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蒲公英與PRIME的量子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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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星塵編織的花苞裹著嬰兒,像顆逆流的流星撞進β7殘骸。金屬艙門被嬰兒左眼噴薄的熔金星焰熔開豁口時,阿雅的蒲公英綠芒正死死纏繞著刑天烙印,在嬰兒眼球表麵撕扯出蛛網般的血絲。
\"別吞噬他...\"蜜糖撞進艙內的植化軀體還在冒煙,斷裂的右臂接口濺射著神經電火花,\"那孩子...是我們最後的...\"
她的警告被油燈爆裂聲打斷。
工程師用殘骸拚湊的油燈摔在控製台上,半截蒲公英莖稈燈芯突然直立如毒蛇!莖稈表麵裂開無數細孔,噴出的卻不是火光,而是粘稠如瀝青的prie液態芯片——
滋滋滋!
瀝青瞬間包裹控製台,金屬麵板像巧克力般融化重組,眨眼間化作布滿尖刺的刑天圖騰。嬰兒右眼的蒲公英投影應激暴漲,翠綠藤蔓絞住刑天圖騰的咽喉。
\"原來父親的血肉...就是牢籠的鎖芯。\"蜜糖的機械義眼瞳孔縮放,看到恐怖真相——
刑天圖騰的尖刺縫隙裏,嵌著工程師半透明的左手!那隻手被拉長扭曲成鎖鏈形態,五根指骨分別扣著五枚旋轉的prie芯片核心。
更令人心碎的是...鎖鏈正在吸食工程師的血肉。
灰敗的皮膚沿著指節寸寸剝落,露出底下隨芯片頻率搏動的金屬肌腱。
\"啊——!\"嬰兒突然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嘯。
他左眼的熔金烙印掙脫綠芒束縛,化作刑天巨足虛影踩向控製台——目標竟是工程師被囚禁的手!
他在本能地摧毀痛苦來源。蜜糖植化心髒驟停。
當巨足虛影離工程師手指隻剩半寸時,油燈底座突然彈出一枚鏽跡斑斑的金屬片。是那片被焊槍烙出兔子形狀的廢料!
兔子左耳殘缺處,正卡著星塵花苞抖落的半粒種子。
叮!
種子撞上巨足虛影的瞬間,嬰兒眼底突然浮現從未有過的清醒。像有人往滾油裏潑了冰水,熔金與綠芒同時凝固。
控製台刑天圖騰的尖刺趁機暴長!三根骨刺穿透嬰兒繈褓,在他胸口刺出品字形的血洞——
\"不要看!\"蜜糖撲上去用機械左臂格擋。骨刺紮穿金屬臂的聲音像是折斷凍僵的樹枝。
但真正撕裂她的是嬰兒的眼神。
那孩子盯著胸口的血洞,右眼蒲公英投影正瘋狂分裂藤蔓想堵住傷口,左眼刑天烙印卻興奮地明滅著...像在欣賞血珠如何在零重力下凝成渾圓的紅寶石。
\"痛嗎?\"蜜糖用植化麵頰貼住嬰兒額頭,把自己傷口的蒲公英汁液渡過去。那液體滲進血洞時發出烙鐵淬火的嘶響。
嬰兒突然抓住她斷裂的右臂接口。
一股冰涼數據流順神經逆襲而上——是工程師鎖鏈形態的左手傳來的觸感!蜜糖眼前炸開記憶風暴:
九歲生日那天,工程師用這雙手蒙住她眼睛:\"猜猜扳手底下藏著什麽?\"她偷看到指縫裏漏出的兔子金屬片,卻故意說:\"是阿雅姐姐種的苦瓜!\"
蜜糖突然暴起,用斷臂殘骸捅進刑天圖騰的眼窩!
\"父親教我修發動機時說過——\"金屬碎片在圖騰內部剮蹭出刺耳噪音,\"對付精密儀器就要用粗魯的辦法!\"
整個控製台劇烈震顫。刑天圖騰尖刺縫隙裏,工程師被囚禁的五指猛地張開!
