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喂食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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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凝固在蜜糖爆發的最後呐喊上。每一個音節都如同滾燙的沙礫,帶著她全部的生命力量,裹挾著被強行撕開的空間坐標洪流,狠狠砸進了那強行刺入她核心通道的沙丘意誌觸須深處!
    嗡————!!!
    那並非聲音,是空間自身被劇毒腐蝕發出的哀鳴!整個龐大的沙海主控大廳猛地抖動了一下!環繞四壁的巨大金屬結構在寂靜中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呻吟,仿佛不堪重負的骨骼在強壓下的顫抖。空氣中仿佛有億萬根無形的琴弦同時被繃緊到極限,又驟然鬆弛,那種物理結構瀕臨散架的詭異感覺讓每一個人都心髒驟縮。
    刑天魁梧的身軀因為蜜糖這最後的爆發劇烈一震!覆蓋他身體的粘稠黑暗如同被投入巨石的黑色油脂表麵,被強行推擠開來,露出他因劇痛和憤怒而扭曲的輪廓。那狂暴抓下、裹挾著精神切割鏈鋸的五指,距離蜜糖脖頸要害僅剩最後幾厘米的絕對幽暗驟然一頓!
    精神鏈鋸高速旋轉的嗡鳴如同千萬隻瀕死的馬蜂同時振翅,尖銳刺耳,足以刮擦靈魂!旋轉的幽暗光刃邊緣撕扯著刑天手臂殘留的黑暗護盾,像高速砂輪磨蝕鋼板,炸開無數細碎、轉瞬即逝的黑色和精神能量混合的冷火花!刑天的手臂如同焊進了實質的鐵砧,被這股純粹毀滅的精神力量死死抵住,臂甲表麵在那無形的切割下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高頻的金屬刮擦呻吟!肌肉賁張如鐵塊,鋼鐵骨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巨大的力量在黑暗隔開的方寸之間對撞、僵持!每一次精神光刃與黑暗物質的摩擦,都讓刑天感受到一股源自靈魂層麵的冰冷鋸割感,仿佛那條手臂要被無形的力量撕成金屬粉末!
    蜜糖爆完那最後的嘶吼,身體仿佛被瞬間抽幹了最後一絲活氣。那雙因為劇痛而翻白的眼睛驟然失去了所有神采,瞳孔深處最後一點光,如同燃盡的蠟燭芯,噗地一下徹底熄滅。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提線木偶,再也繃不住一絲力量,直直地朝後栽倒,後腦勺重重磕在濕滑冰冷、布滿粘稠綠血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鈍響。連濺起的汙血都顯得沉重無力。
    隻有她肩窩深處那恐怖的創口還在宣告存在。那薄如蟬翼、被沙丘意誌觸須貫通的墨綠色膠狀物核心,已經不再是搏動的形態,而是徹底變成了一個扭曲的、瘋狂內旋的墨綠色光旋渦!空間坐標的洪流如同失控的墨水傾倒進純淨的水域,狂暴肆虐的汙染信息流在其中橫衝直撞,順著那根貫通的觸須通道,被蠻橫地灌入沙丘意誌的本體!每一點混亂信息的侵入,都讓那旋渦附近的空間光影扭曲得更劇烈,如同燒紅鐵板上的熱浪蒸騰!
    “蜜糖!”小調因為蜜糖最後的爆發和栽倒終於從窒息的鉗製中掙脫出來!他拚命喘息著,帶著血腥味的空氣湧入肺葉如同刀割。頸部殘留著清晰的五道暗紫色的指印,皮膚破損處混合著蜜糖殘留的綠色粘液,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和深入骨髓的冰涼。更讓他靈魂發顫的是方才被那恐怖意誌撕扯的感覺,如同整個腦子被粗暴地剖開又被草草縫合,留下滿地狼藉。
    就在此時,一股刺骨的、不容分說的力量猛地從他側後方傳來!方舟七號的金屬臂膀如同鋼箍,狠狠勒住他單薄的胸膛!
    “別動!趴下!”老兵的吼聲帶著爆炸後的嘶啞,不容置疑的嚴厲!沒等小調反應,方舟七號的另一隻手已經死死按住了他的後腦勺,將他整個人向蜜糖倒下的冰冷地麵死死壓去!小調的側臉重重貼上那粘膩腥臭的地麵混合物,冰涼的液體帶著濃重的鐵鏽和機油味道瞬間糊滿了臉頰!
    噗噗噗——!
    數道尖銳刺耳、如同鋼釘高速紮穿厚皮革的聲響幾乎貼著小調的耳蝸炸開!是那幾縷剛剛從小調後頸綻開的裂口中、如同高壓蒸汽般噴濺出來的、由沙丘意誌恐怖衝擊波殘留的意誌亂流碎片!
    這些無形的、高速激射的碎片擦著小調的頭皮和後頸飛過,帶著一種純粹湮滅的屬性,將他原本位置後方不遠處、幾個懸浮在半空的半破損維護機器人殘骸瞬間淩空打散!合金碎片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驟然爆開成四散的破銅爛鐵!其中幾塊尖銳的金屬殘片打著旋兒飛過,深深釘入小調眼前的合金地板,離他的鼻尖不足三寸!
