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怎麽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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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院落的十數賊寇,神情輕鬆。
打家劫舍的事幹多了,便不覺得這是一種罪,更像在串門。
隻是走的時候,會順手帶走這裏的一切,包括戶主全家的性命。
他們從來不留活口,更覺得自己心善,避免活下來的人一輩子做噩夢。
宋家是少有的硬茬子,但他們依然不在乎。
鄉下土財主罷了,哪怕再高看一眼,頂天有個第五境。
那又如何?
不過四個人罷了,其中還有兩個娘們。
因此當他們進了院子,看到身著黑色勁衣,以混元無極樁功立勢的少年時,都微微一怔。
巧了麽不是?
瘦高個二當家,看著宋念守俊俏臉蛋,下意識摸了摸臉上的可怖疤痕,眼裏湧現說不出的冷意。
先前去酒鋪鬧事的壯漢,立刻道:“大當家,我說的那小子就是他。”
宋念守也看到了這個壯漢,心知自己猜的沒錯,對方先前果然是在試探底細。
賊寇眾多,宋念守沒有絲毫懼意。
他並非湊巧這麽晚練功,而是等候多時。
地上放著一根長棍,以十年以上的白蠟杆製成,裝上槍頭,便可作為長槍使用。
宋念守腳尖輕挑,長棍隨之飛起,被他一手握住。
十三歲的少年持棍而立,氣定神閑。
清風吹開籠罩月色的雲霧,月光籠罩於身,英姿勃發。
其身後,房門大開。
宋啟山,謝玉婉,宋念雲三人立足。
十年前那一夜,院子裏很多人,多半是幫手。
十年後這一晚,院子裏還是很多人,多半是敵人。
謝玉婉仍然有些緊張,下意識拉住宋啟山的衣角,眸中帶著擔憂之色。
阿守一人,能行嗎?
宋念雲雖也有擔心,卻比娘親好的多。
隻是手往腰間微移,那有一把精鐵製成的笛子。
相比普通竹笛,精鐵製成的笛子,更加清越激昂,如能穿雲裂石!
至於宋啟山,在眾多賊寇身上掃了一圈,目光依舊深邃。
三當家是個絡腮胡,最喜女色。
隻是他喜歡先將人殺了,再去行事。
因為不喜歡行事時遭到反抗,而死人,恰恰是完全不會反抗的。
三當家盯著謝玉婉和宋念雲,舔了舔嘴唇,連同濃密的胡須一塊沾染了水汽。
“她們倆,是我的。”
二當家甩了下手中鏈錘,盯著宋念守,眼中露出嗜殺之意:“我要把他這張好看的臉砸爛!”
大當家則看向了宋啟山,醜陋的臉上看不出神情,唯有眼睛裏,露出一絲陰沉。
在宋啟山身上,他感受到了壓力。
明明對方並未展露多強大的氣息,卻有種難言的危險感。
讓他想起曾在山林中遭遇的餓虎,也是這般令人毛骨悚然。
那頭餓虎,最終成了他們的晚飯。
不是很好吃,但很夠勁!
大當家看向宋念守,忽然道:“殺了你爹,我留你一命。”
宋念守眼神微冷,剛要說話,便見一道寒光撲麵而來。
卻是藏在人堆裏的賊寇,趁其不備,直接射出弩箭。
雙方距離,不過十數步。
這個距離,弩箭瞬息而至!
今日宋家並未喊幫手,正是要借這夥賊寇,練一練實戰。
武道修為再高,沒有對陣經驗,不過花架子罷了。
宋念守平日裏雖經常與宋念順互相喂招,但親兄弟之間,總會留手。
要打之前,也會招呼一聲。
哪像這些賊寇,一聲不吭就給你放冷箭。
猝不及防下,宋念守手中長棍前推,險險擋住了這一箭。
然而不等喘口氣,鏈錘已經到了麵前。
二當家麵容猙獰,如蜈蚣般的傷疤裂開口子,好似要將人整個吞進去。
同一時間,三當家和大當家越過他,攻向屋內。
一個獰笑著撲向謝玉婉和宋念雲,一個抽出腰間奇形彎刀,砍向宋啟山。
其他賊寇,一窩蜂衝向了宋念守。
放暗箭的放暗箭,圍攻的圍攻。
柿子撿軟的捏,先幫二當家打死這個好看的少年再說。
宋念守終於體會到,什麽叫八方來敵。
賊寇完全不講道理,四麵圍攻,各種下流卑劣招式,防不勝防。
這種生死之間的戰鬥,並非較量。
所感受到的壓力,也非同尋常。
武道第四境照妄的修為,搭配太玄真武卷精妙招式,讓他險象環生。
但無論再怎麽危險,哪怕胳膊和腿被砍了兩刀,痛的鑽心,宋念守的眼神也未有半點變化。
身後傳來砰一聲響,隻見宋念雲已經抽出鐵笛,與三當家戰在了一起。
大當家的刀,也臨近宋啟山頭上。
看到宋啟山在這個時候,依然將謝玉婉拉至身後護住。
大當家醜陋麵容上,更多幾分癲狂。
你們不該這般和睦,理應反目成仇!
