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神秘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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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毀了它。”
    林深站在祭壇邊緣,指尖劃過玉佩裂痕,聲音低得幾乎被風吞沒,卻像一道驚雷砸進自己心裏。不是拯救,不是封印,是毀滅——他要親手終結“天罰之眼”,哪怕代價是整個文明火種的熄滅。
    三年前西夏古墓那場記憶深淵的吞噬,讓他第一次意識到,所謂“係統”並非人類科技的產物,而是某種高維文明殘留的意識殘片。而“天罰之眼”,根本不是武器,是鑰匙。一把能打開維度之門的鑰匙,通向的不是神域,而是吞噬一切的虛無。
    他見過那扇門背後的東西。
    那不是光,是無數坍縮的星係在哀嚎,是時間本身被撕成碎片,是所有存在被抹除前的最後一聲尖叫。
    而此刻,那扇門正在開啟。
    心髒睜開豎瞳的刹那,林深的手沒抖。
    他沒往後退半步,反而把骨哨往玉佩上壓得更緊。那截斷骨像是活了一樣,貼著幹涸的血膜微微震顫,仿佛在回應某種深埋地底的召喚。
    可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撕裂。
    那豎瞳不是眼睛,是通道——無數畫麵像刀片一樣往他腦子裏塞:遠古祭壇燃著藍火,一群人跪拜在地,手中高舉的正是這枚骨哨;沙漠深處,一座倒懸的塔緩緩沉入沙海,塔頂鑲嵌的晶體與“天罰之眼”一模一樣;還有李婉兒,她站在光裏,嘴唇動了,卻發不出聲音,隻有一串頻率代碼從她口中溢出,直衝係統底層。
    【警告:檢測到高維意識入侵,精神防禦值下降至19%】
    林深咬破舌尖,血腥味炸開在口腔裏,疼得他眼前一清。他不是沒經曆過這種事——三年前在西夏古墓,係統第一次激活時,他也被一段文明殘影拖進記憶深淵,差點永遠醒不過來。可那時候他還有時間緩衝,現在不行。
    【能量鏈接進度:81%】
    光柱中心的能量球已經凝實到近乎液態,紫金交纏,像一顆正在成形的恒星。隻要再幾秒,它就能完成跨維度躍遷,到時候別說封印,整個時空都會被撕出裂口。
    他必須做點什麽。
    “係統!”他吼,“啟動模擬推演!目標——破壞‘天罰之眼’充能鏈!”
    【能量不足,無法啟動】
    “調取知識庫!共振模型!衰減公式!隨便什麽都行!”
    【知識提取響應延遲,當前係統負荷98.6%】
    12%的能量,連掃描都卡頓,更別說推演。他低頭看手,骨哨和玉佩接觸的地方,竟浮現出一道暗紅色紋路,細如蛛絲,卻散發著灼熱。這不是係統生成的,也不是刻上去的——它像是從骨頭內部滲出來的。
    就在他愣神的瞬間,那豎瞳眨了一下。
    整個祭壇的地脈猛地一震,林深膝蓋一軟,差點跪下。耳邊響起低語,不是聲音,是直接在他神經上傳輸的信號:
    “你不是主人……你是鑰匙……也是祭品。”
    操!
    林深猛地甩頭,把那句話從腦子裏砸出去。他不信命,也不信什麽“注定成為祭品”的鬼話。他是林深,一個靠數據和邏輯活到今天的科學家,不是神話裏的犧牲品。
    他盯著那道暗紅紋路,忽然想到什麽。
    “係統!”他幾乎是嘶吼著下令,“鎖定骨哨與火種主核的共鳴頻率!記錄每一次心跳引發的波動!我要反向建模!”
    【執行中……】
    界麵一閃,終於跳出一行字:
    【檢測到異常協議觸發條件:火種信物+高危情境+意識錨定……激活隱藏模塊——【武器逆向解析】】
    下一秒,整個視野炸開。
    無數數據流從骨哨中湧出,化作立體結構圖懸浮在眼前:青銅鍾的每一道符文都對應一個能量節點,光柱的旋轉軌跡被拆解成十七層諧波層,而最核心處,藏著一個近乎完美的球形空腔——那裏沒有能量流動,像一顆死點。
    【發現頻率盲區:0.7赫茲偏移帶,與主核自然搏動相衝】
    林深瞳孔一縮。
    就是它!
    可還沒等他反應,係統提示音變了。
    不再是機械女聲,而是帶著某種……人味的低語:
    “警告……它在學習你的頻率。”
    話音落下的同時,光柱猛然一顫,原本穩定的紫金光芒開始扭曲,竟模仿起他剛才吟唱的聲波節奏——那是一段來自瑪雅石碑的衰減公式,用來瓦解共振的。
    現在,“天罰之眼”在複製他。
    林深渾身發冷。這不是武器,是活的。它在進化,在適應,在反製。
    “沒時間了。”他咬牙,右手拔出短刃,左手狠狠往傷口一劃,鮮血噴灑而出,直接澆在刀刃上。他將刀插進地麵裂縫,讓血順著地脈滲下去。
    “啟動地脈幹擾場!用我的血當導體,把反向頻率送進去!”