    小調幾乎能感受到那碎屑飛濺時帶起的勁風,刮得他耳朵生疼。一股寒氣瞬間從脊椎尾骨竄上天靈蓋。若不是方舟七號這一撲,他的後腦勺此刻恐怕已經像個被戳爛的爛西瓜!
    “嗚…!”巨大的恐懼和後怕讓小調喉嚨裏擠出破碎的嗚咽,渾身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
    轟隆——!
    大地更深沉的呻吟傳來。這一次不再是結構顫抖,而是實實在在的斷裂!大廳穹頂中心區域,一塊巨大的、散發著微弱恒星光暈、用作底層能源導流的光學晶體麵板終於無法承受空間中那股超越極限的撕扯力,發出令人心悸的刺耳崩裂聲!無數蛛網般的裂紋瞬間爬滿表麵,緊接著在一聲令人牙酸的爆響中轟然墜落!大塊的晶體碎塊夾雜著斷裂的能量導管如同隕石雨般砸向下方!
    轟!轟!嘩啦——
    沉重的撞擊聲和玻璃晶體碎裂的脆響震耳欲聾!無數碎片四濺飛射!
    更恐怖的異變發生在那個扭曲空間的中心——懸浮於空,被蜜糖爆發和通道汙染強行定住的沙丘意誌本體!
    它龐大非人軀體四周的空間如同打碎的鏡子,驟然崩裂成無數不規則的、閃爍著危險光芒的碎片區域!這些區域彼此錯位、扭曲、甚至產生詭異的重疊虛影!一股極度紊亂的空間力場如同失控的渦輪絞盤,以它為軸心轟然擴散開!空氣被瘋狂地撕扯、吸入、吐出,發出低沉如同嗚咽般的嘯叫!整個大廳的光影在這些紊亂的“空間碎片”邊緣產生令人眩暈的折射和錯位感,刑天、方舟七號、小調的身影在他們所處的位置周圍被分割成幾個不連貫、甚至重疊在一起的怪異倒影!
    “操!”方舟七號死死按著小調的頭,抬頭看著那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扭曲中心,髒話脫口而出。他的戰術目鏡因為空間的異常扭曲瘋狂報警,視野中充斥著代表極度危險空間的紅色閃爍線條!
    吼——!!!!!!!!
    一聲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混合了古老洪荒的憤怒和被強喂下劇毒汙染物的、源自靈魂最核心的震怒咆哮,驟然從那被無數破碎空間光影環繞的非人陰影頭部爆發出來!
    那不再是之前的低語!是來自虛空深淵最底層的狂怒龍吼!
    這聲音直接壓垮了物理聲音,轟擊在每個人的意識深處!艾麗西亞首當其衝!她腦中那些混亂的記憶碎片、剛剛被係統強行接駁又被蜜糖坐標洪流衝刷留下的精神印記,在這純粹的、意誌層麵的狂怒衝擊下,如同被丟進颶風中的稻草,瞬間被徹底衝垮、湮滅!
    “呃——!”艾麗西亞猛地抱住頭,整個身體蜷縮起來!耳朵裏甚至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流出,眼前一片混亂旋轉的色塊,係統瘋狂閃斷的警報聲、坐標泄露的提示音、空間結構崩潰的警告…所有的聲音在她混亂的大腦中隻剩下震耳欲聾的嗡鳴和刺痛!那被係統強行灌輸的坐標信息流在她意識深處留下了灼熱的路徑,此刻正被這狂怒衝刷著,路徑扭曲,信息流如同燒紅的鐵鏈燙過她的神經末梢!她甚至感覺自己的精神正在被這怒吼的餘波撕裂!她拚命想抓住一些支撐——沙海博士的密碼?坐標?指令?碎片般的想法滑不留手,被衝擊波碾成粉末!
    【滋…主係統邏輯…節點…核心汙染入侵…!沙丘意誌…強製幹預…!最高級別…衝突!錯誤!未知致命錯誤!】
    冰冷的係統合成音斷斷續續,如同卡死的磁帶機在強行運轉,再也無法維持任何冰冷穩定,隻剩下被外力強行扭曲、破壞的尖銳雜音!
    更直接的變化發生在那根強行插入蜜糖核心通道的節肢觸須上!那根如同黑色長矛、尖端凝聚絕對幽暗的觸須表麵,猛地爆開無數細密的裂紋!粘稠的、如同熔岩般翻湧著不祥光澤的暗金色液體,如同巨蛇腐爛的膿血,從那密密麻麻的裂紋中猛烈噴濺、流淌出來!每一滴流淌的暗金膿液都在其接觸到的扭曲空間中劇烈沸騰、侵蝕,散發出強烈的不穩定光暈和令人作嘔的能量腐敗氣息!
