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附身鬼殺現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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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寶盯著洗手間裏未散的青白霧氣,後頸的涼意順著脊椎往上竄。
    他想起半小時前在民宿客廳翻到的阮詩詩民國婚書——新郎姓名被墨汁反複塗抹,而蔣旭身份證曾用名欄裏那個被劃掉的"周延生",此刻正像根細針戳著他太陽穴。
    "張道長,"他喉結動了動,聲音發緊,"蔣旭褲袋裏的紅繩,剛才在洗手間自己扭了。"
    張遠山的雷擊棗木牌還在道袍下發燙,焦黑的圓印像隻獨眼。
    老道士沒接話,彎腰撿起蔣旭方才滑落的紅繩——紅繩打了七個死結,每個結裏都嵌著半粒指甲蓋大小的碎玉,湊近能聞見股腐葉味。
    "這是鎖魂結。"張遠山指尖掐住繩結,碎玉突然裂開條細縫,滲出暗褐色液體,"用屍油浸過的。"
    趙婉兒原本扶著蔣超的手猛地收緊。
    蔣超正盯著弟弟緊閉的臥室門,門後沒了床板響動,隻剩死一般的寂靜。
    他額角的汗比蔣旭剛才落得還密:"小旭...不會真撞邪了吧?"
    李寶摸向腰間的符紙,冰得刺骨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
    他突然想起蔣旭衝進客廳時,褲腳的水跡不是普通的濕,是帶著腥氣的潮——像極了乾陵地宮裏那些泡在陰河裏的腐木。
    "撞邪?"張遠山把紅繩甩進隨身銅鈴,銅鈴立刻發出刺耳鳴響,"那東西早進他身子了。"
    話音未落,臥室門後傳來"哢嗒"一聲。
    眾人同時僵住。
    蔣超的喉結動了動,剛要邁步,李寶已經搶先擋在他前麵。
    門內傳來拖遝的腳步聲,像有塊破布在地上蹭。
    趙婉兒攥住李寶衣角的手在發抖,她能聽見自己心跳聲蓋過了窗外老槐樹的沙沙響。
    "小旭?"蔣超喊,聲音發顫,"你開開門,哥給你拿床被子..."
    回應他的是金屬刮擦木頭的刺耳聲響。
    李寶瞳孔微縮——那是刀刃抵著門框的聲音。
    "踹門。"張遠山突然說。
    他抄起銅鈴擋在身前,雷擊棗木牌在道袍下燒得滋滋響,"晚了就來不及了。"
    蔣超的臉瞬間煞白。
    他後退兩步,抬起腿撞向門板。
    第一下沒動,第二下門軸發出吱呀**,第三下"轟"地一聲,木門帶著木屑砸在地上。
    黴味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
    蔣旭背對著門站在床邊,右手攥著把水果刀,刀刃上的血滴正往地板上落。
    他的眼睛翻著白,眼黑縮成兩粒芝麻,嘴角咧到耳根,和洗手間水鏡裏那張臉一模一樣。
    "小旭!"蔣超撲過去要搶刀,李寶一把拽住他後領。
    刀光閃了閃,蔣旭手腕一翻,刀尖擦著蔣超胳膊劃開道血口。
    趙婉兒尖叫著退到牆角,張遠山的銅鈴震得更急,鈴聲裏混著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他不是蔣旭。"李寶按住腰間符紙,符紙冰得他指尖發木,"阮詩詩附他身上了。"
    "放屁!"蔣超紅著眼要衝,被李寶死死拽住。
    他額角青筋暴起,"小旭才二十二,能殺誰?"
    話音剛落,衣櫃傳來"咚"的悶響。
    李寶的視線掃過床腳——那裏有半枚帶血的鞋印,和蔣旭腳上的拖鞋紋路一模一樣。
    他咬了咬牙,衝趙婉兒使眼色。
    趙婉兒顫抖著摸出手機打開閃光燈,光束掃過衣櫃時,所有人的呼吸都頓住了。
    衣櫃半開著,李冬蜷在最裏麵,脖子上勒著根紅繩。
    他的舌頭伸在外麵,眼睛瞪得溜圓,死不瞑目的樣子和阮詩詩婚書上那張黑白照片裏的女人有七分像。
    "不可能..."蔣超踉蹌著後退,撞翻了床頭櫃上的水杯,"李冬昨天還說要去看牡丹...小旭和他是發小..."
    蔣旭突然笑了。
    他的聲音變得又尖又啞,像兩塊石頭在磨:"發小?
    他欠我三十塊大洋,欠了一百三十年。"
    張遠山猛地撒出一把朱砂。
    紅色粉末在空中炸開,蔣旭的身體瞬間變得半透明,能看見他背後浮著個濕漉漉的身影——是阮詩詩,民國旗袍浸著水,頭發裏沾著水草,左眼還掛著片碎瓷。
    "你是阮詩詩?"李寶攥緊符紙,指甲掐進掌心,"為什麽附蔣旭身?"
    "他叫周延生。"阮詩詩的聲音混著水聲,"我男人的名字。"她飄到蔣旭身後,指尖戳向他後頸,"這副身子和我男人長得像,八字還和我死時的陰時相衝——天生的陰媒。"
    趙婉兒的手機"啪"地掉在地上。
    她想起民宿登記本上蔣旭的出生日期:1999年七月十五,子時。
    "我從下水道爬進來的。"阮詩詩的手穿過蔣旭肩膀,指向洗手間方向,"那管子直通護城河,我在底下泡了一百三十年,就等個能替我收債的。"她低頭盯著李冬的屍體,嘴角扯出個笑,"他上個月在護城河邊挖到我的棺材,把我婚書和欠條扔了——債,該他還。"
    "你殺了李冬?"李寶的符紙開始發燙,這次不是冰,是灼人,"那蔣旭..."
    "我借他的手鎮住郭立。"阮詩詩飄近兩步,李寶聞到股腐魚味,"他身上陽氣重,得再殺兩個人,陰氣才能養住我。"她歪頭看向蔣超,"下一個該是你,哥哥——你上個月在二手市場賣了我的銀鐲子。"
    蔣超的臉瞬間白得像紙。
    他踉蹌著撞翻椅子,轉身要跑,卻被什麽東西纏住了腳踝。
    李寶看見根紅繩從蔣旭褲袋裏竄出來,纏住了蔣超的腿。
    "不...不是我賣的!"蔣超哭著去扯紅繩,繩子卻越勒越緊,"是...是房東老陳!"
    阮詩詩的身影突然劇烈晃動,像被扔進石子的水麵。
    張遠山的銅鈴響得幾乎破音,他吼道:"李兄弟!
    貼符!"
    李寶反應過來,抽出符紙就要撲。
    可就在這時,阮詩詩突然發出刺耳的尖笑:"別急著趕我走...你們以為李冬是最後一個?"她的視線掃過李寶,"我還留了禮物——"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轟"地散成一團黑霧。
    蔣旭"撲通"栽倒在地,手裏的刀當啷落地。
    李寶這才發現自己後背全濕了,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淌。
    趙婉兒顫抖著撿起手機,閃光燈掃過地麵時,眾人看見蔣旭腳邊多了張紙條。
    紙是民國的毛邊紙,上麵用血寫著幾個字:
    "七月半,收債單。"
    風從破了的窗戶灌進來,紙條呼地飄起,撞在李寶胸口。
    他伸手去抓,卻見紙條背麵還畫著朵黑牡丹——和乾陵地宮裏那幅壁畫上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