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對陣張疤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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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的日頭碾著晨昏走,眾人與沈潮生漸熟。畢竟能跟著沈夥長混,偶爾沈潮生還給眾人帶些個外食。
雖然隻是些餅子,可眾人也都清楚,大概是陳隊正私下裏給沈潮生的,上麵多多少少帶點油星子。
更何況,別的夥打粥都隻能打一碗,唯獨一夥可以打兩碗。若是沈夥長帶著,還能吃得下肚的夥計,打第三碗也行。
外夥人隻道是一夥待遇優渥,唯獨隻有一夥的眾人知道,這碗中白胖的粥米粒是沾的誰的光。
至於還要單獨訓練的沈潮生。
一開始與陳九對練,那當大哥的下手歹重,一身力氣本就不俗,木刀揮舞起來極快也就罷了,動起手來時不時的還偷襲,不是踢腿襲襠就是左手扣眼,隻是這一手的潑皮無賴打法還真讓沈潮生學到了九分。
直到有一天沈潮生將陳九的木刀劈飛。
自此之後,陳九便不與沈潮生對練了,天天讓沈潮生自己揮陌刀,要不就是扛著三百斤的石鎖跑圈子,陳九便在一旁看著。
沈潮生心中鬱悶至極。
自己都還沒抓住大哥的雀兒呢!這一口氣憋在心裏出不得分毫。
戌時二刻,陷陣營。
沈潮生拖著疲憊身子回帳,五號已經抱著一木盆的水在一旁等著了。
“沈夥長,先洗洗腳,莫要累著了。”五號扶著沈潮生坐在椅子上。
沈潮生癱坐在帳內唯一一張木椅上,渾身沒有絲毫力氣。
這原木椅子還是上次二號不知怎麽搞來的,不好看,但是結實。
洗腳這事兒,起因是七號那天特意端著水等著沈潮生,說是要給夥長洗腳,沈潮生怎麽都不肯,眼看著七號都要急眼了,這才由著這小子給自己洗腳。
再後來,不知怎麽的,洗腳這活兒變成了五號與七號一人一天輪著來了。
“沈夥長,我昨日打聽到二夥的夥長張疤痢和他手下那群人不服咱,說是要在三四夥的弟兄們麵前打上一場,誰贏誰是一夥。”五號擦著沈潮生的腳,憤憤不平的說道。
“嗯?還有這事兒?”沈潮生看著麵前蹲著的五號問道。
“回夥長,是有這事兒,若不是夥長你不在,咱不敢給你惹事,不然咱早就幹上了!”五號語氣嚴厲,手上動作反倒是輕巧。
“他娘的,他張疤痢什麽狗樣的玩意,也和咱夥長比!”二號依舊是那個性子,怒氣衝衝的說完,便要朝著二夥的營帳走去。
“急什麽!”沈潮生嗬斥道,這胡族蠻子是個好漢,就是性子衝動了些。
“你們怕不怕?”沈潮生看著營帳中的眾人開口問道。
“怕?咱怕他們?誰怕就是狗娘養的!”開口的三號也是個莽夫。
“那咱們明日訓練後,就在校場與那群操蛋玩意幹上一仗?”沈潮生開口問道。
“幹他娘的!”六號叫嚷著回應。
六號這小子是一夥裏最矮的,身體勉強比七號好上一些,原本麵黃肌瘦的人,跟著沈潮生吃了幾個月飽飯,如今也是有了二兩肉了。
次日校場。
二夥的張疤痢麵露凶光的盯著沈潮生這一夥人。
五號和二號也死死盯著張疤痢,反倒是當夥長的沈潮生悠哉悠哉的。
三四夥的眾人也樂得看好戲,往日裏訓練結束後,眾人也曾對練過,摔跤,對槍,什麽都有,除了沈潮生從不參與,他們心底裏都佩服張疤痢。