    那根觸須劇烈地抽搐著,如同被烈火灼燒的毒蛇!它開始瘋狂地掙紮,試圖從那被強行撕裂並灌入劇毒的空間通道中拔出來!每一次抽動都讓蜜糖肩窩那薄如蟬翼、被嚴重汙染的墨綠膠狀物空間核心發出撕裂的呻吟!空間裂隙的扭曲光影閃爍得更加劇烈、紊亂!
    這沙丘意誌本體的劇震和痙攣,如同無形的衝擊波擴散開來!原本死死壓製住刑天、試圖將其連同手臂一起撕碎的那股純粹切割意念,陡然一滯!高速旋轉的精神鏈鋸光刃仿佛被注入了粘稠的膠水,轉速瞬間驟降!那種抵死抵抗的冰冷意誌出現了一絲無法遮掩的、源自更高層麵痛苦的巨大裂痕!
    生死之際的縫隙!
    刑天布滿血汙的臉上肌肉猙獰地繃緊,僅存的右眼因為過度的力量和對疼痛的忍耐幾乎要瞪裂眼眶!手臂上持續不斷的精神切割劇痛如同被強酸浸泡,但這突如其來的阻力衰減如同一線破曉的曙光!
    “給我——開!!”
    一聲混雜著喉嚨深處血沫、如同瀕死野獸壓榨全身所有骨血力量的咆哮轟然炸響!他支撐全身重量的右臂肌肉猛然爆發出一股超越極限的力量,合金骨骼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扭曲聲,帶著必死的決絕,狠狠將凝聚了全部意誌的鐵拳,壓著那已經開始遲滯、轉速暴跌的精神鏈鋸光刃——狂暴地向下碾壓!
    噗嗤——!嚓——!
    一種刺耳的、精神鏈條被硬生生碾壓繃斷的炸響和金屬摩擦骨骼骨髓的可怕噪音同時響起!小調那被沙丘次級意誌強行操控、凝聚著切割精神鏈鋸的左手,在絕對的力量碾壓下,帶著那股混亂的意誌,被刑天一拳狠狠砸開!五根包裹著幽暗切割力的手指像被巨錘砸中的冰雕,瞬間扭曲變形,發出令人牙酸的斷裂聲!殘留的精神力場碎片如同爆開的玻璃渣,在虛空中短暫閃爍消失!
    刑天的鐵拳裹挾著狂猛的力量和衝勢,並未停頓!如同一顆墜落的隕石,在碾開致命的鏈鋸後,狠狠砸向被沙丘意誌混亂侵染、軀體還在抽搐的小調麵門!
    砰!!!
    一聲沉重到令人心髒驟停的悶響!
    小調整個人被這一拳砸得像個破布袋,猛地向後倒飛出去!身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不規則的弧線,狠狠撞在幾米外一截斷裂墜落的巨大能量導管殘骸上!破碎的合金邊緣深深陷入他背部的輕型護甲,混合著綠菌絲的粘液和口鼻噴出的鮮血,濺了一地!那顆閃爍著混亂幽暗的機械義眼瞬間熄滅,如同耗盡了最後一格電量的手電筒。
    他癱倒在冰冷的金屬碎片中,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如同擱淺的魚,再也不動了。那隻被硬生生砸開的左手無力地攤開在身側,扭曲變形的手指神經質地微微顫動了兩下,也徹底靜止。
    空間中心的狂暴嘶吼還在持續震蕩,空間碎片如同漂浮的巨大碎冰在無序碰撞崩解。但核心處那個將沙丘意誌死死鎖住的、被汙染的信息流通道蜜糖肩窩)如同一個被灌滿了滾燙鐵水的熔爐!
    刑天保持著揮拳砸出的姿勢,巨大創口處的劇痛和力量爆發的虛脫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魁梧的身體劇烈地搖晃了一下。他僅存的右眼艱難地從倒地不起的小調身上移開,那目光如同垂死的凶獸,第一時間死死釘在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蜜糖身上。
    “咳…咳咳…坐標…泄洪…”不遠處蜷縮著抱著頭的艾麗西亞劇烈咳嗽起來,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每一次咳嗽身體都因為腦中的劇痛而不受控製地痙攣。她混亂的視域裏全是刺目的閃光和扭曲的色塊,但剛才那強行灌入沙丘意誌的坐標洪流,如同在黑暗中點亮了一條通往未知的道路。“方舟…坐標…走!坐標泄洪點…附近空間通道最薄弱…趁它被汙染卡住!走!!”她幾乎是憑著記憶深處最後的一點碎片在嘶吼。
    方舟七號在小調被砸飛的瞬間,整個人已經從地上彈了起來!經驗豐富的老兵反應快如閃電!
    “刑天!帶上蜜糖!”方舟七號喉嚨裏爆出指令,同時身體已經轉向艾麗西亞的方向!脈衝槍背到身後,一手如同鋼鉗抓向艾麗西亞的手臂,另一隻手從戰術腰帶上瞬間拔下一個金屬圓餅狀的物體,正是戰術ep震蕩彈!拇指毫不猶豫地按下了延時起爆按鈕!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