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為他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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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眼眸撞進她的眼中,短刃貼在那人肌膚上,那人絲毫沒有閃躲,抬手替她擦去額間的冷汗,“病了,我不該留你一人在上京,南梔,跟我回黎國吧?”
    熟悉的雪鬆香,南梔放鬆緊繃的神經,短刃歪到一旁,脫力的壓在他身上。
    “宮應寒,是你啊。”
    她聲音輕淺,宮應寒聽出了懷念。
    “你回來了。”她蹭了蹭了他胸口。
    宮應寒摟著她的腰身,“南梔病了,好好睡一覺,我守著你。”
    南梔確實沒什麽精氣神。
    病懨懨的。
    有宮應寒在,她這段時間不安的心,總算能放下來了。
    上京城發生的事,宮應寒都知道了。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籌謀調兵。
    兵馬在來北境的路上,卻聽聞,薑南梔出事了。
    被逼落胎,與楚玄驍一道離開上京城,前往西南。
    原以為,她會去西南。
    卻輾轉來了旦州。
    南梔往北境走,宮應寒收到消息時,連夜策馬拋下大部隊先行,一路上跑死了三匹馬,才來到她身邊。
    她病了。
    病容憔悴。
    宮應寒比自己病了還難受。
    “熱……”南梔皺著眉頭嘟囔,宮應寒一動,她便無意識的揪緊他的衣角。
    “我不走。”宮應寒低聲安撫,南梔哼哼兩聲。
    生病的南梔,好似個嬌氣包。
    素竹推開門,端了盆清水來,想服侍公主,突然看到房裏多了個人,“寒,寒王,你總算回來了,公主病了。”
    素竹語速極快。
    宮應寒開口,“去準備桶冷水來。”
    “是。”
    沐浴桶裏很快提滿了冷水。
    宮應寒說,“你先出去,南梔有我照顧。”
    素竹點頭。
    退出去關好門。
    宮應寒脫了衣服,泡在冷水裏,這個時節,井水涼的徹骨,尤其是北境等地的氣候,比上京城更冷,宮應寒等自己身上涼下來了,再去床上,抱著薑南梔。
    他身上涼涼的,膚感熟悉,南梔不禁往他懷裏蹭。
    他用自己的體溫,給南梔降溫。
    沒過一會兒,南梔又喊冷。
    宮應寒便用內力,將自己的體溫升上來,身上暖和了,再給薑南梔取暖。
    如此,一晚上反複,天明時,南梔才睡得安穩了些。
    宮應寒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燙了。
    應是退燒了。
    一晚上沒合眼,他正想抱著南梔睡會兒,忽然腳步聲靠近,薑禹川推門進來,“阿姐……”
    一眼,阿姐床上有個人,有帷幔的遮擋,薑禹川並未第一時間看清長相,他臉色一變,“什麽人……”
    敢爬我阿姐的床…
    沒等他說完,拉開帷幔一看,“宮應寒,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宮應寒眸光深沉冷肅,“昨夜,有話出去說。”
    說著,他從榻上起身,撈起自己的衣袍,利索的穿上。
    薑禹川瞥見了房中的沐浴桶,才跟著他出去談。
    “南梔退燒了,這些時日,你將你阿姐照顧的很好,做姐夫的應該謝你。”宮應寒道。
    薑禹川哼笑一聲,“孤不是為了你。”
    宮應寒不置可否,“北境戰事,再有十天可退。”
    薑禹川眯起眸子,“十天,你有援軍?”
    宮應寒瞥了眼,沒回答這個問題,不能說有援軍,宮明哲可以調黎國的兵馬,他也可以。
    “我有一萬鐵騎先行,讓陸君瀾盡量拖一拖,等大軍一到,便可前後夾擊宮明哲。”宮應寒聲音平穩。
    薑禹川聞言,便知阿姐的選擇沒有錯,他道,“郎中說,阿姐不能用藥退燒,否則會影響腹中胎兒,你是怎麽讓阿姐退燒的?”
    這個,宮應寒也沒回答。
    但薑禹川已有猜測。
    看來屋裏那桶裏的水,就是他用來幫阿姐退燒的。
    倒也不枉阿姐為他辛苦奔波。
    “旦州勢力錯綜複雜,這裏有秦家軍舊部,長公主這些年在旦州多有布局,旦州是誰提議要來的?”宮應寒問。
    “是阿姐。”
    果然。
    料到是南梔的主意。
    “姑母前些時日,自請回淮南,父皇允了。”薑禹川又道。
    宮應寒眸色沉沉。
    “先攘外再安內。”宮應寒說,“我還需趕回去,南梔就交給你們照顧。”
    “剛來就要走?”薑禹川嘖了聲,“不等阿姐醒過來?”
    宮應寒搖頭,戰事要緊,等解決了兩國的矛盾,他自然會日日陪著南梔。
    他隻是收到消息,南梔來了旦州,又生病了,思念成狂,才連夜跑死三匹馬,插個空隙,爭分奪秒的來見她。
    薑禹川看他麵上風塵仆仆,連胡渣子都長出來,眼中都是紅血絲,定是幾天幾夜沒睡好覺了。
    “十日後,我定來接她。”宮應寒最後隻留下一句話。
    南梔醒過來,一摸,身邊沒人了。
    她兩眼一睜,“宮應寒……”
    “公主,你醒了?”
    “宮應寒呢?他回來了嗎?”南梔恍惚以為是自己病糊塗了,看到宮應寒陪在她身邊。
    素竹說,“寒王已經離開了……”
    “走了?”南梔擰眉。
    素竹點頭,“奴婢備了些清淡的素食,公主吃些清粥墊墊肚子吧。”
    “阿姐。”薑禹川進門來,瞧見薑南梔醒了,“阿姐感覺怎麽樣?好些了嗎。”
    南梔頷首,退了燒,精神還是不怎麽好,“無事,旦州形勢你們可摸清楚了,宮應寒…什麽時候走的?他可有說什麽。”
    薑禹川笑笑,與她坐在一起用早膳,“旦州還在摸索,九狸和楚玄驍應該很快會有消息,至於宮應寒,天亮就走了,他說……”
    南梔抬眸。
    薑禹川道,“他說十日後回來接你。”
    十天。
    她等得起。
    南梔吃了些清粥,病了幾天,感覺身上都有味兒了,“素竹,替我準備些熱水,我要沐浴更衣。”
    “是。”素竹應了聲。
    “公主。”
    張意的聲音,南梔抬頭,瞧見張意,他手裏抱了個匣子。
    “你不在宮應寒身邊,怎麽在這?”南梔蹙眉。
    張意留下那個匣子道,“這是主子搜羅來的,讓屬下給公主送來,公主悶的時候,可以解解悶兒。”
    匣子裏裝的是一些小玩意兒,“這是……”
    “這是黎國的一些小物件,有捏在手裏把玩的,還有女子喜歡的額飾和花鈿,總之,都是些不值錢的小東西,但卻是主子的一片心意。”
    張意的嘴,向來比張鬆會說。
    主子就像一隻貓,將新奇的,有趣的,都收集起來,獻給薑南梔。
    薑禹川搖頭,宮應寒是懂得討女子歡心的,不怪阿姐為他折腰。
    “用這些不值錢的小東西,就想收買我阿姐?”薑禹川調侃的問了句,“阿姐,你會跟他回黎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