“沈夥長,今日訓練後,咱一二夥的比試一場如何?純當試試身手,免得日後白白死在殺場上。”張疤痢站在沈潮生麵前說道。
“為何要比?”沈潮生滿臉無所謂的看著張疤痢。
“咱學不來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話,咱實話實說,咱就打心底裏不服你,你一夥憑什麽可以多吃粥?”張疤痢叫嚷道。
陳九隻是在校場上看著也不說話,有樂子不看白不看,更何況他也願意手下的崽子們有些血性,娘們唧唧的怎麽殺敵。
“哦,你二夥的服不服關我一夥啥事?怎的,你二夥要搶一夥位置,就一句不服氣,我便要與你比上一場?”沈潮生揮了揮手,一夥的人便筆直的站好。
“那你要如何才比?”張疤痢的麵部有些猙獰。
“這麽的,既然要比,那是兩夥人的事兒。我這兒呢有二兩銀子,你也拿出二兩銀子來,誰輸了,誰請全夥的人吃頓好的。”沈潮生見差不多了,這才開口說道。
二兩銀子,對於張疤痢來說已經是全部的家當了,全都是下麵泥腿子送的,真拿出來還有些舍不得,銀子可是隨身帶著,攥得比命還緊。
沈潮生呢?手上其實隻有一兩碎銀。
“怎的?這就不敢了?娘們唧唧的,不敢就回家喝奶去!”沈潮生還沒回應,五號倒是喊的挺大聲。
眾人嘩然大笑,張疤痢一張刀疤臉已經扭曲,惡狠狠說道:“你什麽身份?也敢這麽和夥長說話!”
五號還未張嘴,沈潮生率先說道:“他的話也就是我的意思,你若不敢,便不要浪費眾人時間。”
“比了!”張疤痢提起手中竹槍。
沈潮生抬頭看著校場上的陳隊正問道:“陳隊正,這樣子合不合適?”
陳九依靠在桅杆上笑罵道:“你們比你們的,今日咱也看個熱鬧。隻是今日誰耽誤了訓練,咱便賞他十鞭。”
沈潮生點點頭,這才對著張疤痢說道:“來戰!”
一夥的眾人齊聲嗬道:“來戰!”
兵對兵,將對將。
一夥的眾人本就體格好些,又吃了幾個月飽飯,二夥那群人還真不夠打的,特別是二號,那家夥跟頭蠻牛似的橫衝直撞。不到半刻鍾便將二夥的人全都按趴下了。
沈潮生提起竹槍,直指張疤痢。
“你下麵的人不行啊,咱倆也比試一場。”
話音還未落,張疤痢提槍便刺,這突襲速度倒也迅猛,卻見沈潮生橫槍一掃便將竹槍掃到一旁,前踏一步,右手一擰,回槍借力,槍把自下而上狠狠砸在張疤痢下巴上。
一時間張疤痢嘴角流出血液。
可張疤痢絲毫沒有退意,抹了把嘴角鮮血,又揚槍下砸。
沈潮生側身閃過,欺身向前,倒也沒用竹槍,隻是一記掃腿,便讓張疤痢摔倒在地,竹槍槍尖指著張疤痢脖頸。
張疤痢這才鬆開手中竹槍,他與看戲的眾人不同,他能明白沈潮生那離譜的速度和踢在自己右腿上的力道,那力道之重,若是在側腰,能活生生給自己踢飛出去。
校場上眾人鴉雀無聲,陳九最是明白張疤痢的苦楚。
“這小子就不像個人。”陳九心中暗道。
想起與這小子對練的事兒,現在都隻覺跨下發寒。
當初自己的木刀被這小子砍飛的那一刻,陳九便明白這小子的厲害。
原本是想欺負下這小子,特意讓他扛五個石鎖跑。
結果呢?這小子還真就扛著跑了!挨上這小子一腳,那張疤痢能好受?
自己先前可沒少對這小子踢鳥踹褲襠,這小子看起來老老實實,可那一雙眼睛比試的時候可盯著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