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初指間夾著煙，直接說道：“今天叫大家來，就為敲定少年軍校的事。
    之前我提過一嘴，那會兒隻是個不成熟的想法。
    這些天，參謀班子一直在籌劃，現在方案有了點眉目，拿出來大夥兒一塊兒議議，看怎麽搞。”
    他這話剛落地，白明生就往前湊了湊：“總司令，您這想法可不是小打小鬧。
    要按您說的，少年軍校不光培養陸軍、海軍軍官，還得搞全體係職業軍人。
    這簡直是要另起爐灶，搞一套全新的教育體係出來啊。”
    “步兵、炮兵、火箭兵、裝甲兵……連橋梁設計師、建築設計師都得摻一腳！
    這哪是軍校，分明是把整個國家的理工科都包圓了。”
    “明生說得在理！”李德林在旁邊點頭附和：
    “就拿陸軍來說，現在的軍官要麽是戰場拚出來的，要麽是軍校熬出來的。
    真要搞少年軍校，從娃娃抓起，那一套培養模式都得推倒重來。”
    張元初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裏，身子往前探了探：“我就是要推倒重來！
    你們琢磨琢磨，和平時期跟戰爭時期能一樣嗎？
    現在咱的軍官，扔戰場上能當猛虎，可真到了太平年月，那套靠實戰練出來的本事，還夠用不？”
    他這話像塊石頭扔進水裏，屋裏頓時炸開了鍋。
    王康摸著下巴直咂嘴：“您是說……得換個活法？”
    “不光是活法，是整套體係！”張元初掰著手指頭數，“就說晉升吧，現在打仗，營長立了功能直接升團長。
    而反過來呢？從排長到連長，得熬四年！
    連長到副營，再熬四年！等混到團長，怕是頭發都白了。
    三十多歲才進陸大進修，記性都跟不上了，還學個屁的三維作戰。”
    楊耿光突然笑出聲：“您這是怕五十年後，咱的軍官都成了紙上談兵的趙括？”
    “怕？我是親眼見過！”張元初的臉色沉了下來，“花旗國那些名將，看著光鮮，哪個沒在一戰裏滾過泥坑？
    真要是溫室裏養出來的將軍，遇上事就得尿褲子。
    咱現在這群人，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還能鎮住場子。
    可五十年後呢？一群沒見過血的少爺兵，能保家衛國？”
    這話讓屋裏瞬間安靜下來。
    陳厚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說道：“海軍倒是有少年班，可跟您說的少年軍校不是一碼事。
    您這是要從根上改造，把軍人變成真正的職業，而不是吃軍餉的差事。”
    “就是這個理！”張元初猛地一拍桌子，“咱的軍隊是在戰火裏長起來的，可不能在和平裏爛下去。”
    白明生皺著眉翻筆記本：“可這麽搞，跟現有的教育體係得打架。
    小學學加減乘除，咱的少年軍校怕是得學彈道公式了。”
    “打架就打架，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改！”
    張元初的語氣堅定，“我算過一筆賬，一個十二歲進少年軍校的娃，學十年出來才二十二，正是能扛事的年紀。
    再到部隊摔打五年，三十歲就能獨當一麵。
    這樣的軍官，腦子裏裝的是真學問，手裏握的是真本事，不比熬資曆熬出來的強？”
    黃季寬突然插了一嘴：“那地方上的學校咋辦？家長願意把娃送進軍校受苦？”
    “受苦？”張元初樂了，“能進少年軍校，那是光宗耀祖的事。
    再說了，咱又不是強搶，願意來的才收，來了就得遵守規矩！”
    這時，李德林突然站起身：“總司令既然定了，陸軍肯定全力配合！”
    “海軍也沒二話！”陳厚甫緊跟著表態。
    屋裏的氣氛越來越熱烈，煙霧繚繞中，每個人的臉上都泛著紅光。
    張元初望著牆上的地圖，上麵密密麻麻地標注著曾經的戰場。
    他知道，少年軍校不是一天兩天能成的，但隻要開頭了，就總有成的那天。
    這不光是為了軍方的培養體係，更是為了五十年後，天朝的軍隊，骨頭還是硬的，槍杆子還是頂用的！
    ................
    等到眾人都離場後，辦公室內隻剩下了楊耿光、白明生和張元初三人。
    “總司令，你瞅瞅這個！”
    楊耿光把份文件往張元初桌上一放，
    “收拾？收拾個屁！”張元初嗤笑一聲，“當兵這些年，討個老婆咋了？你怕他們胳膊肘往外拐？扯淡！
    咱們的兵又不是傻子，思想教育白做了？他們就是找老婆過日子，讓他們找！再來十三萬老子也不怵！
    對了，趕緊給明新路發電報，讓他把娶了本地媳婦兒的兵，單獨給我挑出來，編成一支隊伍，就紮在那！
    那些沒找的，統統調回來！再從國內給我弄一批光棍過去！
    他們不是整天嚷嚷討老婆難嗎？老子現在給他們指條明路，能不能把握住，看他們自個兒的本事！
    這都抓不住機會，怨不得別人！”
    楊耿光和白明生聽得目瞪口呆，麵麵相覷。
    這啥情況？總司令不但不禁，還變著法兒鼓勵？兩人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