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無字鳳碑的神秘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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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麗婭盯著手機屏幕上的第二條短信,指甲在金屬外殼上掐出月牙印。
    梧桐葉掃過落地窗的聲響裏,她聽見自己喉結滾動的聲音——“她要開的,是乾陵第三重封印“。
    會議室裏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李寶還站在窗邊,西裝袖口沾著方才張麗麗拍桌時震落的茶漬。
    “施助理?“李寶轉身時帶起一陣風,吹得她後頸的桃木短刃輕輕撞在腰椎骨上。
    那是張遠山今早硬塞給她的,說“山鬼怕木氣“,此刻倒像根燒紅的炭,燙得皮膚發疼。
    施麗婭迅速鎖屏,指尖在手機上敲出一行字:“拖延多久?“發送鍵按下的瞬間,她瞥見玻璃倒影裏自己緊繃的下頜線——這是她在董事會上做會議記錄時才會有的表情,連呼吸都控製成均勻的短氣。
    手機震動來得比預想中快。
    王立平的回複隻有兩個字:“越久越好“。
    她忽然想起今早張麗麗塗著珊瑚色甲油的手拍在文件上的模樣,指甲蓋泛著冷光,像某種蓄勢待發的獸類。
    “要去五河的話,趙總可能需要當地向導。“施麗婭轉身時調整出恰到好處的職業微笑,“我認識小溪鎮的民俗研究員,現在聯係的話,傍晚前能拿到嚴氏墓的詳細資料。“她注意到趙婉兒抱著骨灰盒的手指微微收緊,紅綢下的檀木盒角蹭過她手腕,那裏有塊淡青色的舊疤——是三年前董事會衝突時被文件架劃傷的,當時施麗婭替她擋過那一下。
    “辛苦。“趙婉兒的聲音比平時輕了些,目光掃過施麗婭別在腰後的桃木短刃時頓了頓,“張遠山說這東西能避邪,你帶著吧。“
    施麗婭目送趙婉兒的車駛出老宅,轉身時正撞進張麗麗的視線。
    這位董事長夫人站在樓梯轉角,珍珠項鏈在鎖骨處投下細碎陰影,手裏的帕子被揉成皺巴巴的一團。
    “王總在頂樓茶室等你。“施麗婭垂眸,假裝沒看見張麗麗眼尾的細紋裏凝著的水光。
    她知道張麗麗此刻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根能拽住的繩子——而王立平,就是那根繩子。
    頂樓茶室的門虛掩著,檀香混著某種更暖昧的氣息湧出來。
    施麗婭敲了三下門,聽見裏麵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響,接著是王立平低啞的“進來“。
    張麗麗坐在藤編貴妃榻上,發梢有些亂,耳垂泛著不自然的紅。
    王立平倚著窗台,襯衫第二顆紐扣敞開,指尖夾著的雪茄明明滅滅。
    施麗婭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的戒指歪了——那是趙婉兒父親送的結婚禮物,白金鑲碎鑽,此刻倒像道滑稽的枷鎖。
    “趙總執意要帶骨灰回五河。“施麗婭把手機短信記錄調出來,推到茶幾下層的暗格裏——那是王立平上個月讓人裝的,說是“談重要事情用“。
    張麗麗突然站起來,帕子甩在王立平胸口:“你說能拖住她!
    現在倒好,她連公證都要做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尾音卻又尖又細,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王立平掐滅雪茄,伸手勾住她後頸拉進懷裏。
    施麗婭看見張麗麗的手指在他後背抓出幾道褶子,指甲幾乎要透過布料嵌進肉裏。“寶貝,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他的聲音像浸了蜜的刀,“嚴氏墓的傳說你也聽過,山裏麵邪乎得很,趙婉兒帶著骨灰進去,總得耗上三五天查資料。
    等她出來......“他低頭吻住張麗麗顫抖的唇,舌尖掃過她唇角的淚,“到時候董事會那些老東西,還不是看誰能給他們好處?“
    施麗婭退到門邊時,聽見張麗麗帶著鼻音的嗚咽:“你保證......“後麵的話被更深的親吻淹沒。
    她關上門,聽見鎖舌“哢嗒“一聲,像某種契約被封進了盒子裏。
    五河縣的山路比預想中更難走。
    李寶坐在猛禽副駕,望著車窗外陡峭的山壁,胃裏跟著底盤撞碎石的顛簸直往上翻。
    趙婉兒開著大切諾基在前麵,骨灰盒用紅綢綁在副駕,檀木表麵被曬得發亮,像塊凝固的血琥珀。
    “前麵就是小溪鎮了。“張遠山拍拍司機肩膀,指節敲在車門上發出悶響,“找家茶棚歇腳,我去問嚴氏墓的事兒。“他轉頭看向李寶,眼角的皺紋裏沾著灰塵,“你記不記得袁天罡那本《推背圖注》?
    裏麵提過"皖北有塚,以花為封",說不定就是嚴氏墓。“
    茶棚搭在老槐樹下,竹椅上沾著新鮮的茶漬。
    老者坐在櫃台後,銀白的胡子垂到藍布衫前襟,正用銅壺往粗陶碗裏倒茶。
    看見張遠山手裏的羅盤,他渾濁的眼珠突然亮了亮:“幾位是來問嚴氏墓的?“
    “老丈好眼力。“張遠山把羅盤放在桌上,銅盤在陽光裏泛著暖光,“我們想知道那墓的來曆。“
    老者蹲下來添柴火,灶膛裏的火星子“劈啪“炸開:“嚴氏墓是明朝的。
    嚴家小姐許了鄰縣富商,婚期前月餘那男的墜河死了,小姐就在墳前跪了三天三夜,最後一頭撞在墓碑上。
    血滲進土裏,第二年就長出株牡丹,紅得跟她身上的喜服似的。“他舀起一勺茶,熱氣模糊了眉眼,“怪就怪在那牡丹,白天開得好好的,天一黑就往下沉,花盤裏能聽見女人哭。
    前幾年發大水,山崩把墓道衝出來半截,有膽大的進去,說看見石壁上刻著"開我者,封乾陵"......“
    “開我者,封乾陵?“趙婉兒突然插話,懷裏的骨灰盒在膝頭輕輕震動——是手機在響,顯示錢一多的名字。
    她接起電話,聲音壓得很低:“到哪了?“
    老者的煙杆“咚“地敲在桌沿:“小丫頭片子,這墓白天去都得趕在太陽落山前出來!
    上個月有倆驢友天黑沒出來,第二天在山腳下找到,渾身都是牡丹花印子,跟被指甲掐的似的!“他渾濁的眼珠盯著趙婉兒懷裏的骨灰盒,“你們還帶著先人的骨殖......“
    李寶後頸的汗毛豎了起來。
    山風卷著槐樹葉掠過茶棚,他看見趙婉兒握著手機的手在抖,紅綢下的檀木盒泛著冷光。
    遠處傳來放學的鈴聲,幾個穿藍白校服的學生騎著自行車經過,其中一個高個子男生衝茶棚喊:“鄭浩!
    明天秋遊去嚴氏墓,你去不去?“
    老者的話突然卡住了。
    他望著那群學生的背影,煙杆在手裏轉了兩圈,最終隻是重重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