相對平緩的回水灣。回水灣的邊緣,一堆從上遊衝下來的、糾纏著破漁網、塑料垃圾和鏽蝕管道的漂浮物上,一點柔和的、乳白中帶著一絲頑強暗綠的光暈,正微弱而執著地閃爍著!
是那個水晶盆栽!
它斜斜地卡在漂浮的垃圾堆裏,半浸在汙水中。水晶花盆表麵布滿了劃痕和汙漬,但依舊頑強地散發著光暈。
花盆裏,那株小小的生命樹幼苗,幾片半透明的銀色葉子無力地垂落,浸泡在汙水中,葉片邊緣那些細微的暗綠脈絡似乎也黯淡了許多。它散發出的嗡鳴微弱而斷續,如同風中殘燭。
“寶貝!我的寶貝還在!” 菜鳥驚喜地叫出聲。
刀哥扛著老煙鬥,一個箭步衝到水灣邊緣,動力爪探出,小心翼翼地避開幼苗,勾住了卡住盆栽的破漁網,慢慢將它從汙水中拖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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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盆栽一離開水麵,那微弱的嗡鳴似乎穩定了一些。但幼苗的狀態明顯很差,葉片軟塌塌的,光暈忽明忽滅。
“滋…生…命…樹…幼…苗…能…量…嚴…重…損…耗…根…係…受…汙…染…需…要…淨…化…土…壤…及…能…量…補…充…” 小甲蟲的信息流帶著擔憂。
“總算…找到了…” 刀哥看著手裏散發著微弱光暈的盆栽,獨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慶幸,有沉重,更多的是茫然。“接下來…怎麽辦?”
把這奄奄一息的“豆芽”種哪兒?在這充斥著輻射、鏽蝕和汙水的鬼地方?
“滋…信…息…素…指…引…未…中…斷…源…頭…在…下…遊…更…深…處…” 小甲蟲的信息流再次指向水道的下遊。
源頭?下遊深處?難道藤壺隊長的信息素指引,最終指向的不是這株幼苗,而是…能讓它活下去的地方?
我看著掌心那依舊微弱跳動、固執指向下遊的暗綠波動,又看看刀哥手裏那株奄奄一息的幼苗,一個更加荒誕、卻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頭浮現出來。
“刀哥,” 我嘶啞地開口,指著黑暗的下遊,“信息素還在指路…下遊…可能有讓它活下來的地方。”
刀哥順著我指的方向望去。水道下遊,水流依舊湍急,沒入更加深邃、更加黑暗的未知。
他看了看手裏光暈微弱的幼苗,又看了看昏迷的老煙鬥和一臉菜色的菜鳥,布滿血絲的獨眼裏,掙紮和決斷交織。
最終,他狠狠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破鑼嗓子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
“媽的!都到這兒了!走!去看看藤壺隊長給咱指的‘終點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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