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化紙附鬼驚現靈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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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務室的掛鍾敲過五點時,張遠山終於合上羅盤,金屬指針在木盒裏發出輕響。
    蔣旭的手指無意識摳著椅麵,指節因用力泛白——他能聞到自己掌心的汗味,混著李冬懷裏西瓜切開後飄來的甜腥。
    "先回出租屋吧。"趙婉兒把鋼筆插進筆帽,聲音像浸了水的棉花,"小蔣需要休息,有情況我們再聯係。"
    李冬把半塊西瓜塞進蔣旭懷裏,紅色瓜瓤壓得他手腕發酸。
    三人走出警務室時,夕陽正往樓角淌,把影子拉得老長。
    蔣超走在最後,冰棒紙被風卷起,擦過蔣旭後頸,他猛地縮了下肩膀——那觸感太像昨晚阮詩詩的指甲了。
    出租屋的門"哢嗒"一聲鎖上。
    蔣旭把西瓜擱在茶幾上,水珠順著塑料膜往下爬,在玻璃台麵洇出深色痕跡。
    李冬踢掉拖鞋,癱在沙發裏晃著手機:"給你看個好東西。"
    照片跳出來的瞬間,蔣旭手裏的西瓜"啪"地砸在地上。
    淩晨三點的監控畫麵裏,他蜷在沙發上,頭發滴著水,眼皮青黑得像被人揍過。
    更讓他血液凝固的是落地窗——玻璃上有團影子,說是霧氣太實,說是人又太淡,偏偏在他頭頂半尺的位置,輪廓像朵被揉皺的紙花。
    "網管說207號機黑屏,你說你摸過阮詩詩的手。"李冬的聲音突然輕了,"可我昨晚摸你額頭時,比冰箱裏凍的魚還涼。"
    蔣旭後退兩步,後腰撞上餐桌。
    他摸到褲袋裏的牛皮信封,那是阮詩詩塞給他的"辛苦費"。
    手指隔著紙摸到鈔票的紋路,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掏出來,"嘩啦"倒在桌上——整整齊齊的百元大鈔,還帶著銀行捆紮的墨香。
    "她給了我十萬。"蔣旭的聲音發顫,"真錢,能存銀行的真錢。"
    李冬湊過來,指尖撚起一張對著光。
    水印、防偽線都沒問題,可他的眉頭反而皺得更深:"你前天還在跟我借三百塊交電費,突然有十萬?"他抬頭時眼睛發亮,"阮詩詩死了多久?"
    蔣旭的喉嚨突然發緊。
    他想起李寶提過的解剖報告,想起阮詩詩手腕上淡粉色的疤——那根本不是疤,是屍斑吧?
    是屍體腐敗時......
    "我查了。"蔣超不知何時翻出平板,屏幕藍光映得他臉色發青,"阮詩詩,二十歲,去年清明在乾陵後山墜崖。
    法醫記錄裏說,屍體被發現時......"他咽了口唾沫,"手腕有抓痕,像是被什麽東西......"
    "夠了!"蔣旭抓起桌上的紙條拍在兩人麵前。
    那張被他藏在地毯下的紙終於現身,邊緣有些毛糙,是被他反複揉搓過的。"她讓我燒的是郭立的欠條,不是害人!"他指著紙條上的名字,"郭立是她爸生前的生意夥伴,這錢是她要討回來的!"
    李冬撿起紙條,指尖掃過"郭立"兩個字:"郭立?"他突然笑了,可那笑比哭還難看,"我二姑在派出所管戶籍,上個月剛給郭立銷戶——肺癌,走了三年了。"
    蔣旭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阮詩詩說"我爸留給我的"時,眼睛裏燒得反常的火,那哪是活人該有的光?
    那是......
    "要不咱們燒了這破紙條?"蔣超突然搓了搓手,"要是鬼東西,一燒準現原形。"
    "你瘋了?"蔣旭撲過去搶紙條,卻被李冬按住肩膀。
    李冬的掌心燙得驚人,和昨晚蔣旭身上的涼意形成刺目的對比:"就當給你驅邪。"他扯過茶幾上的打火機,"你要真清白,燒了也沒事。"
    紙條被捏成小團時,蔣旭聽見自己牙齒打戰的聲音。
    李冬的拇指壓下火石,藍色火苗騰起的刹那,蔣旭聞到焦紙味裏混著股鐵鏽味——像血。
    火苗舔到紙團的瞬間突然變綠。
    幽綠的火舌裹著紙團往上竄,騰起的白煙不是散向天花板,而是聚成細柱,直往蔣旭麵門撲來。
    蔣超"啊"地尖叫,碰倒了茶幾上的西瓜,紅瓤滾到蔣旭腳邊,像團凝固的血。
    陰風不知從哪鑽進來,窗簾"嘩啦"掀起,吹得三人的頭發根根豎起。
    蔣旭盯著那團綠火,瞳孔突然收縮——在火焰中心,他看見張人臉。
    不是阮詩詩,是個男人,眼眶黑洞洞的,咧開的嘴裏全是尖牙。
    李冬的打火機"當啷"掉在地上。
    他和蔣超同時後退,撞在牆上發出悶響。
    綠火"噗"地熄滅,紙灰打著旋兒飄起來,其中一片正好落在蔣旭手背。
    很燙。
    他條件反射甩了下手,紙灰卻黏在皮膚上,慢慢洇出個紅印——和他耳後那道,阮詩詩"蹭"出來的紅印,一模一樣。
    出租屋裏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蔣超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張遠山的來電。
    李冬撿起手機,喉結動了動:"張隊?
    蔣旭他......"
    蔣旭沒聽見後麵的話。
    他盯著手背上的紅印,想起剛才火焰裏的骷髏頭,想起阮詩詩說"等我"時,口紅在紙條上暈開的血點。
    今晚,真的會有人來敲他的門嗎?
    更讓他膽寒的是——如果阮詩詩是鬼,那她為什麽要選他?
    紙灰還在飄。
    其中一片落在茶幾上,正好蓋住"郭立"兩個字。
    蔣旭突然想起解剖報告裏的另一句話:阮詩詩死亡時,胃裏殘留大量紙灰,檢測成分......和這張紙條的材質,完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