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疑雲重重現,鬼魂對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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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旭的後頸突然暴起青筋,原本被阮詩詩壓製的清明在眼底忽明忽暗。
    他的指尖深深掐進窗台木縫裏,指節泛著青白,像是在和某種無形力量角力。"詩詩姐..."他突然發出破碎的嗚咽,"別...別跳..."
    話音未落,阮詩詩的鬼氣如黑霧般順著蔣旭的七竅鑽入,年輕人的瞳孔驟然擴散成幽藍色。
    他猛地直起身子,踉蹌著衝向窗台,動作僵硬得像被線牽著的傀儡。
    "蔣旭!"趙婉兒尖叫著撲過去,卻隻抓到一把空——那道身影已經翻出窗外,墜向二樓地麵。
    "砰!"
    重物墜地的悶響驚得護城河的夜鳥撲棱棱飛起。
    李寶衝下樓時,看見蔣旭趴在青石板上,後頸浮現出淡紫色的鬼爪印,而阮詩詩的虛影正從他後心飄起,發梢還沾著蔣旭的血珠。
    "她在吸陰氣!"張遠山的桃木劍"嗡"地出鞘,劍身上的朱砂符騰起紅光。
    阮詩詩卻像沒看見似的,指尖按在蔣旭後頸,縷縷白霧順著她的指縫鑽進體內,蔣旭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
    "都退後!"李寶一把拽住要衝上去的趙婉兒,餘光瞥見蔣超縮在樓梯拐角,牙齒磕得咯咯響。
    他摸出手機快速按了幾個鍵,對著話筒壓低聲音:"宋隊,我是李寶。
    護城河北岸老茶館出了點狀況,您能不能帶弟兄們晚點來?
    最多半小時。"
    電話那頭傳來宋瑞安的沉吟:"你又在搞什麽?"
    "事關乾陵的線索。"李寶盯著阮詩詩逐漸凝實的身影,"半小時後我給您個明白。"
    阮詩詩的虛影突然一顫,鬼氣收進體內,她轉過臉時,眼尾的紅痣像是滴凝固的血。"夠了。"她飄向河邊老槐樹,聲音裏帶著金屬刮擦般的刺耳,"後日七月半,老地方見郭立。"
    "等等!"李寶追了兩步,卻見蔣旭突然抽搐著翻了個身,喉間發出瀕死的喘息。
    趙婉兒跪下來掐他的人中,眼淚砸在他青白的臉上:"小旭!
    小旭你醒醒!"
    張遠山蹲下身,用黃符貼住蔣旭後頸的鬼爪印:"陰氣吸得太急,傷了元陽。
    得找間向陽的屋子,用艾草熏蒸三天。"他抬頭看向李寶,"現在當務之急是處理警察——你剛才給誰打電話?"
    "宋瑞安。"李寶摸出濕巾擦蔣旭臉上的血跡,"他是刑警隊重案組組長,信得過。"他轉向蔣超,後者正抱著自己發抖,"蔣先生,等會兒警察來問,就說蔣旭是低血糖暈倒摔下去的。
    您是他堂哥,對吧?"
    蔣超猛地抬頭,瞳孔裏映著李寶沉冷的目光。
    他喉結動了動,機械地點頭:"對...對,低血糖。"
    "趙婉兒,扶蔣旭上車。"李寶扯下外套裹住蔣旭,"張師傅,收了法器。
    蔣先生,您坐副駕駛。"他看了眼手表,指針指向十點十七分,"半小時足夠我們把現場清理幹淨。"
    老茶館的木門"吱呀"合上時,李寶聽見遠處傳來警笛的嗚咽。
    他關上車窗,後視鏡裏宋瑞安的警車閃著藍紅相間的光,在街角轉了個彎——正好錯過他們的車。
    "去護城河北岸的蘆葦蕩。"李寶對司機說,"郭立的屍體就是在那兒被發現的。"
    趙婉兒抱著蔣旭,後者還在昏迷,額角的汗把她的襯衫浸透:"寶哥,阮詩詩說的"老地方",是那兒?"