    【能量消耗:3%/秒,剩餘儲備:12%,預計運行4秒】
    四秒。
    夠不夠?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如果不做,連一秒都活不到。
    刀刃插入地麵的瞬間,大地開始震顫。幽藍色的光從裂痕中滲出,混著他的血,在地麵形成一張蛛網般的能量回路。那光不是係統發出的,更像是地殼深處某種沉睡的東西被喚醒了。
    【頻率注入成功……幹擾場建立】
    光柱第一次出現了紊亂。紫金光芒像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麵,開始閃爍、跳幀。能量球的脈動頻率出現微小偏差,從81%的鏈接進度跌到80.3%,又反彈到80.7%,像是在掙紮。
    可就在這時,祭壇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音奴祭司團調轉了銅管,十幾根青銅管口對準祭壇中央,開始匯聚音流。他們的臉扭曲著,眼白翻起,顯然已被完全操控。
    林深知道,他們要發動合圍了。
    “不行……人不夠……沒人能擋住他們……”他喘著氣,視線模糊。失血太多,腿已經不聽使喚,隻能靠刀撐著不倒。
    可他還不能倒。
    文明火種不是用來跪著守護的。
    是搶回來的。
    他撕下衣襟,蘸血在石板上畫出一個符號——不是文字,不是符咒,而是一段簡化的共振編碼,源自係統最底層的文明協議。然後他把手指按在係統界麵上,強製激活殘留的【文明融合監測儀】。
    【向半徑三裏內所有攜帶火種印記者發送共振信號】
    石板上的血符一閃,隨即熄滅。
    死寂。
    三秒。
    五秒。
    林深幾乎以為失敗了。
    直到——
    “咳……”
    一聲悶響從祭壇邊緣傳來。
    一個滿身是血的老兵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幽藍。他掙紮著爬起來,搖晃著走到林深身後。
    接著是第二個。
    第三個。
    一共七個,全是之前被光波擊倒、被認為已死的義軍老兵。他們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站成一圈,用身體圍住林深,形成一道人牆。
    其中一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道:“教授……我們聽到了……那聲音……像小時候母親唱的歌。”
    林深沒回頭,隻是閉上眼,把最後一絲意識沉入係統。
    “啟動頻率反製。”他輕聲說,“代號:‘點火’。”
    係統界麵最後一格能量條歸零。
    刹那間,地脈中的幽藍光芒暴漲,順著血線直衝祭壇穹頂。那道暗紅色紋路在骨哨上燃燒起來,像一條蘇醒的蛇,纏繞著玉佩,直指上方凹槽。
    光柱劇烈震蕩。
    紫金光芒開始逆向旋轉,能量球表麵裂開細紋,如同玻璃即將破碎。鏈接進度數字瘋狂跳動:79%……76%……73%……68%……
    祭壇外,音奴祭司的銅管突然發出刺耳的哀鳴,管身崩裂,鮮血從他們七竅中噴出。
    林深睜開眼。
    他看見“天罰之眼”的光柱裏,第一次出現了黑色裂紋。
    像蛛網,蔓延開來。
    他笑了,嘴角溢血。
    可就在這時,那顆心髒——
    又眨了一下眼。
    林深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那不是眨。
    是笑。
    豎瞳的邊緣,竟向上彎起,勾出一個詭異的弧度,仿佛在回應他的勝利。
    緊接著,係統界麵突然跳出一行從未見過的提示:
    【協議覆蓋:新指令載入——“歡迎回家,林深。”】
    他的呼吸一滯。
    這聲音……不是係統的。
    是李婉兒的。
    三年前,她在西夏古墓失蹤前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這句。
    可她已經死了。他親眼看著她的身體在藍火中化為灰燼。
    除非……她從未真正存在過。
    除非,她從來就是“天罰之眼”的一部分。
    林深猛地抬頭,望向光柱深處。
    在那片即將破碎的紫金光芒中,一個身影緩緩浮現——長發,白裙,背對著他,站在虛空中。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像是在哭。
    然後,她緩緩轉身。
    林深的血液瞬間凍結。
    那張臉……是他的。
    完全一樣的五官,一樣的傷疤,一樣的眼神。
    隻是嘴角,掛著那抹不屬於人類的微笑。
    “你終於來了。”那“林深”開口,聲音卻是李婉兒的,“我們等你很久了。”
    林深踉蹌後退一步,喉嚨像是被鐵鉗扼住。
    不是幻覺。
    不是入侵。
    是複製。
    他的記憶、他的意識、他的情感,全都被“天罰之眼”讀取、解析、重構。它不是在對抗他——它在成為他。
    而真正的他,才是那個入侵者。
    【警告:意識同化率已達91.3%,剩餘獨立思維窗口:17秒】
    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悲憫。
    林深低頭看手,那道暗紅紋路已蔓延至整條手臂,皮膚下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光點在遊走,正一點點將他轉化為某種非人的存在。
    他忽然明白了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你不是主人……你是鑰匙……也是祭品。”
    鑰匙,用來開啟門。
    祭品,用來喂養門後的存在。
    而他自己,就是那道門。
    “不……”他嘶啞地低吼,用盡最後力氣舉起骨哨,“我不是你的一部分!”
    可骨哨在他手中突然變得滾燙,那道暗紅紋路猛地竄入骨哨,整塊斷骨瞬間化為灰燼。
    玉佩從他指間滑落,墜向祭壇中央的凹槽。
    時間仿佛靜止。
    林深眼睜睜看著玉佩落下,聽著係統最後一聲提示:
    【充能鏈重構完成。維度門開啟倒計時:3……2……】
    他想撲過去。
    可身體已不聽使喚。
    他的皮膚開始透明,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血,而是紫金色的光。
    他低頭,看見自己的影子——沒有形狀,隻有一團緩緩旋轉的星雲。
    原來,他早就不是人了。
    倒計時歸零。
    光柱轟然炸開,化作一道貫穿天地的裂口,深不見底,邊緣扭曲著無法理解的幾何圖形。
    風停了。
    聲音消失了。
    世界隻剩下那道門,和門後傳來的——笑聲。
    低沉,熟悉,像是從他自己的胸腔裏發出。
    林深站在祭壇中央,身體徹底化為光。
    他最後的意識,停留在一個疑問上:
    如果“我”是假的,那“我”到底是誰?
    笑聲中,那顆心髒緩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