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晨光中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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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露在梨樹葉上滾動,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刑天站在小院中央,手中握著那個從古槐帶回的藍金色光球——穩定後的維度通道。它隻有核桃大小,卻蘊含著改變三個生命軌跡的力量。
    廚房飄來煎蛋的香氣,混合著烤麵包的焦香。陳薇哼著不成調的小曲,鍋鏟碰撞的聲音比往日輕快許多。自從莉亞離開後,她似乎卸下了某種重擔,左臂的金色紋路不再頻繁閃爍,而是穩定地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刑天叔叔!"凱勒光著腳丫從屋裏衝出來,小手裏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紙,"看我畫的畫!"
    刑天蹲下身,接過那張紙。畫上是五個歪歪扭扭的小人兒站在大樹下,樹冠上有個誇張的太陽,放射狀的線條幾乎占滿了整張紙。他辨認出最高的兩個小人應該是他和陳薇,中間是凱勒自己,旁邊是銀發的莉亞,還有一個
    "這是誰?"他指著第五個小人問道。
    凱勒踮起腳尖,小手指點著那個畫得最模糊的人形"是樹爺爺呀!"他認真地解釋,"樹爺爺說會保護我們!"
    刑天的頸後烙印突然傳來一陣溫熱。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院角的梨樹——那棵與古槐有著相同刻痕的樹。自從通道開啟後,梨樹的生長速度明顯加快,枝頭已經結出了幾個青澀的小果實,這在初秋時節是極不尋常的。
    "早餐好了。"陳薇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穿著那件藍格子圍裙,發梢還沾著一點麵粉,陽光穿過她的發絲,在地麵投下細碎的光斑。
    凱勒歡呼一聲,拉著刑天的手往屋裏跑"小薇姐今天做了蜂蜜吐司!"
    餐桌上,陳薇的廚藝確實進步不少。金黃的煎蛋邊緣微微焦脆,吐司烤得恰到好處,上麵塗著一層晶瑩的蜂蜜。三杯冒著熱氣的牛奶擺在各自的位置上,杯沿還細心地點綴著一片薄荷葉。
    "莉亞媽媽會喜歡這個嗎?"凱勒爬上椅子,小手指著吐司問道。
    陳薇和刑天交換了一個眼神。自從莉亞離開已經三天了,但孩子每天都會問類似的問題,仿佛在確認她真的還會回來。
    "她會喜歡的。"刑天肯定地說,將光球小心地放在餐桌中央,"尤其是這個蜂蜜,是林研昨天送來的青溪特產。"
    凱勒眼睛一亮"眼鏡阿姨?她答應教我認螞蟻的!"
    陳薇笑著給孩子的吐司上再加了一勺蜂蜜"吃完早餐我們就去找她。她昨天說在古槐下發現了有趣的石刻。"
    早餐在輕鬆的氛圍中進行。凱勒喋喋不休地講述著他昨晚的夢——關於會飛的螞蟻和能說話的樹。刑天安靜地聽著,偶爾和陳薇交換一個微笑。這種平凡的幸福感如此珍貴,以至於他有時會忘記手中的光球意味著什麽。
    "今天要去看看通道嗎?"收拾餐具時,陳薇低聲問道。
    刑天點頭,光球在他掌心微微發熱"需要確認穩定性。"
    "我也要去!"凱勒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身後,小手拽著刑天的衣角,"我是守鑰人!"
    陳薇蹲下身,平視著孩子湛藍的眼睛"會很危險,小星星。我們隻是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凱勒的小嘴撅了起來,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堅持"那你們要帶禮物給莉亞媽媽!"他跑向自己的小書包,從裏麵掏出一個用彩紙包好的小盒子,"我準備的!"
    刑天接過那個輕飄飄的小盒子,能感覺到裏麵是個空心的物體"這是什麽?"
    "秘密!"凱勒神秘地眨眨眼,"隻有莉亞媽媽能看!"
    晨光漸強,三人走出小院。青溪鎮的早晨已經開始熱鬧起來,集市上傳來小販的吆喝聲,空氣中飄蕩著新鮮蔬果的清香。自從古槐"顯靈"後,鎮上多了不少外地來的遊客,但當地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關注,生活節奏依然緩慢而寧靜。
    古槐下,林研果然在那裏。她今天沒穿慣常的製服,而是一件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眼鏡鏈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看到三人走來,她微笑著揮手。
    "正好,我剛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她指向樹幹底部新顯露出的紋路,"這些符號和北極基地的很相似。"
    刑天蹲下身查看,頸後的烙印立刻有了反應。這些確實是守鑰人的標記,但比他見過的任何符號都要古老,仿佛樹本身在記錄著什麽。
    "能解讀嗎?"陳薇問道,左臂的紋路微微發亮。
    林研搖頭"不完全能。但有一個詞反複出現——"平衡"。"
    凱勒突然掙脫陳薇的手,跑到樹幹前,小手貼在那些符號上"樹爺爺說家要平衡。"他天真地轉述著,仿佛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
    三個大人麵麵相覷。刑天深吸一口氣,從口袋中取出那個光球"我們可能需要測試一下通道。"
    林研的眼鏡片上反射著藍金色的光芒,但她沒有表現出驚訝,隻是平靜地點點頭"需要我離開嗎?"
