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薄情寡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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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鬆猜測。
話一出,宮應寒神色微動。
合歡毒,若不能緩解,則會爆體而亡。
“公主,宮應寒根本就不領情,您何必為他觸怒陛下,連累自己被陛下責罰。”靜香一邊給她喂藥,一邊委屈道,“傷了膝蓋不說,還淋了一夜的雨,風寒傷身,若是留下什麽病根兒可如何是好?”
“本宮有你們照顧,一點風寒,不礙事的。”薑南梔啞聲道。
藥很苦,薑南梔皺緊眉頭,“就不能讓太醫多放點甘草嗎?”
“太醫說了,甘草與藥性相衝,奴婢準備了蜜餞,公主您再多喝兩口。”靜香哄著她喝藥。
宮應寒在門口,又默默的退走。
薑南梔隻是染了風寒,並非毒發。
“公主,人走了。”靜香道。
薑南梔歎氣,“這苦肉計倒是真讓本宮受罪了。”
“公主服了藥,奴婢服侍您躺下睡一覺吧。”靜香輕聲道。
薑南梔搖頭,“本宮現在還不能睡,九狸,本宮有事吩咐你去做。”
九狸便是她身邊那最好的暗衛。
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薑南梔麵前,單膝跪地,“公主吩咐。”
“你過來。”薑南梔眼神示意。
九狸上前,附耳貼近。
薑南梔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隻見九狸當場變了臉色,“公主?”
“此事隻能暗中調查,切記,務必要保密。”薑南梔叮囑。
九狸頷首,“屬下遵命。”
她必須盡快找到太子的下落。
才能處置那個鳩占鵲巢的家夥!
至於她罰跪的事,自會有人稟報給宮應寒。
黎陽苑。
“主子,打聽到了。”
宮應寒站在窗前,負手而立,凝望著窗外的一枝海棠。
張意道,“公主為求賜婚聖旨,觸怒了薑武帝,薑武帝不同意,便罰她在禦書房外跪了一晚上。”
宮應寒抿唇。
張意又說,“昨夜下了雨,公主淋了一夜的雨,薑武帝這才鬆口,同意了公主所求。”
原來今早的聖旨,是這麽來的。
宮應寒眉頭緊鎖。
死死盯著窗外,一牆之隔,便是薑南梔的院子。
薑南梔做到這個份上,到底所求為何?
宮應寒想不明白。
“聽太醫說,公主膝蓋淤血不散,腫的厲害,又染了風寒,需靜養一段時日。”張意打量著主子的臉色,斟酌道。
張鬆越聽越不對。
怎麽薑南梔好似真對主子上心了似的?
不對!
那女人詭計多端,肚子裏指不定憋著什麽壞水呢?
宮應寒沉默良久,默然道,“你們說,薑南梔圖什麽?”
張鬆張意對視一眼。
圖主子的身子?
圖主子的臉?
宮應寒斂眸沉思,“我身上既無所圖,也許,薑南梔圖的是將來?”
張鬆一頓,“主子的意思是……”
“薑南梔或許是從我身上看到了些什麽,才會在一夕之間發生天差地別的轉變。”宮應寒眼底閃過一縷寒光。
張意明白過來,“主子是說,薑南梔其實會相術預言,有看透未來的能力?!”
宮應寒麵色冷沉。
若真是如此,按照他的計劃,薑南梔更留不得。
“主子睿智!如此便能說的通,薑南梔為何對您態度轉變,她難道看出了主子意欲滅薑國的計劃?”張鬆倒吸一口涼氣。
難怪,薑南梔毒發,開始纏著主子。
她是想讓主子對她心軟,放過薑國?
這個女人,心機真深啊!
張意擰眉,這麽說,薑南梔和主子,就隻剩不死不休了。
“讓弓弩手準備好,乞巧節我要薑南梔的命。”宮應寒聲音幽冷,沒有絲毫起伏。
“是。”
“主子,有人來了。”張鬆提醒。
片刻,素竹進門,不情不願的給宮應寒行了個禮,“奴婢素竹,奉公主之命,前來伺候宮皇子。”
宮應寒麵無表情的轉身,“薑南梔讓你來監視我?”
素竹不大服氣,她語氣也不大敬重,“公主好心讓奴婢過來,您卻是這樣想公主的?”
“奴婢知道,您不喜歡公主府的人,奴婢鬥膽說句實話,奴婢也不喜歡您,但公主吩咐,奴婢不能不聽。”
薑南梔身邊的人,膽子確實大。
說話竟如此不顧忌。
張鬆聽來也不高興,“既然不喜歡,就回去,我主子不需要你們伺候!”
素竹咬唇,她不理張鬆,隻憤憤的看向宮應寒,“公主都病了,您要了公主的身子卻不負責,對她毫不關心,連看都不去看她一眼,全上京也找不到比你更薄情寡義之人!”
“奴婢就不明白,你有什麽值得公主惦念的,公主貴為金枝玉葉,何必為了你受罰,公主的腿差點就走不了路了!”
“住口!”張鬆嗬斥,“你一個小小奴婢,也敢這麽跟主子說話!”
“他是你主子,奴婢的主子是公主,謝玉清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什麽良配!”素竹冷哼道,然後一彎膝蓋,“奴婢自知多言,就不在這礙駙馬爺的眼,奴婢出去候著,有什麽吩咐您隨便指使!”
說完,她轉身就走。
自有其傲骨。
有幾分薑南梔的脾性。
宮應寒記得這丫鬟,她曾在薑南梔麵前說過謝玉清不好,薑南梔便將她罰去了浣衣局做事。
薑南梔不要謝玉清了。
這丫鬟也回了薑南梔身邊伺候。
薄情寡義?
他與薑南梔之間,本就沒有情。
不過是你情我願罷了。
薑南梔需要他解合歡,而他,也暢快了。
宮應寒從沒說過,自己是什麽負責任的好人。
隻是,心裏莫名覺得煩躁。
素竹出去後,臉上的憤怒消失,麵上沒什麽表情。
她一定不負公主的囑托!
半個時辰前,公主握著她的手說,“素竹,本宮想讓你做本宮的眼睛,去宮應寒身邊,看著他。”
“為,為什麽?公主真的喜歡上黎國皇子了嗎?”素竹不解。
薑南梔搖頭,“不是喜歡,而是本宮需要他。”
素竹擰眉,“因為公主中的毒嗎?”
“是,也不全是,本宮之前識人不清,看錯了謝玉清,但這次,本宮不會看錯,素竹,你信本宮嗎?”薑南梔問她。
素竹抿唇,“奴婢雖不了解宮皇子,但奴婢信公主!”
薑南梔笑笑,“你看人的眼光,比本宮強,你說謝玉清不心疼本宮,便是不愛本宮,事實證明,你是對的。”
“本宮想讓你做的,就是引導宮應寒來心疼本宮,懂本宮的意思嗎?”
素竹聰慧,一點就通,“奴婢明白。”
她身邊兩個丫鬟,素竹機靈,靜香細心,又都足夠忠心,她們辦事,薑南梔很放心。
素竹深知,若是她來宮應寒身邊奴顏婢膝,宮應寒必會更加厭煩公主。
反而她實話實說,真話難聽,宮應寒的疑心興許沒那麽重。
亦能旁敲側擊,將公主的情況告訴他。
時刻讓他想起公主的名字。
想多了,自然就容易惦念上了。
愛一個人的本質,就是心疼。
謝玉清之前就是不會心疼公主,所以素竹才認為,謝玉清不愛公主。
要引導宮應寒心疼公主,就得另辟蹊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