他打算先砍斷宋啟山的四肢,再讓謝玉婉親手殺了這個男人!
如先前預料的那般,同為第五境叩玄的武道修為施展,宋啟山手中柴刀架起,擋住了彎刀。
大當家眼中癲狂之色更濃:“第五境?夠勁!夠勁!!”
他喜歡殺不容易殺的人,這樣更爽!
而宋啟山明明擁有第六境以上的修為,卻沒有施展的意思。
隻憑柴刀,與對方戰在一起。
和宋念守一樣,父子倆都在刻意壓低修為,借這些敵寇練手。
看似驚險,實則拿捏。
大當家招式凶狠,彎刀總在詭異的角度上撩斜劈,不同於尋常招式。
反觀宋啟山,太玄真武卷十二式,輪番交替。
招式精妙,卻並非邪,而是奇!
唯一沒動手的,隻有謝玉婉。
眼見夫君和兒女都在搏殺,她哪裏站得住。
宋啟山不讓她上前,索性轉回頭從桌上拿了碗碟,朝著圍攻宋念守的賊寇砸去。
謝玉婉平日裏操勞家務居多,習練武道的時間少些,自然也要弱一些。
如今不過武道第四境。
但她卻是幾人中,唯一一個不留餘力的。
第四境全力之下,哪怕普通碗碟,也如暗器般威力驚人。
幾名賊寇被砸的頭破血流,慌不迭的後退。
見這法子有效,謝玉婉心中大定。
立刻跑回屋裏,抱來一大摞碗碟筷子。
揮手亂扔,漫天都是。
那些賊寇可就遭了秧,第三境的修為,想擋住第四境的“暗器”並不容易。
哪怕全力擋住,也被震的手腳發麻,哪還有力氣圍攻宋念守。
氣的他們當即分出三四人,朝著謝玉婉去了。
羅裙飄飄,仿若仙子的宋念雲。
一招金蟾吞月,鐵笛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將手持厚背刀的三當家震退。
隨後鐵笛橫起,意欲擋住衝來的賊寇。
三當家被震退,心中微微一驚,臉上表情卻更顯猙獰。
“小娘皮好大的力氣,待老子打死你,再剝了你的皮,看看你還有多少力氣反抗!”
三當家常說這樣的話,對方越反抗,他就越興奮。
這一次,話音剛落。
院中的風,便停了。
老黃牛悄悄埋下腦袋,似不忍多看。
緊接著,兩股強大的氣息瞬間爆發。
隻聽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三當家扭頭看去,頓時瞳孔劇烈收縮。
十多個賊寇,竟都被長棍打飛出去。
手持鏈錘的二當家吐血落地,臉上的疤痕不再猙獰,而是充滿驚懼。
“你,你不是第四境!”
“你是第五境!”
被一棍打飛出去,這樣的修為,甚至不亞於大當家。
連他都擋不住,那些第三境的賊寇,更是個個斷了半身骨頭。
方才還險象環生的宋念守,此刻死盯著二當家,冷意轉而成了殺意:“你竟敢侮辱我阿姐!”
第五境修為全力爆發,驚濤駭浪般的氣息,衝擊的三當家頭皮發麻。
不等反應過來,身邊又一人飛了出去。
倉惶間,隻看到那張醜陋麵孔上,嵌著一把柴刀,幾乎將整個腦袋直接劈開。
當啷一聲,三當家下意識循聲望去,隻見被砍斷的奇形彎刀,砸在地上。
兩截彎刀前,那個高大的中年男人同樣死死盯著他。
聲音比少年冷的多,也沉的多。
如山,如獄!
“你好大的膽子!”
“竟敢侮辱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