    "不。"陳薇說,"你是被烙印選中的人。也許你應該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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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天將光球貼近樹幹上的五角星印記。兩者接觸的瞬間,一道柔和的光幕在樹前展開,如同水波蕩漾的鏡麵。透過它,隱約可見另一個世界的景象——銀色的草原,漂浮的山峰,以及遠處一座水晶般的城市。
    "天啊"林研輕聲感歎,卻沒有恐懼,隻有純粹的好奇,"這就是原初維度?"
    凱勒興奮地蹦跳著"莉亞媽媽的家!"
    刑天仔細觀察著通道的狀態。比起三天前,它更加穩定了,邊緣不再有能量波動,如同一扇普通的門般安靜地存在著。
    "可以維持多久?"陳薇問道,手指輕觸光幕,她的指尖穿了過去,沒有遇到任何阻力。
    刑天查看樹幹上的符號"根據這些記錄至少一個月。之後需要重新充能。"
    "充能?"林研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
    凱勒搶著回答"用愛呀!樹爺爺說的!"他驕傲地挺起小胸膛,"我的愛最多!"
    這個童真的解釋讓大人們都笑了起來。刑天收起光球,通道隨之消失,但樹幹上的五角星依然閃爍著微光。
    "所以"林研推了推眼鏡,"你們要離開嗎?"
    這個問題懸在空氣中,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沉重。刑天看向陳薇,後者正望著凱勒——孩子已經跑到古槐的另一側,正在和林研帶來的放大鏡玩耍。
    "我們還沒決定。"陳薇最終說,聲音輕柔卻堅定,"這裏有凱勒的童年,有青溪鎮的生活但也有太多未知的危險。"
    林研理解地點點頭"聯合政府不會放棄追查原初頻率。即使在這裏,你們也不一定安全。"
    刑天的目光落在樹幹上那些古老的符號上。"平衡"這個詞反複出現,仿佛在提醒著什麽。他突然明白了莉亞最後在他耳邊說的話"兩個世界都是家。"
    "也許"他慢慢說道,"我們不需要非此即彼。"
    陳薇的眼睛亮了起來"你是說"
    "平衡。"刑天點頭,"像凱勒說的那樣。我們可以同時存在於兩個世界,根據需要在之間切換。"
    林研若有所思"像候鳥一樣?"
    "更像橋梁。"刑天解釋道,"維持通道的穩定,確保兩個世界的平衡。這樣凱勒既能在這裏成長,也能學習原初維度的知識。"
    陳薇的左臂紋路突然明亮起來,如同回應這個想法"莉亞會支持這個決定。"
    凱勒不知何時回到了他們身邊,小手拽著兩人的衣角"那我們什麽時候去看莉亞媽媽?我想給她禮物!"
    刑天抱起孩子,感受著那個小盒子在口袋裏的重量"很快,小星星。等我們準備好。"
    回程的路上,青溪鎮的陽光依然溫暖,集市上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三人走過石板路,影子在身後拉得很長。刑天突然意識到,無論選擇哪個世界,有些東西永遠不會改變——比如陳薇走在他身邊時那種安心的感覺,比如凱勒無憂無慮的笑聲,比如梨樹下那個他們共同建立的小家。
    而此刻,他們擁有的是兩個世界的可能性。這個認知讓刑天的腳步變得輕快起來,頸後的烙印不再灼熱,而是如同陽光般溫暖。
    "今晚想吃什麽?"陳薇問道,手指不經意地碰了碰他的手背。
    刑天握住那隻手,感受著她指尖的溫度"你做的都可以。"
    凱勒在他懷裏歡呼"煎蛋!蜂蜜吐司!還有"他神秘地壓低聲音,"給莉亞媽媽的驚喜!"
    陳薇笑了,陽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躍"那就這麽定了。"
    梨樹在他們的小院門口搖曳,新結的果實反射著午後的陽光。在某個他們看不見的維度,莉亞或許正透過通道望著這一幕,灰藍色的眼睛裏盛滿溫柔的笑意。
    而無論選擇如何,家的定義已經悄然改變——它不再是一個固定的地點,而是三個人之間那種無法言說的聯係,是梨樹下共享的早餐,是古槐前共同做出的決定,是跨越維度的思念與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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