芯片化作黑鑽嵌入血洞,嬰兒皮膚表麵瞬間蔓延出電路板似的金紋。他右眼蒲公英投影突然發出阿雅淒厲的警告:\"快切斷鏈接!\"
但已經晚了。
工程師的左手鎖鏈如獲大赦,順著芯片路徑鑽進嬰兒胸腔!液態金屬沿著金紋流淌,在嬰兒胸口烙印出微型刑天圖騰。
真正的牢籠轉移完成了。
\"你這傻孩子...\"蜜糖的機械聲帶爆出哭腔。她用植化左手撕開嬰兒繈褓,暴露出胸腔驚悚的景象——
工程師的左手正蜷縮在嬰兒心髒上方。五根金屬指骨扣著嬰兒稚嫩的肋骨,prie芯片在指關節處吞吐幽光。而刑天圖騰烙印下方,三枚黑鑽芯片正將根須紮進心肌。
更絕望的是...蒲公英莖稈燈芯的瀝青殘餘,正在嬰兒脊椎上蔓延。漆黑粘液所到之處,阿雅的星塵綠芒被染上絲絲縷縷的血色。
嬰兒卻在此刻舉起右手。
那殘缺的小手指向控製台下方——工程師指甲刻滿數學公式的金屬地板。當血珠從指尖滴落在公式中央時,所有符號突然流動起來!
唰啦啦——
公式如群蛇遊向牆角的零件箱。生鏽的箱門被撞開的刹那,蜜糖嗅到了魂牽夢縈的氣息。
是父親手工焊接時獨有的味道:鬆香混著星核輻射塵埃的微腥。
零件箱裏沒有武器或工具。
隻有一堆用飛船廢料製作的簡陋玩具。折斷機翼改造的旋轉風車、管道濾芯串成的彩虹風鈴、以及...泡在冷卻液裏的半隻機械兔子。
正是刑天降臨那日,工程師用最後能源啟動逃生艙時,塞進蜜糖懷裏又被巨足碾碎的那隻!
蜜糖殘缺的右臂接口突然劇痛。
當年逃生艙彈射瞬間,父親把一個金屬方塊硬塞進她臂甲夾層。此刻接口暴露的神經索,正與冷卻液裏的機械兔產生共鳴。
\"原來你藏在這裏...\"蜜糖撲到零件箱前,植化指尖顫抖著撈出機械兔。
當泡發的絨毛貼住斷臂接口時,兔子獨眼中射出全息影像:
渾身浴血的工程師趴在控製台前。他右手焊槍在金屬片烙兔子輪廓,左手卻插進自己腹腔,從肋骨間摳出prie芯片本體。劇痛讓他麵部抽搐,聲音卻帶著笑:\"蜜糖你看...這兔子耳朵像不像阿雅上次剪壞的劉海...\"
芯片突然在他掌心搏動!工程師猛地將金屬片按上去。青煙中兔子烙印發出紅光,芯片表麵應激裂開細微紋路——正是後來嬰兒眼淚轉化的Ω→β7符號雛形!
影像消散時,機械兔體內傳來父親虛弱的叮囑:
\"但真正的殺招...\"
\"在蒲公英燈芯與血痂胎衣的量子糾纏態裏...\"
嬰兒突然發出窒息般的抽氣。
他胸口刑天圖騰的尖刺暴漲!其中一根紮穿工程師殘存的左手,另一根刺入蜜糖來援的機械臂。三人通過金屬與血肉的橋梁,被強製鏈接成疼痛回路。
血珠順著尖刺倒流進圖騰時,蜜糖看到了地獄圖景——
工程師抬起被數據流撕扯的臉。
在意識消散前,他用最後力氣在虛空刻下坐標公式。蜜糖的機械視網膜同步倒映出景象:
公式被嬰兒脊椎上的瀝青吸收,整個刑天圖騰烙印驟然發燙!蒲公英燈芯殘留在脊柱的汙染物開始結晶。
當結晶蔓過心髒時,工程師被囚禁的左手突然扣指成拳——五枚prie芯片核心被捏爆在嬰兒胸腔!
恐怖的連鎖反應開始了。
嬰兒全身金紋爆出黑血,刑天烙印像燒紅的烙鐵般明滅。天花板突然降下機械爪,將嬰兒粗暴地拖向飛船深處——
\"不!\"蜜糖的植化左手暴漲成藤蔓追去。藤蔓卻被嬰兒脊椎濺射的結晶割碎,碎末在艙內飄散成帶血的蒲公英。
星塵花苞的遺存物突然共振。
半粒種子在空氣中分裂增殖,瞬息填滿整個艙室!億萬蒲公英絨球黏在正在結晶的刑天烙印上,竟暫時凍結了prie的擴散。
蜜糖在蒲公英暴雨中踉蹌爬行。
她的機械眼鎖定控製台角落——那裏殘留著工程師指甲公式與嬰兒鮮血融合後的印記。那灘血正在沸騰,蒸騰的血霧組成阿雅模糊的側臉。
蜜糖抱緊殘破的機械兔看向舷窗。血霧阿雅最後的聲音混著飛船解體聲灌入耳中:
\"真正的Ω坐標...\"
\"在你當年被父親切除的扁桃體裏...\"
\"那是...他埋進你血肉的...最後一枚密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