    "她提過護城河邊老槐樹下。"李寶摸著胸口的收債單,背麵的黑牡丹紋路硌得皮膚生疼,"郭立的鬼魂七月半會在那兒出現。"他看向張遠山,"張師傅,您說過人鬼對峙最忌陽氣過盛,等會兒我們得離遠點。"
    張遠山從布袋裏掏出三盞引魂燈,燈油裏泡著朱砂:"我在四周布個困魂陣,防止他們跑了。
    但有句話先說好——"他渾濁的眼睛盯著李寶,"要是這倆鬼有一個動了殺心,我保不了你們。"
    蘆葦蕩在月光下泛著銀白,老槐樹的枝椏像張開的鬼手,遮住半塊天空。
    李寶的鞋跟陷進潮濕的泥裏,遠處傳來水鳥的夜啼,驚得他後頸發毛。
    "到了。"司機小聲說。
    眾人下了車,張遠山繞著老槐樹走了七步,每步都埋下一枚八卦銅錢。
    趙婉兒把蔣旭安置在車裏,自己抱著外套站在樹影外,手機屏幕的冷光映著她發白的臉。
    李寶看了眼手表:十一點五十九分。
    "來了。"張遠山的聲音突然低下去。
    老槐樹的枝葉無風自動,一團灰霧從樹洞裏滲出,逐漸凝成人形——是阮詩詩,她的長發垂到腰際,發間別著朵黑牡丹,花瓣邊緣泛著暗紅,像浸過血。
    幾乎同時,蘆葦蕩裏傳來"沙沙"的聲響,另一團霧氣從水麵浮起。
    那是個穿格子襯衫的男人,左眉骨有道疤,正是郭立。
    他看見阮詩詩的瞬間,渾身霧氣劇烈翻湧,像是被燙到了:"詩詩?
    你...你怎麽..."
    "還錢!"阮詩詩的指甲暴長三寸,鬼氣凝成鎖鏈纏向郭立,"三年前你找我借三十萬,說半年還。
    錢剛替你擔保,結果你們一個跳樓一個失蹤!"
    郭立被鎖鏈纏住腰,霧氣被扯得支離破碎:"我沒找你借錢!
    是錢剛說你要投資商鋪,讓我做個見證!"他突然尖叫起來,"那天晚上你喝多了,非說看見黑牡丹,說有人要害你!
    錢剛扶你上樓,我根本沒碰那張借條!"
    阮詩詩的鎖鏈猛地收緊,郭立的霧氣開始消散:"你騙我!
    錢剛的遺書裏寫著是你逼他!"
    "遺書?"郭立的霧氣突然穩定下來,"錢剛死的時候我在外地出差!
    警察查過酒店記錄的!"他盯著阮詩詩發間的黑牡丹,聲音突然發抖,"詩詩,你記不記得?
    那天你說黑牡丹香得邪性,說聞多了會看見不幹淨的東西...後來你摔下樓梯,手裏還攥著花瓣..."
    阮詩詩的鬼氣突然紊亂,黑牡丹從發間墜落,掉在泥裏。
    她的臉開始模糊,像是被水衝開的墨:"不可能...我明明看見你拿著借條笑..."
    "是有人逼我來的!"郭立的霧氣重新凝實,"一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她說我要是不來,警察就會懷疑我殺了你!
    詩詩,我真的沒..."
    "叮——"
    李寶的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亮起,顯示著宋瑞安的未接來電。
    阮詩詩和郭立同時轉頭,他們的目光穿透人群,落在李寶胸口——那裏的收債單正在發燙,黑牡丹紋路泛著妖異的光。
    阮詩詩的身影開始變淡,她盯著郭立,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郭立想追,卻被張遠山的困魂陣擋住,隻能看著她消散在晨霧裏。
    "那女人是誰?"李寶抓住郭立的霧氣,"穿紅裙子的女人是誰?"
    郭立的霧氣突然變得透明,他看向李寶,眼神裏帶著哀求:"別查了...再查下去,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晨霧漫上來,遮住了他的臉。
    李寶隻聽見耳邊響起微弱的歎息,像是有人在說:"黑牡丹...開了..."